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啊!”


    少女悲戚的叫嚷聲迴蕩在湛藍的大海上。


    紅發瞬間感覺鼻子一酸。


    那是他的女兒。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被他養大的女兒。


    紅發還清楚的記得,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在他打開從敵對的海賊手上奪過來的寶箱的時候,裏麵露出來的,卻是個躺在財寶上,朝著他伸出雙手咿咿呀呀的笑著的小嬰兒。


    在那一個瞬間,紅發想到了他最尊敬的羅傑船長曾經說過的話。


    羅傑船長說,這世上所有的相逢都是命運的指引。


    而在看到烏塔的那一個刹那,紅發真切的感受到了命運的存在。


    她遇上自己,就像是自己遇上了羅傑船長。


    無數個難以忘懷的畫麵湧上大海。


    他記得因為船上沒有適合孩子吃的東西所以試圖給烏塔喂烤肉,結果被貝克曼給揍了,還是有過帶孩子經驗的耶穌布熱了些牛奶才填飽了小嬰兒的肚子。


    他記得第一次把烏塔背在脖子上,結果卻被她尿了一後背,惹得所有夥伴們哈哈大笑。


    他也記得晚上帶著這孩子一起睡覺,結果卻不小心把她給拱到了地上,烏塔額頭上摔出了一個包嚎啕大哭,結果被所有的夥伴們給揍了一頓。


    更不會忘的是烏塔第一次喊他爸爸的時候,在愣了一下之後,他耐心的糾正烏塔他不是她的爸爸,結果又一次惹得小女嚎啕大哭,在那之後,她就一直稱唿他為香克斯了。


    同樣難忘的是烏塔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高歌的時候,女孩的歌聲稚嫩但是卻如同百靈鳥一樣的清脆悅耳,所有人都在為她歡唿,小女孩也眉開眼笑。


    迴憶太多太多了。


    不隻是香克斯,所有的紅發海賊團成員都感覺眼眶發熱。


    被他們所有人寵上天的小公主,現在卻在聲嘶力竭,絕望的質問他們。


    不少的海賊們幾乎都要落下淚來。


    但是。


    “給我忍住。”


    本·貝克曼沉著臉,語氣冷硬,“不然,可就前功盡棄了!”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此時環抱在胸前的手臂上卻依然已經青筋暴起,顯然心情並不平靜。


    “香克斯。”


    他督促了一句,“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那還在猶豫什麽?”


    紅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扯著嗓子大聲喊,“伊恩!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黃金飛龍號上,原本正在距離的喘息著的烏塔陡然抬起頭來,雙眸失神。


    無視。


    香克斯就像是沒看到她一樣,直接和伊恩對話了!


    伊恩嘴角微勾,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伊恩喲,雖然你很帥,但是現在的你真的很卑鄙。


    “我才是很好奇啊,香克斯,”


    伊恩抬起右腳踩在船舷上,眺望著紅發,“到底是什麽東西吸引了伱毀滅了艾雷吉亞?”


    右手按在了身旁的烏塔的腦袋上,小女孩已經完全僵住了,隻是茫然的望著雷德·佛斯號。


    “以至於,你連女兒都不要了?”


    “難道沒聽到這孩子的聲音嗎?再怎麽說也迴應她一下吧。”


    真是麻煩啊。


    雷德·佛斯號上,本·貝克曼皺緊了眉頭。


    本來就已經夠麻煩的了,結果現在黃金飛龍號還摻和了進來!


    烏塔居然和伊恩這家夥攪和到一起去了!


    紅發聽到伊恩的話之後,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眼睛不自覺的看向了烏塔。


    “為什麽!!香克斯!!”


    完全沒有注意到伊恩那按在她頭頂的大手,烏塔再一次聲嘶力竭的呐喊,“為什麽你要做那種事!!”


    “艾雷基亞那麽熱情的歡迎我們!所有人都對我們那麽友善!你為什麽還要殺死他們!”


    就是因為艾雷吉亞非常歡迎你們,就是因為那裏的民眾對你們非常友善,所以才不能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啊。


    伊恩想著。


    他開口,“就是說啊香克斯,你可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到底是有什麽隱情?就當滿足一下我千裏迢迢而來的好奇心吧,難道說艾雷吉亞真的隱藏著什麽了不得的秘寶嗎?”


