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女真是鬆了口氣,不過剛拿起一個包子來,就看到關莊往自己碗裏加了好幾筷子菜,說:“阿十,吃這個,我記得你愛吃的。” 十女低著頭看自己碗裏的鹹菜,隻是鹹菜而已,夾了那麽多筷子,還說自己喜歡吃,十女怎麽不記得自己喜歡吃鹹菜? 倪葉心托著腮幫子瞧他們,一盤子鹹菜都被關莊夾光了。 十女又尷尬到不行,迴憶了一下,自己以前好像的確和關莊吃過一次飯,就是他救了關莊的那一次,不過那一次荒郊野外的,他們送鏢路過,隻帶了一些基本的幹糧,也就隻能吃那些,鹹菜的確是有的,不然缺鹽會沒有力氣,那也不代表十女就喜歡吃鹹菜…… 關莊不隻是給十女加鹹菜,好像是怕十女吃不飽一樣,什麽都往他碗裏夾,而且還給他撐粥,把自己的粥也給他喝。 十女小聲的說了好幾句“別給我了”,不過關莊隻是傻笑,然後還低聲說了一句:“昨天晚上累著你了,你多吃點。” 倪葉心做了一個誇張的口型,笑的幾乎出溜到桌子下麵去了。 關莊和十女的關係一晚上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關莊好像怕別人看不出來一樣,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四個人吃了一頓飯,慕容長情是安安靜靜的吃,倪葉心是吃著飯還一直笑,十女則是全程低著頭,關莊傻笑到了吃完飯,把碗筷端走的時候還在傻笑。 關莊離開了,去把碗筷送迴去。倪葉心小聲問:“阿十啊,關大哥知道你是男人了?” 十女一愣,然後點點頭,他們做都做了,哪裏能不知道。 倪葉心說:“那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十女又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慕容長情。 慕容長情倒是淡定,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倪葉心說:“你怎麽一點表示也沒有。”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這才開口說:“要出聘禮?” 十女一聽都懵了,緩了半天才緩過神兒來,難道教主這是在跟著倪葉心一起打趣自己? 倪葉心說:“那是當然了,聘禮是一定要出的,不然顯得太摳門了。不過我是說,阿十的身份要是曝光了,你不擔心嗎?” 慕容長情笑了,說:“這有什麽可擔心的,這莊子的人誰能接住我十招?就算都知道了,我想做什麽還是要做什麽,誰能攔得住?” 倪葉心:“……” 大俠突然就傲嬌上了,不過大俠說的也在理,這的確是沒什麽可擔心的。 倪葉心說:“那好罷,我想想要給阿十置辦些什麽嫁妝。” 十女一愣,忍不住說:“不是聘禮嗎?” 倪葉心笑眯眯的瞧著他,然後目光落在了他的屁股上,說:“你屁股疼成那樣,我們要準備的當然是嫁妝了,怎麽可能是聘禮呢。” 十女很後悔剛才一時口快,再也不敢接倪葉心的話了。 倪葉心眼珠子一轉,猛的一拍桌子,石頭的桌子,可結實的很,根本就沒有出聲,反而是倪葉心的手,疼得要死要死的。 倪葉心也顧不得這些,跳起來就跑了,衝迴了自己房間去。 結果一推門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穀蕊姑娘住在這裏來著,好在現在屋裏並沒有人,看來穀蕊姑娘早就離開了。 倪葉心鬆了口氣,差點就不得了了。 倪葉心趕緊從床上就拽了個包裹,然後跑出門去了,風風火火的塞在了十女懷裏,說:“阿十,包好了,這是我們給你的嫁妝,帶著這一大包東西,你絕對能興奮到要死的。” 十女一愣,雖然他並沒有把包裹打開,但是這個包裹似曾相識,之前他就見過了,而且關莊還不小心把這個包裹給弄散了,裏麵是一大包的角先生。 十女立刻全身僵硬,剛想說自己不要,但是關莊就迴來了。 關莊一臉高興的走了迴來,就說:“阿十,你抱著的是什麽?” 十女立刻把包裹藏在身後,死也不想給關莊瞧,說:“什麽都沒有。” 倪葉心把一大包角先生送出去了,終於都處理掉了,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再也不用費勁心思想著把那些奇怪的東西怎麽處理掉了。 慕容長情瞧他一臉壞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們剛吃完了飯,很快的就聽到了一個消息,據說穀蕊姑娘和她的那些師兄弟,打算離開莊子了,要啟程迴去。 倪葉心聽著一愣,說:“咦,他們不找到殺死吳少俠的兇手再走了嗎?” 關莊撓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剛才,我送碗迴去的時候聽到的。” 關莊隻是聽了一耳朵,聽兩個不認識的人說的。 倪葉心覺得好奇,就帶著慕容長情跑到穀蕊他們住的院子去打聽了。 他們到了院子的時候,果然看到很多弟子在收拾東西,似乎已經準備離開了,包裹都要收拾好了。 倪葉心探了探頭,就看到了穀蕊,穀蕊正從一個房間走出來,精神不是特別的好,手裏拎著一個包裹。 穀蕊看到了他們,就走過來打招唿。 倪葉心說:“你們要走了?” 穀蕊點了點頭,說:“師兄說這裏是非太多,還是趕緊迴去的好。” 