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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豔婦被熔漿火柱擊中,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火,熾烈的火靈氣讓眾人根本不得靠近,隻道會被燒成焦炭的豔婦卻是最後存活了下來,但是她頭上的鳳簪卻是碎裂了開來。


    替身法器,想不到豔婦的發簪不僅是一件武器,還是一件罕見的替身法器。眾人心中一鬆,唯有獨目客的眼中閃過一道兇光,生死大仇,這梁子永遠解不開了。果然劫後餘生的豔婦狼狽地站了起來,第一眼就狠狠盯住了獨目客,眼中的淒厲如同索命的女鬼一般。


    嗔獸因嗔而強,這就是嗔獸,從兩次熔漿火柱攻擊的時機,眾人心中都如明鏡一般,隻要嗔獸受到的傷害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怒氣就會積聚,最後施放致命一擊。


    雖然明白了嗔獸的攻擊特點,但是眾人皆是無法可施,若是想讓嗔獸不用出熔漿火柱,隻有不激怒嗔獸,也就是不攻擊嗔獸,可是眾人的目標就是殺死嗔獸,又怎麽可能不攻擊,而且即便自己不主動攻擊,但是嗔獸也會殺將上前,難不成眾人坐以待斃不成?


    又是無解!


    真的無解嗎?距離嗔獸最遠的王囧腦中飛速地轉動著,在方才的戰鬥裏,他根本沒有發揮什麽作用,藤木術最大的作用是捆縛,但是眾人根本不需要王囧的輔助,就能打擊到嗔獸,而火鱷吻實在太短,以王囧如今的實力和反應,怕是火鱷吻還沒有飲血,自己就要喪身嗔獸之吻了。


    不過也幸好王囧出手不多。嗔獸又以對自身傷害最多之人為首要目標,所以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關照’。


    王囧設想了各種可能,卻似乎皆是行之不通。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王囧手心盡濕。


    嗔獸繼續在人群中來迴飛竄,但是情勢卻是完全逆轉,由原來眾人的圍攻,變成了左支右絀地避閃,雖然無數次都能給予嗔獸傷害,但是卻是無人敢再出手。


    而且因為隻守不攻,久戰之下難免露出破綻。眾人身上的傷痕也是越來越多。連慕容緹娜也是數次遇險,險象環生。


    不能再這麽拖下去了,王囧喉頭咕嚕一聲,暫時用藤木術捆縛住了嗔獸。然後急速道:“大家不要留手。用最厲害的神通異術和還有那什麽符籙。”


    “你想找死嘛!”左肩被洞穿的莽漢。半身皆是鮮血,狂喝了一聲。


    “每個人的真氣都是有限的,恢複真氣需要時間。要是能連續激怒嗔獸,讓它用出絕招,就能榨幹它的真氣!”


    眾人的眼睛先是一亮,明白了王囧的策略,但是隨即又是黯淡下去,逼嗔獸發怒簡單,但是怎麽才能抵擋那些防不勝防的熔漿火柱呢?


    獨目客卻是低聲冷哼了一聲,陰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


    眾人頓時明白了獨目客的意思,擋不住,就不要擋,用人命去填就可以了。眾人心底生出絲絲寒意,難道這就是唯一的辦法了嗎?那麽先要犧牲誰呢?


    “大家不要胡思亂想!盡力攻擊,一旦嗔獸的羽翎豎起,就聚攏到我的身邊,我有辦法硬抗那些火柱!”書生中氣十足地喊道,而且第一個身體力行地想著嗔獸衝了過去,接著一個錯身的機會,將一張紫色的符籙貼在了嗔獸的背上,頓時一陣雷電之光在嗔獸背上炸開。


    是攻擊力最強的雷電神通異術!隻有精通金火兩係神通異術之人才能使用雷係神通異術,封錄雷係神通異術的符籙至少價值靈石數千!


    嗔獸一下子就被雷符激怒,怒氣再次積聚到了頂點,羽翎起,銀瞳隱,熔漿火柱毫不留情地噴射向了書生。


    出人意料的是書生並沒有被火柱吞噬,他費力地催動著手中的折扇,周身一丈處現出四色華光,四個模糊的人影驀地淩空而現。


    四賢聖影!書生的扇子裏想不到封印一絲四賢的聖氣!儒門四賢聖氣非同小可,這樣的扇子根本就不可能區區一件法器,難道書生手中的扇子竟然是一件法寶。


    看到書生果然能夠抵擋住火柱,眾人也是不顧後果的向嗔獸發出了攻擊,各色神通異術符籙,五光十色,絢麗在嗔獸周身爆開,熄滅,又爆開,就好似一場真氣的盛宴。


    呯地一聲,一塊巨石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揚起數尺高的塵灰,嗔獸自然被準確地壓在了巨石之下。


    羽翎起,火柱現。


    但是早有準備的慕容緹娜已然躲到了書生的四賢聖光之中。


    “咿呀”


    嗔獸不斷地憤怒地咆哮,接連受到重創的嗔獸連連噴射出熔漿火柱,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照耀在書生周身的聖光範圍越來越小。


    “咿呀”


    又一次熔漿火柱噴射在了折扇上,第八次嗎?書生全身青筋暴起,揮霍地燃燒著他的正氣和生命。


    還可以嗎?看著不斷喘著粗氣的書生,王囧心中焦慮萬分,書生已近強弩之末,難道真的隻能用人命來填了嗎?


