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離麵無表情,忍住了去遮的衝動。  “咳……”袁秉咳嗽了一聲,道,“師弟來的正好,過兩日,你我就同迴太衍吧?”  江映離道:“……當初阮錯來蓬萊修行,若我所記不錯,應有精.血記錄在案?”  岑遠道心中一動:“師弟的意思是。”  江映離道:“……看他如今是否安好?”  岑遠道道:“師弟既如此不放心,那我就帶你去看看吧……”  ※  蓬萊是非殿的後山,一處極大的洞穴。  溪水攔路,林木橫生。  看山頭,幾乎有兩個是非殿的主峰那麽大。  江映離與袁秉都跟在岑遠道的身後。  岑遠道提著一盞長明燈,在最前頭帶路……  洞裏洞外皆有結界,為不觸發蓬萊的警戒機製,他們全程都是走過去的……  袁秉望著腳下的溪流,但見那水流湍急,而供人行走的卵石卻不算很大……“禦風久了,我都有些忘了這腳踏實地的感覺……”  江映離剛踏過一塊卵石,就眼睜睜看見袁秉一腳踩進了水裏。  江映離:“……”  袁秉:“……”  岑遠道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道:“看來師弟是久不走路了,往後還是多走走的好。”  江映離道:“蓬萊還保留體修的習慣,太衍中,體修卻已不是必要的修行了。”  岑遠道有些感慨地道:“若說體修,當年的掌門師叔他當然最……”他頓了一頓,卻道,“隻可惜掌門師叔……”  袁秉道:“不論如何,師叔一手重建了蓬萊,他的功法,到底是傳承了下去……”  岑遠道點了點頭,接下去的路段就沒再吭聲。  蓬萊密洞。  這裏所存放的,都是蓬萊弟子的精.血。  每一個蓬萊弟子入門,都會自舌尖取血,存在蓬萊。  若是不小心在外隕落,那麽盛舌尖血的玉簡就會自動碎裂,昭示那弟子連魂魄都未曾保全……  岑遠道提著長明燈,帶袁秉與江映離走至洞內最深處的玉牌前。  一拜,兩拜,三拜……  袁秉與江映離也同他一樣,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  “打擾師叔了。”岑遠道對供奉的玉牌請罪。  三拜完畢,才帶袁秉與江映離又去洞穴淺處……  蓬萊第一任掌門的玉牌並未碎裂,然而,一直都是黯淡的。  昔日浮生鏡一役,趙利懷深感自己殺戮之念太重,欲入一方境界洗練。  這一去,卻再也沒有迴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快完結啦!完結時,大錯和師尊前世的心結就完全解開了。高興.gif作者菌覺得下個月,或者更勤快的話下下個月就完結了,連番外都能完結=3=抱!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扭曲的橡皮糖 3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暮瀟 220瓶;朱辭 10瓶;seven_g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33章 找上門來  洞穴的一間石室, 在標示著阮舟搖名字的一方木盒後,一塊玉牌散發著淡淡的瑩潤的光芒。  那是阮舟搖的玉牌。  這間石室內存放的玉牌, 多是瓊華與太衍到蓬萊修行的弟子。  江映離凝視著那方玉牌, 見那玉牌上有輕微的紋路, 縱橫交錯……  岑遠道蹙眉道:“阮錯的玉牌怎麽——”  袁秉也是心頭一緊, 道:“我看錯了麽,阮錯的玉牌裂了?”  江映離不等岑遠道迴答,便先肯定地道:“沒有裂。”  岑遠道上前,將那玉牌取下來……  奇怪的是,岑遠道的掌心碰觸到玉牌的一刹那,上麵的紋路就消失了。  “……阮錯還活著。”岑遠道斬釘截鐵地道。  江映離沉默半晌,視線仍在那玉牌上,道:“師兄,本命玉牌上出現紋路, 代表著什麽?”  岑遠道搖頭道:“從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江映離從他手中接過玉牌,手指撫了撫,道:“……他的本命玉牌,可以給我麽?”  岑遠道道:“這……”  袁秉道:“蓬萊上下都已知道阮錯的身份,縱然在蓬萊的修煉期限未滿,他也隻能迴太衍修行。”  岑遠道知道蓬萊弟子多數都對魔有偏見,歎了一聲, 道:“好吧。”