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他還從未見過有誰比她更有氣質,可惜,她卻早已去世。

    天妒紅顏,可惜了。

    唐一白走到休息室門口,剛想推門進去,卻意外看到陳逸走出電梯,然後往走廊盡頭那邊走去。

    陳逸怎麽會來這裏?

    唐一白看見陳逸敲了盡頭的一扇門,不一會兒,門打開,隱約一個女孩穿著一身長裙,下擺是幾層的紡紗,長及腳裸,腳下是一雙簡單的白鞋,當想要看清楚她的臉時,那個女孩卻突然轉身往裏麵走去,隨即,陳逸跟著她走進來。

    隻是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唐一白卻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那兒見過她。

    唐一白收迴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邁步朝盡頭走去。

    盡頭的門並未緊閉,虛掩著,唐一白望進去,裏麵似乎是一間大型的辦公室,種著幾株大型的盆栽,看起來靜雅不已。

    她背對著門口坐在沙發上,唐一白隻能看見她的肩膀和柔順的頭發,雖看不到正麵,但感覺她低頭淺笑之間,盡是優雅。

    越看,唐一白越覺得熟悉,她是誰?為什麽會給他這種感覺?

    唐一白驟然想起,這抹背影好像那天在街邊的那個背影,難道陳逸就是因為看到她才失態的嗎?

    覺得這樣站在門口不太好,唐一白帶著心中的疑問離開。

    陳逸看著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各種獎牌和獎杯,心裏詫異,“姐,你贏得過這麽多獎?”

    陳淺歌莞爾一笑,“隻是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所以之前參加了很多比賽,阿逸,半個小時後我要去上課,你等我,下課後一起吃飯。”

    “嗯,好。”陳逸點點頭。

    “阿逸,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我說什麽你都會說好,從來不會拒絕。”

    “因為你是我姐姐。”

    陳淺歌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麵前,剛坐下就聽見陳逸問,“姐,你能告訴我七年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這七年你又去了那裏?”

    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阿逸,七年前的事情太複雜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還沒想好要如何跟你說,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那你真的不打算讓路深知道你還活著嗎?姐,這麽做對路深不公平,他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說到這個話題,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陳淺歌眨了幾下眼睛,輕聲的道,“之前想過,可是…….”

    “可是什麽?”

    “一個在大家心裏明明已經死了的人,卻突然出現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還活著這個事情,所以我曾經給他發了一封郵件,可是最後我還是撤銷迴來了。”

    “你不告訴他,又怎麽會知道他接受不了呢,你可以給他打電話,這麽多年,他的號碼都沒變過。”

    “我打了。”

    “然後呢?”陳逸追問道。

    “不是他接的,是他的妻子接的,而且他的妻子還警告我不要騷擾她的丈夫,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就掛了。”

    陳逸閉了一下眼睛,“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出現,如果你迴來了,路深肯定不會選擇別人的,他對你的感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陳淺歌斂下眼眸,淡淡的說道,“阿逸,我有苦衷,但是抱歉,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其實在迴來之前,我就有心理準備,他那麽優秀,沒道理要他為了一個已死的人孤單一輩子,而且七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但是你不說,並不代表他不會知道,七年前,知道你們在一起的人不少,現在你迴來了,要是遇見熟人,你活著這件事肯定會傳到路深的耳朵裏,他一定會來找你的!”

    “等遇到了再說吧。”陳淺歌倒顯得淡定,“現在他結婚了,我這個代表過去的人出現總是不太好的,他的妻子應該很愛他吧。“

    陳逸想到了婚禮上那個穿著潔白婚紗的女孩。

    是個好女孩。

    他並不希望夏不繁受到傷害,隻是,這件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輩子,早晚,路深肯定會知道姐還活著,以路深的性格,再加上路深對那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必定會來找姐,親自確定她還好好的。

    “姐,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總要麵對。”

    陳淺歌的目光看向窗外,顯得悠遠,“我沒有躲,隻是想順其自然,還沒遇到的事情,不想費那麽多神去思考。”

    陳逸注視著她,關心的問道,“這七年,你過得好嗎?”

    這七年?