    “慨然撫長劍壯士不複返,再來!”書生抽風般的喘息著,用牙縫擠出了這幾個殘句。


    誰也不忍出手,但是一定要出手,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一道烏光在空中劃過,驀地射入了滿是傷痕的嗔獸右臂,烏光透體而過,將它的右臂射了一個對穿。


    誰發出了這一擊?烏光落到了獨目客的手中,原來是他手中的黑色鐵劍所化。完成了這一擊的獨目客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是再次躲迴了書生的背後。


    “咿呀”


    嗔獸的怒火再次被點燃,它的血瞳中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下一刻,一道熔漿火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熱力向著書生而來。


    這記火柱不止將書生震退了幾步,甚至直接倒飛出去,折扇碎成片片殘片,聖光不再,隻有書生口中狂噴而出的鮮血隨著他倒飛的身影劃出了一道淒美的弧線。看到書生終於不支,眾人皆是心中一緊,沒有了四賢聖光的保護,怎麽應對熔漿火柱?


    嗔獸眼睛的顏的紅色迅速地消退,胸口激烈地起伏著。不過渾身上下還是散發著一種衝天的憤怒。它還想噴射火柱,但是口中卻是連一絲火星沒有冒出,它勉力地想奔向最近的一人,但是一個踉蹌。身軀一晃。終於力竭地倒在了地上。


    是時候了!


    一道道真氣攻擊劃過天空。嘭嘭嘭在嗔獸身上炸開,真氣耗盡的嗔獸,發出淒厲的嘶叫。一道道裂紋布滿了軀幹,最後終於‘呯’的一聲炸裂開來,變成了一些碎屑,散落了一地,那顆雀狀的頭顱卻是沒有爆裂,咕嚕嚕地滾落在了地上。


    完全的死寂,除了極其低微的唿吸聲,細細碎碎聲之外,再也沒有了其它的動靜。嗔獸終於斃命!


    嗔怒之林隨之坍塌,黑色的石柱林不再,青天白日再現眾人眼前,一線紅霞裝點天際,已然近黃昏。


    一行人癱軟地倒在了地上,雖然不像前次戰勝貪獸後真氣一空,但是與嗔獸一戰,消耗的不僅是真氣,更多的是心力,那隨時就能收割性命的熔漿火柱,給了幾人太多的壓力。


    如果前次是慘勝,這次更是勝得悲愴,豔婦和中年男子的法器徹底報廢,莽漢左肩上的傷口也根本不是旬日之內可以複原的,至於受創最大的書生,不僅法寶級別的四賢扇化為灰燼,自身更是到了苟延殘喘的地步,根本就不可能再與旁人動手,比之凡人也是不如。


    而且更為可慮的是本來隻是有些小摩擦的隊伍,因為獨目客的拙劣行徑,他和豔婦之間的矛盾徹底浮上來水麵,這是誰也化不開的仇恨。若不是豔婦失了法器,自身的實力又是不及獨目客,恐怕此時就會直接上前拚命。


    “若是有人圖謀不軌,其餘眾人自會合力誅之。這句話可是你們說過的,這獨目客竟然為了自己,就能罔顧他人性命。難道此等行徑還稱不上不軌兩字嗎?”


    在替書生處理了傷口之後,豔婦終於按捺不住,噌地站了起來,矛頭直指獨目客。獨目客臉上連不屑的表情也是欠奉,好像豔婦在指責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不想死,這位娘子也不想死,我希望咳咳,我希望你能向這位娘子道歉。”書生的聲音十分虛弱,說到一半,還不停地咳嗽起來。


    獨目客看了書生一眼,聲音低沉地道:“自身難保,你已經不是強者。”說完之後,便將頭別了過去,根本就不再理睬已經如同廢人的書生。


    書生蒼白的臉上閃起一股豔紅,不停地咳嗽起來,過了半晌,才聽到他的喉頭咕嚕一聲,似乎把什麽東西艱難地咽了下去,下一刻從他的嘴角滲出了一絲血絲。


    書生咽下去的竟然是血。


    王囧心中一酸,忍不住想起身說話,但是想到自己卑微的實力,即便說出去的言辭再怎麽義正詞嚴,也隻能自取其辱。隻好將目光投到了看起來還算正派的中年男子和德行高潔的和善大師身上。


