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賈家的族長,賈代化今天也是忙前忙後。寧榮兩府畢竟還未曾出五服,關係極近,今天可以說是舉家出動。

    自從上次賈敬見了一迴賈瑚後,迴到寧國府,沒口子的直誇賈瑚,直把賈瑚誇成了天上有,地下無,再看賈珍便越發的不待見了,這一來,讓賈珍很是不滿。

    在賈瑚看來,十三歲賈珍,叛逆期提前了。本來因為賈珍不愛讀書,已經被賈敬各種嫌棄了。現在可好,一個四歲的小娃娃,因為讀書讀得好,又繼承了賈家祖上的武藝,這麽說吧,除了賈政那一房以外,他們賈氏一族就沒有不喜歡賈瑚的,就連他這個寧府嫡長孫都要靠邊站!幾番下來,賈珍對賈瑚可是各種的不服氣。

    在賈珍的眼裏,賈瑚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想想真是不爽呢。

    不過賈瑚年紀畢竟還小,徐老太太又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輕易並不會讓賈瑚出現在人前,萬一被人欺負了去了,可如何是好?

    於是,賈珍那一口氣硬是憋了好久。如今看到賈瑚終於出現了,那一口氣卻怎麽樣也忍不下去了。於是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賈珍帶著小廝,走到賈瑚的身邊,“瑚哥兒,聽叔祖說你的功夫極好,哥哥我卻是不信的。你能為哥哥證明一下嗎?”

    看著賈珍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眨眨眼,他正想找個機會教訓一下這個族兄呢,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小手動了動,很好,他的手,正癢著呢。

    “那珍大哥哥說說,弟弟要如何證明呢?”賈瑚笑得一臉天真,著實無害得緊。

    賈珍見他果然上當了,有些誌得意滿,“很簡單,去校場,咱們來比試比試,如何?當然,哥哥也不會占你的便宜,到時候我站著不動,隻出右手,且讓你三招,隻要瑚哥兒能夠打贏了我,上次祖父賞給我的玉刀便送給你了。”在賈珍想來,不管賈代善如何誇讚,賈瑚終究是一個四歲的奶娃娃,武功再好,以他的小身板兒,能對付得了他這個半大的人嗎?

    想法很天真,現實卻很殘酷。

    賈瑚同意了賈珍的提議,說真的,他早就垂涎賈珍那把玉刀好久了。那可是一把用極品羊脂白玉,由名家雕琢,上麵還鑲嵌著許多珠寶的金閃閃啊。

    一想到這裏,賈瑚就有些坐不住了。不過他還是沉住氣。

    搓搓手,賈瑚揚起笑臉,“那玉刀的確是個好物,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也拿出一件價值差不多的東西來當彩頭好了。前

    兒你不是看中了我那件透明琉璃大擺件嗎?我便拿那個來當彩頭好了。”所謂的透明琉璃,玻璃是也,在賈瑚眼裏不值幾個錢,“隻是這些,看著還是有些簡薄了,你說是嗎?”

    “那你說還要如何?”

    賈瑚伸出胖唿唿的小手,掰著指頭,“這麽著吧,咱們再各自拿出一百兩銀子來做彩頭,誰贏了誰就能得到對方的一百兩和彩頭,如何?”

    賈珍摸著下巴,心裏暗喜,前兒他看中了嬉春院裏的一個清倌兒,正想著把人贖身出來呢,手頭的銀子還缺了點,真真是磕睡了有人給送上枕頭呢,太貼心了,他決定了,以後不再看賈小瑚不順眼了,“這個主意不錯,就這麽說定了。”

    兩個人各自又拿了一百兩銀票來,賈珍更滿意了,擼起袖子,就打算動手。

    賈瑚小手一擋,小臉鼓鼓的,“你就打算這樣打呀?”

    “不然呢?”

    鼓著包子臉,賈瑚說得很不客氣,“咱們得請個中人來!我可不信你!”

    “你!”賈珍氣得吹胡子瞪眼,“費那些事作甚!我還能貪了你那點子錢嗎?”

    “我不信你!一個以大欺小的族兄,如何能夠讓我相信?”

    賈珍氣壞了,這明晃晃的打臉,恨得他都要拎起這小子,狠狠的揍上一頓,可是他卻不能,“你說,找誰來當這個中人!”

    “哈哈,本王早就聽說榮公嫡孫有先祖之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哪。”

    兩個已經快要吵起來的兄弟一聽,齊齊看向來人。

    卻是北靜王水明,趕緊行禮,“王爺。”

    “你們兩個不是想要找個人給你們當公正人嗎?本王如何?可能勝任?”北靜王笑問。

    賈瑚眨眨眼,“您老願意當這個公正人,小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拒絕呢?”