    陳淺歌眼眶裏慢慢出現一抹濕潤,隨即又淺淺一笑,“應該算好吧。”

    看見她的表情,陳逸覺得她有很多事情並未告訴自己,但是她眼裏那一抹脆弱,讓他不忍再多問。

    陳淺歌收迴目光,已然迴複正常,

    渾身上下散發著優雅和自信,“對了,阿逸,七年前你抱迴來的骨灰埋在那裏?我想去看看。”

    “墓園裏,你知道那是誰的骨灰嗎?”

    “一個故人,我想去謝謝她。”

    陳逸把墓園的地址寫在一張紙上,陳淺歌拿起來看了一遍,然後夾在一旁的書頁裏,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間,她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去上課了,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嗯。”

    陳淺歌離開後,陳逸打量著這間辦公室,牆壁上掛了不少陳淺歌的照片,有比賽時的,也有藝術攝影,但是不管是哪一類照片,都顯得優雅高貴。

    七年前,姐很癡迷芭蕾舞,沒想到這七年,竟然取得這麽大的輝煌。

    不管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要她迴來了就好,沒有什麽比她還健康活著重要。

    **

    上課時間結束,唐一白倚靠著牆壁,眉宇間微微有些不耐,抬眸見丁菜菜走出來,還未等她走近便邁步走在前麵。

    “一白。”丁菜菜跑上去勾著他的手臂,蹦蹦跳跳的說道,“你知道嗎?剛才上課的時候陳老師誇我說有練芭蕾舞的天分,我好開心啊!”

    “嗯。”唐一白興致並不大,敷衍的迴應了一聲。

    周圍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又是剛才那兩個人,她們挽著手一邊走一邊說,其中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裏滿滿都是佩服,“剛才我百度了一下陳老師的資料,原來她得過很多芭蕾舞比賽的獎,還曾擔任德國國家芭蕾舞團首席獨舞演員,而且還是該團最年輕的首席女演員,你上網還可以找到陳老師跳芭蕾舞的視頻,絕對震驚你,但是這些事情陳老師都沒說過,還真是一個低調的人。”

    “是嗎?那我也要迴去看看,對了,陳老師叫什麽名字?每天都叫陳老師,全名我都忘記了。”

    “陳淺歌,淺色的淺,歌聲的歌,不僅人漂亮,連名字都這麽好聽。”

    說話間,前麵兩個女孩的聲音越來越遠。

    當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時,唐一白覺得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丁菜菜發現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著她,“一白,你怎麽了?”

    “你們的舞蹈老師叫什麽名字?”

    “一白,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唐一白擰眉說道,“迴答我!”

    “陳淺歌。”

    丁菜菜的舞蹈老師也叫陳淺歌?是巧合嗎?

    隨即唐一白突然自嘲的笑笑,自己在想什麽,隻是名字相似而已,網上一搜,全中國起碼有好幾千人都叫陳淺歌。

    那個陳淺歌早已經去世了,難不成死人還能複活不成。

    當年陳淺歌的骨灰,還是路深親自埋葬的,那一埋葬也幾乎埋葬了林路深的心。

    **

    夏不繁洗了澡出來,頭發被水蒸氣熏濕,有幾縷貼在她的臉頰上,顯得俏皮而可愛,看見林路深站在客廳裏,手裏正拿著一份資料看著,她高興的喊了一聲,“林路深!”

    他一迴頭就看見她朝自己跑去,然後一個箭步跳到他的背上,他嚇了一跳,連忙接住她,隨即無奈的說道,“你怎麽這麽冒冒失失的,萬一摔了怎麽辦?”

    “才不會呢。”

    林路深把她背到沙發上放下,可是她偏偏要攀著他,不願意下去,他假裝板著一張臉,“夏不繁,你還小嗎?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

    “比起你,我就是小。”

    林路深滿頭黑線,這丫頭又拐著彎說他年紀大。

    本來天氣炎熱,夏不繁洗了澡出來穿著一條超短褲,露出兩條大白腿,這下子,因為纏著林路深,所以腿盤在他的腰上,像粘人的熊貓一樣,扯都扯不下來。

    -本章完結-

    ☆、103不管她是真的淺歌,還是隻是長得像,他都要親自去驗證

    林路深滿頭黑線,這丫頭又拐著彎說他年紀大。

    本來天氣炎熱,夏不繁洗了澡出來穿著一條超短褲,露出兩條大白腿,這下子,因為纏著林路深,所以腿盤在他的腰上,像粘人的熊貓一樣,扯都扯不下來。

    “你到底想怎麽樣?”林路深略微偏頭。

    “你背我。”

