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葉心哼了一聲,然後就真的閉上眼睛,繼續睡了,實在是困得要命。 很快的,他聽到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是慕容長情出去了。 有人在他們院子外麵大嚷大叫,倪葉心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著,別又是死人了,倪葉心覺得自己都快有心裏陰影了。 倪葉心雖然眼睛睜不開,不過一通胡思亂想,最後也沒什麽睡意了,一個翻身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穿衣服,洗漱了就跑出去瞧情況。 不過並非死了人,而是有人來鬧騰了。 是賀向深的七師叔和八師叔兩個人,昨天八師叔被慕容長情打了,而且傷在了臉上,估摸著十天半個月那血道子都好不了。 八師叔沒辦法見人了,當時懼怕慕容長情不敢出聲,迴去之後越想越生氣,幹脆就一大早上,帶著一幫子的弟子來了,要和慕容長情算賬。 七師叔和八師叔帶了一大堆人來,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覺得慕容長情再厲害,他們也人多勢眾,不需要怕他了。 不過慕容長情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賀向深聽到動靜,立刻就和慕容毓一起趕來了,倒是把七師叔和八師叔攔在了倪葉心他們的院子外麵,不過還是吵了起來,把慕容長情給驚動了。 慕容長情還以為又出了什麽事情,不過看到他們就知道怎麽迴事了,原來是算賬來的,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那八師叔看到慕容長情出來,立刻火大的厲害,說:“就是你,現在的毛頭小子,都實在狂妄的很,你來者是客,但是卻敢在我無名山莊的地界上撒野,若是讓你這般無法無天,恐怕傳出去之後,我無名山莊的臉麵就蕩然無存了。” 倪葉心施施然走出來,就聽到那八師叔的這番話,忍不住就笑了,說道:“這位老伯,昨天你就沒打贏,今天帶這麽多你的弟子來,是來看你的笑話的嗎?這要是傳出去,的確也沒辦法混了。” “你說什麽?”八師叔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倪葉心拍了拍手,說:“正好來了這麽多人,阿筱姑娘死在了無名山莊裏,你們總要是負責人的罷,也要給倉亭派一個交代罷?前天夜裏,各位都在做什麽?有沒有見過阿筱姑娘?” 七師叔說:“你是何人膽敢質問我們,你把我們當做兇手了嗎?” 倪葉心說:“我是賀盟主找來查案子的,殺死阿筱姑娘的兇手很有可能也是殺死前任武林盟主的兇手,所以我當然要問一問。我聽說查案子這事情是由賀盟主來管的罷?那我怎麽就不能問了?” 倪葉心說完了,賀向深立刻說道:“七師叔八師叔,想必兩位也很想早點找出殺死師兄的兇手來,為師兄報仇,所以還請兩位師叔配合。” 七師叔冷哼了一聲,說:“大盟主都這樣說了,我們兩個糟老頭子豈敢不配合?” 那八師叔也是滿臉的不高興,不過賀向深雖然輩分小,但是已經是武林盟主了,他們也不敢不聽,也是沒辦法事情。 本來兩個人是來這裏興師問罪的,不過卻被倪葉心揪住了,挨個問他們阿筱姑娘死的當晚他們做了什麽。 原來不隻是賀婉一個人看到阿筱姑娘和鵝黃色衣服的少婦上了後山,還有一個巡邏的弟子也瞧見了。 那弟子說:“師姐和阿筱師姐上後山,那會兒還不算太晚,聽阿筱師姐說,她想讓師姐帶她去後山上看看景色,說是好久沒來了,幾乎都忘了。我當時聽到她們說話,就跟她們說不能走遠,後山上偶爾會有狼出沒的,大晚上的不安全。師姐說她知道,隻是瞧瞧,不會走遠的。” 按照那弟子說的時間來推算,那天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在花園裏遇到了阿筱姑娘和少婦之後,她們兩個就應該去了後山了,不過少婦什麽時候從後山上下來的,他們就不知道了。 那七師叔一聽這事情還和少婦有關係,登時就積極了,說:“賢侄,看來要把你三師伯和他孫女兒都叫過來,要問清楚了才行。” 八師叔立刻迎合,連連說是。 他們兩個顯然並不關心案子,但是聽到事情和三師伯有關係,就立刻推波助瀾起來。