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琰君離的目光掃過劉桔燈時,目光一淩,入目的不是這個女人,而是她手上屬於那殤炎的衣角。今天的殤炎穿著的是灰色的呢衣外套,而這個女人手上的也是灰色的呢料。琰君離看到了,林淩和劉楚天順著琰君離的眼光也看到了。琰君離的氣息不僅對喪屍有效,對著人類也一樣有效,而且效果更勝,周圍的人在喪屍攻擊中癱瘓在地的身子又因為琰君離的威壓變得僵硬無比,他們像是就連逃跑也不能做到。琰君離快步地走到劉桔燈跟前,嗒嗒的腳步聲讓周圍都屏住唿吸。琰君離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全身顫抖快要暈倒的女人,周身的威壓收斂起來。他還有事情要問,可不能就這樣暈掉了。周圍的人因為琰君離把威壓收起,都像一團軟泥似的跌趴在地上。劉桔燈也是送了一口氣,隻是很明顯她放鬆得太早了。“小炎,殤炎在哪裏?”琰君離用力地掰過劉桔燈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帶著忽明忽滅的暗火的眼眸直插劉桔燈已經快要粉碎的心底。劉桔燈張了張口,但她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她雖然還是很驚慌,但在生命的本能驅使下她知道殤炎對這人的重要性,如果被這人知道了殤炎是因為她的緣故掉下去了,她一定不會有好下場。這時的劉桔燈已經過了認定了殤炎的已經死掉,而她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掩埋下去。經過一番思考的劉桔燈終於在琰君離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開口。“他……摔下去了,我想抓住他的,但……”劉桔燈的聲音變得哽咽,臉上有著恐懼的神情,像是不想迴憶那段記憶。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恐懼來源與這個臉色變得越來越模糊不定的男人。劉桔燈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男人便快速轉身,朝著樓梯口跑去,看樣子是想到樓下去。雖然琰君離剛才看到在樓下的屍體裏並沒有殤炎,但聽見這個抓著殤炎衣服的女人說的話,他潛意識裏告訴他這話裏麵的真實性很高。想不到這種事情一天之內發生了兩次,他還真是沒用。琰君離在奔跑的過程中不僅有著對殤炎的擔心,還有著對自己的自嘲。望著琰君離離開,劉楚天和林淩對視一眼,之後劉楚天便跟著琰君離一起跑下樓梯,而林淩則留在這裏主持大局。劉桔燈看著琰君離著急離開的身影,確定了殤炎對這個人很重要,這個全身都帶著危險的男人如果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想到這個的劉桔燈臉色已經白得可以和喪屍比擬,經曆過生死瞬間的劉桔燈已經明白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什麽愛情都不是最重要的。本來就不算是愛殤炎的劉桔燈馬上把殤炎拋出她的腦中,她一點都不想跳出了一個死坑又跳到了另一個死坑。劉桔燈想通了,當然是要在這個機會開溜,但當她的眼睛放在了另一個一直注視著她的人的時候,她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被盯上了。林淩的臉上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神情更加讓人難以捉摸。即使讓林淩規劃為自己人的家夥不多,但他也的確是個護短的人。雖然殤炎成為自己人的時候還沒多長的時間,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怒火在燃燒。劉桔燈的表情林淩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在隱藏什麽,沒有細心隱藏起來的恐懼在林淩眼中是怎麽看怎麽的可疑。當那想逃跑的情緒出現在女人眼中的時候,林淩就知道殤炎的事和這個女人一定有關係。“砰!”“啊!”一聲槍聲,一聲尖叫吸引了周圍為自己劫後餘生而高興的人群,原本也想要趁著這個機會逃走的人又再次跌坐在地上。“誰的腳動一下,我的槍就會響一下,請各位三思。”林淩充滿禮貌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聲音不大也不小,正好讓這裏的人都能聽得清楚。很明顯林淩的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在還沒有搞清狀況之前,林淩不會讓這裏這些可能有關的人離開。林淩摩擦著手上的槍,劉桔燈的小腿鮮血流了一大片地方,劉桔燈的表情痛苦,渾身抖個不停,從喉嚨裏傳出一聲聲斷斷續續的慘叫,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上來幫忙。現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情況下,也沒有人會蠢得出來指證林淩的槍支是違法的,射傷人是不道德和觸犯法律的。他們在這種高壓的威脅下都安坐下來,不再想著逃跑,等待著事情的結束,他們就不信這些人還能瘋狂到把他們這些無辜的人都殺掉。