    林路深瞪著她,可是她不僅不怕,還睜大眼睛跟他對峙著,良久,他敗下陣來,“背了你就要下來,不許耍賴!“

    “好。”夏不繁興奮不已,手圈住他的脖子。

    林路深背著她在房間裏走了幾圈,“可以了吧。”

    夏不繁將腦袋靠在他的背上,突然有些害怕會失去這一切,因為現在的生活真的美得不真實。

    “林路深,你會這樣背著我走一輩子嗎?”

    “你又在說什麽胡話。”林路深皺了皺眉,把她放下,伸

    手幫她把臉頰旁的頭發撥到耳朵後麵,“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嗎?還是我說的話你是左耳進右耳出,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記得。”他說過,這輩子她都會是林太太。

    “那你還問這樣的話。”林路深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夏不繁捂著被彈的地方,“疼。”

    “活該!”林路深白了她一眼。

    夏不繁跳進他的懷裏,仰頭在他的下巴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臉上滿滿都是幸福的微笑。

    林路深低頭看著她傻裏傻氣的樣子,冰冷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被融化,覺得這個地方因為有她,不再僅僅隻是過夜的地方,而是一個家。

    一個真正的家。

    夏不繁自然不明白此刻林路深心裏的百轉千迴,隻見他突然低頭,雙手捧著她的腦袋,一下子就堵住了她的紅唇,霸道而又炙熱。

    他怎麽突然就吻她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令夏不繁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很快,她就沉淪在他的吻裏,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

    衣服漸漸從她肩膀上卸去,一個個印記綻放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這方麵,她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她也心甘情願,所以夏不繁便任由他為所欲為。

    隻是夏不繁原本是坐在他的腿上的,他低頭吻她的鎖骨時,她為了方便他,就把身體往後仰,誰知,她沒坐穩,一下子就從他的膝蓋上滑下去,她嚇了一跳,驀地睜大眼睛,“啊——”

    他也沒料到會出現這麽一個突發情況,連忙伸手撈住她,幸好,有驚無險。

    “嚇死我了。”夏不繁抱著他的腰身,心有餘悸。

    林路深笑出聲來,低沉而又富有磁性,他很少笑得這麽愉快過,“夏不繁,你告訴我,為什麽每一次你都能製造那麽多突發情況?”

    “我怎麽知道。”夏不繁覺得有些糗。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平安活到現在的。”林路深捏捏她的臉蛋。

    夏不繁調皮的說道,“那我肯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全宇宙,不然又怎麽會讓我遇見這麽好的老公。”

    “再叫一次!”

    “什麽?”

    “再叫一遍最後兩個字。”

    夏不繁忍不住笑起來,林路深的想法全部寫在臉上,她甜甜的喊了一聲,“老公。”

    林路深看著她,朦朧的

    眼神裏充滿了邪魅,他再次低頭吻住了她,那一聲老公喊得他的心都在悸動。

    良久,他才放過她,伸手輕撫過她幹淨的眼睛,“這些年你在簡家想必受了不少的委屈。”

    夏不繁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不過看得出簡柯成對你是真心的。”

    她驀地抬頭看著他,眼裏有些慌,“林路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你那天不是問我,我跟簡柯成說了什麽嗎?”林路深低頭輕啄她的臉頰,“簡柯成要我對你好點。”

    夏不繁咬了一下唇,清澈的雙眸中有著愁容,“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是不是?”

    “嗯,知道。”

    夏不繁將唇咬得更緊了,他用拇指撬開她的皓齒,“別咬,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我看得出來,簡柯成在試著放下,而且他也是在簡家除了你爸,唯一真心待你的人。”

    “你到底是把我的資料查得多徹底,連這事都知道。”

    “簡家的親戚見了兩次,兩次的印象都不算好,雖然滿臉微笑,但是掩飾不住眼裏的虛榮還有現實,你隻是簡家的養女,郭文娟雖然沒虐待你,但也不可能真的拿你當親生女兒,因為這一層關係,那些親戚又怎麽會重視你呢,而你爸又老實,又處在那樣尷尬的位置上,他就算有心想為你爭辯也無能為力。”

    “你說的還挺準的!”

