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王爺,小的害了雲姑娘,小的罪該萬死,小的已經不奢望王爺可以寬恕,隻求王爺開恩,饒了小的一家吧!”


    他再次給容羽“咚咚咚”磕頭,甚至將頭都磕出血來。


    他現在已經不奢望容羽饒了自己的性命,隻求容羽能饒過他一家老小。


    容羽靜靜地看著那張蒼老悲苦的臉來,他又想起他這些年來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甚至,每次有一次自己中了毒箭,是張大夫一口口將毒給自己吸出,他本來是一個正直的人,可是卻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


    “是誰讓你誣陷雲姑娘?”容羽強壓抑著心頭的憤怒說。


    “王爺,是國主陛下下的王命啊!”張大夫哭著磕頭說。


    王命?


    容羽呆住了,竟然是從宮中傳來的命令?


    他突然想到那個蓮兒,那幾個假裝傳雲輕音的話給赫連宸的侍衛,難道都是別人的安排?


    現在,幾個人都已經死了,無從核對,但是可以看出是宮中有人讓雲輕音死!


    是國主陛下?還是……


    他現在的心都是抖的,當自己拿著那些所謂的證據,丟在雲輕音的麵前時候,她是怎樣的絕望?


    “音兒從來沒有背叛過王爺,音兒腹中的骨肉是王爺的,請王爺相信音兒……”雲輕音那悲絕的楚楚樣子又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也記起自己是怎樣命令手下將那個不幸流產的胎兒丟進熊熊火焰中,雲輕音又是怎麽樣伸手去抓那個被燒焦的淋漓血塊兒……


    容羽深深地閉上了眼睛,音兒,是容羽對不起你,是容羽沒有相信你,是容羽傷害了你。


    當你的骨肉從體內流出又被丟進火中,你是如何的傷心,如何的痛不欲生?


    “本王可以饒了你,你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王妃讓你做的事兒,你繼續做!”容羽再次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張大夫,這是他說能作出的最大仁慈。


    沒錯,張大夫害了雲輕音,可是,令雲輕音受到最大傷害的,又何嚐不是自己?


    “……”張大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一向鐵石心腸、冷酷無情的寧王千歲還可以饒了自己 ,他流著眼淚磕頭如搗蒜,“多謝王爺不殺之恩。”


    他流著眼淚站起來,好像又想起什麽:“王爺,還有一件事,小的本來想一直跟王爺說,但是一直不敢說。”


    他猶猶豫豫。


    “何事?說!本王已經答應饒了你,就不會出爾反爾。”聰明的容羽當然知道張大夫一定是很害怕,不敢說,這件事一定萬分重要,也許會觸怒自己。


    “王爺,”張大夫再次跪倒,“王爺,小的想說的是,在那天,也就是王爺將雲姑娘點天燈那天,小的給雲姑娘摸過脈搏,雲姑娘剛剛有了喜脈,隻是時間太短。可能是剛著床不久!”


    此話一說出,容羽立即再次睜大了眼睛,什麽?那天,雲輕音又有了身孕?


    他想起在那天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其實自己並沒有同牧如煙渺同房,他熄燈後,立即閃身而退,相反,他命令自己的一個心腹手下同牧如煙渺同房的,因為,他從來不喜歡牧如煙渺,而國主在皇後的蠱惑下,硬是將牧如煙渺塞給自己,而自己因為誤會雲輕音背叛和陷害自己,才賭氣娶了牧如煙渺為王妃。


    雖然這個方法很殘忍,但是他隻能這麽做。


    當他聽到外間扇熏香的雲輕音暈倒的聲音,他立即閃身出去,將雲輕音抱到柴房,在柴房中,他心疼地為雲輕音受傷的手指塗上藥,即便那時候,他對她有誤會,盡管想懲罰她,可是,他卻依然忍不住心疼她,忍不住要了她。


    雲輕音誤認為是自己被其他男人趁亂輕薄,其實,那個人正是他容羽啊!


    容羽的眼睛幾乎流出了淚,她被自己傷得那麽重,卻竟然又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而自己,竟然又將她送給了赫連宸。


    音兒……


    此刻,他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那樣的沉悶,那樣的痛苦……


    “知道了,退下吧,記住,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如果露出了馬腳,本王才不會放過你。並且,會讓你一家陪葬。”容羽疲憊地擺擺手,對張大夫說。


    張大夫紅著眼眶,又給容羽磕了幾個頭,才退下。


    容羽無力地靠在座椅上,他抬起頭來,抖抖地從懷中掏出雲輕音那枚閃爍著油潤光澤的玉佩,當初,本來想摔了它,但是沒舍得,縱然當時以為這塊玉佩是雲輕音想送給赫連宸的,他還是忍不住將它帶在身邊。


    因為,觸到那細膩潤澤的玉佩,就好像自己觸摸到雲輕音那張美麗純情的臉。


    音兒,對不起,你能不能迴到容羽身邊?


    音兒,我錯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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