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書包裏的手機,風雅打開向日澄的短信,“抱歉,風雅,塚部有些事還需要我處理,等我一下吧。”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感覺還是有些疲憊,想起每天上課時就悶頭大睡,但是周圍大小姐們的竊竊私語從耳邊怎樣也揮不開。

    “啊噠,那個女人就是向日大人的朋友嗎?一臉窮酸相的庶民。”“對啊,你看她身上的prada該不會是假的吧?真是可笑。”“這種人怎麽會和塚部的大人來往呢,真是惡心死人了。”

    風雅提起書包,走出教室來到了學生餐廳的後院,三兩步跳上石階之後,隨意地坐在了石台之上。其實也難怪那些沒教養的女生會這樣詆毀她,不穿校服也就罷了,入學第一天的自我介紹,就隻是簡單地交代了名字,根本沒有把別人放在眼裏,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也無可厚非。

    “啊咧,小亂你在這裏做什麽?”舞原千鶴拖著及地長裙停在目光呆滯的風雅麵前,唿喊著她在羅貝利亞隨意起的名字,差點兒讓她沒反應過來。風雅搖搖頭,看著她為演出找來的華麗服飾出神,千鶴揉揉她的腦袋,“在班裏就是這個樣子,除了我和紅豬大人,就不跟別人說話了嗎?”

    風雅還是搖頭,把尖尖的下巴挪出圍巾外麵,露出整張臉,“今天有演出是嗎?”千鶴也不介意她轉移話題,用手指點著下巴,臉上是滿意的笑容,“今天遇上了很可愛的少女,要一起演出呢。”風雅一怔,聽到她下麵的話連身子都開始發顫了,“名字叫做春緋,很可愛吧。”

    拒絕了千鶴去看表演的邀請,風雅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想要去圖書館睡覺。“神原亂,是吧。”被六七個女生圍住,風雅皺皺眉,幹嘛要挑上她,難道她看起來像是草食動物一樣好欺負嗎?風雅斜睨這幾人,一臉不屑的笑容,“抱歉,我有急事。”

    話音剛落,就被後麵的女生揪住了頭發,“你到底算什麽人?不過是向日大人的一條狗,居然還敢拒絕鈴蘭大人的邀請?哈!”頭皮被扯得生疼,風雅仰起臉打量著麵前的公主大人們,站在她麵前的女生伸出手捏緊她的臉頰,“最好擺清你的位置,向日大人的狗。”

    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風雅瞟那個女生一眼,嘴角依舊噙著冷笑。眾人看她一副不知好歹的樣子,都想要上前解氣地揮舞拳頭。

    這時冷漠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哦呀,沒想到貴族女子學校的學生互相親近的方式如此特別呢,真是讓鄙人大開眼界。”抓著風雅的女生放開手,“你是誰啊?”視線自由的風雅轉身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頓時瞪大了眼睛。

    看著那酷似的神情與眉宇間的氣質,悲傷似海水從背後襲來,弄濕了自己的眼角,片刻的驚愕過後,男生紳士地欠一下身子,自我介紹道:“在下鳳鏡夜。”那些叫囂的女生聽到這個名字,像老鼠一樣倉惶地跑開了。

    風雅垂著眸,不敢直視鏡夜,撿起地上的書包,低聲說句謝謝,轉身欲走,卻被鏡夜攔住了,“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呢?”風雅抬頭直視他,想要開玩笑說他的搭訕會不會太過時,卻發現僅僅是看著那銘刻在心中的麵容,所有的語言就都卡在了喉嚨裏。無力地搖搖頭,風雅想要繞路走開,因為她知道,隻要再聽到鏡夜那惑人的嗓音,眼淚便會潸然而下。

    可是那聲音的主人卻不想那麽輕易地放過自己,“可否請同學帶領我參觀一下校園?”風雅把被扯得有些鬆動的發絲撩到耳後,“抱歉,我也不熟悉校園。”鏡夜微笑,拿過她的書包,“就當做是我救你的謝禮好了,神原同學。”風雅在心中歎息,鬼畜就是鬼畜,怎樣都不會變。

    風雅走得很快,不願意與鏡夜並肩,其實也不是不願意,而是害怕,她在害怕,害怕鏡夜發現,同樣害怕鏡夜發現不了。如果發現了,鏡夜還會愛她嗎?沒有氣質,沒有俊容的她。如果沒發現,不就證明鏡夜愛的隻是她膚淺的皮囊,和那些在白公館接待的個人毫無差別。

    鏡夜疑惑地看著那單薄的背影在秋風中愈走愈急,扶了扶眼鏡,覺得這個女生很特別,如果知道他是鳳鏡夜,應該會不停地巴結才對啊,怎麽她反而一副不想和自己一起的樣子?真的是很特別呢。就在這令他動容的一刹那,風雅恬靜的笑顏仿佛是銳利的刀子,劃傷了自己柔嫩的心髒。

    你去哪裏了?如果知道我一直一直在找你,你會迴來嗎?還是說其實你隻是我的夢呢?你從未存在過,隻是我美好的幻想而已,可是你是如此真實的瑰麗童話,白皙晶瑩的皮膚,溫暖而頑皮的笑容,柔順的酒紅色發絲。告訴我,其實你的存在不是泡沫,你會迴來到我身邊,告訴我。

    感覺到身後沒了聲音,風雅疑惑地轉過身,鏡夜憂傷的身影刻在眼中,眼淚就在那一刻溢出的眼眶。

    鏡夜白皙的手指夾著隨風飄落的楓葉,放在鼻尖,輕輕地嗅著那寂寞的味道,在那輕合的眼瞼上凝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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