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死死的盯著程慕揚。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程慕揚笑了一聲。他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蘇錦瑟的臉。“錦瑟。你以為,顧歸年真的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嗎?難到你不知道?他和陸晴其實還是一直都有聯係。他說斷了聯係,你就相信他了?你怎麽就不想想,你愛了他那麽久都不能放下,難到他就能因為你迴來的這短短的半年的時間,就能放得下陸晴了?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程慕揚,再怎麽說顧歸年也是你的朋友。你為了達到目的,這麽汙蔑他,真的不會過意不去嗎?”蘇錦瑟從未有過這樣的厭惡,更加沒有對一個人這麽反感過。她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推開來程慕揚。“程慕揚,你這些年真的變了,變得再也不像是以前的你了。從前你哪裏會這樣?”


    “從前?”程慕揚笑了一聲。“從前是我太傻了,以為隻要等著就好。現在我發現,不管什麽事情都要去爭取。商場也好,情場也好,如果不爭不搶不算計,最後都會成為別人的。償”


    程慕揚的表情一瞬間變的陰沉。“我已經受夠了,我喜歡的想要的,最後都因為我的等待而變成別人的!錦瑟,你一定覺得不能理解是不是?那是因為你沒有體會過我這種感覺。可是你很快就會嚐到了,到時候你會覺得我做的一點兒也沒錯。”


    然後這麽說著,程慕揚死死的盯著蘇錦瑟,一字一頓,帶了些殘忍的開口。“錦瑟,你一定想不到,顧歸年背著你做了些什麽。陸晴懷孕了,你知道嗎?你猜,陸晴的孩子是誰的?攖”


    蘇錦瑟一瞬間僵在了原地。


    “你能為了顧歸年生兩個孩子,你猜陸晴能不能生?”


    蘇錦瑟搖了搖頭。“不可能。顧歸年不會騙我。陸晴就算懷孕了,孩子也不可能是顧歸年的。你不用浪費這樣的力氣來挑撥關係,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是麽?”程慕揚笑了一聲。然後,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按下了開機鍵。然後他隨手撥下了一個號碼,“陸晴。”


    “你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陸晴那邊亂哄哄的,似乎正在什麽人很多的地方。“我在醫院排隊呢,正在準備檢查。”


    “歸年沒陪你一起?”程慕揚把手機的免提鍵打開。然後舉到了蘇錦瑟的麵前,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是不想錯過她的任何反應似的。


    “在呢。我來檢查,他能不陪著麽。他可緊張這孩子了。”陸晴笑了一聲,心情很好的樣子。“什麽時候一起吃個飯呀?歸年還說你以後是孩子幹爹呢。哦對了,預產期在七個月之後。”


    “再說吧。我最近沒什麽時間。”程慕揚故意笑了笑。“你怎麽還需要去醫院排隊呢?顧家不是有醫院嗎?”


    “別提了。”陸晴歎了口氣。“剛知道我懷孕,歸年可緊張了。就把我往他家醫院裏帶。可是去的多了,反而覺得他們太大題小作。我不喜歡被那麽多人圍著像保護動物似的。所以就幹脆到市醫院來了。他又不放心讓我一個人來,所以一直陪著。這不是掛專家號嗎?不好預約的,所以一直在排隊。”


    蘇錦瑟全程聽著程慕揚和陸晴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可是心裏卻沒什麽感覺。


    她知道,這肯定是程慕揚和陸晴設計的騙局。


    顧歸年就算再怎麽樣,也不會再這樣的事情上騙她。


    蘇錦瑟不知道,在被顧歸年傷害了一次之後,為什麽還這麽相信他。她隻知道,她除了相信他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她不願去懷疑顧歸年的真心。


    但程慕揚就像是知道蘇錦瑟不相信一樣,故意對著電話那頭的陸晴說了一句。


    “歸年在,就讓他來聽一下電話。正好我有些事要對他說。”這麽說著,程慕揚突然抬起手去摸了摸蘇錦瑟的頭發。


    蘇錦瑟側頭躲開。她倒要看看程慕揚和陸晴到底還能耍什麽花樣。


    可是,下一瞬間,蘇錦瑟就從電話中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顧歸年的聲音。


    “大狗。什麽事兒?馬上就要排到我們了,有事快說。”


    一瞬間,蘇錦瑟的瞳仁猛地縮緊。她的身體都有些僵住,甚至不自覺的顫抖,連腳都有些發軟了。不可能。蘇錦瑟不敢相信。這不是真的。怎麽可能呢?


