我花了一天半的時間跑各種地方準備各種材料,又在簽證中心耗了一下午,終於趕上時間在周五拿到了去i國的簽證。


    然而周六一早瞿耀通知我:“fr那邊取消了這一次的見麵,你去把你的機票退掉,再把我的改簽到今天下午。”


    “啊?”我有點懵,“他們都取消見麵了,你還改簽做什麽?”


    瞿耀笑,“fr不會平白無故爽約,他們這麽做,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已經和其他公司談好了代理合約。不過,他們和我們的合同沒到期,所以現在還簽不了。我得快點過去,盡力說服人家改變心意。”


    他這麽一解釋,我就明白了。同時,我心裏又開始發慌。


    我迅速打開電腦,登錄訂票網站。


    “你……方便帶我一起去嗎?”我試探著問。


    “這個……”瞿耀很猶豫,“不是很方便。”他還是迴絕了我。


    “實際上,我這一次去見的不是之前約好的那些人,而是fr公司內部一個和我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所以帶著你的話……可能有點麻煩。”他很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我就是想跟著過去學點談判技巧什麽的,既然你是去見朋友,我就不去瞎攪和了。”我連忙說。


    我很快就幫他改簽好了機票,把訂單號發給了他,又報了一遍航班時間。


    “你大概什麽時候迴來?”我問。


    “這個還不確定。不過我迴來之前肯定會通知你,畢竟我還得靠你幫我訂機票。”瞿耀半開玩笑地說。


    fr爽約的事我沒跟我爸說,就怕他一時氣急血壓升高,又強行要迴公司去上班。


    瞿耀一去就是四天。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每天晚上11點準時給他打電話匯報工作,得到他的反饋以後,隔天再反饋給下麵的人。


    瞿耀不止一次地跟我說過,讓我不用等到那麽晚。他在那邊不像是到公司上班,有規定的工作時間,而是陪著朋友看看球賽、打打高爾夫,再喝喝酒,清閑得很,隨時都能接我的電話。


    我卻仍害怕打擾到了他們。


    瞿耀迴國的前一天主動給我打了電話,說事情已經辦妥,他明天迴國,機票自己訂好了,讓我不用費神。


    “好的。”我隻把這當成了領導的體貼,順口又問了一句:“你明天什麽時候到?我讓司機去接。”


    瞿耀作為公司總裁,哪怕隻是暫時“代理”,也是有自己的配車的。


    他報了個時間,我趕緊用筆記到了小本子上。


    **


    瞿耀的飛機下午6點15到達。


    雖然我們公司的下班時間是6點,但我現在手頭的工作比較輕鬆,而且瞿耀這麽照顧我,又為了公司這麽辛苦,於公於私我都該請他吃頓飯,於是我用了“特權”,提前了一個小時早退了。


    我沒跟他說我要去接他。


    我知道,一旦我說了,肯定會被他拒絕。


    司機把車停在機場外頭。


    我看了眼時間,剛好6點。


    我給瞿耀發了短信,跟他說司機已經到了,在機場外等著,讓他直接出來。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也沒什麽事可幹,看一看車窗外行色匆匆的旅人,又看一看手機上的時間。


    6點15,6點20,6點25,6點30……


    終於,我從從機場裏出來的人群之中,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立刻推開門跑過去。


    “瞿總!”我熱情地叫,卻看到瞿耀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他下意識地迴頭,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薑越穿了一件淺灰色的立領大衣,拖著行李箱跟在他的身後。


    看見我,薑越也是一愣,腳步不由頓住。


    “你怎麽過來了?”瞿耀問我,笑容有些勉強。


    我收迴放在薑越身上的視線,也將心頭的許多疑問壓迴腹中,迴答他:“你為了公司奔波勞累,我作為老板的女兒,想要請你吃頓飯,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也算是為你接風洗塵。”


    “奔波說不上,勞累嘛……”瞿耀又往薑越那邊看,笑得越發的幹,“更是沒有。”


    我當他是在謙虛,又恭維了他幾句,並上手去替他提行李箱。


    瞿耀連忙把行李箱往身後藏,“我自己來!自己來!”他反倒急了,“哪有讓女士幫忙拿東西的道理!”


    我倆說話的時候,薑越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瞅都沒往這邊瞅過一眼。這會兒我倆鬧起來了,他才不耐煩地皺了眉,冷聲問瞿耀:“還走不走了?”


    “走走走!這就走!”瞿耀換了隻手提行李箱,好不讓我夠上。


    走了兩步,他問薑越:“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吃飯嗎?”


    薑越冷冰冰地答:“不去。”


    “那你跟我們坐一輛車嗎?”瞿耀又問。


    薑越瞪他一眼,說:“不坐。”


    瞿耀沒有挽留他,我更沒有。


    我把後備箱打開,瞿耀把行李箱放了進去。


    我又拉開後座的車門,恭恭敬敬地對瞿耀說:“瞿總,請。”


    瞿耀一臉惶恐,“你這可真是折煞我了。”


    我笑開了懷,“這種事不是一個助理應該做的嗎?”


    瞿耀說:“我可沒把你當成真正的助理,搞不好以後你還是我的老板。”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或許真的有那麽一天,但恐怕也得好幾年以後了。


    瞿耀坐進了車裏。


    我顧忌著上司下屬的關係,想了想,還是坐到了副駕駛。


    係好安全帶,我正準備讓司機開車,忽然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沉著一張臉拖著行李箱往這邊來的薑越。


    “等一下。”我對司機說。


    司機握著鑰匙的手頓住了。


    薑越停在後門邊上,抬手敲了敲車窗。


    瞿耀將車窗降下,問他:“怎麽了?”


    “我跟你們一起走。”薑越說。


    司機連忙將鎖打開。


    薑越把行李放到後備箱,便上了車坐到瞿耀身邊。


    當他把門重重關上的那一瞬,我的心也跟著重重地一顫。


    他的氣場實在太強,就算他隻是坐著不說話,也能讓我手足無措,坐立不安。


    瞿耀問他:“不是說自己迴去嗎?”語氣頗有些看好戲、打他臉的意味。


    薑越的聲調沒有絲毫的起伏:“車送修了,司機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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