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不住的驚訝聲在場中散開來,瀟旻煜一向被群臣看好,豈料竟有如此之事? 暝顏烈此刻的臉色絕對不能用好看能形容,他的心裏又何嚐不震驚於瀟旻煜的這番話。瀟旻煜傾心以待,他又何嚐有半點虛情假意,隻是瀟旻煜幸運的早一步認識了那個人! 墨色的眸子因為情緒的波動漸漸散發出紫色的光澤,暝顏烈自嘲的笑了笑,隨後抬眼直逼瀟旻煜,朗聲道:“旻王爺好氣魄,隻是本王對秋洛風亦是一見傾心,誌在必得!這可如何是好?” 挑釁的口吻,自信的語氣,霸道的宣布,暝顏烈毫無顧忌的大聲宣告自己的堅定——誌在必得! 嘩然的議論聲此刻嘎然而止,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無視瀟旻煜驟然驚訝的表情,暝顏烈兀自緩緩的繼續說道:“在北蒼,有一片廣袤的大草原,那裏的百姓淳樸祥和,盛傳了這麽一個習俗,當兩個男子同時愛上一名女子,或是兩個女子同時傾心於一名男子時,為得所愛,最直接的爭奪方式是決鬥。” “瀟旻煜,借著這個擂台,我們不如來一場,如何?”唇角一個完美的弧度,拋下身份,暝顏烈輕描淡寫的道,空中淩光一閃,寒劍緩緩出鞘! 瀟旻煜沉靜的看著神情深邃肅然的暝顏烈,鏗鏘的說道:“瀟某接受!” 這是一場爭奪所愛的戰爭,無關君主王爺,無關西越北蒼! 演武場上一片肅殺,連統觀全局的瀟炳承也眼神複雜的沒有阻止。 兩道劍芒折射的空中,凜然冷冽的氣勢,肅殺一片,劍拔弩張,激戰一觸即發! ps:票票、留言呢???希望有枝枝的親用橄欖枝支持《鳳傾》!~~ 第六十五章 琴曲 局中之人的眼中永遠隻有對手,台上的人也絲毫沒有顧及台下人的心情和震撼。姬向晚自看著暝顏烈上擂台的那一瞬,眼中就充滿了期待,至於期待什麽,答案就興味了…… 台下同樣眼中隻有暝顏烈的人還有一個,尹仲希對於暝顏烈如此早的親自上台,心中也是一片忐忑。在整個演武場中,最了解暝顏烈的恐怕就是他了。 然後當他向秋洛風挑戰切磋的時候,他依舊楞了楞,可隨即也隻有苦笑,他早該明白他的勢在必得不是嗎?執著了三年的背影,如今近在眼前,如何能放棄? 隻是想不到瀟旻煜會和暝顏烈一樣,陷入同一個人的迷醉中。更想不到既瀟旻煜公然承認那不倫之情後,暝顏烈那般義無反顧的言明心意。 誌在必得。 仿若誓言的東西啊。 是他的夢,一個永不可及的夢。 轉頭看向那個正向擂台走去的白色身影,清貴冷豔,傾世絕美!那樣一個人,也的確讓人無法不動心吧? 心,止不住的痛,他終究是強求了嗎? 台上,兩人拔劍以對;哪管台下誰人得意?誰人心碎? 寂靜,依舊! 對峙,未停! 比武,更比的是氣勢。 誰也沒有先動手。 直到—— 秋洛風唇角掛著一個絕美的弧度,似諷非諷,似笑非笑,他踏著堅實的木製的台階,淡然的走到對峙的兩人旁邊,秋日豔陽下,風清雲淡,掀起的勝雪的衣袂翩飛,隻聽他輕啟笑唇,清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兩位這般悠閑,是否也考慮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態度?”聲音不大,卻傳遍了寂靜的演武場,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讓人莫名的心顫。 