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幾個人圍在一堆,開了個短暫的軍事會議。“可是,相差太遠了,他們至少也有七八千人馬!”我提出參考意見,當然這也數於近衛長的職責範圍,不過僅僅作為參考。雲哥微微一笑:“我們當然不能明著幹!”劉備有所領悟:“聽聞在曹軍入侵之前,陶公便已四處分布散兵遊勇,做遊擊戰術,況且徐洲的子民多半臣服於他的寬政好德之風,即使徐城陷落,我想那些遊俠義士們也會待機而起的!”張飛樂嗬嗬拍大腿:“我明白了,我們可以招募他們加強實力!”關羽:“沒這個時間了,我看他們有車在,行動緩慢,這裏離徐城還有十幾裏,我們可以化做徐洲兵和民兵追到前麵去,半路偷襲他們,隻要把車幹掉就算完成任務了!”劉備:“還是二弟知事,這些火龍車多半是山中老榆木製成,多備硫磺,焦油於箭羽上,點燃即止!”“好!”雲哥心頭一振:“不過這出戲還要往精彩處演啊!都把頭溱過來!”雲哥將周邊的親兵喝開,雙手合住嘴,輕聲說:“我們這般這般!”

    夏候敦自元讓,曹操的十大名將排名第一,自討黃巾起夏氏家族便緊隨阿瞞腳步,所戰之處,力下汗馬功勞,除了曹本氏值得信賴,對曹操來說,夏候家族也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往往關乎一場戰爭成敗的最重要環節總會讓夏氏大將出馬,而這次同理。徐城防備有數百年根基,漢高祖時期又經過翻修,城高牆後,如果有充分的內需,根本就不用考慮是否能攻得下。黃巾起義總兵張角當年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青洲黃巾軍的首要目標是兗洲而不是徐洲。要攻城,關建在於器械。城池高達數百步,普通弓箭達到城樓已經成末鞘之力,所以荀攸精心改良了數年前設計的鐵石戰車。射程達千步高,再由空中直線跌落城中,石球有挖空處,裏麵裝硫磺,焦油,落到的地方,望風而燒,殺傷力極大。但這種巨車行動遲緩,往往跟不上大部隊的行軍速度,必需要遣得力大將護送,沿途更須要小心謹慎,一路運來,遭受到鄉勇和無名氏多次襲擊,都被夏候敦一一擊退,這也是他為什麽不讓趙雲跟隊的原因,以防萬一。夏候氏祖傳有一套威猛的槍法,肝膽槍共有七七四十九式,以挑,刺,撥,掃為主,必須是體魄強盛的人才能習練,夏候敦隨其祖父學成九式,十七歲隨曹入京武試,擊敗漠北神槍馬氏,勇奪第三名,第一名暴雨梨花槍張繡,第二名丹鳳朝陽槍呂布。槍王張繡對夏氏槍法大加讚賞,揚言若元讓習得七七四十九槍必能名震天下,他則甘拜下風。可惜已經失傳了。往往自信的人才會有足夠的膽量,過了彭城,為了盡快趕至徐洲城下,他放棄行走原定的由南屏大路過小沛,走小路直接趕往目的地。沿路探行的哨兵迴報,路寬剛好合適車身,並沒有發現可疑軍隊。大隊人馬湧進南屏山右側的鬼穀小道。副將李典是個謹慎人,一路勸阻沒有取得什麽效果,於是分兵把住隊尾。鬼穀小道有一上佳風景,鄉間百姓稱之為鬼門關,也叫亂石崗,一段路散滿雜石,崗上風大,有的鬆樹被連根撥倒在路邊,一天到晚煙霧彌漫,經常有青年人入崗射獵迷路不歸,家人都托山林老漢進去尋迴來。校尉李通:“大將軍,前麵地勢錯雜,得多加小心啊!”夏候敦“嗯!”。前行官:“將軍,前麵坡上有一幢木屋!”夏候敦下馬把烏槍收給衛士:“走,我們去瞧瞧!”。