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去的路上,那個萬年苦瓜臉的阿大方東白,忽然開口道:“主人,那成昆有問題,在提到明教的時候,神色不對勁。希望主人能夠提防他,在針對明教的時候,多留一個心眼。”


    趙敏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她知道這個阿大平時一直很沉默,比苦頭陀都沉默。雖然苦頭陀不會說話,但是平時他也會“啊啊”兩聲,但是方東白卻極其沉默,每天都苦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傷心事。


    可是當阿大一開口,必定是切中要害,所以趙敏平時對阿大的話極其重視。


    這時跟在趙敏身邊的苦頭陀,聽到趙敏和阿大的對話後。腦海中靈機一動,就決定給成昆加點料。於是,他就指著遠處的成昆,雙手不停地在自己臉上比劃,不時的還“啊啊”兩聲。


    “苦大師,連你也這麽認為嗎?”


    “啊啊”


    當聽到阿大和苦頭陀,反複提起成昆的表情後,趙敏就開始迴憶起來。半晌後,趙敏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阿大和苦頭陀說的不錯,尤其是最後的那兩聲冷笑,更是蘊涵著無盡的怨毒。看來他和明教的仇恨不淺呀,哼哼!!!


    想到這裏,趙敏又不免冷笑兩聲。怪不得這些日子針對明教的時候,成昆會這麽用心,就連每一個細節都做到極處。原來是要借汝陽王府這柄快刀,來實現他報複明教的目的呀!!!


    想得美!!!


    “我知道了,多謝你們的提醒。”說完後,朝阿大和苦頭陀微微行了一禮。


    阿大雖然臉上,還是萬年苦瓜臉,但是心裏卻有一股暖流湧出。有這樣的主人,作奴仆又如何,反正我的心早就死了......


    成昆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真情流露,竟然被兩個老奸巨猾的家夥看見了。這兩個家夥還把自己給舉報了,麵對機智百變的趙敏。也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盤還能不能打響......


    這一行人,並沒有在鎮子裏停留,直接朝大都方向趕去。而就在他們離開鎮子,半個時辰不到。那一地的死屍。就被發現了。然後,這個消息,就在轉眼間傳遍了整個江湖......


    ——————————


    第二天,在華山派的林不凡就收到了,有關謝遜和張翠山被一夥神秘高手救走的消息。至於其他隨行人員。除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唐飛外,盡皆身死。


    得到這個消息後,林不凡確實被嚇了一跳。對於謝遜和屠龍刀的處理結果,是六大派聯合的決議,是整個中原武林的共識。到底是誰,能有這麽大的膽子!!難道屠龍刀真的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嗎!!!


    林不凡知道,整個江湖,藏龍臥虎之士數不勝數,並不是什麽人都把六大派放在眼裏的。


    比如號稱“河間雙煞”的郝密、卜泰。在原著中,二人聯手對付對付少林三渡中的渡劫神僧。十餘招就使渡劫神僧應付維艱,可見功力之高,二人合力當於渡厄神僧相當;比如低調無比,卻又十分強大的青海派。在原著中,青海派的三名好手,基本能和渡厄打成平手;再比如光明頂上的一眾明教高手;又比如汝陽王府的一眾可怕高手......


    所以當林不凡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就清楚的知道,平靜了近十年的江湖,再次掀起了波瀾。可是今天一大早,張無忌和林旭二人就被林不凡給派下山。遊曆去了。


    雖然貝錦儀對於二人的安危,甚是擔憂,但是林不凡卻對二人有信心。


    二人都是林不凡一手教出來的,他們現在是什麽水平。林不凡太清楚了。而且這些年張無忌一直在華陰縣總領政務,也算得上是見識廣博了。至於缺少江湖經驗的林旭,則被林不凡狠狠的警告威脅了一通,想必他一定會聽張無忌的話的。所以林不凡對於二人的安危並不擔心,正好值此江湖風波起之時,好好的錘煉一下二人。


    不過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林不凡無論如何都要走一趟的。和貝錦儀叮囑了幾句後,他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朝長白山的方向趕去。


    ————————


    此時,張無忌和林旭二人,已經離開了華陰縣境內,二人頓時有一種脫出牢籠的感覺。這些年雖然他們可以在華陰縣境內轉悠,但是林不凡絕對不允許他們踏出華陰縣半步。對於林不凡的命令,他們自然是不敢違拗的,所以隻能呆在華陰縣憧憬著外麵的世界。


    不過,當他們出了華陰縣後,才知道外麵的世界,並不是那麽美好。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現在可是徹頭徹尾的亂世,雖然義軍都在江南黃淮一帶興起,但是這裏的百姓,日子同樣不好過。


    華陰縣因為有著華山派的庇護,所以極其安定祥和。但是其他的地方華山派庇護不到,所以張無忌和林旭這一路上,看到百姓的悲慘生活後,都大為震動......


    張無忌雖然很早就被林不凡帶著見識民間疾苦了,但是他的善良本質,卻沒有絲毫改變,反而變得愈發悲天憫人了。在總領華陰縣政務的時候,他也總是盡量照顧百姓的利益,自己的最大努力,讓百姓過得更好一點。


    所以在遇到沿途百姓的悲慘生活後,他並沒有太過的大受刺激變得接受不了,而是盡自己的的努力,去幫助更多的人。但是張無忌和林旭二人,能做的確實不多。他們能做的僅僅就是教訓一下惡霸,殺掉一些肆虐的蒙古兵,除掉一些山賊土匪......


