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夾雜著濃濃的酒氣,我卻不覺得難聞。


    久違了的柔軟觸感,唇齒交融的纏綿讓我一下子將理智拋到了腦後,直到察覺薑越拉下了我羽絨服的拉鏈。


    “……住手。”我的上身後仰,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薑越的手依然拉著我的拉鏈,眼裏的情欲與不滿一起噴薄。


    “希希……”他啞著嗓子叫道,手上一個使勁,我又被他拽了迴去。


    “薑越,你放開我。”我的雙手撐著他的肩膀,試圖將他推開。


    “你要再不放開,我就走了,你待會兒自己迴去。”見他無動於衷,我冷聲威脅。


    薑越緩慢地鬆開了手,他低垂著眼,抿了抿唇,語氣冷漠決絕:“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幹脆閉上了眼,軟軟地靠在沙發背上。淩亂的衣衫與不羈的發型,給他平添了一絲頹廢而性感的美。


    我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忍住對他下手的衝動,果斷地轉過了身。


    一步、兩步、三步……我數著步子慢吞吞地往外走。


    忽然,身後傳來一串快速又毫無規律的腳步聲,緊接著,薑越就擦著我的肩膀出了門。


    他的身形踉蹌,行走的路線歪歪扭扭,我提心吊膽地跟著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摔到地上。


    他也沒有讓我失望。沒過兩分鍾,就聽到“砰”的一聲,他撞到了牆上。


    我加快腳步跑了上去,一手握住他的一隻手臂,扶著他重新站了起來。


    “還是我送你迴去吧。”我輕輕歎了口氣。


    他現在這個樣子,我還真放不下心。


    “不用!”薑越皺眉,不耐煩地一揮手,我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牆,定了定神後抬眼,看到的便是薑越緊張的臉。


    “你……沒事吧?”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我搖頭,再度握住了他的手臂,態度強硬了許多:“我送你迴去。”


    薑越沒有吭聲,隻是乖乖地隨著我的動作向前走。


    沈彤現在住在我家,我不方便帶薑越迴去,上了出租車後讓他報自己家裏的地址。薑越醉得厲害,呆坐了三五分鍾後才說:“千禧龍灣。”


    聽到他報出我所住的小區的名字,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送你迴你家。”我說。


    “我也住千禧龍灣。”薑越說得很認真。


    我很意外,“我怎麽不知道?”


    “千禧龍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住了兩年多,一次都沒有遇見過薑越,算得上是小概率事件了。


    “我最近才搬過去。”薑越目視著前方,語氣平淡。


    我沒去問他為什麽要搬到“千禧龍灣”,他愛住哪兒就住哪兒,反正與我無關。


    薑越住12棟,我住14棟,兩棟樓離得很近,且中間沒有任何的障礙物阻擋。


    很湊巧的是,他與我一樣,都住在23樓。不過,我買的是三室一廳的大戶型,他的則是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


    我扶著薑越上了樓。


    在出租車上睡了一路,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醒,他現在神智有點不清。


    他家裏用的是密碼鎖,我問他:“密碼多少?”


    薑越努力撐開眼皮,盯著門鎖上的數字鍵盤看了半天,伸出手去按下四位數字。


    一陣機械音後,門應聲而開。


    我卻站在原地,邁不出腿去。


    酒精上了頭,薑越的動作十分遲緩,在按密碼的時候,他一個鍵按完,要等好幾秒才按下一個。也因此,我把他家門的密碼看得清清楚楚。


    0325。


    3月25號,是我的生日。


    我不知道他的密碼是不是這個意思,或許是我多想了,但是……我的心緒還是被攪得混亂不堪。


    “不進去?”薑越轉過頭來看我,迷蒙的眼裏卻是清明一片,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無措。


    ……看來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攙著他慢慢往裏走。


    雖說是全小區最小的戶型,但因為隻擺了一張沙發,整個客廳看起來比我家還要空曠。


    到了此刻,我也真正相信了他剛剛搬進來的話。


    隻有一間房,不用問,肯定就是薑越的臥室了。


    他臥室的擺設與客廳一樣的簡單,隻有一張床和一把辦公椅。筆記本電腦放在飄窗上,那一塊兒也被改造成了一個簡易的書桌。


    我讓薑越坐到床上。


    “家裏有吃的嗎?”我問。


    剛才在y會所的包廂裏,我隻看見了酒瓶,沒有任何食物的蹤跡。空腹喝酒傷胃,我打算給他做點吃的,免得晚上一個人的時候胃痛。


    “沒有。”薑越搖頭,“我還沒有買冰箱。”


    我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疼。


    “那你在這裏等等,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上來。”


    我們小區門口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有時候我和沈彤追劇到半夜肚子餓了,總會去買點宵夜迴來解饞。


    “不用了。”薑越按著太陽穴,淡淡地開口,“我已經安全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他這過河拆橋的態度讓我生氣,我攥緊了雙手,冷笑著說:“我走,可以。但是請你告訴你的朋友,以後你再喝醉不要給我打電話。”


    “哦對了,也請你不要在外麵造謠。我和你隻是單純的‘炮友’關係,談戀愛?不存在的。”


    薑越的瞳孔微縮,看著我的眼神中有震怒,也有轉瞬即逝的傷痛。


    “是了,我們倆從頭到尾都隻是‘炮友’。”他倏地也笑了,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就是不知道你的那位相親對象知不知道,你在與他交往的同時,還在我的身下輾轉承歡。”


    我準備離開的腳步頓住,瞪大了眼看向他。


    我從沒想過,會從他口中聽到如此惡毒的話。


    “薑越,你夠了!”我怒聲嗬斥他。


    薑越不僅沒有消停,反而笑得愈發的歡暢耀眼。


    “你說,如果我找到他,跟他說了我們倆的事,他會怎麽想?”他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近我,“你說,如果我把我們倆在床上的照片給他看了,他還會想要娶你嗎?”


    我心尖一顫,厲聲問:“你什麽時候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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