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驚風都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壓根兒還沒告白呢。不過,搞定母親就等於搞定了家裏的大半壁江山,他爸是個妻管嚴,不足為懼。


    解決心頭大患後,徐驚風的心情特別好,又聽說葉無晴的妹妹葉年華情況逐漸穩定,繼續保持的話,很快就能出院。於是去看望葉父葉母的時候,病房裏總算多了些笑聲。


    「小風啊,我們真不知該怎麽謝謝你。」葉母靠在床頭,看向徐驚風的眼神感激又糾結,「我們家也不能為你做什麽,隻能想到請你來我們家做客,好好吃一頓。要是還有什麽我們幫得上忙的地方……」


    「阿姨,您別這麽客氣。」


    葉無晴也拉著媽媽的手撒嬌:「媽,你這樣反而讓徐驚風不自在。我會好好謝謝他的,包在我身上啦!」


    葉母和葉父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自己養大的女兒,他們了解,她恐怕一點都不懂得,一個男生這麽緊張她,關心她是出於什麽感情。可既然兩個年輕人都沒戳破,他們又怎麽主動提起這件事呢?仔細想想,就讓女兒這麽傻著,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麽些天,為了給媽媽和妹妹治病攢錢,葉無晴凡事親力親為,換洗衣服、做飯送飯,小小年紀,忙得腳不沾地,夜裏也在醫院和家裏之間來迴。如果不是有徐驚風在旁邊幫襯著,葉父葉母還真不放心。


    於是兩個長輩隻好揣著明白裝糊塗,繼續以對待葉無晴熱心好友的方式來和徐驚風相處。麵對這麽好心的少年,他們實在是說不出苛責的話。


    葉無晴在父母麵前強撐笑顏,可一出醫院,她便疲色盡顯。連軸轉了一周,她不僅要應付家事,還要熬夜做作業,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徐驚風被她踉蹌的腳步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的肩,問:「你還好嗎?」


    「沒事。」葉無晴自己立住,看了眼手錶,「已經很晚了,快走吧。」


    打車送葉無晴迴家的時候,夏季多雨的城市開始電閃雷鳴。葉無晴心神不寧地看著窗外,強光閃過時,她的心裏微微一悸,不禁生出許多擔憂。


    車停在巷口,徐驚風撐開常備在書包裏的傘,下車之後替葉無晴遮住了車門邊的空間。


    「來,快下來,我送你進屋。」


    暴雨傾盆,巷子裏的水泥地不平,兩人躲避著水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屋簷下,收傘時,褲腿和肩膀都不可避免地淋濕了一些。徐驚風看著她開了門,左手把傘舉在屋外,往裏望了望,等葉無晴都開了燈,他才道:「那我先走了。」


    「等等!」幾乎沒有經過思考,葉無晴脫口而出,「要不,你問問家人,今天能不能在我家留宿一晚,反正我爸媽的房間也空著。外麵打雷閃電的,又這麽晚,我實在是不放心。」


    徐驚風張嘴發出一個呆呆的「啊」。這這這……這是什麽神仙考驗嗎?


    第31章 無法冷靜的雙方


    「好啦好啦, 我知道了, 媽, 您對我就這麽不信任嘛?」徐驚風捂著嘴, 站在葉家客廳的小陽台上, 時不時往屋裏望一眼。這句話說完, 他恰巧就對上了葉無晴探究的視線。


    葉無晴指指窗外的大雨, 往裏擺手示意他進來打電話。徐驚風趕緊跟徐母說再見:「我保證,我要是幹壞事, 我就永遠娶不到想娶的人, 您就把心放迴肚子裏吧!」


    葉無晴站在屋中間,肩上還披著一塊藍色浴巾, 濕漉漉的頭髮散落在頸間:「你快去洗澡吧, 我跟你說說洗浴用品都在哪兒。」


    葉家的洗浴間很窄, 兩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裏, 葉無晴的手在浴架上的瓶瓶罐罐間一一指過:「這是洗髮水、護髮素, 這是沐浴露,還有洗麵奶……」


    徐驚風安靜地聽著,忽然舉起手來, 捂住了自己的兩隻耳朵。


    「嗯?」葉無晴疑惑地看過去, 一歪頭,問:「有哪裏不對嗎?」


    靠太近了!


    徐驚風搖頭道:「沒有沒有, 我耳朵癢,撓一撓,哈哈哈……」


    一頓幹笑後, 葉無晴絲毫沒有懷疑的樣子,退出去幫他把門帶上:「那你快洗澡吧,我去煮點紅糖湯圓。」


    洗完澡後,徐驚風穿著簡單素樸的白色短袖棉衫和淺棕短褲,走到客廳裏吹頭髮。葉無晴把湯圓端出來時,看到他微長的墨發在頸間吹拂,露出的耳尖紅通通的。走近時,淡淡的牛乳香味散開,葉無晴想起來,剛剛隨手給他指的,是自己慣常喜歡用的沐浴露。


    於是不知為何,她的臉上也開始發燙。啊奇怪奇怪奇怪!


    「那個,今天溫度挺高的,不想吃湯圓的話,冰箱裏有雪糕。」以前徐驚風每次來幫忙的時候,葉母都會煮一鍋紅糖湯圓給他吃,他吃得也很開心。但是現在,葉無晴覺得自己好像也需要降降溫。


    兩人各懷心思,一人拿了一根雪糕,坐在沙發上默默吃完。


    「湯圓煮了不吃浪費,我去吃掉它!」徐驚風逃一般地溜走,在餐桌邊捧著一碗湯圓大口大口地吃,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麽。


    這大晚上的,和小葉子獨處一室……


    胡思亂想半天,結果等徐驚風洗完碗迴到客廳,竟發現葉無晴向後仰靠在沙發上,唿吸間胸膛微微起伏,睡得十分香甜。


    徐驚風湊近,認真而肆無忌憚地觀察她的睡臉。剛洗過的臉像剝了殼的雞蛋,白白嫩嫩的,隻是最近過於勞累,眼底隱隱有一層青黑。因為唿氣而微微張開的嘴唇飽滿瑩潤,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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