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張玉涼舀起一勺燕窩送到程澹嘴邊,「來,張嘴——」程澹「啊嗚」一口吃掉,下一刻,張玉涼低頭親了下來。


    這是他們此世的第一個吻,也是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媒介。


    ……


    答應程澹的事張玉涼從未食言,說寫話本第二天就開始動筆列細綱,上午校對和修改時明帝卷,下午做話本寫作之前的準備工作,晚上再聽程澹念《我在宮中的日子》,閑散的生活一時變得充實無比。


    這天傍晚,篷歌說晚上要做酸筍火腿湯,程澹和張玉涼便坐在長廊下幫她剝筍。


    原本用來讀書寫字喝茶下棋的矮幾現在變成了砧板,左邊放著一大籃子的冬筍,右邊放著用來盛放筍殼的小木筐,中間則是兩人低伏的頭。


    剝冬筍說著簡單,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


    首先要切掉根部,再用刀劃開筍皮,一點點將厚厚的筍殼剝下。冬筍的筍殼有點硬,一不小心就可能割傷自己。程澹有前幾世的經驗動作還算嫻熟,但張玉涼依然延續了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設,三顆筍還沒剝完手上已經多了好幾道劃傷,雖然不深也沒有流血,但摸著還是有淺淺的刺痛感。


    「你這輩子基本算是告別廚藝了。」當張玉涼再一次被筍皮劃傷手指,程澹無奈地放下剝到一半的冬筍,握住他的手,「你晚上還要寫話本,別剝了,再剝下去你連筆都拿不了了。」


    張玉涼笑道:「那我幫你把剩下的筍皮割開好了,這個不會傷手。」


    程澹想了想,點頭:「也行。」


    於是張玉涼的工作從剝筍變成了割開筍皮,因為每根筍隻需要劃一刀,他很快就割完了所有的筍,轉而拿起本書倚在桌邊看了起來。


    程澹瞟了一眼他手裏的書,手上動作不停:「最近京中新出了不少話本,寫的都挺不錯的。」


    「是啊,幾乎都是受《我在宮裏的日子》大賣的影響。」張玉涼看書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轉眼就翻了兩頁,「人們總是喜歡跟風,不過這麽多跟風之作中也不乏精品,最重要的是,這些話本的出現,給百姓和權貴們都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消遣方式。」


    聽到這話,程澹忽然有些觸動。


    跟風啊,這應該是人類的共性吧。隻要某一樣東西證明了它的價值,就會有無數人爭相追捧,重複創造。


    《我在宮中的日子》本質上隻是一篇流水帳甜文,之所以大賣是因為之前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內容的話本出現,是新穎的角度和有趣的劇情造就了它的大火,而它的大火又導致跟風作品的大批湧現。


    跟風並不是全然不好,還要看跟的風是什麽。至少現在這些跟風之作放到後世會變成研究時國這個時期的風土人情的重要史料,而且有不少話本確實寫得不錯。


    程澹最近都在看張玉涼寫的時國史,一直沒時間看新出的話本,現在見張玉涼在看,索性拿著筍坐到張玉涼身邊:「你在看什麽?我也想看。」


    張玉涼翻過封麵看了看:「《紅團扇》,寫的是一個書生與一把團扇談情說愛的故事。」


    「……跟什麽談情說愛?」程澹挑起一邊眉毛。


    「團扇。難以置信吧?我一開始也覺得奇怪,但這篇寫的很有趣。」張玉涼笑眯眯地道,「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話本大多寫的都是人與妖、與仙人、與花草樹木、鳥獸蟲魚相愛的故事,多數還寫得格局小,內容單薄,若非《我在宮中的日子》出現,他們恐怕還走不出這個怪圈。」


    頓了頓,他翻迴第一頁:「這篇是舊瓶裝新酒,除了其中一個主要角色不是人,其他的劇情都很新穎。你剝筍吧,我給你念第一 章 。」


    「好的好的!」程澹噌一下坐直,剝筍的動作也加快幾分。


    張玉涼笑著捏捏他的臉,慢悠悠地念了起來。


    不遠處,篷歌嘆了口氣,假裝看不到這對剝個筍都能黏到一起的糯米糍精。


    ……


    夜間,張玉涼坐在書桌後寫話本。


    兩邊窗戶大開,涼風吹得燭光輕擺,明明滅滅,為他筆下創作的劇情添了幾分幽深曲折的意境。


    程澹披著毛領披風端著兩碗藥小碎步走進房間,接近桌前時腳步倏的慢下,把其中一碗輕輕放到張玉涼手邊。濃鬱的藥味在屋子裏瀰漫開來,苦澀又突兀,冷不防打斷了張玉涼的思路。


    「這是什麽?」張玉涼捂住鼻子,眉頭嫌棄地皺起。


    程澹正要迴答,忽然鼻尖發癢,連忙別過頭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著涼了嗎?」張玉涼忙放下筆,傾身去探他的額頭,「好像是有點發燙。」


    「沒事沒事,就是吹了點風,你看篷歌給我也熬了藥,我喝了發發汗就好了。」走到張玉涼身旁坐下,程澹笑嘻嘻地端起另一碗藥喝了一口,藥湯剛入口臉上的笑容就扭曲了,「好苦!」


    張玉涼猝不及防地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但下一刻就被他踹了一腳,趕緊收了笑聲,老老實實也雙手捧起自己的藥。


    程澹白他一眼,跟他解釋了這兩碗藥的來由。


    藥是篷歌熬的,一碗是張玉涼的補藥,據說是太醫新開的藥方,非常滋補,除了苦一點沒有別的缺點。另一碗是給程澹的,這幾天氣溫降的厲害,他吹了風有些著涼,這是治風寒的。


    「唉,你說咱倆造的什麽孽,別人晚上都是賞雪喝酒吃太平鍋,我們卻隻能相對喝藥,篷歌還不讓我吃糖。」程澹撇了撇嘴,忍著反胃強行一口氣灌了半碗,喝完忍不住又打了兩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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