站在離秋洛風最近的兩人同時周身一凜,一時間均無言以對。 秋洛風笑意再揚,又道:“不如,兩位先試一試有沒有那個資格在這決鬥先吧……” 瀟旻煜和暝顏烈同時垂劍疑惑看向秋洛風,不明白他的意思。 隻聽秋洛風又說:“蒼王、旻王爺,在你們自以為是的決鬥前,先聽洛風一曲如何?屆時你們若有餘力再分勝負,無論誰贏,秋某願遂所願。” 說完不顧猶自呆愣的兩人,秋洛風轉身對台下的迷蝶道:“小蝶,琴可找到?” 迷蝶點頭,抱琴上台。 秋洛風設案、淨手、點香,好一派優雅閑適。 白衣廣袖,素衣清華,玉指撥弦,瀟旻煜不禁想起那日在春風得意樓震驚的看到秋洛風垂簾撫琴的場景。 而一旁的暝顏烈也同樣想起春風得意樓時給天淳配樂的琴音,當時他不過是不滿天淳竟然在那種地方鬼混,找到天淳時,不料驚訝的發現他悉心找了三年的人。 就在兩人閃身的片刻,秋洛風的琴音已緩緩響起。 輕輕淺淺的聲音,如深潭清泉,沁沁流出;陣陣的音律徐徐散開,仿若清潭中圈圈蕩開的氤氳漣漪,溫柔的琴音,絲絲深入人的靈魂。 輕緩的叮咚聲,仿佛在肅殺的演武場上掀起一陣清爽的秋風,沁人心神,所有人的臉色不禁掛上了一絲幸福的笑意。 瀟旻煜和暝顏烈兩人離琴音最近,第一次認真的聽秋洛風撫琴,風姿優雅,琴音美,撫琴之人更美。琴音很低、很緩,卻總能輕易的撥動人心弦,讓人不禁沉浸其中。 琴音依舊,台下的人陶醉的美妙的琴聲中,並未覺察到任何的不妥。然而,擂台上離秋洛風最近的兩人嘴角揚起的弧度漸漸下落,額角竟然沁出滴滴的細汗…… 低緩的琴音一次次的衝擊這瀟旻煜和暝顏烈的靈魂深處,不是沒有意誌力去抵擋,而當他們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那不急不慢的琴音在無形中撤去他們的心防,早已經不知不覺中潛入了他們的靈魂深處,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那琴聲一**的蕩開,一次次毫不費力的擊散他們竭力聚集的意誌。 漸進的,瀟旻煜和暝顏烈臉色轉白,臉上的冷汗不斷,毅然挺立的身子些微有傾斜的趨勢。 琴聲不斷,隻有兩人感受的到的衝擊不停。 身子逐漸支持不住,無力的微顫,先前出鞘的寶劍如今插入擂台的板木中,額角豆大的冷汗滴在上好的鈴木台上,兩人的高大的身軀半跪,靠著寶劍的支撐才勉強沒有倒下。 沉浸在仙樂中的眾人後知後覺的發現擂台上兩人的不對勁,皆是疑惑,如此美妙的琴聲,他們怎麽如身陷水深火熱的樣子? “三哥,洛風哥哥的琴聲很好聽呀,二哥他怎麽了?”台下的瀟筠煜忍不住的問身邊的瀟嵐煜。 瀟嵐煜聞言眼神微沉,目光緊鎖著台上三人的動靜,開口道:“秋洛風的琴聲中有古怪。” “有古怪,可是我聽的很舒服呀?”小人兒奇怪的問。 瀟嵐煜心中暗道:我也聽得很舒服,但台上的兩位看起來就不是了! 嘖嘖,二哥呀,你看上的人還真是……轉頭看了看身邊猶自納悶不解的人,瀟嵐煜心中也為自己哀悼,他看的人又何嚐容易搞定? 個人自有個人的苦惱啊。 而在擂台右側的尹仲希同樣看著暝顏烈一副無力痛苦的模樣,心裏暗自著急,在他耳中是仙樂的琴音在暝顏烈聽來恐怕是厲聲,就算是不懂武功的尹仲希此刻也明白秋洛風的琴聲中必然有蹊蹺。 但是,他能幫什麽忙呢?暗暗平複自己焦急的心情,尹仲希強迫自己冷靜。