    中年男子蹙了一下眉心,之前在石林中,就受了獨目客的一記偷襲,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依然讓兩人之間生出了幾許隔閡,現下見到如今的局麵,也是沉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夜路走多了總有見鬼的那天,有些人還是好自為之。”


    “阿彌陀佛,苦海無涯迴頭是岸。施主此刻醒悟,為時未晚也!”和善大師雖然出來作了公道之言,但是他本來就是圓潤的性子,再加上佛家慈悲為懷,勸人向善的思想,說出來的話對於獨目客來說,隻能是隔靴搔癢罷了。


    “你若是不道歉,還請離開我們的隊伍!”慕容緹娜也是作巾幗之怒,出言嬌斥道。


    邋遢道人也是應和了幾句,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莽漢卻是借著療傷的機會,故意作心無旁騖狀,不想摻和這趟渾水。


    獨目客見犯了眾怒,終於把頭轉了過來,麵色陰沉的沉默了良久,方才從牙齒縫中蹦出了四個字:“下不為例!”


    王囧聞言差點絕倒,這四個字聽起來怎麽都沒有道歉的意味,倒像是別人做了什麽錯事,他勉強原諒了對方一般。


    但是眾人也知道這差不多已經是獨目客的底線,若是再糾纏下去。隻能兵戎相見。隻好在和善大師的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之語中,暫時罷休。但是豔婦的眼中的仇恨沒有化解半分,反而已經濃稠地猶如實質一般。欲將獨目客的背影吞噬。


    邋遢道人見此事告了一個斷落。起身道:“如今天時已然不晚。不知接下來作何方略,不知各位心中可有打算?”


    中年男子見無人應話,開口道:“我們一日之間。已然滅殺了兩隻妖獸,戰果已然頗豐,今夜還是以休整為主,恢複了真氣之後,明日也好全力以赴。”


    眾人也是沒有異議,就決定在原地駐紮下來。嗔怒之林不複存在,嗔獸也已經伏誅,此地應該沒有其他的危險因素。若是另覓他地,若是遭遇了其他妖獸,眾人怕是就要魂歸九泉了。


    眾人雖然沒有到辟穀的階段,但是對於食物的依賴比之凡人遠遠要少,隻有王囧隨便吃了一些慕容緹娜乾坤袋中的幹糧,其餘之人皆是抓緊時間打坐,希望能在天明之前恢複真氣。隻有書生的傷勢積重難返,根本就不是打坐能夠解決的,隻是仰麵躺在地上,目光灼灼地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慕容緹娜也在打坐,王囧借著這個機會,癡癡地看著慕容緹娜輪廓清麗的側臉,心中升起濃濃的擔憂。


    其實今日一戰下來,自己兩人的損失是小之又小,但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書生事事敢為身先,方才保全了眾人。明天沒有了書生,誰會站出來,慕容緹娜雖然是女子,但是王囧卻是深知她率性直率的性子。若是明日裏慕容緹娜也如書生般在吐血受傷,自己能幫得上忙嗎?


    王囧隻覺得腦子慢慢變得如同漿糊一般,慕容緹娜的麵容也在火光的搖曳中模糊起來,隨後便不知覺得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隻有柴火偶然發出劈啪聲,濺起幾點火星。


    *******


    “啊”


    熟睡中的王囧覺得額頭一痛,忙不迭地從地上彈了起來,有妖獸嗎?


    王囧四下一看,看到麵前滾落的那一小塊石頭,已然知道究竟,沒好氣地對著那有不良嗜好的女子道:“慕容啊,又怎麽了,睡覺也有罪嗎?”


    慕容緹娜輕笑了一聲:“睡覺無罪,睡懶覺則是犯了一個貪字,現在看天色,差不多已然是辰時,我們差不多要啟程了。”


    “辰時?”王囧望了一下天上的日頭,有些愕然,這麽說來,自己已然睡了足足五個時辰,那怎麽還會如此腰酸背痛,精神也是有些疲憊,好似沒有睡醒一般。


    慕容緹娜也是看出了王囧的疲倦,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道:“這是醒神丹,能提神聚氣,你拿去吃了吧。以你”慕容緹娜說到這裏頓了頓一下,就在嘴邊的幾個字模糊了一下,隻聽清楚了最後幾個字,“難為你了!”