    北靜王摸摸胡子,對賈瑚越發的滿意了。

    三個人的聲音並不大,賈珍是不想讓人看到他欺負年幼的族弟,賈瑚卻是無所謂,隻是也不想被那麽多人圍觀罷了。

    賈珍也沒意見,叫上隨著長輩們一同來祝壽的少年,一起往校場走去。

    有些比較厚道的,隻覺得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欺負一個四歲的娃娃,實在不好,好說也不好聽啊,奈何抱有這種想法的人並不多,更多的都是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家夥。這一部份人孤掌難鳴,又被同伴攛掇,到底沒有告訴大

    人,一同隨著去了校場。

    然後,這群少年真正見識了一場一邊倒的男子單打。打人者和被打者,卻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等到賈代善和眾賓客們得到消息趕到小校場的時候,賈瑚還在那裏揮動他的小拳頭,拳拳到肉,打在賈珍的身上碰碰直響,瞧賈瑚那個小模樣,氣勢十足。

    “住手!”賈代善大喝一聲,賈瑚這才意猶未盡的收起拳頭,退到一旁。

    跑去報信的人是賈珍的小廝,在賈代化和賈代善兩人的壓力下,並不敢隱瞞,因此賈家的這些爺們兒,以及來的各方賓客,早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更知道了這件事情,完全就是賈珍自己作死,往賈瑚的拳頭上鑽啊。

    “大哥,瑚哥兒被弟弟寵壞了,居然在這麽個大日子裏出了這種事兒,是做弟弟的對不住你啊。”不等眾人迴神,賈代善立即開口向賈代化道歉。

    賈代化看了看賈珍,卻發現賈珍被打的唉唉直叫,身上別說傷口了,就連一點烏青都沒有。賈代化畢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賈瑚下的這種暗手一眼就被看出來了,傷不了,卻足夠賈珍疼上一陣子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十多年來,賈珍一步步的長歪,賈家眾人卻沒覺得這是一件多麽大的事情,可是自從賈瑚出生,時時處處表現得奪人眼球,賈珍在賈瑚的映襯下,直接被比到了塵埃裏。

    不隻是賈敬,就連賈代化也對賈珍長歪這件事情表示了不滿,如今賈珍自己作死,想以大欺小,卻反被賈瑚給教訓了,在賈代化和賈敬看來,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那小子就是欠揍!

    這件事情本就是賈珍自己作的,而且又是被一個四歲的孩子給打了,說出去都丟人。如今聽兄弟這麽一說,老臉一紅,“唉,這哪裏能怪瑚哥兒呢?要不是珍哥兒自己心思不正,能有這一遭?早些年我就讓敬兒好好管教他了,結果卻越發的不像樣子了,這一迴也好,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仗著年長,欺負年幼的!要我說,珍哥兒這一頓受得不冤!”

    賈代善之所以會先聲奪人的那麽說,主要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讓眾人記起,賈珍的這場揍,是他自己招來的罷了。如今聽到賈代化如此一說,滿意了,他這兄長果然還是明事理的。

    不過,該說的話,他還是必須說的,“瑚哥兒也有不是,畢竟是自家兄長,哪裏能下如此重手?成何體統!一點都不知孝悌,今兒是好日子,倒是罷了,從明兒起,你給我禁足一個月,背誦孝經!”

    賈代善這麽一說,賈代化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不管榮國府裏的人是否真的會懲罰賈瑚,於他們寧國府來說,總算是沒有失了麵子。至於各方賓客,更是清楚賈代善這名為懲罰賈瑚,實為護犢子的做法,眾人也不說破,隻是在心裏對賈瑚的武力值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罷了。

    對於賈代善要關自己禁閉的事情,賈瑚一點都不擔心。擔心什麽呢?他本來年紀就小,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出過榮國府的大門呢!不過是在院子裏關幾天,念念孝經罷了,連抄寫都不用,對他根本沒什麽影響啊。

    “是,祖父!”態度是如此的誠懇,圍觀眾人不住的點頭,乖巧的孩子,總是會讓人心疼的。

    拿著一百兩銀票,和那把垂涎許久的玉刀,賈瑚歡喜得都快瘋了,要不是在外頭,他都想親一親這兩樣東西了。

    對於賈瑚來說,就到此為止了,然而,對於賈珍來說,這卻是他苦難的開始。

    被一個四歲的孩子打了,而且還是當著京城眾多權貴的麵被打了,雖然賈瑚下手並不重,他的身上根本一點傷痕都看不見,賈珍卻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在賈代善生辰過後,整整一個月,一直躲在自己的屋子裏,沒有踏出房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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