所謂靡靡之音,侵蝕的往往是人的心智,秋洛風的琴聲清雅正氣,靡靡之音定然說不上,但想必也是以音律攝人心魂。 但凡以琴聲侵人意誌,撫琴之人的心誌必定承受同等的壓力,秋洛風此時以一對二,恐怕……尹仲希猛然轉頭看向秋洛風,果然見他臉色蒼白。 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兩敗俱傷,三人都要倒下了。尹仲希心中一片紊亂,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轉頭看向同在一旁的迷蝶,隻見她也雙拳緊握,緊張擔心的看著秋洛風。 也沒有辦法阻止嗎? 尹仲希看著台上臉色越來越慘白的三人,心中一片荒涼,都在執著些什麽呢?…… 琴聲在不知不覺中急促起來,隨著琴聲的劇烈,秋洛風的臉色漸白,而瀟旻煜和暝顏烈的身子也越來越傾頹…… 然而,就在瀟旻煜和暝顏烈以為自己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時候,空曠的演武場上迴響起一個歎息的聲音—— “秋洛風,此情此景,你不覺得來曲《鳳求凰》更應景嗎?” 調皮的語調,明明向在耳際,實際上卻是從遙遙天際傳來。 笛聲突起,隻見不遠宮牆上飄來一段長長的雪紗,一人藍衣墨發,橫笛唇邊,踏紗而來…… ———————————————— 啦啦啦!~~明天發橄欖枝了哦,各位親要給《鳳傾》加把力哦,不然就出第12名了哦!~~(@_@)~~話說,有新的人物出現了哦!誰呢??嘿嘿~~~寫**的感覺真好!~~~ 第六十六章 鳳棲宮使者 雪紗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支持漂浮在空中,笛聲縹緲柔和,藍衫少年踩著紗帶走來,足以見其輕功登峰造極!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我西越王宮!”禦林軍統領唐少容沉聲喝道,心中確實驚駭萬千,竟然有人悄無聲息的進出了王宮。 萬箭所指,藍衫少年仿若未見,笛聲依舊。 “鳳棲宮特使,豈是你等粗鄙之人可輕慢的。”嬌怒的聲音,從藍衫少年身後的宮殿頂上傳來,隻見巍峨的宮殿琉璃紅瓦上,多了四道素白的身影,兩男兩女,皆不過二八年華。 ——鳳棲宮使者! 清脆的五個字傳入眾人耳中,演武場上平白多了幾分肅敬。試問四國之內,誰人敢不對鳳棲宮禮讓三分? 瀟炳承起身走下禦座,仰首抬手作禮威嚴的道:“西越凜王歡迎特使蒞臨歧峰演武盛會……” 天書穩穩的落在擂台一腳的木樁上,唇邊笛聲不斷,側頭對瀟炳承微微頷首,隨後目光掠過姬向晚的方向,最後迴到擂台上的三人身上。 笛聲嗚咽婉轉,安撫柔和讓人如沐春風,眾人驚訝的發現擂台上三人慘白的臉色微微有好轉。 早在笛聲響起的瞬間,瀟旻煜和暝顏烈便發現笛音中帶有一股聚氣凝神的力量,雖然散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很淺微,但他們可以感覺的到,如果傾力集中,那笛聲有很強的療傷功效…… 心思數轉的二人沒有留意到藍衫人出現時,秋洛風陡變的臉色和指下有一瞬顫抖的琴聲;但是,台下的尹仲希卻細致的察覺到迷蝶在笛聲響起時鬆了口氣的表情…… 琴聲和笛音並行一段時間後漸走漸弱,最後一曲終了,歸於平靜。 