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立:“...”  一句話卡在喉嚨中不上不下,他嘴抽了抽,抬手將楚修雲往後推了一些,有些無奈了。  終於是明白了他這些曖昧的舉動的意味,他心裏升起來的感覺極為奇妙:被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臭小子裝作喜歡之人撩了那麽久,他居然還遲鈍到一點都未發覺,也是他之過。  而且究其根本,也是他為了掩蓋而傳遞出去錯誤的信息導致了他的誤解——  不能怪楚修雲。  他這個年紀,估計還分不清楚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依賴還是喜歡。  楚修雲在他推了之後麵上驀地陰沉了下來,猛地將那隻放在他肩上的手腕握住:“你敢...”  舒明立掙紮了一下掙紮不開,眼見這小同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危險,當機立斷道:“沒有,我的確挺喜歡你,隻是——”  楚修雲聲音冷然:“隻是什麽?”  “不是你理解的那種喜歡啊!”  舒明立眨了眨眼,手指微屈,而後彈到了楚修雲的腦袋上,趁他鬆懈的時候立馬扭身從他的鉗製下逃了開。  現下不能在係統麵前細說這些,得再尋機會,他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好了,你衣服上全都是血,快去換一身。”  楚修雲:“...…”  “舒明立!”他臉上忽泛起了些被戲弄的薄怒,那種陰沉、冷漠褪去,顯露出一些符合年紀的少年脾性。  “我也去清理一下衣服,很快迴來。”  舒明立打著哈哈,邊說著,邊從楚修雲麵前走到了門邊,迴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那一瞥一笑,卻是眉眼清澈、仿若整個人身邊有著淡淡的漣漪。  衣袍輕動,人很快在眼前消失不見。  楚修雲麵上變幻莫測,耳畔不易察覺之時升騰起了點點緋色,又很快被他強製壓了下去。  抬腳走向剛才掉落到地上的降魔錐,他彎身拾起,目中劃過了一絲戾色。  “公子,除晨荀以外的那些半月巔弟子,已經無用,要殺了他們嗎?”寧華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直接殺...”楚修雲聲音忽然一頓,半晌之後,聲音極冷,還帶著些咬牙:“廢了經脈,扔到附近,讓他們自生自滅。”  “是。”寧華低首,很快退了下去。  此時在外的舒明立,正對著生滅死氣沉沉的臉大眼瞪小眼。  生滅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橫豎看都是大寫的幾個字——  以色侍人的廢物!  “原來你們是這樣的關係,無怪乎他對你特別。”他聲音毫無起伏。  舒明立到了院中的井口舀了桶水出來,聞言有些尷尬。  他本想是套路一下係統,沒料到讓生滅當了個觀摩全程的觀眾,這下倒是有口也難辨。  “你是從哪裏出來的劍靈,如此不擇手段,勾引劍主?”見他不答,生滅眯眼,繼續問道。  舒明立隻能當做沒有聽到,撩起了一些水很快將衣服上的血跡清理了幹淨。  說來也有趣,外物作用在折雪劍本體上的東西,就會直接反應到靈體身上,而他靈體如果是用了東西,那些東西就會轉化成和靈體同質的物品,不會表現在折雪劍上。  他靈體無論是換了發簪還是衣服上髒了,折雪劍上也不會受任何影響,而反倒是靈體若髒了,一旦將折雪劍本體擦拭一遍,衣物又會變得煥然一新。  很是方便。  耳朵自動將生滅的聲音過濾出去,舒明立想到剛才,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楚修雲對他產生那種誤解,應該和他態度不清有很大關係。  低頭照了照水麵上的水,舒明立戳了戳自己的臉,對這一副少年感十足的皮囊也有些無奈:  也是,不比他自己的身體,折雪劍靈化成的實體就像是個剛剛及冠的纖細少年,雖眉目上和他極其相似,但一頭銀發,氣質空靈出塵,又多有些柔和之氣。  就算是換做自己,在楚修雲這麽大的年紀遇上這麽個人不清不楚的撩撥,也會難免會生出些.....  不能披著這騙人的行頭再倚老賣老了,雖然說這種方法的確簡單好用,既能糊弄住係統,又可以心安理得待在楚修雲身邊,但現在看來這小反派明顯是有點分不清楚感情。  少年人最容易受影響,好在現在還沒出什麽岔子,為時不晚...之後得和楚修雲保持一些距離。  舒明立心中暗想。  生滅見他不理,住了嘴,冷眼看著他孤芳自賞,極其嫌惡。  而就在舒明立‘孤芳自賞’之時,楚修雲已然換了一身衣服走了出來。  聽到動靜,舒明立抬眼便看到一身黑衣的人,正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冷眼看著自己。第65章   自從人間離開之後, 他便沒再見過楚修雲穿過白衣和緋衣。  張揚含笑的少年不再, 多時是板著臉,目色陰鬱, 少見幾些明朗, 即便是和他一起時那看似笑意的眼中也是深不見底, 叫人難以揣測。  叫他重新變得開朗一些, 應該有些任重而道遠…  在原地惆悵了一會兒,舒明立起身走了過去,似是不在意道:“附近應該有仙門駐守之地吧, 我們去逛逛?”  楚修雲看了他一眼:“通緝令下, 去眾人目光之下隻是自投羅網。”  