    紅發臉頰肌肉蠕動。


    還真有啊,艾雷吉亞的秘寶。


    就是那個東西伊恩恐怕你也不會喜歡。


    由上一代的歌歌果實能力者囚禁了無數人在夢境空間之後,在怨念之中誕生的怪物。


    生來就隻是為了將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破壞殆盡的魔王。


    無差別的攻擊眼前所有的一切,與美好的生命截然相悖的存在,也是一切悲劇的起源。


    但是這是絕對不能告訴烏塔的事情。


    紅發比誰都清楚,他的女兒是個非常善良的孩子。


    她絕對接受不了,因為她的緣故有那麽多人死去。


    數以十萬計的生命,不是她那稚嫩的肩膀所能夠扛得住的。


    紅發看了一眼烏塔。


    小女孩依然看著他,眼中隱約還帶著希冀。


    她還在期盼著。


    還在期盼著一切都有轉機。


    紅發閉上了眼睛。


    隻感覺心都在抽痛。


    原諒我,烏塔,這是最後一次了。


    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


    貝克曼沉默了。


    他家的船長又要做蠢事了。


    但是作為夥伴,他們所應該做的就是支持。


    “真是,吵死了!”


    名刀格裏芬瞬間出鞘,一道黑紅色的斬擊眨眼之間破空而來。


    這道狂暴的斬擊刹那之間撕裂空氣,直接朝著——烏塔而來。


    今年九歲的小女孩雙眸瞬間瞪大。


    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一道巨大的斬擊就已經近在眼前,下一秒就似乎就要將她徹底撕裂。


    但是還好,此時按在她頭頂的那隻大手伸了出去。


    武裝色與霸王色同時在這隻手掌之上湧動。


    漆黑的霸氣閃電跳躍著,這隻大手一把抓住了那迎麵而來的斬擊。


    空氣劇烈的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聲。


    伊恩用力的握拳。


    迎麵而來的斬擊,被頃刻之間捏的粉碎。


    直到狂風迎麵而來,烏塔被吹的往後傾倒跌落在甲板上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眼淚幾乎在瞬間就已經無法抑製的從眼眶之中洶湧而出。


    即使是在那一晚上就已經對紅發海賊團失望透頂,但是在這個瞬間,心中的痛楚依然讓少女淚如泉湧。


    香克斯,想要殺了自己!


    羅的嘴角扯了一下。


    傻子都能看出有問題吧。


    “香克斯!太過分了吧!”


    大和怒氣衝衝的朝著雷德·佛斯號喊話,“你難道想要殺了烏塔嗎?”


    啊?


    羅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大和。


    “真是個讓人厭惡的男人,對孩子出手,未免也太下作了!”


    漢庫克緊隨其後點評道,語氣之中滿滿的都是針對紅發的厭惡。


    羅的嘴角扯了一下。


    原來是我太高估你們了嗎?


    難怪爭了那麽久也沒爭出個結果,臥龍鳳雛了屬於是。


    伊恩甩了甩手。


    紅發這混蛋這一擊還挺認真。


    “抱歉了,伊恩。”


    紅發的聲音很冷淡,“麻煩你幫我轉告那個小鬼吧。”


    “她已經是不被需要的東西了。”


    身後幾乎所有的海賊們都攥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生怕自己發出反對的聲音。


    這一刻他們所有人幾乎意念合一。


    船長!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伊恩低下頭,看向了躺在甲板上的烏塔。


    小女孩呆呆的,雙目渙散,明明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但是這一刻卻像是一句行屍走肉一般。


    看起來是用不著我來轉告了。


    伊恩努力的壓低嘴角。


    還是那句話,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不過現在還得要繼續演下去才行啊。


    伊恩稍微清了清喉嚨,“真是越來越讓人感到好奇了。”


    “我所認識的紅發香克斯可不是一個這樣的男人。”


    紅發眉頭稍微垂下,眼簾也隨之往下耷拉,“你是想說你很了解我嗎?”


    “至少現在很想要了解一下呀。”


    伊恩扭了扭脖子,“到底要是什麽樣了不起的東西,才能夠讓像你這樣的男人在短短的時間內發生這樣的轉變呢?”


    “難不成你真的在艾雷吉亞得到了什麽秘寶?告訴我好不好?”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雷德·佛斯號的船頭在一瞬間往下壓,仿佛是由隕石砸落在了船頭上一樣。


    下一刻,紅發化作離弦之箭,頃刻之間洞穿空氣,朝著黃金飛龍號彈射而來。


    果然發展到這一步了,料事如神怎麽說?


    伊恩完全不懷疑紅發對於烏塔的關愛。


    那麽就讓我來陪你演一演吧。


    伊恩同樣彈射而出。


    “蘇爾特爾。”


    一直趴在他的肩膀上裝死,就仿佛是一個玩偶一樣的火靈瞬間飄進了他的手中。


    小小的火靈眨眼之間轉換形態,變成了閃耀著耀眼光輝的火焰聖劍。


    “神避!!”