音樂方停,隻見藍色俊雅少年利落的跳下木樁,來到秋洛風麵前,玉笛敲著秋洛風的琴案,毫不客氣的劈頭訓道:“秋洛風,你也太任性了!什麽破身子,破心力,你還敢彈那麽勞神費心的曲子,還要不要命了??有彈琴的閑情逸致,你來曲《鳳求凰》多好啊,真是的,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不知道你還會鬧出什麽來?……” 演武場中猛然響起一陣抽氣聲,秋洛風琴弦收撥,眉角微微一挑。 隨後,藍衫少年轉身幾步來到已勉強站起來的瀟旻煜麵前,手中玉笛一轉,戳了戳瀟旻煜的胸口,責備道:“瀟旻煜,你也太多管閑事了,人家南祈太子和北蒼君主的對局,你瞎攪和什麽?說什麽愛慕秋洛風,你就是這麽愛的?沒看到他臉色不好嗎?竟然還運功抵抗!!活該聽不到《鳳求凰》……” 又是一陣抽氣聲,瀟旻煜的臉黑了大半。 “你,暝顏烈,還有你,看什麽看,我還沒說到你呢!”天書見瀟旻煜身邊的暝顏烈一副你白癡的表情,不禁火大。 玉笛方向一轉,在暝顏烈身上狠狠的捅了幾下,臉色很不好的說道:“瀟某人要替就替,你讓一下會死啊?那家夥說愛慕,你也就跟著要搶奪,都當人家是棒槌,可以搶來搶去的啊?還都是有帝王之相的人呢,我看都是一群白癡!活該渾身無力……” 已擂台為中心,整個演武場上的空氣驟然下降幾度。 但藍衫男子仿若未覺,轉這笛子猶自懊惱道:“真是的,本來以為有一場精彩的決鬥的,至少可以聽到一段難得的好琴,可惜……全被你們搞亂了,哎……早知道就讓天劍出宮算了……” 毫無形象的劈裏啪啦一大堆,台下的人無一不瞪大眼睛,出場如此飄逸華麗的人,吹出一曲如此溫柔婉轉笛聲的人,一開口竟然像個教書先生般囉嗦嘮叨。嘮叨也就罷了,也如此不知收斂,他難道沒看到身邊兩人人森冷的氣息嗎?? 眾人拂額,看情況,藍衫男子應該也是第一次來西越王宮,定然不會認識南祈太子、西越王爺和北蒼國主,但是,方才他說話那口氣……實在是不正常的熟稔加老氣橫秋! “你到底說-夠-沒-有?”幾乎是咬牙切齒,暝顏烈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啊!~你兇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虧我剛才還幫了你,找知道讓你渾身脫離爬不起來!!”天書跳後一步,氣極戒備的瞪著暝顏烈道。 暝顏烈兩眼一黑,差點就一掌拍了過去。 “啊!光記得和你說話,差點忘了正事,,念詩,快拿錦盒過來。”天書一拍腦袋,突然轉頭對已來到台下的四名侍者中的一位白衣女子道。 “是,書殿主。” 天書青澀的臉上神情肅然,轉身對著禦座上的瀟炳承像模像樣的躬身一禮,道:“凜王陛下,此次西越歧峰盛會,天書特奉鳳棲宮宮主之命,送來龍鳳墜一對,以表恭賀。” “朕多謝宮主好意。”瀟炳承接過曹仁遞過來的錦盒。 “不必不必,對了,宮主還說,這對龍鳳墜乃鳳棲宮鎮宮之寶,頗有靈氣,懂得自覓良主,封印在鳳棲宮百年有餘。這次歧峰際會,集聚在西越的定然都是人中龍鳳,宮主特選此物解除封印,以應景祝賀,還望陛下查看,天書也好向迴宮向宮主交代。”一番話,天書說的規規矩矩,倒的讓眾人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