看上去很破舊,木柱上生出蟲草,一堆蜜蜂圍著屋的一角轉悠,沒門,木柵門靠在一邊,隻拉下一條破簾子,隱約能看到裏麵的石樽。裏麵傳來蒼老地聲音:“誰啊!”。李通上前托起簾子,感覺手粘,甩了幾下,揚起的塵炸開來。“他是個瞎子!”李通說。夏候敦的虎須叉開,怒視道:“你才是個瞎子!”山林老人竟然嗬嗬笑了:“他說得對,我本來就是個瞎子,你們是誰啊?”夏候敦:“老人家,我們是過路的客商,運了點糧食,聽聞徐洲最近打得激烈,不敢走官道,所以奔小道前往徐城”山林老人突然怒了,把木桌前的碗筷掃開,嘩啦啦全碎了:“你們不會是去買糧給曹阿瞞吧!”說話間,嘶!一聲刺耳,李通的寶劍離老人發際不過兩步遠。夏候敦:“滾!”喝得李通麵紅耳赤,不聲不響的溜出去。夏候敦挨在桌子對麵輕輕的坐下:“做生意嘛,隻要有利潤,我還管買家是誰?你說對不?老人家”山林老人用那散滿紋路的手拈著花白胡子微微一笑:“當然了,不過像曹操這種大奸賊,你就不能買給他!”“為什麽?”山林老人:“你從哪邊來?”夏候敦:“海運進貨,我打渤海港來!”山林老人:“那你一定經過彭城羅!”說話間,夏候敦突然無語以對。“哈哈哈哈!”老人放聲大笑。沉默良久,山林老人緩緩站起身:“商人,你一定是想問我前麵的路該往哪走吧!”夏候敦:“正是”“你沿右邊那條路下去,就能直通徐城西麵!”。夏候敦這才將半拉出來的劍鋒收進去,轉身告辭。大隊人馬湧湧而過,老人揪開簾子,望著右則小道暗暗笑道:“商人?”站了一到半刻鍾,突又聽到遠處響起急促的馬蹄聲。當頭人下馬問道:“老伯,剛才見著有軍隊過去嘛?”山林老人沉默一下:“你是什麽人?”那人四處看了看:“我是劉備,北方公孫瓚的人,來增緩陶將軍的,在路上見到曹操的大將夏候敦運送火龍車要去攻打徐城,所以沿途追來!”山林老人臉上露出微笑,不急不燥地說:“來來來!眾位英雄長途奔勞一定渴了,選進寒舍喝杯水吧!”劉備躬身道:“老伯,軍情緊急,若讓這批戰車運送到徐城,不出三日,城池就會易主啊!”山林老人哈哈大笑:“別急,讓我來告訴你,剛才是有一支軍隊從這路過,不過一時半會他們是出不來的”劉備“?”山林老人握住劉備的手:“英雄,你可知道司馬微?”劉備莫名其妙:“司馬微是何許人也!”張飛在馬上坐不住了,大喝:“哥哥,別光顧聊天,再不追上去就來不急了!”山林老人連忙擺手:“別急,這亂石崗啊,地形複雜,前朝太傅司馬微仙遊至此,歎其詭異,稍加造化,以陰陽八卦之術設下陣法,凡是沿右路進穀的人,必入其陣,若無高人指點,必不得出,剛才我給夏候敦指的就是右路,嗬嗬!”劉備大喜:“原來如此,老伯,你真是高人啊!還請指明入陣之法,讓我進去破了他們的火龍車,以保徐城安全”老人眯眯一笑,拍了拍劉備的肩膀:“別急,我們先喝口水,等他們在裏麵轉累了你再去不遲,這叫以逸待勞嘛!”劉備:“哦,嗬嗬嗬!”

    我不知道為什麽雲哥會讓劉備三兄弟去劫車,這樣對我們是不利的。第一,他們三兄弟來曆不明,光憑一麵之詞,就說自已是什麽漢室後裔,哪門子後裔,像那這般年紀,要是皇室的什麽族人,至少是叔伯輩的,誰承認了。第二,讓劉備這種膽小怕事的人帶走一千人馬,能辦事嘛,別到時候尿濕了褲子沒地方曬幹,萬一他帶著我們的士兵占山為王,坐土匪去了呢,第三,打劫火石車對於救援徐城來說是最重要的一戰,讓劉備去立這個功,以後徐城的百姓還不是向著他,說他好,他這不是借雞生蛋不成。反正,不管我列出多少理由,雲哥就是不聽我的,還是讓他去。哎,真不知道雲哥是怎麽想的。我透過他的背總是看不穿他的心啊。