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情沒動,冷眼看著一臉喜悅的倪葉心,說:“我從沒有朋友。” 倪葉心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羞澀的對著手指頭,問:“那你想不想要一個夫君啊。” 第10章 開封府護衛10 倪葉心一看美人要生氣,立刻話一轉,說:“難不成你要壓寨夫人啊?” 慕容長情臭著臉說:“我又不是土匪山賊。” “嘿嘿。”倪葉心很沒形象的壞笑了一聲,說:“對啊,我就說,你更需要一個夫君的。” 倪葉心這話說完立刻腳底抹油,隻瞧本來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倪大人紅衣一閃,一下子就沒影了,跑的比老鼠還要快。 慕容長情哪想到他走的這般快,立刻就追了上去。 倪大人雖然練功夫的時間不長,不過身體底子特別的好,再加上倪葉心對輕功情有獨種,打不過的時候自然是跑為上,所以倪大人的輕功也算是“出神入化”的了。 路途太近了,慕容長情就算是武功再好也沒辦法翻兩個跟頭就追上他,等追到人的時候,倪葉心已經靠在秦老爺書房的門上,一臉裝逼思考人生的表情了。 慕容長情氣得臉都黑了,不過沒有倪葉心臉皮那麽厚,看他一本正經的沒好打攪。 倪葉心這邊假扮深沉,那邊慕容長情就把屋子翻了個遍,不過似乎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倪葉心說:“慕容大俠,你到底在找什麽啊?” “無需你管。”慕容長情說:“他拿了我的東西,我隻是收迴而已。” “這個我知道啊。”倪葉心說。 “你知道?”慕容長情皺著眉迴頭瞧他。 倪葉心說:“你看看你,一臉清高的像是天山雪蓮的樣子,如果是別人的東西,你絕對不屑於偷搶的。” “倪大人!” 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大聲說道:“倪大人,兇手找到了?!這麽快?” 管家跑的唿哧帶喘的,頭上都出了汗,隨即又跑進來幾個家丁和丫鬟。池隆和趙尹將秦家的人全都找過來,那張氏還說不想過來要照顧孩子,不過最後還是被池隆給請過來了。 秦家大少爺坐在首位,讓丫鬟給大家端了杯茶,等著倪大人戳穿兇手的殺人把戲。 倪葉心一派大師風範,背著手站在房子的正中間,因為屋裏堆了很多的人,所以顯得有些擁擠。慕容長情則是站在門口的地方,有點格格不入的樣子,然而他並沒有走,這裏雖然沒有他要找的東西,但是他忽然想看看倪葉心到底有幾把刷子。 倪葉心裝了一會兒高冷,等人來的都齊了,這才咳嗽了一聲,說:“我們現在就來說一說兇手。” “兇手是誰?”管家第一個說:“倪大人,這才短短的一天時間,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他話剛說完,那邊姍姍來遲的張氏,坐在角落就冷笑了一聲,說:“管家,你這麽巴結討好開封府的大人,是不是心虛和他串通一氣了。” 倪葉心一聽,也笑了說:“這不過是個小案子,並沒有什麽可讓人苦惱的地方,隻是兇手的運氣太好了些而已,所以一天破案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池隆一聽,頓時一頭漿糊,這個案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無頭命案,還是個密室殺人。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和池隆一樣的表情,目光驚訝又迷惑的看著倪葉心。 說實在的,倪葉心很享受這種感覺,忍不住微微一笑。 “咳!”趙尹重重的一咳嗽,說:“大人開始罷。” “說的也是。”倪葉心拍了拍手,說:“先從密室開始。” 倪葉心指著房門,說:“你們覺得秦老爺死在一間密室之中,覺得兇手更可能是鬼,其實這是一個思維的誤區而已。這裏當時的確是一間密室,而且是非常完整的密室,門窗緊閉,門窗毫無破損。我檢查過了,這間房間的結構,也不可能是有誰動了小把戲,穿個細線吊個鑰匙就能假造的密室。” “那到底是怎麽迴事?”張氏不耐煩的說。 倪葉心說:“運氣。” “什麽?”管家沒有聽懂。 倪葉心說:“兇手運氣太好了,恐怕好到兇手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倪大人要串一串整個兇殺案的情況,所有的人都閉了嘴巴,仔細聽著倪葉心說話。 倪葉心說:“其實第一案發現場並不在書房,也就是說,秦老爺不是在書房被人殺死的。我去查過了,秦老爺的收藏室裏有血跡,那裏是第一案發現場。” 那日秦老爺本來在外麵談生意,誰料突然半途迴來了,他下午迴來的時候發現宅子裏的下人不多,沒有下人看到秦老爺迴來了。 秦老爺獨自迴了自己的院落,哪想到他迴來之後,忽然發現自己的收藏室裏有人,而且還不隻是一個人。 收藏室那地方,平時丫鬟家丁都不敢擅自進去,是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如今秦老爺又出去談生意了,更是安全的不得了,變成了有一男一女在偷情的地方。 