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飛平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你,你還要護著他?!!”他用劍尖指著江映離,道,“這麽多年,我都以為你對男人沒有興趣。師弟!你那樣冠冕堂皇地拒絕了我,卻要與他苟且!!”  江映離皺緊了眉頭,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事,縱然你是我師兄,也不應該下如此殺手!”  範飛平怒火攻心,長劍一挽就要發作!  招到半途,手腕一軟,範飛平彎下腰,吐了一大口血!  比阮舟搖還大的一口鮮紅噴濺在了地上,江映離一怔,看了看阮舟搖又看了看他……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眼前這個吐血的“師兄”,竟似也對他有那方麵的意思……  阮舟搖抱住了江映離的腰,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師尊,我好疼……”  江映離心中的天秤立刻完全偏向了阮舟搖,隻遲疑了一瞬,就對範飛平道:“我與阮錯……的事是私事,希望你能夠暫且保密。”  在阮舟搖的暗暗拉扯下,江映離頭也不迴地,跟著他離開了……  “唔!”氣血翻湧,又一口鮮血噴出喉頭。  絕情的人絕情的背影,範飛平隻覺得眼前的場景無比熟悉,仿佛什麽時候上演過得似的……  “……江映離!”範飛平嘶吼。  江映離和阮舟搖早已沒了蹤影,估摸一個字也聽不到。  “江映離……”  範飛平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喃喃:“師……師弟……”  ※  ……  離開蓬萊仙鄉,江映離與阮舟搖來到了一處山坡上。  玉池州是閻浮提十四州中最適合風花雪月的一州。  漫山遍野的花卉爭奇鬥豔。  風一吹,五彩的浪花此起彼伏。  江映離站在山坡前遠望花海,阮舟搖唇邊還有一點點紅色,但是他卻已經挺直了脊背,還牽扣著江映離一隻手……  “……我們曾經相愛嗎?”  江映離忽地問道。  在與阮舟搖的相處中,他一直都在試探著證明寧招玉告訴他的所謂“真相”。  阮舟搖對他的試探早有察覺,但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出口來。  阮舟搖道:“我們……”喉中一軟,幾乎說不下去。  皺眉,硬把梗在喉頭的酸澀給咽了下去!阮舟搖肯定地道:“我們曾經相愛。”  江映離轉頭看他,道:“若如此,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徒弟,我都會盡我所能,護你周全……”  阮舟搖覺得自己應該高興。  江映離前世立下過類似的誓言——在他重傷從小天境中出來後,以人師的名義。  如今,他卻是以道侶情人的名義。  “你現在沒有修為,護不了我。”阮舟搖道,“不過我會很快超過他的。”  江映離清透的琉璃眸望著他,仿佛看穿了他的不高興。  若他們真的曾經相愛,他給他這樣的承諾,他應該高興才對。  阮舟搖拉了一下江映離的手腕,把他拉過來抱住。  江映離道:“我丹田處有一道靈力……”他遲疑了片刻,才道,“那靈力似乎能影響我的喜怒哀樂,尤其,是有關於你的事。”  阮舟搖道:“恆陽劍不會有這樣的後遺症。”  江映離道:“奇怪的是……有時我會因那道靈力的影響厭棄你,有時,又……”  阮舟搖推開了他,不大高興地道:“厭棄?”  江映離平靜地道:“又或者說是恨?”見阮舟搖神色漸漸沉了下來,他補了一句,道,“恨鐵不成鋼……”他道,“你從前一定很惹我生氣,縱然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我卻記得這份恨。”  阮舟搖道:“在你心裏,我總是這裏不好那裏不好,不管我怎麽做,你都能從雞蛋裏挑骨頭……”  江映離道:“是這樣麽?”他麵色改也不改,道,“但我覺得,我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脾性。”  阮舟搖莫名地笑了笑,道:“你有的時候很小肚雞腸,有的時候卻又很寬容大度……”  江映離不懂,隻是看著他。  阮舟搖目光一黯,道:“算了。”  反正江映離什麽也記不得了,他沒必要,老把前世與混為一談。  