    二人的心靈也在這一次次的行俠仗義中,變得悲憫起來。尤其是張無忌。


    按理說林不凡最擅長的是劍法,張無忌應該也精通劍法才對。但是張無忌卻不喜兵刃,獨愛拳掌功夫。


    於是,三年前,林不凡就教他“劈石破玉拳”。但是張無忌也對剛猛霸道的“劈石破玉拳”不感興趣,唯獨對謝遜教給他的“七傷拳”感興趣......


    林不凡聽聞後,大驚失色,他還以為張無忌改性子了。要知道“七傷拳”直接傷人五髒六腑,陰毒無比。讓人防不勝防。當年林不凡就被“七傷拳”暗算了心脈,要不是他內力雄厚,護住了五髒六腑,恐怕要吃大虧。張無忌一向心地善良。為何要學習此等武學。


    張無忌卻說,他這一生並沒有什麽仇敵,唯一的仇敵,就是成昆。他害的義父這麽慘,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找成昆報仇。


    而成昆的混元功是一種走陽剛路線的內家功。功力渾然一體,剛猛無鑄。成昆綽號“混元霹靂手”,霹靂手三字,就是這功夫剛猛的證明。而“七傷拳”能夠直接攻其五髒六腑令其防不勝防,“七傷拳”乃是“混元功”最大的克星。這也就是義父當年,舍近求遠一心要弄到“七傷拳”的原因。


    林不凡很理解張無忌想要報仇的心情,但是他還是勸解道:“人身五行,心屬火,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肝屬木,再加陰陽二氣,一練七傷,七者皆傷。這七傷拳的拳功每深一層,自身內髒便多受一層損害,實則是先傷己,再傷敵。除非你的內力深厚,否則......”


    張無忌雖然對林不凡,為何也知道“七傷拳”總綱。而有所不解。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打斷林不凡話。解釋道:“先傷己,再傷敵,這話當然不錯。但是這話還可以反過來說。那就是想要傷敵,就要傷己。這個傷己,不是說上五髒六腑,內力不深厚,當然會傷五髒六腑。但是難道內力深厚,就不傷己了?也不盡然。”


    “哦?詳細說說。”


    “弟子以為。就算內力強橫,在傷人之時,自己也會受傷。不過傷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就像我義父一樣,內力不可謂不強橫,但是還是傷了心脈,時常會發狂,失去理智。這個‘心脈’指的不是身體上的‘心脈’,而是心靈上的‘心脈’。傷敵,傷的是敵人身體上的‘心脈’。但是傷己,傷的是自己心靈上的‘心脈’。”


    “哦!照你這麽說,崆峒派祖師木靈子應該早就發狂而死了,怎麽會活到九十一歲善終呢?”


    “想要傷敵,自然要傷己。但是如果沒有傷敵之心,那麽自然也就不會傷己!!”


    張無忌這一番話,宛如雷霆一般在林不凡耳邊炸響,令他走出了誤區,重新審視了“七傷拳”。“沒有傷敵之心,就不會傷己。”這才是“七傷拳”的終極奧義。


    想起原著中,張無忌在光明頂以“七傷拳”和崆峒五老對打之時。張無忌確實沒有傷敵之心,他想的的是化解恩怨。並以德報怨,替崆峒五老療傷,治好他們的隱疾。所以那時候“七傷拳”在張無忌手中,就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威力。一方麵是因為張無忌的強橫內力,另一方麵,就是張無忌的慈悲之心。


    但是林不凡還是不解的問道:“與人交手,難免要爭個勝負,分個生死。沒有傷敵之心,如何取勝?”


    “取勝未必非要傷人,有時未必非要取勝。”


    “那敵人一心要你的性命呢?”


    “弟子從不做壞事,也從不會害人,何人非要取我之性命?”


    “哈哈,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世間的人心何其險惡,嫉妒之心,怨恨之心,貪婪之心......數不勝數。要知道有時候,你的慈悲,換不來真心,換來的是更加惡毒的暗算。”


    “麵對這種貨色,弟子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該傷敵時,弟子絕不手軟。崆峒五老‘傷己’傷了這麽多年,不也還活蹦亂跳的嗎?”


    “那你遇到那些,為非作歹的惡徒時,該當如何?”


    “殺一個這樣的惡徒,就是在救一群人。所以弟子出手的時候,並沒有絲毫傷人之心,全是救人之心,想來也不會傷己。”


    林不凡聞言後,哈哈大笑,說道:“成昆也是一個害人無數的惡棍,你在殺他的時候,盡可以懷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下手,為了這麽一個惡棍,傷了自己,不合算!”


    林不凡說完後,就囑咐張無忌隔段時間,就要讓自己給他檢查一下五髒六腑,畢竟他說的都是猜測,誰知道是真是假。之後,林不凡就把那本渡厄神僧送給他的《金剛經》,交給了張無忌,囑咐他多看看。


    一年後,當林不凡並沒有發現張無忌的五髒六腑有什麽損傷。於是感歎道,這樣的武功,也隻有張無忌、木靈子、空見神僧這樣的人去練,才能徹底發揮出它的威力吧!!!


    從那時候起,林不凡就不在過問張無忌的武功了,他已經走出自己的道了,林不凡已經教不了他什麽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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