這實在是太巧了,秦老爺一迴來正巧把那男女的齷齪事情撞了個正著。 倪葉心說:“這種時候可想而知,自然是要起衝突的。秦老爺是正麵被斷箭刺中的,兇手行兇的時候應該很突然,因為兇手是秦老爺熟悉的人,所以秦老爺完全沒有防備,他並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殺他。其實兇手是秦老爺熟悉的人,還有另外一個依據,就是秦老爺臨死前刻下的字。” 秦老爺臨死前本來想用指甲在地板上刻下兇手的名字或者特征,但是因為太過痛苦,地板上留下來的字跡完全沒辦法識別。這一點大家看到的時候都非常失望,不過在倪葉心眼裏,這仍然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有字跡留下來,說明兇手很可能是秦老爺認識甚至很熟悉的人,畢竟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或者蒙麵人,秦老爺並不能第一時間抓住那個人的特征細節,並且還想著留下線索。 倪葉心繼續說:“秦老爺被刺,不過那傷勢不足以他立刻斃命。兇手當時也慌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這個時候,秦老爺下意識的想要反抗,他抓住兇手的手臂,狠狠的就咬了下去,試圖以這種方式反抗兇手。” 秦老爺上了年紀,牙齦本來就不怎麽健康,他狠狠咬了兇手想要推開兇手,但是兇手反而被他激怒了,開始發狠了。 兇手和秦老爺發生了一些搏鬥,在撕扯中,秦老爺的牙齦受到了外力的拉扯,牙齦有撕裂的情況,這個倪葉心在之前檢查屍體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倪葉心說:“秦老爺並不是兇手的對手,秦老爺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上了年紀,兇手很快將他製服,握住插進秦老爺胸口的箭,反複的刺著,想要快點殺死秦老爺。這麽說來的話,兇手是嬌小女性的概率不高,很有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但是這個男人並不算太強壯,而且不應該經常做苦活的。” 倪葉心敘述著案發的情況,屋裏一點聲音也沒有,大家有點像是聽天方夜譚,一邊聽一邊下意識的在屋裏亂瞧,好像在找誰比較符合兇手的樣子。 倪葉心又說:“插在秦老爺胸口的斷箭很可能是那時候兇手弄斷的。兇手喪心病狂的插了很多下,秦老爺終於奄奄一息了,或許已經一動不動了。兇手以為秦老爺咽氣了,但是……” 兇手還以為秦老爺死了,兇手開始慌張了,殺了人要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就在兇手慌張無措,想著解決辦法的時候,一迴頭,猛的發現地上的“屍體”動了! 本來已經應該是屍體的秦老爺卻爬了起來,秦老爺是假裝咽氣,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兇手,在兇手放鬆警惕的時候爬起來逃跑。 秦老爺受了重傷,他根本跑不動了,但是他不想就這麽死了,他吃力的跑了兩步,迴頭看到兇手追出來了,立刻一轉彎就跑進了自己的書房,然後關門上鎖。 倪葉心說到這裏,眾人一片嘩然。 就連站在門口的慕容長情也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 倪葉心說:“所以說兇手運氣太好,密室其實是秦老爺自己製造成的。他並不是兇手用來殺死秦老爺的,而是秦老爺保護自己用的。” 秦老爺製造了一個“密室”,他跑進屋裏鎖住了門窗,把兇手阻攔在外麵。他大喊著希望有人能聽到他的唿救,然而很可惜,那天秦家的下人幾乎都不在,全都放假了,除了兇手根本沒人聽到秦老爺的大喊聲。 兇手在外麵進不來,但是秦老爺也出不去。秦老爺受傷太重,出血很嚴重,書房裏到處都是血,卻沒有打鬥痕跡也是因為這個。 秦老爺很絕望,這間密室雖然阻隔了兇手,但是保不住他的命。他很快就要不行了,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想用手指在地上摳出兇手的名字,然而他已經被痛苦折磨的沒有力氣了,最後還是死了。 兇手在外麵急的團團轉,想要找東西把書房的門撬開。但是他忽然意識到,書房裏沒聲音了,那麽重的傷秦老爺必死無疑。而且書房門窗緊閉,這絕對是說成鬼怪殺人的最好辦法。 倪葉心說:“所以兇手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是清理了案發現場而已。” 兇手沒有撬開門,他反而將外麵的血跡全都擦幹淨,兇手不想讓別人知道秦老爺是在哪裏被刺傷的,他必須讓別人堅信不疑,是鬼殺死了秦老爺。 倪葉心說:“本來院子裏和收藏室裏都應該有血跡的,不過被兇手處理了。隻是兇手沒有殺人行兇的經驗,所以處理的相當不幹淨,我在檢查收藏室的時候發現了還有少量血跡。