他道,“雖然蓬萊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但畢竟, 沒有明令禁止過弟子玉牌不能予人……”他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對了,航一也在師弟門下吧,近日裏來出了如此多的事端,若他想留在師弟的身邊,便讓他多留一段日子吧。”岑遠道道,“來蓬萊修行的事,不必太著急。”  “……”  “……”  袁秉和江映離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微的變化,隻是岑遠道沒察覺。  當初阮舟搖欲坑孟航一入礦山挖礦,江映離探入他神識後,窺探得他的想法,大發雷霆!  他本以為阮舟搖騙孟航一去尋蝶紋焦尾琴並不是而有意為之,就像從前孟航一也會設個套子給他鑽一樣,錯,卻並非不能原諒。  但沒想到,阮舟搖是明知前方有虎,卻還故意騙孟航一進了虎坑……  孟航一的事,仍是江映離心中的一根暗刺!雖說他已知阮舟搖與他有前世今生,但以孟航一的性子,再得罪他能得罪到哪兒去?若孟航一真的隻挖了一段時日的礦,這根刺未必種得這麽深,隻是,孟航一卻被極樂門門主戈烈侮辱了……  “……師弟在想什麽?”  迴程之時,袁秉要了蓬萊的追風馬車,與江映離同坐。  江映離剛入車內,袁秉就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  男修孕子少有記載,在岑遠道麵前又不好多說……  雖知江映離修為高,不會有什麽事,但袁秉總要探查了才放心。  江映離麵色微凝地道:“我在想……”  袁秉聽他隻說了三個字,便沒繼續說下去,道:“你是不是在想航一?”  自岑遠道提起孟航一後,他現在的腦子裏也都是孟航一,想必江映離也差不了多少。  江映離低聲道:“航一現在都還未醒來,雖知他並無大礙,但……”  袁秉道:“你怪阮錯?”  若不是阮舟搖讓孟航一去尋蝶紋焦尾琴,孟航一又何至於此呢?  江映離沒有吭聲。  袁秉道:“現在他人都不在,便你如何想翻舊賬怪罪於他,他也是不知道的。”  江映離道:“師兄認為,阮錯天性如何?”  袁秉道:“若說從前,他的性子實在不像是會入魔的。”  江映離道:“如今他性子較從前偏激許多,若單對我,倒也罷了,若對別人也,那就……”  袁秉不由撫須,笑道:“你這是怕他往後闖下大禍?”想了想,卻又道,“不過你擔心的也有道理,他這性子也不知為何變得偏激了許多,我記得他十三歲時,航一雖總找他的茬,但他其實並不是很記仇……”  江映離道:“當日放任,也許反而做下了他們師兄弟間的隔閡。”他道,“也許我那時太過忽視,以至於他日久生怨……”  袁秉沒有說話。  太衍的教導,一般弟子間的衝突,隻要不是太過分,長輩們都不會刻意去拎出來教訓。小時幹得熱火朝天的,長大指不定好成一條褲子——這本是自然而然的事,太衍便傾向於天道自然,可江映離這意思,倒像是懷疑阮舟搖是故意坑害孟航一……  江映離又道:“師兄可知有什麽法器,可窺破人的前世?”  袁秉詫異道:“便是神器怕也沒有這樣的功用,師弟因何有此一問?”  江映離搖了搖頭,便沒再吭聲。  他其實並不想讓阮舟搖再進浮生鏡。  浮生鏡展現的隻會是阮舟搖的欲望,卻不是他的記憶,他若想知前世之事,是否隻有阮舟搖對他坦誠相待一途?  他對孟航一的恨也許別有隱情,正如他相信,他先前那樣對他,並不是毫無根由……  袁秉道:“希望我們能快些把阮錯找迴來吧……”  他擔憂,阮舟搖若失蹤太久,事情可能就超出他們的掌控之外了。  ※  “劍宗的弟子,來了?”  “隻過來了幾個外門弟子,不過有個外門管事也一並跟來了。”古丁齡道,“太衍邀請玉清門去太衍山做客,想必,是接受了玉清門的示好。”  院落中,豔陽仍舊高照。  小泉州的氣候便是這般明媚,明明是冬日,卻如暖春一般。  阮舟搖站在桃花樹下,額頭上黑色的紋路越發清晰了起來。  紛紛揚揚落紅如雨,阮舟搖接了一片花瓣,眼中情緒難明:“太衍雲巔的桃花……不知開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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