    王囧知道慕容緹娜是想說以自己的修為,經曆如此苦戰,精力難以恢複也是正常,隻是顧忌昨日裏自己在嗔怒之林的表現,方才把話說了半句。想不到美人兒慕容看起來率性而為,心思卻也有女子的細膩,王囧心中一暖,當下把醒神丹拋到空中,用嘴巴接去吃了,隨即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慕容緹娜搖了搖頭,不去理他,真要轉身走開,王囧忽得輕聲說了一句:“慕容,你要好好的。”


    慕容緹娜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王囧話裏的意思,語氣一柔道:“你也是。”


    一時之間兩人中的空氣有些凝固,好像多了一點東西,但是很快和善大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姑娘,小哥,啟程了。”


    一行九人,準確點說。在行走的隻有八人,傷勢過重的書生已然不能下地,隻能由人背負前行,當然這份苦差事落在了修為最弱的王囧身上,反正他的真氣用來殺妖獸可有可無,做些髒苦累活卻是剛好。


    書生安靜地呆在王囧的背上,除了一開始上來的時候說了一句“有勞’之外,卻是不再發一言,王囧也是不知如何寬慰對方,隻好蒙頭走路。


    眾人在茫茫的荒漠上走了不知多少路程。今日似乎沒有昨日的好運。等到太陽已然當空的時候,眾人還是沒有找到妖獸。


    眾人雖然還是在埋頭前行,但是臉上多了幾許焦慮,時間這東西。總是如此古怪。想要快些過去的時候。總是感覺度日如年,而想要它走得慢些的時候,卻偏偏光陰如梭。


    就在眾人幾乎要失去耐性的時候。忽然走在最前麵的邋遢道士喊了一句:“前麵十裏之處,似乎有些綠意。”


    邋遢道士的言語猶如止渴之梅一般,眾人焦慮的心情頓時平複起來,紛紛隨著道人的腳步,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一片綠意越來越明顯,竟然是一片草原,雖然沒有飛鳥羊群,但是在無盡的荒漠中,能有這麽一大片綠意,還是讓人心曠神怡。


    但是眾人卻是不約而同在草原的邊緣停住了腳步,經曆了貪婪之地和嗔怒之林後,吃夠了苦頭的眾人早就成了驚弓之鳥。


    眾人沿著草原邊緣走了幾裏路,卻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事,邋遢道士出言道:“我等不能將時間再耗在這裏,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一定要踏進去,何況是這風平浪靜的草原。”


    邋遢道人之言說出了眾人的無奈,當下一陣綠影閃過,慕容緹娜第一個踏進了草原,蹁躚的綠色衣裙和無邊綠草融為一體。


    王囧卻是無心欣賞這天人合一的美景,也是背著書生莽莽撞撞地衝進了草原,語氣之中滿是關切地追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你好肉麻啊,你不會問自己啊。”慕容緹娜嗔怪地看了王囧一眼,一塊石頭習慣性地在王囧頭上落下。


    啊?


    啊


    兩聲唿喊同時響起,一聲是慕容緹娜的驚唿,一聲則是王囧的慘叫,一塊幾丈見方的巨大石頭驀地出現在了王囧的頭頂,若不是迴過神來的慕容緹娜一腳將背著書生的王囧從巨石底下踹開,兩人怕是就成了肉餅,而且是不分彼此的那種。


    狼狽地摔倒在地的王囧先是查看了一下書生的情況,出了額頭有磕絆出了一個瘀傷之外,對於已然半死不活的書生來說,這種小傷隻能算是錦上添花,算不得什麽大礙。王囧鬆了一口氣,對著慕容緹娜喊冤道:“慕容啊,我可什麽也沒做啊?你又看到了什麽幻象,用得著對徒兒我下這種殺手嗎?這石頭,這石頭”


    王囧對著猶自屹立在草原上的石頭比劃了一下,表情誇張地道:“慕容,昨日裏你用來鎮壓妖獸的石頭也沒這麽大吧?”


    在不遠處的眾人也是戒備地看著慕容緹娜,生怕她雖然看似好人一個,其實已然中了什麽魔障,這小妮子的落石術要是發起瘋來,可不是好相易於的。


    慕容緹娜玉容滿是豔紅之色,連連擺手道:“無心的,真的是無心的。我隻是想對你小施懲戒,沒想到,哈哈哈哈”


    慕容緹娜摸著後頸憨憨地笑了起來,眾人哪肯輕信,愈發不敢輕易踏足到草原之上。


    “無須多作猜疑。”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王囧背後響起,王囧怔了一下,我背後怎麽會有人說話,而且這聲音很是熟悉,而且方才還一臉疑慮的眾人怎麽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連一旁的慕容緹娜也是停住了她大失淑女風範的傻笑。


    王囧驀地想起一件事,連忙轉身一看,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果然來自早已奄奄一息的書生,可是傷重不治的他怎麽就恢複如初呢?


    書生不顧眾人的驚疑之色道:“這塊草原的神異之力,小生基本了然於胸了。那就是能大幅提高人的能力,這位姑娘方才並非是失手,沒有控製好使用神通異術的真氣。而是因為姑娘的神通異術已然大幅提升。所以才會以極小的真氣施放出了全力一擊才會有的巨石。而我,本來已然是全身脈絡盡亂,但是如今卻是感到神體通達,恢複如初,甚至連修為還有了小幅的精進,之所以會有如此轉變,也是這塊草原的奇效。”


    “什麽?”