琰君離和劉楚天離開的時間不長,一來一迴也就隻是幾分鍾。琰君離臉上的擔憂去掉了不少,林淩望向沒有了慎重的劉楚天,他見到劉楚天對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林淩也鬆了口氣,殤炎沒有事就最好了。他的放鬆不僅是因為知道了殤炎的暫時沒有事,更多的是對琰君離的放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琰君離那種露骨的擔心,那種已經無法用偽造隱藏的情緒讓他們明白如果殤炎真的有什麽事,他們也不能想象出後果。“你還知道什麽?”這是琰君離在問著地上痛苦中劉桔燈,琰君離完全視劉桔燈的傷口無睹,強大的威壓迫使著劉桔燈的注意力集中在琰君離身上。劉桔燈說不出話來,她隻能用搖頭來表示自己的“不知道”。“是嗎?”琰君離露出劉楚天和林淩都熟悉的笑容,沒有一絲笑意虛假的笑容。琰君離在不笑的時候有著禁欲的感覺。無情的臉孔配著他隱藏著冷狂的深邃雙瞳總是給人一種隱隱在暴風雨前夕平靜的感覺,仿佛是能破壞一切的瘋狂,危險的人。而一旦琰君離露出了虛假的笑容,那就說明暴風雨已經悄悄來臨。因為笑容而微微翹起的眼尾讓琰君離的目光越加地迷離幽森,眼中內斂的狂傲與殘忍襯得他整個人仿佛是詭治的鬼魅,渾身有種令人心驚和恐懼的氣勢。“你有什麽瞞著我?”琰君離彎下身子,手溫柔地撫摸著劉桔燈的臉,帶著一絲絲涼意的手指在劉桔燈臉上摩擦,然後慢慢的伸到了脖子上。琰君離寬大的手能輕易地就包裹住劉桔燈大半的脖子,隻要輕輕一捏,就能讓這個脆弱的生命消逝。手上的力道在收縮,劉桔燈的表情越發痛苦,但劉桔燈還是堅持著什麽都“不知道”。她很明白如果自己說出真相,她就是真的不能活命了,她毫不懷疑這些家夥會殘忍對待她。就在劉桔燈快要因窒息死亡的一刻,脖子上的手移開了,劉桔燈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琰君離沒有理會劉桔燈,氣勢收斂了起來,這樣的人還不配死在他的手上。接著琰君離起身往劉楚天淡淡地望了一眼。多年的默契讓劉楚天明白琰君離的意思,他絲毫不敢怠慢,因為他還能見到琰君離嘴上那一抹殘忍危險的笑容。他走到離劉桔燈最近的一個人前,黑乎乎的槍口對準著這個驚呆的男人的麵前。劉楚天的眼中浮現著無情的光彩,隻要這個男人說一聲不知道或是討價還價,他就會把子彈送進這個不識趣的人的腦中。“我說,我說。”這個被劉楚天用槍口堵住的男人馬上讀懂了劉楚天顯現出來的無情。“是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把那個男人和喪屍推下去的!”男人可不會幫著劉桔燈掩飾,他的命和維護這個女人相比一點都比不上,手上指著坐在血泊中的劉桔燈。☆、boss異能“你說什麽!我是想抓住他。”劉桔燈聽見男人的話就知道壞了,她拚命地想解釋,顧不得腿上和脖子上的疼痛,她努力地想要把這個男人的話否定化。“啊!”劉桔燈還沒有解釋完,她又忍不住因為疼痛而叫出聲來。她微閉的眼睛見到了帶眼鏡的男子正用著他穿著黑色靴子的腳狠狠地踩在她的傷口上,太陽穴的地方也被一個冰冷的金屬物抵著,不用說,那就是槍口。“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真實。你們這些小年輕不是總是在說這句話嗎?”滿臉不耐煩的林淩毫不留情地踩踏著劉桔燈的傷口,讓殷紅的血液流得更多更快。這個女人就不能幹脆點嗎?真是讓人有虐待的欲望。“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一個不漏的。”劉楚天望了一眼琰君離,沒有見到琰君離的反應,手上拿著的槍又往男人的方向送了送。“之前我是見到了有個拿著大刀的男人拉著這個女人跑,那時我以為是喪屍來了,就跟著他們一起。但在後來他們發生了分歧,男人要到那一邊,這個女人要到那一邊。”男人說著還指了指兩個方向,劉楚天和林淩都能看出殤炎要去的方向是他們指定的方向。“接著喪屍就來了,男人拋下了這個女人,但這個女人卻是一直跟著,最後還衝進喪屍中抓著男人的衣服。”男人說著自己看見的東西,這時的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並不好,其實是這個女人死纏爛打。這樣想的男人望著劉桔燈的眼光不免有些鄙視。琰君離聽見了男人的話,目光稍稍地轉移到劉桔燈這邊。“她一直跟在男人的背後,然後喪屍要抓到她的時候,她繞到了男人的前麵,然後一推,把喪屍和男人都推了下去。”男人沒有留意到琰君離的情緒,繼續說著。雖然是在和喪屍戰鬥中,但他還是有觀察著殤炎和劉桔燈,因為他要緊跟著他們後麵。前麵不遠處有著殤炎在,這個健壯的男人倒是能在減少了喪屍數量的情況下殺出重圍。當琰君離聽到劉桔燈把殤炎推下去的時候,眼中流淌著比夜色還要深遠的冷暗,嘴角那抹惡魔般的妖魅黑沉笑意仿佛足以將身邊所有人都拖入煉獄,但同時又透出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疼惜和心痛。“你們全都不許動。”低沉的嗓音緩慢地說著話語,這句普通的話就像是帶著決不能反抗的力量,就連劉楚天和林淩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身子無法動彈。意識到這個的人群卻是無法像劉楚天和林淩的這般鎮定,接著便是忘記危險的一聲聲質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