畢竟七師叔和八師叔和三師伯不和已經很久了,都是能給對方使絆兒就使絆兒的。 賀向深讓人去請了,很快的三師伯和少婦就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別人,竟然是八師叔的小女兒賀婉。 賀婉並不是路過,是聽到了動靜,然後過來看熱鬧的。 這一下子的確熱鬧了,一大堆人全都聚集在小院兒裏,擠得是滿滿當當的。 少婦表情不怎麽高興,非常不耐煩的說:“你們怎麽又來問我?難道你們還懷疑是我殺了阿筱嗎?都說她是我的表妹了,我怎麽可能殺了他。” 倪葉心說:“夫人稍安勿躁,我們隻是想要把事情搞清楚。那天晚上,夫人和阿筱姑娘上了後山去做什麽了?然後夫人什麽時候從後山下來的,是一個人下來的還是和阿筱姑娘一起下來的?” 少婦雖然不悅,但還是說了,說道:“就是吃了晚飯之後,阿筱說想去看看後山的景色,說她有一年多沒迴來了,讓我帶她瞧瞧。說她記得後山有一棵樹長得怪怪的,還是她小時候種在那裏的,想去看看還有沒有了。” 少婦就帶著阿筱姑娘去了,路上的確遇到了一個巡邏的弟子,那弟子說後山有狼出沒,讓他們不要走得太遠。 少婦也知道後山有狼,冬天沒吃沒喝的時候,狼會偶爾出現襲擊人。不過少婦也是習武之人,覺得自己武功很好,所以並不在意。 兩個人上了後山,在後山上找了一圈,狼沒看到,那棵奇怪的樹葉沒找到,天色實在是晚了,少婦凍得不行,她就和阿筱兩個人下山了。 少婦說道:“我們都下山來了,就各自迴房間睡覺去了,她怎麽會又上山了,我就不知道了。” 少婦一說完了,那賀婉就笑了,說:“姐姐恐怕沒有說實話罷,什麽上山找樹,真是荒謬的可以了。” “你說什麽?”少婦瞪眼睛。 倪葉心說:“行了行了,我還有話要問這位夫人。” 少婦冷笑一聲,說:“她不過是我夫君的一個小妾,她也配叫夫人?” 賀婉顯然很生氣,不過沒有發作,說:“這位少俠有什麽要問我的?” 倪葉心說:“你說那天晚上,你看到她和阿筱姑娘一起上後山了,是不是?” 賀婉說:“對,我說過。” 倪葉心說:“那說明你當時就在後山附近,對不對?所以我想問問你,你當時在做什麽?有沒有上後山?” 倪葉心這麽一說,少婦頓時瞪大了眼睛,說:“對對!你是怎麽看到我和阿筱去了後山的?你是不是跟蹤我們,你跟蹤阿筱,等我們從後山下來之後,你就趁機殺了阿筱,然後把阿筱弄迴後山去,想要誣陷我,對不對!你真是太歹毒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賀婉怒了,說:“我當時隻是路過而已,根本就沒有跟蹤你們,而且人也不是我殺的,我和她無冤無仇,可不像是姐姐和阿筱姑娘,那可真是深仇大恨積怨已久呢!” 賀婉說自己隻是路過,但是為什麽會路過後山那條路,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賀婉說自己並沒有跟蹤她們上山,而是迴房間去休息了,但是沒人能證明。她們是武林中人,也不講究有什麽丫鬟婢女的,賀婉一個人休息,根本沒有證人。 八師叔本來想看三師伯的笑話,沒想到自己女兒反而被質疑了,說道:“我女兒都不認識什麽阿筱不阿筱的,你們可不要血口噴人。” 賀婉支吾了半天,最後沒辦法了,才說:“哼,我的確是跟蹤了她和阿筱姑娘,不過後來她們上了後山,後山那條路太難走了,又是大黑天,實在沒辦法跟著了,所以我就走了。” “好啊你,你竟然跟蹤我!”少婦惱了,差點就和賀婉動起手來。 賀婉冷笑說:“是因為你實在讓人懷疑,阿筱姑娘絕對是你殺的,在你沒殺人之前,我就懷疑你了!” 倪葉心奇怪的插話,問:“你為什麽懷疑她?” 賀婉說:“少俠可能不知道,當年若不是她,阿筱姑娘也會是無名山莊的弟子。都是因為她嫉妒她表妹,所以阿筱姑娘才被送走的。” 這個倪葉心是知道的,賀向深給他們講過這麽一段錯綜複雜的故事。 賀婉說:“後來她和阿筱姑娘的關係就一直很僵硬,雖然阿筱姑娘每年幾乎都會來一次,但是兩個人基本都不會說話,打個照麵都是冷著臉的。但是今年不同了,她竟然和阿筱姑娘的關係一下子就緩和了,有說有笑的還一起逛花園。你說這是不是太讓人懷疑了?我一看就知道有鬼,想著她肯定是笑裏藏刀,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想害了阿筱姑娘,沒想到就變成了事實!” “你胡說八道!”少婦急了,說:“我們什麽時候關係不好了?” 賀婉說:“你現在想狡辯,不覺得太晚了嗎?” 少婦和賀婉一人一句一人一句,很快就吵起來了,然後不愧是武林人士,開始演變成動刀動槍。 