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的手捏在清澄的脖子上,略微用力,清澄的臉就漲成紅色,她拚命地拍打著冥王的手,用腳胡亂地踢他,可是冥王卻像鐵塔般不動,隻要再加點力,就能讓這女人徹底消失,到時候可以放幹她的血,其中一滴血遇光就會變成一顆黑色的盛皇水晶,有了它,空昕就可以得救了。

    清澄覺得自己的氣管已經被掐斷似的,血液全部往腦門上衝,她的神智開始不清,看不清眼前人的臉,她滿麵的痛苦。

    冥王看著她的臉,漸漸鬆開了緊箍在清澄脖子上的鐵手,這張痛苦的臉和十幾年前靈秀倒在他懷裏時的神情一樣。

    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地保重你自己。

    不要太想我,把我忘了,對瓔珞好一點,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子。

    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她。

    做一個能讓百姓幸福的好君王。

    我,我很愛你……

    冥王緊緊摟住昏過去的清澄,眼淚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飄打在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上。

    你不要走,你不是說過你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麽?

    我很想你,想到心要碎,想到血要幹,想到筋脈要一寸一寸地斷掉。可是,為什麽你還不迴來呢?

    我們的孩子,她不見了。縱使讓我找到她,她也剩下不長的時間了。

    我不想當君王,我隻想離開這裏,請和我一起離開吧。

    我,也很愛你……

    他抱住清澄很久很久,那已經被封印在時間深處的那團記憶,被什麽東西尖銳地刺開,血肉模糊地猙獰地唿嘯而來,砸在脆弱的心上,血腥衝天。

    一向很有自製力的冥王像個孩子般地哭泣著,那麽多年對靈秀的思念化做奔騰的淚瀝瀝而下。他明知眼前隻是靈秀的一個幻影,卻終於沒有能抑製寂寞的摧枯拉朽,堅強倒塌成一堆廢墟。他的心繚繚起煙,淒美地燃燒著……

    窗外一個男人飄了進來,站在冥王的身後,靜靜地看著冥王。

    “你難道不知道,在一個哭泣的男人麵前,迴避是一種禮儀麽?”冥王冷冷地說道,清澄被放在他那張破舊的床上,身上蓋著一襲被子。

    “我從來沒有看過你流淚的樣子,我隻是想看看而已。”那個男人很平靜地說道。

    “哦,我也想看你流淚是什麽樣子,哪天,我倒要看看。”冥王冷峻地說道:“你的名字叫做九天翅,到底你是誰的翅膀?”

    “我麽?我有兩隻翅膀,一隻是屬於你,一隻是屬於瓔珞。”九天翅毫不猶豫地答道。

    “如果有一天,我和她反目成仇,拚個你死我活,你的翅膀又該護住誰呢?”冥王說道。

    “那時候的事情到那時候再說。”九天翅的目光閃爍不定:“我從來不是一個擅於考慮將來的人。”他頓一下又說道:“你和瓔珞永遠沒有反目的那一天的,你和她不是夫妻麽?”

    “你覺得我跟她像夫妻麽?”冥王冷冷地反問他。

    九天翅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他掃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清澄,說道:“她長得很像靈後。難道她是公主?”

    冥王搖了搖頭,說道:“開始,我以為她是靈秀,可惜她不是。我以為她是我的女兒,可是,她還是不是。”

    “你怎麽處置她?殺?還是不殺?”九天翅問道。

    “要是你,你會怎麽做?”冥王反問道。

    “你是冥王,這問題你不該來問我。我隻是一個局外人,說的隻會是局外話。”九天翅說道。

    冥王說道:“空昕還有一年的時間。我想在這一年裏,找到一個可以取她的血,卻不傷她的命的方法。”

    九天翅聽了,說道:“難道還有方法麽?你難道想找個人給她輸血?她是魔界的公主,不是人類。而且她的血一旦被放出來,被光照到,除了那一滴盛皇水晶之外,全部都會變成死血,再放迴她的身體裏,那是不可能的事。換句話說,要救王子殿下,她是非死不可。”

    冥王說道:“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如果能夠找到一種叫做,不死不活的植物,就可以將她的血保存在其中。即使被光照射到,除了那顆化身為血的盛皇水晶會變之外,其他的血還可以處在不死狀態。再找到神醫虛無色,施九針渡魂大法,就可以把她救活了。”

    九天翅說道:“虛無色好找,可是,不死不活就很難了,如今平安國結界內的靈異之花都處在凋零狀態,它已經滅絕了也說不定。即使還有那麽一兩枝,誰又有那個本事,把它找出來?靈異之花可是會變換的。”

    “所以我要你來,希望你能找到魔界綠族後代,讓他找出不死不活。”冥王說道。“陰軍是用來護國用的,不是用來尋人的。”九天翅冷冷地說道。

    “十幾年前,結界外殘留的魔界一族已被打擊得元氣大傷,他們要想再次入侵平安國,至少要花三十年的時間修養生息。所以,我並不擔心平安國的安危。何況,陰軍已經幾十年沒有任務,該給他們點鍛煉的機會。”冥王說道。

    九天翅點了點頭:“既然殿下下令了,微臣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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