趙雲突然轉過身來,對我說:“阿蕉,快去傳令給李義,加快進軍速度,估計前麵也該打起來了!”我來不及想,應了一聲,就去前隊把令傳給李義,李義再向各級軍官下令,二千人馬加鞭快馬,沿著劉備標的記號直進。轉了右路進一殺狹窄的穀道,不到一裏又豁然開朗起來,四外都是煙霧,看不清前麵的路,隻能視見近處幾個亂石堆,幸好有前隊做的路標,再行半裏,就能聽見前麵的喊殺聲了。“快!”雲哥雙腳將馬腹一夾直往殺聲處衝。按照預先的計劃,我們一齊喊:“夏候將軍你在哪裏,趙雲前來接應!”,不到半刻鍾,便和他們接觸,霧大看不清,十幾輛火龍車已經點燃,火光衝天,濃煙與煙霧絞殺在一起,從火光中衝出一隊人馬。我看清楚了,領頭的是劉備,他穿著平民的衣裳,緊跟其後的是關羽,張飛斷後,差不多五百來人,都帶著傷。雲哥一聲喊:“殺!”我們便洋作殺過去,暗地裏則放開一條路讓他們過去,我隱約聽見劉備與雲哥放馬時說:“夏候這廝著實厲害!”我們將後麵的數百個追兵一個不留的殺掉,以防他們泄露了機密。沿著路標再往前走,撞見夏候敦和李典正與留下的“鄉勇”激戰。李義指著東北角“雲哥,你看那邊!”,東麵竟然還有二輛火龍車完好無塤,雲哥小聲吩咐:“快,用火箭射我們的人和車!”沒辦法,我們隻好一邊喊:“夏候將軍,趙雲來助你了!”一邊放火箭射向“鄉勇”和火龍車。不想李典從右側衝出來,邊舞著紅背巾邊喊:“趙將軍,不要射!”但那時已經晚了。看著自已的兄弟和那兩輛火龍車映在一片火海之中,全隊的人心裏都在滴血。終於,戰鬥結束。夏候敦後肩中了一箭,胡子被燒光。他的馬走過來:“多謝趙將軍出手緩肋!”雲哥埋住笑聲:“一家人,不用客氣!”夏候敦雙手抱拳:“誤入這鬼地方,將軍可知道出路,不如我們同路,趕往徐城!”,雲哥:“我進來的時候一一做了標識,沿著紅色標識就能出去!”於是兩軍合成一處,出穀。過了片刻,馬上的夏候敦終於完全清醒,迴頭朝雲哥問道:“將軍為什麽不走大道?”雲哥知道他有些懷疑,不過早想好說詞:“我想盡快與曹公會合,拿下徐洲城,迴去請功作罷,不想半路聽見穀內有殺聲,便跟了進來!”夏候敦再次拱手:“要不是趙將軍心思縝密,隻怕我們尚出不了這個鬼穀,迴去以後我必然在主公麵前稱讚將軍!”“多謝!”我一路在想,為什麽雲哥要把夏候的幾千人馬帶出穀呢?也許他的計劃還沒完吧!,或許他知道,這麽小的穀終究困不住他。

    “趙將軍,我們又見麵了,這次可要不醉不歸啊!”穿著大紅褂子的曹操不急不慢的朝我們走來。我來不及正眼瞧他,因為四周都是曹兵,箭塔,白帳篷,刀劍林立,哪還有心思去打量別人,首先想到的應該是萬一出了突發故事該從哪個方向衝殺為妙,這是我們這行的職業病。等我打量完了,雲哥已經被曹操拉入自已的大帳,我和李義還有幾個親衛們則被一名小將請到側邊一個帳篷裏管酒喝。那員小將長著八字胡,不高,但精悍,臉上堆滿了笑,正忙著給我們倒酒。帳門朝東,沒有拉下,所以透過營外如林的巾旗能惕見堅厚的徐洲城牆。我心想:這廝好大的膽,竟然將大營設在城腳下,才一二箭地,若是遇見個高超射手,爬到城門樓頂部居高放一箭,準能射穿大帳上的紅蓋頭。夜裏遇要有人劫營,還不直接端了這裏。於是我開口說:“你家主公好膽識,頭一次見這麽設帳蓬的!”八字胡笑了:“怕死的人怎麽能上戰場,我家主公一身武藝,渾身是膽,再加上有虎哥在,就算槍王張繡和武王呂布同時來截營也不怕他!”我暗罵兩句:狂徒。李義:“了得了得,我看這江山必定要姓曹才好!”