作者有話要說:  包子在蒸,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捧臉.jpg抱住大家麽一個=3=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浪費時間專用app、橙果、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36442007 50瓶;鹿時與 10瓶;東水寨嫁衣生產基地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1章 不能殺人  江映離與阮舟搖一同離開了蓬萊仙鄉, 但是,江映離並不是很想錯過論道會。  阮舟搖似乎也對論道會很感興趣。  兩人挑了普通的客棧住下, 在論道會開始的前一個時辰,方才上了泰安峰。  今年的論道會,在泰安峰上舉辦。  各色清肅的旗幟,在峰上凜凜飄搖。  各大門派的長輩們都早早地坐在了泰安峰上設立的主座。  範飛平不在——估摸著是上次被他們刺激得狠了。  阮舟搖與江映離挑了台下蓬萊與瓊華之間的位置……  剛準備坐下, 阮舟搖就被個小繡球砸了腦袋。  江映離俯身, 將繡球撿起。  一個穿著瓊華內門弟子服飾的女孩小跑過來,急忙向江映離和阮舟搖道歉。  江映離把那小繡球還給了她, 那女孩一邊道謝一邊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阮舟搖,低下頭去,滿臉通紅……  江映離順著她視線瞧見阮舟搖波瀾不驚的神色,入座後, 就道:“那姑娘是特意用繡球砸的你。”  阮舟搖道:“師尊吃醋了?”  江映離搖了搖頭。  他隻是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早先砸中阮舟搖的女修迴座位後時不時往阮舟搖的方向看一眼,阮舟搖明明察覺到了, 但卻連個迴眸也不願給她。  前世在蓬萊仙鄉, 便有瓊華弟子與蓬萊弟子為他而起爭執。  那時, 照樣是先有一隻繡球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範飛平曾因此事當著江映離的麵擠兌過他, 仿佛是他故意勾引別人似的……  “……閻浮提近三十年來都未曾開論道會了, 今年的論道會開始之前, 岑某有幾句話, 想順帶通知各位……”  坐在正中瓊華長老的左首,蓬萊掌門岑遠道的目光掃視過底下黑壓壓一片的修士,道:“西北有災, 熒惑守心……”他歎息了一聲,道“怕是,妖魔之亂又起……”  騷動。  便連阮舟搖都皺了摸頭。  前世因為江映離“強迫”了他,他與江映離都沒參加論道會就離開了。事後,除卻破山宗和臨川穀滅門一事突發,什麽“西北有災,熒惑守心”,閻浮提上一點兒風聲都未曾傳出來過……  ——沒有風聲,也就意味著岑遠道前世並沒有在論道會上說過這些……  “妖魔之禍?”底下有修士疑問:“上迴妖魔之禍,是否指的是滿月宗寧前輩的弟子——”  一蓬萊弟子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見,道:“滿月宗一事不過石子投水半點漣漪,既是妖魔之禍,或者與當年妖族祭師的預言有關?”  阮舟搖的眼神猛地淩厲了起來。  出聲的弟子太過年輕,憑他資曆,怎麽可能會清楚百年前妖族祭師的預言?  上首的方疏華道:“妖魔二界將與我閻浮提接軌,百年一輪,絕大多數時都有過熒惑守心……”他道,“我們不必杞人憂天。”  那蓬萊弟子卻道:“當年妖魔之主混入閻浮提,咱們閻浮提卻未曾察覺……既有熒惑守心的天象,為防各大仙門有妖魔混入,重蹈覆轍,不如仔細排查排查……”  太衍掌門袁秉,緩緩開口道:“熒惑守心,多是人間帝王之事。”他給岑遠道遞了一個眼神,道,“……若有其他征兆,再興師動眾不遲。”  岑遠道順應了袁秉的心意,便把話題岔開……  接下去幾天,在底下人各自論道之前,幾大仙門分神期以上的前輩都統一為弟子們講了一段時間的道。  不知怎麽地,熒惑守心的傳言在各仙門弟子中越傳越烈,且許多未曾經曆過某段時期的弟子,竟將“真相”侃侃而談地說來……  “……妖族祭師,曾說會輔佐妖魔之主的後人卷土重來……”  “……那妖魔之主的後人並沒有被斬草除根,聽說,已經混入咱們仙門了。”  “不是說那後人被殺死了嗎?”  “當年閻浮提誅殺妖魔的前輩心軟,養虎為患……”  論道會第十三天的夜裏,方疏華來找阮舟搖。  “師叔。”阮舟搖向方疏華行禮。  方疏華麵色微微有些凝重,拍了拍阮舟搖的肩膀,道:“……你,近來可好?”  阮舟搖道:“蓬萊與瓊華都未曾苛待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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