最重要的是,書房的門檻上還有血跡,那是書房關著門無法清理掉的地方,也是證明書房其實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密室的關鍵線索。” 管家的眼睛裏似乎放著精光,說:“倪大人!你快告訴大家,兇手是誰!” 管家好像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表情異常的激動。 倪葉心說:“兇手當然是一個男人,手臂上有咬痕牙印的一個人。” 倪葉心這麽一說,張氏第一個冷笑出聲,說:“大人,你是跟我們開玩笑嗎?我恐怕這宅子上上下下,不管是男人,女人胳膊上有咬痕的都要超過一半了。” 管家急了一頭汗,說:“是啊大人,您不知道,二夫人鬧病見人就咬,好些人胳膊都被咬了。還有啊,宅子裏的狗沒被看好,也咬了人,這……這辦法行不通啊。” 倪葉心態度良好的點頭,說:“說的也是。不過好在還有一個辦法。” 第11章 開封府護衛11 “什麽辦法?”管家第一個問。 倪葉心沉吟了一陣,他先觀察了一遍眾人的表情,才不急不緩的說道:“管家你不記得了嗎?你說過秦老爺那天出門的時候穿著一件棕褐色的外衫,不過我們在檢查屍體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件棕褐色的外衫。” “是是是。”管家一連的點頭,說:“的確是這樣的,老爺那日的確穿著一件棕褐色的外衫。所以……這,這說明什麽?” 倪葉心說:“那天秦老爺出門談生意,卻提前迴來了,他其實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寫了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是什麽,其實很好猜的。秦老爺是和別人談大生意的時候突然想到要寫信,這封信可能和秦家的生意有關,又或者和秦家的家產有關。他寫了信卻支開了管家,這個意思就……” 管家本來滿臉喜色和興奮,此時聽倪葉心一說,頓時慌了,說:“倪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對老爺是忠心耿耿,老爺也是絕對相信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倪葉心擺了擺手,說:“我當然知道,但是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叫做功高蓋主。” “這……”管家臉色瞬間就變成了菜色。 倪葉心說:“誰不知道,秦家的家產除了秦老爺,全都在管家大人的掌控之中,就連秦大少爺也幾乎摸不到。” “原來是你!”張氏瞪著圓圓的杏核眼,說:“好啊,原來是你殺了老爺,我就知道!你貪婪秦家的家產很久了!” 管家急的一頭是汗,說:“冤枉!這太冤枉了!” 倪葉心插嘴說:“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就算管家貪婪了點,和殺人也是兩碼事情,我們要講究證據的,你們聽我把話說完。” 倪葉心不緊不慢的,把眾人都給極壞了,他這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說:“我話還沒說完,那封信固然是關鍵,但還有個更重要的地方。那就是,那封信藏在了秦老爺棕褐色外衫的夾層裏。隻是沒想到,秦老爺迴來之後卻遇到了不幸的事情,實在是太巧了,秦老爺在掙紮的時候,肯定把棕褐色外衫給撕了,掉落了,反正我們在書房裏並沒有看到秦老爺的那件棕褐色外衫。所以說……” 倪葉心又玩了個大喘氣,說:“那件棕褐色外衫很有可能落在了書房外麵的院子裏,或者是落在了第一案發現場的收藏室裏。但是現在不見了,隻有一種可能,外衫上沾到了血跡,被兇手拿走處理掉了。” “被兇手拿走了?”管家說:“那……那封信……” 管家說著,似乎有點鬆了口氣的表情,而旁邊的其他人的臉色各不相同。 倪葉心說:“都說了信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件棕褐色的外衫在誰哪裏,誰就是兇手。” “那件外衫到底在誰那裏?”管家追問。 倪葉心皺眉,抿唇,沉默半天,說:“我們還沒找到啊。” 他這一說,大夥的臉色都變了數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倪大人,好像自己被耍了一樣。 “這……”管家說:“那現在,我們還是不知道殺死老爺的兇手是誰啊。” 倪葉心笑了笑,說:“不必擔心,兇手就要自己蹦出來了。” 他雖然說得信心滿滿,不過好像並沒有人相信他這話了,都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倪葉心笑眯眯的又掃了一遍眾人的表情,說:“好了好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大家就散了吧。” 眾人一陣唏噓,然後紛紛離開了。 “倪大人……”池隆似乎有話要說。 倪葉心擺了擺手,小聲說:“你和趙尹去監視一下秦大少爺和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