    香克斯的劍刃上,黑紅色的霸氣閃電不斷跳躍。


    伊恩的雙色霸氣同樣注入到了劍刃之中,在這閃耀的劍刃表麵覆蓋上了一片漆黑的不祥紋路,飄蕩起了濃鬱的黑色霧氣。


    “萊瓦汀——旭日刃!”


    轟!!


    兩人霸氣的碰撞,可以說是驚天動地。


    衝天而起的霸氣波動理所當然的再一次撕裂了天空上的雲層。


    兩邊的船員對此都見怪不怪了。


    慣例了說是。


    下方的大海也被恐怖的力量壓得凹陷。


    恐怖的衝擊波吹的兩艘大船都在不斷的往後倒退。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挑釁的意思吧,香克斯!”


    迎著狂風,伊恩笑容明媚。


    紅發隻是一言不發,對碰的磅礴力量把兩人都給震的倒飛出去。


    “大和!”


    伊恩喊。


    “來了!”


    白色的人影從天而降,大和已經化作了白色的狼人,重重的砸落在了海麵上,隻是刹那之間,周圍數公裏的大海就已經被完全凍結,變成了一片廣闊的冰原。


    落腳點瞬間就已經製造出來了。


    然後伊恩和紅發兩人才落在了冰原之上,蕭瑟寒風之中,執劍的兩人彼此對視。


    “我們也能一起戰鬥嗎?”


    大和相當的迫不及待。


    伊恩卻隨口得道,“應該是用不著了。”


    倒也沒有必要演變成全麵開戰的事態,那樣的話反而是有些不好收場了。


    “凍海的大和,真是名不虛傳。”


    雷德·佛斯號上,貝克曼深深的吸了口叼在嘴上的香煙,然後緩緩的吐了個煙圈,“和伊恩混在一起的,果然都是罕見的怪物啊。”


    “貝克,現在不是讚歎對手的時候吧?”


    耶穌布有些著急的道,“老大到底在搞什麽啊!難道我們要在這裏和海賊皇帝交戰嗎?”


    他忍不住又將見聞色的霸氣朝著那邊的黃金飛龍號覆蓋過去。


    老實說,根本不覺得有任何的勝算。


    光是甲板上那幾十個虎視眈眈的巨人就已經足夠可怕的了!除了兩個帶隊的巨人頭目之外,剩下的巨人幾乎全員能力者!看著就嚇人!


    “香克斯有他想做的事情。”


    貝克曼老神在在,對於眼前的危機根本毫無所察一樣,隻是平靜的開口,平靜的抽煙。


    “唔!!”


    耶穌布煩惱的直撓頭發。


    他們紅發海賊團雖然誰也不怕,但是,伊恩本來也不是來打架的吧?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呢?


    耶穌布突然又有些惆悵,為了讓烏塔討厭我們,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船長?


    “既然已經拔劍了,那想必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吧,香克斯。”


    伊恩平靜的開口。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可說的?”


    紅發劍刃上的霸氣閃電暴漲,狂亂的在天空上彈射,如同道道狂舞的黑龍。


    “這家夥的霸氣真夠誇張的!”


    羅用力的晃著腦袋,即使有伊恩擋著,依然讓他有些頭暈腦脹。


    “在伊恩大哥麵前,也隻是不值一提的水準而已。”


    傑克冷笑。


    但是當然,紅發香克斯這個男人無論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無論在誰的麵前都絕不可能會不值一提。


    下一個瞬間,兩人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兩把劍不斷的碰撞,漆黑的閃電已經擁有了實質一樣,不斷的四處彈射,將周圍的冰原破壞的一塌糊塗。


    而他們兩人碰撞的中心處,冰原更是直接炸裂,破碎的冰塊直接泯滅。


    香克斯這家夥,比之前在哥亞王國的時候又變強了不少啊。


    伊恩一邊揮劍劈砍,一邊感歎著。


    武裝色霸氣比自己更強。


    但是,自己的霸王色要更強。


    畢竟這玩意兒很直觀,誰的實力更強,誰的霸王色就更強。


    總體來說,霸氣層麵是半斤八兩的吧。


    隻是這家夥劍術也很強啊,雖然比不上米霍克,斬擊的威力卻也很驚人。


    想要戰勝他,還得要動點真格的才行。


    下一刻,兩把劍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伊恩卻突然聽到了紅發的聲音,“伊恩,我有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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