    明明顧歸年當初說愛她的時候,表情那麽認真,眼神那麽深情。人們都常說,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可是,如果顧歸年真的把她騙了呢?蘇錦瑟不由的想哭又想笑。


    如果顧歸年真的把她騙了,那是不是說明,他的演技真的很好?還是說明,她真的傻的可以?


    “沒什麽事,我是想問你,錦瑟好像被人綁架了,這事你知道嗎?”程慕揚卻不讓蘇錦瑟逃避,故意板過她的臉,強迫她聽著電話裏的對話。


    “聽說了。不過,這關我什麽事?”電話那頭,顧歸年的聲音很是冷漠。“就為這事?我還要陪小晴看醫生。沒重要的事情就掛了吧。”


    “我是想說,我已經找到她了。你過來看看她吧。她情況好像有點兒不好。你不是正想和她和好嗎?”


    “要不是我爸逼著,我才懶得見她。”顧歸年的嗓音透著無盡的厭惡。然後他冷笑一聲。“算了。等我陪小晴看完醫生我就過去。你把地址說一下。”


    然後,程慕揚把這裏的地址告訴了他。


    “嗯。大概半小時之後我就到。你幫我看住她。”


    “放心吧。”程慕揚笑了一聲。“她在昏迷。不會跑掉的。”


    “那就好。掛了。”


    這麽說完,那邊就主動掛了電話。


    在電話掛掉之前,蘇錦瑟還聽到了聽筒裏傳出來的,顧歸年叫陸晴的聲音。“小晴,小心一點……”


    蘇錦瑟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她不禁想起自己在懷孕時,一個人流浪在國外的街頭,孤形影單的自己一個人去看醫生。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每每都被醫生用一種怪異同情的目光上下打量著。


    和現在顧歸年對陸晴的小心嗬護,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一想到這個,蘇錦瑟就不禁心髒疼的幾乎要窒息。她不由的彎下腰,用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胸口,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一條脫了水的魚似的。


    “錦瑟,錦瑟。”程慕揚在蘇錦瑟彎下腰的時候,就伸手抱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沒事了,以後你都有我在,我發誓,我會像對待珍寶那樣對待你。以後我都不會再騙你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讓我在你身邊,好嗎?我會比顧歸年對陸晴還要好的對待你。不要為了他這麽難過,好嗎?”


    蘇錦瑟的臉色慘白。


    突然,她仰著頭大笑了一聲。


    她的笑容幾乎撕心裂肺。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心碎和絕望,全都包含在了這一笑裏。這笑著的時候,幾乎讓她自己落淚。可是到頭卻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在唇齒間,蘇錦瑟都已經能嚐得到舌尖上鐵鏽一樣的血腥氣了。


    “錦瑟,不要這樣。”程慕揚緊張的把蘇錦瑟抱在懷裏。“我並不想讓你這樣。我並不想你這麽傷心。來,不要這樣。跟我說說話,看看我,好嗎?錦瑟。”


    然後,蘇錦瑟用盡全身力氣把程慕揚推開。


    “滾!你給我滾!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們就是一路貨色!”蘇錦瑟赤紅著雙眼,滿是恨意的瞪著程慕揚。“你和顧歸年一樣,你們都是一樣的人!我用不著你可憐,用不著你憐憫!你給我滾!”


    “錦瑟!”程慕揚用力的板過蘇錦瑟的肩膀。“為什麽你除了顧歸年之外,誰都看不到眼裏去?他到底哪裏好?!”


    “他哪裏都不好。他哪裏好?他那麽騙我,傷我,視我如無物,你說他到底哪裏好?他不好,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們……都是一樣的。我恨你們。程慕揚,我恨你們。”


    蘇錦瑟一邊說著,眼淚終於是忍不住的一邊流了下來。


    “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們。你和顧歸年,你們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錦瑟,你聽我說!”程慕揚是堅決不肯蘇錦瑟離開的。“我這麽做,隻是為了告訴你顧歸年的真麵目!讓你清醒清醒!之前不過是他在騙你而已,他不愛你!你明白了嗎?他不愛你!我不想你再那麽傷害自己,所以才告訴你真相。如果連這樣都要被你怨恨,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你才能體諒我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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