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情不說話,倪葉心就化身跟寵,亦步亦趨的跟著,瞧上去可憐巴巴的。    慕容長情往前廳走,準備先去用早飯,然後再查案。    隻是他往前廳走的一路,就被人瞧了一路,路過的丫鬟小廝和家丁,全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慕容長情。    這當然要歸功於他身後可憐巴巴的倪葉心了,倪葉心那模樣好像被慕容長情給狠狠欺負了,低眉順眼的,還有倪葉心懷裏的爆米花,也瞪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慕容長情終於受不了了,突然停下腳步,迴身說:“不要跟著我。”    倪葉心小聲的說:“我去吃早飯。”    他正說著,忽然就打了個噴嚏,爆米花也很配合的打了個小噴嚏。    慕容長情一愣,就想到昨天晚上倪葉心光著膀子在外麵蹲了半天的事情,恐怕是受了夜風著涼了。    慕容長情麵子上過不起,幹脆什麽也沒說,轉身繼續走了。    倪葉心又屁顛屁顛的跟上去,追著他一起去前廳吃早飯去了。    倪葉心到了前廳坐下來的時候,慕容長情已經準備要吃飯了。有丫鬟給倪葉心加了碗筷,詢問倪葉心要用些什麽早飯。    倪葉心看了一眼慕容長情,說:“和慕容大俠一樣就好了。”    慕容長情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他。    桌上已經擺了不少糕點主食,很快的小丫鬟就端上來碗粥,擺在慕容長情和倪葉心麵前。    倪葉心肚子餓了,昨天一整天都沒好好吃,也不怕燙立刻拿起勺子來就喝粥,心說自己右手雖然不好使,不過左手拿勺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唔——”    倪葉心喝了一大口粥,頓時眼睛都瞪大了,腮幫子鼓著,兩條眉毛扭曲的彎著,一臉很糾結的表情。    慕容長情倒是動作優雅,慢慢的吹涼了開始吃飯。    旁邊的小丫鬟瞧見倪葉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這位大人,粥是剛熬出來,小心燙口。”    倪葉心伸了一下脖子,說:“不,不是燙。這是什麽粥啊,怎麽這麽辣……”    小丫鬟說:“是薑絲鴨肉粥。”    薑絲……    倪葉心又舀了一勺粥,裏麵果然滿滿的都是薑絲……    怪不得這麽辣,辣的倪葉心整個人都要冒火了。    倪葉心頓時臉上更糾結了,說:“好好的鴨肉粥,為什麽要放薑絲啊,太辣了,除了辛辣味兒就沒有別的味兒了。”    倪葉心自認為不是太挑食,胡蘿卜、香菜、大蔥、大蒜什麽都能吃,但是唯獨不喜歡薑。    慕容長情表情淡定,說:“薑絲驅寒。”    倪葉心正要打噴嚏,聽到慕容長情的話一愣,噴嚏都沒打出來,愣了一瞬之後滿臉都是歡喜,說:“慕容大俠,你不會是特意給我叫的薑絲粥罷?”    慕容長情一臉麵無表情,說:“你想多了。”    倪葉心自己悶笑,也不再問,雖然薑絲粥真是不怎麽好喝,不過還是一點一點的喝了。    倪葉心生怕喝的太快,恨不得一顆米粒一顆米粒的慢慢喝著粥。    一碗愛心粥倒是沒喝完,不過事兒倒是先來了,池隆急匆匆的趕過來,說:“倪大人,快過去看看罷。”    “怎麽了?”倪葉心問。    池隆說:“好像是那位馮三叔的兒子迴來了,正在後麵院子吵呢,還說要馮遷殺人償命,要動手打馮遷。”    “啊?”倪葉心一愣,說:“他還有兒子啊?”    池隆點點頭,說:“人就在後麵。”        第65章 祭品18        倪大人實在是不想去,他還沒喝完慕容大俠給他特意點的愛心粥,碗裏還剩下大半碗的樣子。    不過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已經被慕容長情拎著後脖領子給拎走了。倪葉心長籲短歎半天,感覺還不如剛才大口喝了,現在剩下這麽多,心疼的他要命。    