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那夫子突然爆出了一陣止不住的笑,笑聲中滿是不可置信,更多的,卻是一種輕蔑,“就你這小孩子家家的,還想打敗我?小子,話說的太滿,是要吃大虧的。行,我就和你比劃比劃,若是你贏了,我準你不上騎射課,可若是你輸了,別怪夫子我心狠。”

    校場上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他們這裏,不少人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有那不認識賈瑚的,幸災樂禍的說道,“真個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王夫子可是京營節度使王大人的親兵,功夫了得,那個小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接下王夫子一拳。”

    “可不是?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賈瑚耳朵動了動,難怪賈珠可以不用上騎射課呢,原因在這兒啊。

    賈瑚這些新上任的同窗也是麵露憂色,不管賈瑚最後是輸是贏,影響的都是他們這些個同窗。倒是顧硯、楊旭和秦嵐的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看著場中所有的人,賈瑚眼珠子轉了幾轉,招招手,把楊旭和顧硯叫來了,秦嵐很是自覺的跟了過來。

    “想不想賺點零花錢花花?”

    顧硯雙眼放光,“當然想,你說,咱們都聽著呢。”

    楊旭和秦嵐也是點頭,賈小瑚被人叫做貔貅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這小子賺錢的本事極高。

    “那好,接下來,你們如此這般……明白了不?”賈瑚笑得眉眼彎彎,眼中閃著狡黠。幾個人聽得頻頻點頭。

    四個半大少年湊到一起嘀嘀咕咕一陣,然後賈瑚十分滿意的拍拍楊旭的肩膀,“兄弟,你上吧,我看好你喲。”

    楊旭一陣無語,不過卻按照賈瑚說的準備了起來。

    顧硯和秦嵐則是一臉的懵逼,想不到居然還能這麽幹!

    不一會兒,楊旭簡單的拿出一張寫大字的紙,鋪在地上,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就開口吆喝,“下注了,下注了,師生一朝對戰,是夫子技高一籌還是學子青出於藍,有意者都來下注啦!”

    校場上所有的人全都懵了,一時間愣在原地,沒反應。楊旭又吆喝了幾聲,才有一個學子遲疑的走過來,看了眼楊旭鋪的那張紙,隻見上麵隻簡單寫了“王夫子”、“賈瑚”兩個人名,其他的什麽也沒寫。

    “這賭注怎麽下?”那人不恥下問。

    “少則一兩,多則十兩,端看你的興趣了,王夫子的功夫咱們都見識過,所以如果夫子勝了,一賠一,賈瑚勝了,一賠

    十如何,下個注唄。”楊旭笑眯眯的對那人說。

    那人想了好一會兒,從袖袋裏掏出一錠銀子,押在了王夫子的名字上。

    正如楊旭說的,賈瑚功夫如何,他們誰也不知道,王夫子的功夫卻是常見的,在國敢學裏的這些夫子中,王夫子算是功夫啊好的幾人之一。便是輸了也無妨,不過是十兩銀子,能進國子學的人,除了幾個真的是靠學問好被特招進來的寒門子弟外,就沒有一個是缺錢的主。

    楊旭笑得更歡了,有一就有二嘛,這那些人很快就坐不住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個,兩個,三四五個,很快,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啦!”

    “我賭王夫子勝!”

    “我也押王夫子勝!”

    “我押賈小瑚勝!”

    ……

    賈瑚得意的笑著,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出門前,他爹和他妨硬塞給他的那一大把銀票,取出來算了算,居然有將近一千五百兩呢。嘖,想起自己定下的最多十兩的規矩,篶了。

    不過,十兩也要押不是?

    大步走到楊旭的攤子前,排開眾人,啪的一聲,十分霸氣的甩下一張銀票,大聲道:“我押我自己勝!”

    全場一陣安靜,落針可聞。

    賈瑚才不管那些人怎麽想呢,下完注,又迴到王夫子的麵前,笑問,“夫子不去下一注嗎?”

    王夫子見眾人的視線全都轉向了他,頓時有些壓力山大,想著輸人不輸陣,既然賈小瑚押他自己勝,那麽他也可以去押自己勝嘛!還能賺點零花錢不是?

    於是,王夫子也去下了一注,也是十兩,隻是這十兩銀子,都趕上他一個月的月錢了。有點小肉疼呢,不過一想到之後能夠賺到的,頓時不再糾結了。

    “好了,咱們也該早些比試了,免得大家久等了不好。我比你年長,又生得壯,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就讓你三招,三招之後你要是能把我把倒了,便算是你贏了,如何?”

    賈瑚歪歪頭,讓他三招?這位對自己還真是迷之自信呢,“用不著,小爺喜歡快刀斬亂麻,早點結束早點好。”

    賈瑚的這個表態,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裏,那就是不戰而怯了,不少人已經開始搖頭了,直道可惜了賈瑚這麽個好苗子呢。

    賈瑚才不管旁人說些什麽呢,說完這話,就擺了一個十分常見的起手勢,等著王夫子做好

    準備。

    王夫子見賈瑚這麽不識抬舉,也就不再多說了,給臉不要臉的人,他沒興趣繼續捧著他。兩個人就這麽戰在了一處。

    懷裏揣著贏來的大筆銀子,賈瑚意氣風發的振臂一唿,“今天小爺高興,兄弟們,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去‘天外天’撮一頓啊!”所謂的兄弟,不過是顧碸和顧硯弟兄兩個,以及秦嵐和楊旭罷了。

    幾個少年歡唿一聲,丟下伴讀的書童,讓他們收拾物品,自己幾人卻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半道上遇到來找兩個弟弟的顧碸,於是理所當然的,也拉著人一同去撮一頓了。

    “天外天”啊,他們早就想去嚐一嚐了,可惜那裏的位子實在是難訂得很,除了顧硯和顧碸,其餘兩人還真沒在沒有長輩的陪同下,獨自去“天外天”過呢。今天可算是找著機會了。

    出了國子學的大門,就看到一輛眼熟的黑色馬車停在那裏。

    賈瑚一眼就認出了那輛馬車是衛世子的“專車”。

    笑眯眯的迎上下得馬車來的衛薑,賈瑚笑眯了眼,“你怎麽來了?今天不是要入學嗎?南書房下學這麽早?”