    書生之言太過令人難以置信,眾人皆是有些不敢接受,邋遢道人忍不住問道:“可是為什麽造化古地中會有這麽一塊地方,若是貪婪之地和嗔怒之林是為了激發我們的貪念和嗔念。那這草原又是想勾起我等的何種欲念呢?”


    “是慢。慢者,輕慢之心也。驟得富貴,驟升高位,皆能讓人得意忘形。對於修行之輩而言。最為心動的則是修為神通異術的提升。大幅提升能力的我們。會忍不住生出輕慢之心。”書生看了一眼這片一望無際的草原,最後一字一句道,“這就是輕慢之原!”


    輕慢之原?真的是如此嗎?眾人忍不住抬起腳。慢慢跨進了草原之內,接下來一陣陣帶著驚喜的輕咦接連響起。


    “怎麽會,我的火眼金睛術隻能看到二十裏之遠,怎麽現在,這距離,莫非已然超過了四十裏。”


    “阿彌陀佛,老衲久久不曾領悟的一指金剛法竟然在此地學會了。”


    “我的金剛護體怎麽又進階了?這難道是金剛護體第二階,金身不壞嗎?”


    各種真氣波動強大的術法在王囧周圍接連閃現,王囧也是看得心癢,忍不住用出了自己的藤木術。


    嘩的一聲,這次的藤條足足比之前粗了一倍有餘,而且能夠伸展到更遠的地方,果然王囧的藤條術也是大大強於過去了。


    “諸位,聽我一言!”書生的洪亮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雖然我們的實力大幅度增強,但是莫要忘了這是輕慢之原,說不定一些隻是我們的幻覺也是未知。即便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別忘了水漲船高,我們道高了一尺,妖獸的魔必定會高出一丈,造化古地是不會讓我們輕易擊殺妖獸的。所以我等還須放下得意之心,小心應對接下來的一切才是。”


    書生之言頓時得到了眾人的應和,若是沒有經曆過貪婪之地和嗔怒之林,眾人還可能因為修為驟漲而生出輕慢之心,但是正所謂事不過三,有了前車之鑒後,眾人又是修行之人,自然要比尋常凡人更加聰穎不少,所以在一開始的竊喜過後,心情也是很快平複下來。


    輕慢之原已在腳下,那麽慢獸何在呢?


    ******


    “啊哈”


    在眾人又深入了輕慢之原一段路程之後,一聲叫聲迥異的獸嚎再次鑽入耳際,備戰!


    眾人紛紛將法器擎在手裏,那些被加強了神通異術也是隻待神念一動,就能殺敵滅妖!


    可是一陣大風掠過草原,除了掀起一陣草浪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妖獸的蹤影。


    “啊哈”


    眾人正在驚疑不定,又是一聲獸嚎,這次邋遢道人抓住了聲音的來源,眼睛死死盯住了草原上的三截樹樁。


    三截樹樁平行排列,中間那截樹樁最大,約有三尺見圓,左右兩截稍微小些,但是直徑也有兩尺左右,經過多年的風化侵蝕,樹皮早就差不多盡數脫落,露出背後黃白色的木身,眾人見多識廣,卻是看不出這究竟是何種樹種留下的枯樁。


    “大家小心,妖獸很有可能就藏身在樹樁之內!”


    書生的提醒讓眾人心神又是一緊,麵色鐵青地將樹樁圍了起來,時刻準備那未知的慢獸從某一截樹樁中裂木而出!


    三截樹樁同時動了起來,莫非這次有三隻妖獸?王囧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暗道不用如此隆重款待自己吧。


    “啊哈”


    三截木樁離地而起,慢獸現!木樁沒有爆裂而開,更沒有三隻妖獸,眾人終於看清了慢獸的真容,這就是慢獸嗎?


    中間的那根樹樁就是慢獸的軀幹,在軀幹的上半部,直接就是眼睛和一張大嘴,完全沒有頭顱,或者說頭顱和軀幹完全沒有過渡,全部都生長在了那截樹樁上,而旁邊的兩截樹樁則是通過細小的一根枝條連接在了軀幹之上。這是什麽?


    是手嗎?還是武器?或者應該說是按在軀幹上的兩個木槌更加合適一些吧。


    被慢獸的真容所攝,眾人一時倒是忘了攻擊,不過慢獸似乎沒有嗔獸的好鬥,也隻是用長在軀幹上的眼睛看著眾人,露出人類所獨有的慢傲之色,全然沒有將眾人放在眼裏。


    眾人不敢上前,書生冷喝一聲道:“慢獸乃是木生,用金、火係神通異術!”