大家往後麵走,很快就能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大聲的吼著,聲音洪亮,特別的清晰,顯然底氣十足。    倪葉心走到院子門口,首先看到的是馮遷,老管家也在,不少高壯的家丁將一個年輕男人攔住,那男的口沫橫噴的罵著馮遷。    老管家在旁邊勸架,說:“三爺的死怎麽可能和大少爺有關係,你絕對是誤會了。”    “你這個老不死的,我誤會了?你就知道維護他,是我親眼看到的,他鬼鬼祟祟的在這邊院子裏走動。”那男人喊道。    馮遷口氣淡淡的,說:“我隻是在自己的府上走動走動,這也要和你請示嗎?這是我馮家,你不過是個外人,是誰讓你進門來的?”    那男人被馮遷一說,頓時給噎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喊道:“馮遷,絕對是你殺了我爹,你是想貪圖我爹的錢財!我告訴你,我是我爹的兒子,他就算死了,那些錢財也不是你的,應該是我的!”    馮遷冷笑了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說:“你爹?三叔一直住在這個馮家,幾十年前就什麽都不做,每天隻知道神神叨叨和出去花天酒地,我倒不知道他還剩下什麽錢財,倒是有一屁股賬。你如果上趕著要當他的兒子,那你先把他欠下的一屁股債給人家還了去。”    “你……”那男人又瞪著眼睛說不出來話了。    倪葉心旁觀了半天,腦袋有點大,有點理不清楚這人物關係。    還是先來的池隆和趙尹比較清楚,與倪葉心講了。原來這陌生男子的確是馮老三的兒子,不過是個私生子。馮老三和正房就一個兒子,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馮三夫人是個厲害的女人,馮老三不敢納妾,後來沒多久,馮三夫人死了,馮老三倒是也沒有去納妾,幹脆直接到外麵去花天酒地,或許是怕再娶一個管家婆迴來。    這個陌生男人就是馮老三的私生子了,和一個青樓的女子生的兒子。馮老三好歹是大家族的老爺,麵子上過不去,沒有承認這個兒子,這男人就跟著青樓姑娘姓了任,不過馮老三有拿了不少錢給他們。    如今馮老三突然死了,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這個馮老三的私生子就趕緊跑過來了,估計是覺得馮老三好歹是馮家的三爺,死了之後也會有大把的錢財留下來,如果他繼承了這些,絕對搖身一變成富少爺。    馮家正是多事之秋,家丁見到三爺的私生子,不太想讓他進來,大家似乎都已經知道這男人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任公子大吵大鬧了半天,家丁沒有辦法,隻好去找大少爺稟報,看看是否把他放進來。    守門的一共就兩個家丁,一個走了去稟報,任公子一瞧就來了勁兒,推開人就往裏跑。    那家丁嚇了一跳,被推了一個大屁堆兒,見他衝進去了,趕緊爬起來就追。    那任公子跑到了馮老三的院子,想要趕緊去他爹的屋裏瞧瞧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留下來,但是沒想到那院子裏竟然有人,仔細一瞧,竟然還是馮遷。    馮遷就站在院子裏,忽然彎腰從角落的矮草中撿起一樣東西來。    任公子就在院子外麵,瞧得清清楚楚,然後他立刻就大喊了起來,衝進去一把抓住了馮遷,開始喊人說是馮遷殺了他爹。    倪葉心小聲問:“東西?馮遷撿的是什麽東西?”    趙尹說:“就是那塊玉佩。”    “玉佩?”倪葉心有點吃驚,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塊馮故一直帶在身上的玉佩。    玉佩是馮故一直帶在身上的,馮故失蹤之後,就突然出現在了幹屍祭品的身上,後來玉佩被馮遷拿走了,那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馮老三的院子裏?    倪葉心又問:“是在哪裏撿的?”    趙尹給倪葉心指了指,說:“就在那裏。”    那地方就在院子門口附近,院子門口附近的角落裏種著一些花草,叫不上名字,矮草倒是不算是太高。    