    “噓!”那八字胡猛地緊張起來,朝四邊探腦,發現沒人才輕聲對我們說:“這種話可能亂說,可要砍頭的,我家主公一心向著天子,不許下麵人亂說!”我說:“忠臣?”八字胡:“當然,向著天子不是忠巨誰才是忠巨啊!”怕惹事,也就不和他理論,於是忿開話題。我說:“聽說你們猛將如雲,從兗洲殺過來,連下十幾餘城!所到之處,徐洲兵望風而逃?”八字胡得意:“當然,要知道,在這曹營裏,要數我們青洲兵最能打!”李義端起酒杯:“佩服啊,來,這位大哥,我們敬你一杯!”八字胡興奮道:“聽說你們漠北白馬從義是騎兵當中的精英啊,也好生了得!”我用腳踩了下李義,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別喝多了,有任務在身,必竟,這不是北平,曹操這頭猛虎就在身邊。

    我們很清醒,雲哥到是真醉了,他很少醉。除非為了美人。嗬嗬,這裏就不說了。反正是我和李義拚命才把他扶迴營帳的,曹操把我們的營帳安排在外圍,離中軍大帳有一裏路。可見,他是在防範於末然。為了拉攏雲哥,必然說了許多好話,也封了個虛名頭,叫什麽平亂將軍,雲哥臉上沒有任何喜色。下一步該怎麽辦,來不及問的時候,他便已經鼾聲大作。我掩了帳門,在外麵守衛到半夜,又去叫李義換班,這才放心去睡。

    第二天天剛明,就有一個傳令官在帳外麵喊話,曹操早晨要升大帳,說可以帶二名衛士過去。雲哥這才翻身下床,洗了臉,理完發型,我和李義左右護著尋路去議事大帳。到了門口,剛好有一隊將軍魚貫而入,裏麵有垂頭喪氣地夏候敦和李典,其它的大部份不剔胡子,個個兇神惡煞般,都莫名其妙地打量我們三人,等他們走完了,我們也跟著進去。青色大帳呈橢圓頂,正中一副紅木虎頭桌椅,兩邊對擺座次,從打扮看得出,左邊坐著文臣,右為武將,一個老人,青衫白巾,手裏搖著烏鴉扇子,朝我們笑了笑:“請!”雲哥拱了手,對麵尋了個座位,我們哥倆挨椅子站著,不過有一點感到奇怪,因為差事我進過不少諸候達人的大帳,唯獨進曹操的大帳不用卸刀劍。過了杯茶的功夫,從右側穿進幾個人,先是一名大漢,頭發不多,根根卻能豎起來,大冷天的還半裸著胸背,後麵跟著的那人顯得更加修長,手裏捧著一卷圖紙。曹操本人走在最後麵。走路不急不燥,深埋著個頭,好像在思考什麽,走兩步便朝堂下望一眼,兩隻手背在身後。文書把大圖鋪釘在桌後麵的展板上,巨人則垂手像個乖乖學生一樣站在一邊,用他那傲視的目光掃射帳中每一個人,最後定在我們三個陌生人身上,警惕便增加一分。曹操穩坐堂上,先是看看下麵的人,然後說:“先給諸位介紹個人。那位穿銀甲者是北方公孫大人特地派來助戰的,我們非常歡迎!”,台下響起一片莫名地掌聲,雲哥隻好站起身來鞠了一躬。曹操:“少年英雄啊,年方二十,來路中還幫助我們的夏候將軍擊退鄉勇,走出迷陣,後生可畏啊!”又是一陣掌聲。“可是!”曹操突然來個大轉彎。眾人神情疑住,屏住唿吸等待下麵的話。曹操臉一沉:“我們的夏候敦大將軍呢?”“他做了些什麽呢?”頓了頓,見沒人吭聲又接著說:“我們不妨來看看地圖!”曹操從桌上拿出一根黑色指揮棒退步走向身後展開的地圖。:“這裏是東灣,由南屏山沿小沛直下徐洲城,走的是大道,每隔十裏有我軍的臨時驛站。再看這邊,山右側有一條小徑,鬼穀小道,我軍尚還沒有探明小道情況,我們的夏候大將軍呢,放著大道不走,偏要走莫名小道,中敵人的埋伏,你們說說!”“你們說說,他懂什麽叫行軍,什麽叫打仗”眾人不敢語。夏候敦再也坐不住了,一個勁的往帳中衝,嚓地一聲跪倒在地上:“屬下知錯,請求軍法!”曹操:“這是軍法可以彌補的嘛,二十幾輛火龍車,有了它們,我們就要省多少氣力,節約多少時間和物資,沒了它們,又要斷送多少士兵的性命”“你知道嘛?”夏候終於哭了。無聲無息的痛哭,一個人犯了錯,卻連累其它人,真不值得。“主公!”眾人聞聲望去,那說話的人正是烏鴉扇。曹操招了招手:“有什麽話就說吧,荀彧!”,原來他就是曹軍的軍師荀彧,老謀深算地家夥。我又再一次打量了他一番,有了更新的認識。荀彧搖了搖烏鴉扇:“我曾在南方遊訪,鬼穀小道確實是近道,夏候將軍,隻是想盡快把攻城械具運來,隻是那批鄉勇確時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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