舒明立:“...”  也是,這幾天過的太過安逸,他倒忘了還有那麽個存在。  “我會留晨荀一日的性命。”楚修雲開口。  舒明立一怔,立馬看了過去。  楚修雲往前走去, 避開了他的視線,聲音毫無起伏道:“但到最後他必死無疑。”  “舒明立, 你剛才幫我除降魔錐, 這是作為交換的。”楚修雲說完這句話之後,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  顯然剛才摘去降魔錐對他的身體還是有些影響,楚修雲唇色略微蒼白。  在那張臉上, 他的眼中黑白分明, 看不出來其中深藏的情緒,而舒明立看著,無端卻有些想笑, 唇勾了勾:“這麽知恩圖報?”  原本想過去揉一揉這分明是顧及他感受才網開一麵的人的腦袋。  但想到楚修雲之前對他的誤會,舒明立克製了一下自己的念想,問道:“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嗎?”  楚修雲麵無表情:“隨你。”  舒明立轉過身尋了個隨從,那隨從低眉,一言不發的就帶著他去了關押晨荀的地下室中。  臨要進去的時候,後麵匆匆跑來一個人,手中抱著一個白袍子,道:“舒公子,這是公子讓您披上的,說是您非魔道之人,身份特殊,不管怎樣都掩藏好自己的身份,莫要暴露。”  舒明立微微挑了挑眉,而後將那袍子一抖披到身上,再戴上帽子,整個人就變得和那些白袍人沒什麽差別。  “公子還說。”那人又出聲道。  舒明立看過去,便見他似乎有些猶豫,半晌才開口:“說您趕來時舟車勞頓,等做完想做的事後,可以去淨身除一下身上的…”  “…”  他話未全說完,但舒明立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嘴抽了抽。  倒是忘了,他現在身上還滿是“異香”,也難為楚修雲剛才和他那麽近距離接觸。  點頭當做迴應,那人很快就離開了,鏈鎖的聲音響起,看守地下室的人將門大開,舒明立便在站定到了晨荀麵前。  之前在人間遇上之時意氣風發的三長老此刻狀態絕說不上好,那隻斷臂被粗魯的用布子裹著止血,頭發雜亂,嘴唇幹裂,衣服上也多是傷破之處。  見有人走了過來,他抬眼,那雙眼睛卻依舊是厲色十足,狠狠的瞪著他:“魔道的雜碎,叛徒!”  原本正捉摸著怎麽把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出去,舒明立聽到這句話麵色瞬間冷了下來,眯眼:“老頭,你說誰?”  “嗬,之前擋了楚修雲的人就是你吧,一身靈力,現在卻披上那些白袍,連麵都不敢露出來,”晨荀嗬了一聲:“怎麽,被楚修雲說動了,也要叛逃入魔道是不是?!”  “您的臉,也真是大,”舒明立把玩著袍子上的束帶,漫不經心道:“身修靈力,就是你們的人了?一旦和魔道有交際,就是叛變了...我叛的是誰?”  “叛的是半月巔,還是叛的整個仙門?”  “我半月巔,怎會有你這種心術不正之徒!”  “自然,半月巔我是高攀不起的。”  舒明立笑眯眯道:“有一個將自己嫡係弟子拋出去當做掩飾自己錯誤的虛偽巔主,一群是非不分,隻知道聞著魔氣咬人的瘋狗下屬,就算是放在我腳底下讓我攀,我也邁不出去那腳啊。”  晨荀聞言,麵色頓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被氣的不輕,胡子都跟著顫抖:“豎子!你竟敢——”  舒明立冷笑一聲。  之前他不知道,但既然和楚修雲切實經曆過那些劇情,明白他的確是被那些師兄師伯冤枉的,縱然理解,心裏還是有些沒發出去的火氣。  更何況他說的也不假。  原著上曾說道,這時候簡弘放下的通緝令之由是‘楚修雲偽裝欺上瞞下,身負鬼脈卻早便和外人勾結隱瞞騙取親近之人的信任,叛出巔上’,果決又武斷,將自己的責任和過錯都撇的幹幹淨淨,說是虛偽和瘋狗,一點都不過分。  “晨荀,我問你,你當真在人間的時候對楚修雲所遭遇之事沒有半點懷疑?”舒明立開口,溫和散去,聲音就顯出一種直逼人心的冷然。  他話一出,晨荀就麵色微變:“什麽意思?”  “楚修雲,他在半月巔上,被你們那麽防範,每月都必須入第三層淨水,身邊跟著紅瑩和古岑兩個金丹修士,他何有機會去勾結魔道,還在你們眾目睽睽之下欺上瞞下...”  他說著感覺有些可笑了:“楚修雲從小被簡弘帶大,簡弘察覺不出來,他是鬼脈?”  晨荀麵上陰沉了下來,眯眼:“閣下到底是誰?!為何對我半月巔上之事如此了解!”  “剛才罵我豎子,這就閣下了?”  舒明立嘲了一聲:“說你們虛偽,還真是玷汙了這個詞。”  晨荀額頭上青筋直跳,咬牙,才忍了下來:“楚修雲天生鬼脈,防不勝防,難道因為他,要我們全巔上下遭受非議嗎?!”  “不想讓你們全巔上下都遭受非議就不要把所有的髒水都往他身上潑!”  舒明立有了幾分壓製不住的怒火:“你們都是死人嗎?瞎?”  “嗬,”晨荀卻是冷聲道:“你說的倒是輕巧,鬼脈之害,令人聞風喪膽,就算那些事有的不是做的,楚修雲也絕對在其中脫不了幹係!”  “是啊,鬼脈的確恐怖,如果鬼脈在我身上,可能在小時候,我就將你們都一鍋端了,可能在現在,你們半月巔上都沒一個活人了。”舒明立笑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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