倪葉心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那邊任公子還在大罵,他覺得馮遷是在殺人的時候,把隨身攜帶的玉佩掉在了這裏,如今發現玉佩不見了,趕緊過來尋找。    任公子說:“哼哼,你沒想到罷,這麽重要的證據被我瞧見了!你說,如果不是你殺的人,你的玉佩怎麽會掉在這裏!”    馮遷表情很冷淡,說:“今天一早,我發現玉佩不見了,就在到處找,在這裏發現了,我如何知道是怎麽迴事?”    “這麽拙劣的說辭,你以為誰會相信!”任公子說:“你就是殺人兇手。”    馮遷擺了擺手,似乎不怎麽耐煩了,對管家說:“把他請出去,如果他覺得我是兇手,讓他到衙門去和官老爺說罷。”    “是,大少爺。”老管家趕緊答應。    馮遷說完了就轉身要走,這才看到了站在後麵的倪葉心一幹人。馮遷走過來,說:“真是抱歉,一大早上的就不得安寧。”    倪葉心笑了笑,說:“沒什麽,馮公子,我剛才在這邊聽了兩句,你能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馮遷的態度倒是不錯,隻是臉上有些疲憊的神色,聲音聽起來不怎麽有力氣。    馮遷說因為昨日死了人,所以他根本沒有睡意,一整晚幾乎是沒睡的,他連衣服都沒有脫,隻是在床頭靠了一會兒。天蒙蒙亮的時候,馮遷才睡著了,睡了也沒有多長時間,醒過來就去洗漱了。    就在丫鬟小廝來伺候他洗漱的時候,忽然有個眼尖的小丫鬟突然發現大少爺腰間的玉佩不見了。    馮遷說:“我弟弟突然消失了,就隻剩下這麽一塊玉佩,這些日子,我一直把這塊玉佩戴在腰間的,從來沒摘下去過。”    玉佩突然不見了,馮遷讓小廝和丫鬟趕緊在屋裏找,房間每個角落,床上床下櫃子下麵也都找了,就是沒找到玉佩的影子。    馮遷有點著急了,連忙到外麵去找,想著是不是昨天掉在了其他的地方沒有注意。    馮遷說:“最後我就在這個院子裏找到了玉佩,就掉在了門口那片草裏,恐怕是昨天不小心掉下來的。我撿了玉佩,正想迴去,任公子就出現了,非說我是殺死他爹的兇手。”    倪葉心說:“馮公子,能給我看看那塊玉佩嗎?”    “自然。”馮遷從懷中將玉佩拿了出來,放到了倪葉心的手心裏。    倪葉心接過來一瞧,玉佩上的繩子斷了,沒辦法再配在身上,估計要重新配一條繩子才行。    倪葉心看了一眼,就將玉佩還給馮遷了,說:“幸好玉佩上沒有裂痕,不然這麽好的玉佩,那就可惜了。”    “說的也是。”馮遷將玉佩握在手裏,仔細的擦了擦,這才將玉佩放迴了懷裏,說:“在下累了,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迴去了。”    “馮公子的臉色不怎麽好,快去休息罷。”倪葉心說。    馮遷點了點頭,就帶著下人離開了。    剩下的事情由老管家處理,老管家讓人將任公子帶了出去,吵吵鬧鬧的大早上終於安靜了下來。    等人一走,這裏就剩下倪葉心、慕容長情和池隆趙尹四個人了。    慕容長情皺著眉頭,倪葉心盯著院門口的一片草看。    趙尹還是麵無表情,池隆則是小聲的說道:“倪大人,好像不對勁兒啊!”    倪葉心一聽池隆的聲音,挑了挑眉,說:“怎麽不對勁兒了?”    池隆說:“馮公子那塊玉佩,並不是不小心掉落的罷。我剛才瞧著,那玉佩的繩子,好像是被利器切斷的,切口特別的平整。”    池隆這麽一說,倪葉心頓時就笑了出來,說:“池隆又長進啊,這你都看到了,觀察力越來越好了。這肯定是趙尹的功勞。”    趙尹木著臉,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不過並沒有太大的表情。    倪葉心又說:“趙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給池隆開竅了?”    趙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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