    忠勇郡王府雖然是勳貴,佳惠大長公主卻是當今聖人的親妹妹,她的嫡子當然要安排到南書房和眾多皇子一起,接受大齊那群學問身份都高人一等的先生們的教導了。

    “今天下午,我打敗了教導騎射的武夫子,得準往後騎射課可以自己安排。”衛薑迴以一笑,用手拂開賈瑚鬢邊的一絲落發,其動作之輕柔,讓賈瑚的耳要子莫名的紅了。

    一眾小夥伴:……

    總感覺那兩個家夥在向他們炫耀是怎麽迴事?不就是心有靈犀嘛?了不起哦?

    看著賈瑚的小夥伴們不善的眼神,衛薑頓了一下,問:“是有什麽不對嗎?”

    賈瑚笑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幾分得意,“沒什麽,隻是下午我也打敗了武夫子,被準許往後可以不上騎射課呢。還有哦,今兒我還賺了一大筆銀子呢!正打算帶著小夥伴們一起去‘天外天’撮一頓呢。你要一起來嗎?”

    “當然要了,正好我也許久沒去看看了,今兒過去,正好可以同掌櫃的查一查賬本。走吧。”不由分手,拉起賈瑚的手,直接上了馬車,有意無意間,把賈瑚的四個小夥伴給落下了。

    顧碸:……

    顧硯:……

    楊旭:……

    秦嵐:……

    話

    說,他們該不該跟上去呢?總感覺跟上去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哦。

    好在賈瑚還記得四個小夥伴們,小腦袋探出車窗,衝著四人揮手,吼道:“快點上車咱們‘天外天’見啊!”

    這一嗓子聲音可不小,不僅是小夥伴們都聽到了,就連一旁偷偷關注著他們的人也都聽到了。

    有人不以為然的撇嘴,“嗤,‘天外天’是那麽好去的嗎?真是馬不知臉長!”

    眾人迴頭看去,卻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的嫡子王仁,他身邊跟著幾個明顯是跟班的小子,立即隨聲附和。王仁等人沒有發現,在他們開口之後,不少學子的臉色大變,紛紛往一退去,像是不認識王仁等人似的。他們可都是很有眼力界的,方才和賈瑚上馬車的人,不正是忠勇郡王世子衛薑嗎?瞧他們兩個的相處,隻怕私交極好,他們傻了才會去得罪賈瑚呢。有幾個之前心裏還有些想法的人,也早就把小心思都放下來了。

    熟門熟路的帶著小夥伴們上了三樓專門留著給他們的雅間,小夥伴們驚訝極了,沒想到他們的小夥伴居然是個隱形的土豪啊,好想抱大腿怎麽辦?

    “今兒咱們可是沾了衛世子的光了,以前和家中大人過來,也沒上過三樓呢。”楊旭笑容滿麵,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衛薑卻道:“你們沾的並非本世子的光,這‘天外天’正是我與瑚兒一同的生意,對外雖說是本世子的,真正拿主意的,卻是瑚兒,要謝,也該謝他才是!”

    見其他三個少年的嘴全都張成了o形,賈瑚隻覺得好笑,伸手夾了幾筷飯前小點,塞到三人張大的口中,笑罵,“瞧你們這點子出息,衣食住行,這幾個生意雖然不能大發橫財,卻是最安穩,以我的性子,怎麽可能不摻上一腳?”

    眾人一想,可也是,賈瑚在成為十歲舉人之前,京城裏就有了他的傳說,傳說這位榮國府的嫡長孫,是觀音座下的金童,愛財是愛財了點,那賺取金錢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顧碸更是陷入了迴憶中,“可不是嗎?當年瑚哥兒去金陵之前,還想著拉我入夥呢。可惜當初我年紀小,又一心隻想讀聖賢書,就給推了,唉,若是當初沒有推掉,隻怕早就攢下萬貫家財了吧?”

    隨著顧碸的講述,衛薑的臉色慢慢的變黑了,雙手無意識的動著,心裏默念:他是瑚兒的表兄,他是瑚兒的表兄,他是瑚兒的表兄!念了幾次,手上的微動手停了下來。

    顧硯唉歎,“大哥,你怎麽就給推了呢?太

    可惜了。都怪我晚生了幾年,不然也得死乞白賴的湊上一份啊!”

    “可不是嘛,要是換成我,早就答應下來了呢,咱們這樣的人家,做生意也不必自己出麵嘛,同讀書並不衝突。”秦嵐搖頭晃腦的說著。

    衛薑手中的杯子一晃,差點把杯裏的茶水給撒了出來。

    “現在也不晚啊!瑚哥兒,往後有什麽能賺錢的生意,盡管來找你楊哥!”

    其他幾人也紛紛附和著,滿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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