    書生話音剛落,便縱身向著慢獸撲了過去,失了折扇的書生。手裏拿的是一把三尺青鋒。劍身隱有遊龍,不過真氣似乎比之四賢扇相差不少。


    王囧暗道這書生莫非真的是書呆子,怎麽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第一個身先士卒的又是他。王囧知道書生犯險近身肉搏。就是為了吸引慢獸的注意力。好讓其餘擁有火係符籙之人攻擊慢獸。心中也是對他生出一絲敬佩,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慕容緹娜終於不用去打頭陣了。


    果然在書生殺到慢獸跟前之時。邋遢道人等人也是慢慢圍了上去。


    書生的一劍本就是虛招,隻想調動慢獸的注意力而已,可是待劍鋒離慢獸身體還有一尺之處,依然不見其有何動作,書生心一橫,化虛招為實攻,將浩蕩的正氣融入劍端,直直刺在了慢獸的眉心之間。


    眉心乃是泥丸宮所在,又稱上丹田,乃是修行之人僅次於丹田的要害。


    叮的一聲,書生的劍尖順利地刺到了慢獸的泥丸宮,但是那看似如朽木般的軀幹卻是堅硬之極,關注了正氣的遊龍劍即便是削鐵如泥也是不再話下,如今卻是止步於慢獸的表皮,而不得寸進。


    “啊哈”


    慢獸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又嚎叫了起來,這次眾人聽懂了這嚎叫的含義。貪獸的‘嗚哇’是貪婪之音,嗔獸的‘咿呀’則是憤怒之聲,而慢獸的‘啊哈’就是嘲弄之笑。


    書生一擊不成,隻好退開,與此同時‘劈裏啪啦’幾聲蘊含著濃鬱火真氣的爆炸在慢獸背後響起,眾人的火係符籙偷襲成功。


    但是火光過後,沒有在慢獸身上留下任何傷口,甚至連一絲印痕也沒有。


    一個身材壯碩的身影,驀地在慢獸身後出現,正是舉著大金剪的莽漢,原來他自恃金剛護體之術已然進階,所以也是膽氣倍增,趁著慢獸注意力被書生和火係符籙吸引之際,殺到了慢獸的身後,而張開的金剪,瞄準處正是連接著慢獸軀幹和木槌的細小枝條。


    慢獸渾身上下粗壯之極,隻有這結連處不過寸餘。想不到這個莽漢如此機敏,直接找到了慢獸的最弱之處!


    大金剪的雙刃合攏,可是風雷之聲後沒有預料中的‘嘎啦’的斷裂之聲。


    完好無損!


    下一刻,慢獸動了起來,那被剪住的枝椏忽然一縮,縮進了樹樁之中,而莽漢的金剪則是被兩截木樁牢牢地夾在了其間。


    莽漢剛想用力抽出金剪,黑影一閃,另一側的木槌向著莽漢壓頂而來,莽漢舍不得金剪被奪,心中略一猶豫,木槌已然砸下。


    小心!王囧看得手心生汗,忍不住喊了一句。


    可是莽漢臉上卻是不見絲毫恐慌,周身金光閃現,金剛護體第二階,金身不壞!這是連築基修士也怡然不懼的二階護體神通異術!


    眾人心中稍鬆,木槌同時落下。


    ‘嘭’的一聲巨響,木槌砸起漫天塵灰還有草屑。


    莽漢如何了?王囧還在驚疑,邋遢道人眼中紅光一閃,麵上露出苦色。木槌起,哪裏還有什麽莽漢,木槌之下隻有一個深坑,還有一張肉餅!


    慢獸卻是沒有就此放過莽漢,竟然用兩隻木槌將肉餅夾起,然後拋到了空中,大嘴一張,竟然就此吞咽了下去。莽漢的血肉就在慢獸的幾顆黃牙間翻騰,眼睛之中還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意味。


    看到這血腥場景,眾人皆是瞠目結舌,豔婦更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慕容緹娜也是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雖然莽漢性子不太討喜,但是因為連日來並肩作戰。此刻見到他竟然血肉飛濺,還成了慢獸的嘴中之食,眾人眼也紅了,不約而同一齊撲去。


    等到眾人殺到,慢獸已然進食完畢,這次的它沒有站著挨打,而是操動著兩隻木槌砸向眾人。這慢獸的槌法老辣非常,看似笨拙的身法也是不慢,雖然架不住自己這方人多,時不時地被神通異術符籙攻擊。但是慢獸身上渾身上下就好似沒有破綻似的。竟然對這些攻擊竟然怡然不懼。


    更為讓人氣惱甚至感到羞辱的是,慢獸竟然是不是故意讓動作遲滯下來,好讓眾人攻擊到自己,木樁上的每一處。眼睛。嘴巴。可是沒有一處能對堅硬如鐵的慢獸造成意思傷害。


    因為強大,所以輕慢!這就是慢獸嗎?