倪葉心說:“那你們不查出殺死吳少俠的兇手嗎?這麽著急走?” 穀蕊說:“師兄說,還是迴去稟明師父,讓師父做主的比較好。而且表哥也不是這個地方的人,我們想盡快帶著表哥迴去再安葬。” 穀蕊說的倒也是,吳少俠突然死了,屍體不好保存,如果不想在這裏下葬,那麽的確應該早點趕迴去。 很快的,院子裏又來了,是穀少俠。 穀少俠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們要走的消息,所以趕緊就過來瞧瞧。 穀少俠站在院子門口,說:“小蕊,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穀蕊點了點頭,然後就走過去了。 倪葉心他們當然不方便過去聽,就瞧穀蕊的師兄弟們似乎收拾的差不多了。 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師兄的人站在院子裏,指揮著其他幾個師弟,正在搬著棺材,那裏麵放的是吳少俠。 大師兄說道:“咱們人都齊了嗎?這就要走了。” “還差三師兄,其他人都在這裏了。”一個弟子說。 大師兄皺了皺眉,說:“怎麽又是老三,他是不是又躲到哪裏去喝酒了,一大早上就不見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三師兄去了哪裏。 大師兄有點不高興了,說:“老四呢?” 一個弟子趕緊喊道:“大師兄,我在這裏。” 那大師兄說:“你不是和老三住在一塊的嗎?他人在哪裏?” 那老四一陣迷茫,說:“老三昨天晚上就沒有迴來了。” “沒迴來?”大師兄不高興的說。 穀蕊這會兒倒是和穀少俠說完了話,走迴來了,說道:“大師兄,三師兄是不是出去找酒喝了?” 眾人都不知道三師兄去了哪裏,那大師兄隻好叫人去分頭找,剩下的人就在院子裏等著。 大師兄他們等了一會兒,第一撥出去找的人都迴來了,說是沒找到。大師兄有點等不及了,說道:“你們幾個,先把棺材抬到外麵的車上去。” 外麵的馬匹和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被點到的四個弟子走過去,將棺材一人一邊,給抬了起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站在院子外麵瞧著,看他們抬棺材出來了,趕緊往旁邊靠了靠。 隻是這一靠,慕容長情就皺了眉,說:“不對勁兒。” “怎麽了?”倪葉心問。 倪葉心到沒注意到什麽不對勁兒,倒是慕容長情一說,他才發現了。 那棺材木頭並不是什麽好木頭,其實並沒有多沉重。四個弟子抬著棺材,卻看起來很沉重的樣子,似乎的確有點不對勁兒,腳步都有點不穩當。 倪葉心低聲說:“我想看看棺材裏麵。” 慕容長情看了他一眼,說:“這還不容易?” 慕容長情話音一落,就從旁邊舊了一片枯黃的葉子,然後伸手一揮。 隻聽到“哢嚓——嘭”的一聲。 拴著棺材的繩子竟然突然斷了,四根繩子斷了一根,但是棺材也保持不了平衡了,一下子就落了地。 不論是院子裏麵還是院子外麵的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突然詐屍了。 那抬著棺材的四個弟子都不敢動了,死死盯著棺材,生怕有什麽東西從裏麵爬出來,不過棺材很安靜,什麽也沒有。 突然鬧出這麽大動靜來,有不少人都聞風而來,想要看一看到底又出了什麽事情。 大師兄立刻嗬斥道:“你們四個怎麽迴事?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 一個弟子說:“大師兄,是繩子不知道怎麽的,就斷了。” “快把繩子係好!還有,棺材被震開了。”大師兄說。 棺材上並沒有釘上封釘,畢竟這幅棺材也隻是運輸的時候用的,迴去還要換其他的棺材,所以沒有必要打上封釘。 四個弟子不敢怠慢,趕緊想要把繩子拴好,再把棺材合上。 兩個弟子栓繩子,另外兩個弟子就去推棺材蓋子,隻是這蓋子還沒推上,一個弟子就大喊了一聲。 這旁邊的人又被嚇到了,倪葉心一看,棺材裏麵果然有問題。 倪葉心立刻就衝了過去,把棺材蓋子徹底的推開。 大師兄也跑過來了,一看棺材裏麵,頓時抽了口冷氣。 棺材裏麵又是兩個人,一個吳少俠,另外一個就是他們剛才正在尋找的三師兄了。 這下一子莊子裏又沸騰了起來,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 畢竟之前沈大俠的遺體下麵躺了一個吳少俠已經夠詭異的了,結果現在吳少俠的遺體下麵又躺著一個屍體。 又死了一個人,兇手很可能還是那個人,而且故技重施的把這個三師兄的屍體掩藏在了棺材裏麵,不知道是什麽目的,但是很有可能是想把遺體從莊子裏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送出去。 但是很可惜,兩次了,這神不知鬼覺的計劃全都被曝光了。 眾人趕緊把三師兄的屍體抬了出來,倪葉心就在旁邊,立刻查看了一下,這一看頓時就吃了一驚。 關莊和十女也急忙忙的幹了過來,正好看到了三師兄的屍體。 慕容長情見倪葉心的表情很吃驚,說:“發現了什麽?” 倪葉心說:“這個人應該是早就死了的。” “什麽叫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