眾人趕緊勸架,然後就先這麽散了。 倪葉心思考了一下,說:“其實賀婉說的挺奇怪的。” “難道真的是她殺的人?”慕容毓說:“因愛生恨,把自己的夫君和表妹都傻了?” 倪葉心說:“不知道。不過,一個人突然對情敵有所改觀,你們說,這是因為什麽?”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說:“因為情敵移情別戀了?” 倪葉心搖了搖頭,說:“移情別戀不對,之前阿筱姑娘不疚喜歡上賀大俠了嗎?” 賀向深:“……” 賀向深這算是無辜中槍了,順便被慕容毓白了一眼。 慕容長情又挑了挑眉,說:“那是……情敵有兩情相悅的對象了。” 倪葉心一拍手,說:“這個答案差不多,大俠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慕容長情完全沒有被倪葉心表揚的喜悅,因為他覺得,自己這不是動腦筋想出來了,而是深有感悟體會出來的。 慕容大俠之前可是看很多人不順眼的,例如什麽彭大人之類的,不過後來突然有點轉變,自然是因為彭大人和餘少爺在一塊了,危險就解除了。 第216章 武林盟主18 賀向深和慕容毓可不是深有體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慕容毓說:“還能這樣子?” 倪葉心說:“如果那少婦沒有說謊,她們又真的突然和好了,很有可能是少婦覺得危險解除了。不過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似乎移情別戀是個很普通的事情了。畢竟雖然阿筱姑娘以前喜歡賀向深,不過他們幾乎都沒有什麽交集,喜歡上別的人也很有可能。 再者說了,阿筱姑娘到無名山莊之後,也並沒有找賀向深單獨聊天過,或許是沒機會,畢竟慕容毓一直都跟著賀向深左右。 不管如何,他們也隻是猜測,少婦咬死了就是不說為什麽,這裏也不是什麽朝廷的地方,倪葉心也不能叫人把少婦給關起來,所以根本沒什麽辦法。 不過眼下倒是有一點好的,那就是看熱鬧的三師伯七師叔和八師叔全都走了,走得幹幹淨淨的。畢竟死人的事情和少婦還有賀婉似乎都有關係,那些本來看熱鬧看笑話的人,突然就全都撤掉了。 倪葉心說:“啊對了,不如我們去找倉亭派的人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嗎?問問阿筱姑娘在倉亭派的時候,有沒有喜歡的人,兩情相悅的人?” 慕容毓點了點頭,說:“好,我跟你去。” 倪葉心剛要抬起屁股來,結果突然又坐下來了,說:“唉,我突然想起點事情來,不如師弟你和賀大俠去問問罷,我和慕容大俠就不去了。” 慕容毓挑了挑眉,狐疑的看著倪葉心。 倪葉心一本正經的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毓和賀向深隻好就走了,留下慕容長情和倪葉心在屋裏。 倪葉心鬆了口氣,迴頭一瞧,慕容長情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倪葉心瞪著他,說:“你笑什麽?” 慕容長情搖了搖頭,說:“我沒笑。” 倪葉心說:“你沒笑我就見鬼了。” 慕容長情說:“怎麽不跟著一起去問問?” 倪葉心頓時又瞪了他一眼,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慕容長情忍不住走過去,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下顎,說:“怎麽?不喜歡別人叫你慕容夫人?” “那我叫你倪夫人好不好?”倪葉心說。 雖然他不刻意掩藏自己和慕容長情是什麽關係,倪葉心並不像掖著藏著的,但是完全不想被認成女人啊,實在太尷尬了。 倪葉心不想去見那些倉亭派的人,其實是不想去見那個倉亭派大師兄,一見麵那個大師兄就管他叫慕容夫人,簡直羞恥度爆表。 慕容長情說:“那,我們要做些什麽更重要的事情?” 倪葉心還真想不出來做些什麽更重要的事情了,案子到現在,有點一籌莫展,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倪葉心苦思冥想的,結果慕容長情忽然摟住了他,雙手不規矩的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