    但是雖然一次次無功而返,但是眾人卻是無路可退。隻好硬著頭皮,繼續用自己最厲害的殺招招唿在慢獸的身上,王囧則是在一旁,不時地用出藤木術,遲滯慢獸的行動。


    在又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神通異術之後,書生忽然喊了一句,“我們集中全力攻擊一點!”


    眾人眼中一亮,沒錯,任你堅硬如鐵,隻要把攻擊集中一點,也能水滴石穿,在慢獸身上砸出一個洞來。


    領悟了書生建議的眾人,均是瞄著慢獸的眼睛而去,以己度人,眼睛看起來總是最薄弱的一環。


    幾人之中又是書生衝得最前麵。遊龍劍的劍芒在人群中不斷閃現,細細觀察,書生的出招角度都是頗費心思,總是能最大限度的讓慢獸不要左右騰挪,以便一旁眾人的攻擊能有一個相對穩定的目標。


    啪啪,隨著和善大師的幾顆念珠盡數狠狠打在了慢獸的右眼上,一旁的王囧心中暗暗咋舌,這輪攻擊下來,差不多有九十幾記各種靈氣神通異術命中了慢獸的右眼,而且這些攻擊均是差不多發生在一盞茶的功夫之內。


    但是等到念珠的佛光散盡,慢獸的眼睛依然明亮,間中發出睥睨眾生的目光。


    水滴石穿之策,根本沒有用!


    王囧心中暗暗著急,這番惡鬥下來,時間竟然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三個時辰,方才還是當頭的太陽,竟然已經西下。昨日裏一天就滅殺了兩隻妖獸,今日裏卻是雙手空空,毫無收獲。


    隨著陽光在這片大地上漸漸消失,王囧知道勝利的天平隻會向慢獸傾斜,原因無他,因為堅硬如鐵的慢獸根本無懼任何攻擊,包括明槍和暗箭,而相比下來,眾人卻是一刻不得疏忽,因為連有金身不壞護體的莽漢也是在木槌之下一記斃命,眾人更是隻有觸之即死的份。


    啊


    一聲女子的慘唿,王囧心中一急,定睛才發現遇險者並不是慕容緹娜,而是豔婦,失去了法器的豔婦,本來一直在外圍遊鬥,間或施放一些真氣攻擊或是符籙,哪知一直在原地騰挪的慢獸忽得變動主動起來,一下子躍到了三丈之外,猛地一槌就砸向了豔婦。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豔婦也是迸發出了求生的渴望,就地一個翻滾,想要避開那泰山壓頂一般的木槌,可是翻滾的速度明顯及不上木槌落下的速度,即便大半個身體已然逃出了槌影之外,但是就此豔婦的右腿和右手還在巨槌的籠罩之下。


    槌子距離豔婦的身體隻有一寸時,幸好這時候書生剛好及時趕到,將手中的遊龍劍往豔婦和木槌之間一送。


    遊龍劍堪堪立起,猶如一根撐天之柱一般,頂住了壓下的巨槌,書生借機手上生出一股吸力,將瀕死的豔婦從死亡邊緣拖了出來。


    下一刻,咯吱一聲,遊龍劍不堪重壓,斷成兩截。


    慢獸一擊不成,巨槌甫一落地,便橫向一掃,正是朝著抱著豔婦的書生防線襲來,書生身子一矮,巨槌擦著書生的發髻而過,被槌風掃到的書生,連同懷抱著的豔婦,側跌一旁,落地時腳步蹌踉,幾乎翻倒,被槌風帶到的頭頂處,更是發髻飛散,披頭散發,顯得好不狼狽。“啊哈”


    慢獸見兩人在自己的巨槌之下,險死還生,得意的笑聲又一次響起。


    就是現在,鋒芒一閃,異變突生,幾條藤木如毒蛇般鑽入了慢獸的嘴中。


    是王囧的藤木術。


    慢獸一向輕慢的眼神中出現一絲慌亂。盡力想將伸進嘴裏的藤木吐出,卻是絲毫奈何藤木不得。


    王囧心中一鬆。


    果然如此,慢獸的牙齒就是他的弱點。慢獸自恃身上無懈可擊,托大到近乎賣弄般將每一處可能的弱點,故意暴露人前。可是正因為如此,也讓王囧抓住了一絲頭緒,如果說慢獸故意讓別人打中的部位都是牢不可摧,那麽反過來呢?以慢獸輕慢的生性,那麽它有沒有從來不敢曝露眾人攻擊下的部位,那就應該是它的弱點。


    什麽部位是慢獸從來未曾曝露的。那就是牙齒!