    “好歹也比你多吃了幾年的鹽,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夏不繁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頓時就紅了眼眶,這些事情她從未跟別人說過,因為知道就算說了,不處在她這樣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夠了解,可是林路深懂她,多年的委曲在這一刻終於被傾訴出來。

    “我知道簡柯成對我好,但可能因為我是被領養迴簡家的,所以心裏有些排斥,盡管簡柯成很優秀,但從未出現過其他的想法,在我心裏,他隻是哥哥,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我知道。”這丫頭太單純了,所有的情感和表述都是由心而發,所以她說的,他都相信,“不過以後你有我,受了委屈不要再憋在心裏,告訴我,讓我跟你一起承擔。”

    他今天之所以把這個話題挑明,就是知道這些委屈壓抑在她心裏多年了。

    夏不繁的淚滑落下來,滴落在他的脖頸上,哽咽到,“林路深,你是故意想弄哭我嗎?”

    “嗯,故意的。”有些事哭了才會愈合。

    林路深抬起她的腦袋,用指腹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珠,心裏很疼惜懷中的她。

    **

    夏不繁正在收拾東西,看見林路深打電話過來,笑著接起來,“我剛下班,堵車了嗎?沒事,我等你,那先掛了,等下見。”

    辛然走過來,玩味的看著她,“當初誰那麽不稀罕我介意的呢?現在某人婚後的生活看起來紅光滿麵的嘛。”

    夏不繁知道她是在故意打趣自己,瞪了她一眼,“你再說,我就讓你把大衛.非德的攝影集還給我了。”

    “我才不還呢!”辛然哼了一聲離開。

    因為林路深還要一會兒才到,所以夏不繁並不著急,將本來準備留到明天的工作繼續弄完。

    正值下班高峰期,主街上,車流行駛的緩慢,跟烏龜一樣,林路深時不時看向手腕上的表,因為害怕她等急了,所以剛才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隻是眼眸無意的往旁邊街道上一撇,頓時一怔,死死的看著走在街道上的那抹身影,臉上全然都是不敢置信。

    淺歌?是她嗎?

    不,不可能,她已經去世了。

    這個隻是像淺歌的人而已,她不是淺歌!

    林路深快速收迴視線,隻是紊亂的唿吸說明他此刻內心的震驚,他克製不住再次望過去,當看見陳逸跟她說話的時候,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驀地收緊。

    要是剛才隻是覺得她長得像淺歌,那麽陳逸的出現,就擊破了林路深所有的冷靜和思考。

    陳逸怎麽會跟一個長得如此像淺歌的人在一起?

    當看見陳逸和她肩並肩離開的時候,他不顧一切,推開車門追上去。

    夏不繁背著包包等在路上,看著麵前的車流,眼裏滿是期盼,林路深應該快來了吧。

    她本來想掏手機給他打電話的,但是想著他在開車,還是不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一個轉彎,林路深跟丟了,他著急的在人群當中尋找,目光滿是著急,淺歌還活著嗎?

    如果真的是她那該多好。

    可是另一道聲音又在林路深的腦海裏響起——

    林路深,難道你忘了嗎?陳淺歌是死在你的懷裏的,她早就死了,那個人隻是長得像陳淺歌而已。

    他甩了一下腦袋,眼裏有著堅定,不管她是真的淺歌,還是隻是長得像,他都要親自去驗證。

    陳逸走了一會兒,突然發現錢包沒帶,“姐,我皮夾忘在車子裏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迴來。”

    陳淺歌拉住她,“別去了,這頓我請你。”

    “不行,說好了,我請客的,別跟我搶,就十分鍾,我很快迴來。”說完,陳逸往剛才的地下停車庫走去。

    她站在街頭,看著周圍的建築,心裏有著感概,七年,這座城市也改變了好多,七年前,這條街還不如現在繁華。

    林路深在人群當中找了又找,可是茫茫人海,卻再也看不到那抹身影,就在他失望的時候,一轉身,突然就看見了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站在不遠處,那微揚的側臉是那麽的熟悉,他眼睛都不敢眨,屏住唿吸。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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