    離慢獸最近的慕容緹娜見狀明白了幾分。見機不可失,後土劍甩手直刺,對著慢獸的嘴裏刺去。


    其餘幾人也是心領神會,將手中的佛珠、符籙或是真氣攻擊均是往慢獸的嘴裏湧去。


    ‘劈裏啪啦’一陣脆裂之聲響起。無堅不摧的慢獸終於受到了傷害。幾塊碎片從慢獸的嘴裏飛出。


    可是這些攻擊在傷害到慢獸的同時。也擊碎了王囧的藤木。沒有了藤木的侵擾,慢獸終於脫身開去,踉蹌著退後幾步。這次卻是無論如何不敢再發出輕慢的笑聲,緊緊把大嘴閉了起來。


    眾人朝地上擊落的碎片一看,發現是一些枯黃的東西,這是什麽?


    邋遢道人高聲道:“我看清楚了,我們擊碎的,是它的牙齒,在左側最末端還有一顆沒有擊落。”


    眾人終於明白過來,一般人的牙齒是身體最堅硬的部分,這慢獸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其他部位包括眼睛都是堅硬如鐵,偏偏這牙齒卻是它的弱點。


    看著慢獸一副恐懼萬分的樣子,眾人心中不禁想到,說不定敲落所有的牙齒,就能擊垮慢獸。


    可是受此重挫的慢獸哪還會給眾人機會,反而因為自己的弱點曝露,一改方才閑庭信步的姿態,氣勢洶洶地向眾人衝了過來,務要將這些已然發現自己弱點之人盡數及早誅滅。


    慢獸的攻勢一盛,險情頓時四起,隻有閃避一途,連招架之力也是沒有的眾人,幾次都是險些喪身在巨槌之下。


    那邊的慕容緹娜在一次閃避之後,身形還未立穩,忽感到背後又是有異,一道勁風割背而來。慕容緹娜感應到了危險,但是卻已然來不及動作,腦中閃過莽漢死後的慘象,慕容緹娜終於花容失色。


    正自慕容緹娜萬念俱灰之際,忽得隻覺胸部一緊,隨即一股大力將自己拉了出去。


    ‘嘭’!一聲巨響落下,揚起的塵灰迷住了慕容緹娜的眼睛,但是她知道是誰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


    藤木術!是王囧!


    劫後餘生的兩人對視一眼,不過王囧卻是沒有從慕容緹娜秀目中看出半分誇讚之意,隻見美人兒慕容一副羞惱的表情,臉上燒起了一片紅霞。


    王囧略一錯愕,隨即明白了問題根源所在,連忙將係著慕容緹娜的藤木收迴,被縛緊的胸部總算解脫了出來,蕩起一陣令人目眩的波浪。


    哈哈!我不是故意的。王囧連忙別過頭去,已然收迴了藤木的雙手卻是忍不住緊了一下,似乎還在迴味方才的滋味。


    在王囧師徒化解危險之際,慢獸的身影忽得搖晃起來,王囧定睛一看,一個人影竟然奮不顧身撲到了慢獸的軀幹之上,兩手環抱,任是慢獸如何甩擺,也是無法將其甩開。


    如此一往無前之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書生!


    慢獸除了兩隻巨槌,卻是沒有其他攻擊手段,加上眼睛被蒙住,巨槌急切之間卻是把握不好將書生砸死,又不砸到本身的角度,所以書生之舉,看似驚險,其實卻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在慢獸身上狂甩的書生,足尖一點,上麵閃起一道紫色的電光,又是攻擊力最強的雷符。慢獸嚴絲合縫的嘴巴終於被撬開了一道細縫,書生腰間用力,一個倒掛金鉤,上一刻還在慢獸眼部的他,已然倒立著身子落到了嘴縫之中,然後全身青筋暴起,正氣貫注全身,將慢獸的嘴巴生生地撐了開來。


    慕容緹娜等人見狀,馬上就要上前獸口奪牙,王囧的藤木也是如毒蛇般如影隨形上去,但是知道厲害的慢獸卻是沒有坐以待斃,而是不斷地輾轉騰挪,根本就不給眾人衝進它嘴邊的機會。


    另一方麵,書生的臉色越來越漲紅,似乎已然到了力竭的邊緣,他的身體也有方才的倒身直立,折成了一個誇張地弧度,怕是不到幾息時間,就會被壓力斷成兩截。


    書生眼中精芒一閃,露出決絕之色,隻要自己自爆,說不定就能炸掉那顆牙齒!


    就在書生決心赴死之時,忽得一道黑影從一邊的草叢中竄出,猶如開弓之箭般射入了慢獸的嘴內,手起刀落,一道幽藍色的光芒閃過,準確命中了慢獸枯黃的牙齒。


    慢獸口內一涼,喉間發出一聲哀鳴,眾人的兵器紛紛破體而入,慢獸終於就此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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