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小k、玩家阿森出局,距離遊戲結束,還有四十分鍾。」


    玩家小k,正是剛才穿騎士裝,試圖隱藏在平民中矇混過關的兇手牌玩家——七人之中,顧桓可以確信阿森也是拿的兇手牌,但當時手裏隻有一發道具子彈、隻能幹掉一個人的顧桓,隻能選擇離他最近的小k下手——那麽,另外一個人,是被誰幹掉的?


    顧桓並不認為單靠程仔的直覺就能煽動別人投出阿森,更何況,這還是根本沒有什麽線索的第一輪,想到這,顧桓下意識地朝紀玦看去,一雙微微挑起的眼眸沿著紀玦的冰川臉輕輕掃了一圈,若有所思。


    紀玦卻仿佛對此毫無察覺,掌心緊緊包裹著顧桓手腕,繼續往交叉道口的另一方向走。


    越往裏走,光線越暗,顧桓忍不住蹙了下眉,此時才清楚紀玦為什麽執意要來這裏——太安靜了,整條迷宮長廊像是嵌入了畫板,安靜得讓人覺得可疑。


    紀玦在一間暗紅色房門前停下腳,推開門。


    他們頭頂,門框正中央的十字架沉默佇立著,凝望遠方,房門伴著吱呀一下的枯葉破碎聲,重又合攏,房間內,四盞昏暗如冥河的壁燈幽幽閃爍,分列四角。


    這是一間被布置成中世紀教堂風的密室,彩色的花窗玻璃布滿穹頂,無聲無息地從高處俯瞰來人,應和著仿佛永遠不會熄滅的幽暗燈光,在壁畫上投射出了兩條狹長的斑駁黑影,緊接著,一排排製作精美的仿真鴿子和雄鷹,在顧桓他們走過時,自動合攏雙翅。


    周遭安靜,恍若有一絲說不出的古怪。


    然而,顧桓和紀玦倆人沿著偌大的房間檢查了一圈,並未發現有什麽可疑之處,倆人對視一眼後,同時猜想是不是自己過於大驚小怪了,關上門,正要離開之際,顧桓突然被紀玦一把拽迴,「有人。」


    與此同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沙沙傳來。


    紀玦反應極快,拽起顧桓閃身進了隔壁的另外一間房,微弱的廊燈下,他們透過極其狹窄的一絲門縫,看到一個全身上下被黑色包裹的玩家匆匆走過,緊接著,那腳步聲仿佛消失不見了。


    也許走了,也許,還在外麵等著他們。


    已經很長時間都沒能再聽到有玩家out的播報聲,顧桓暫時無法確定「兇手」是採取了保守策略,隱藏在平民中保護好自己,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先「殺」一個是一個——用掉唯一一發子彈的顧桓,現在就和平民一樣,隻有投票權利,而無逮人權利——所以,顧桓這會兒並不著急出去自投羅網,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還想看看這個誇口說半個小時之內結束遊戲的紀玦,到底能不能做到。


    顧桓姿態放鬆,站起身,直到此刻才有閑心打量所處的環境,然後,頓時愣在了那,他反應過來,沖紀玦磨了磨牙:「你可真會兒挑地方。」


    紀玦正沉默地盯著那條窄縫,不知在想些什麽,被顧桓一拽,隻好一併站起,在看清房間全貌以後,也倏地一怔。


    燈光幽幽閃爍,映出一片晦暗陰森的墓地,整個塗滿黑色的房間以四麵牆為棺板,地板為底座,形成了一口天然密閉棺材,地方不大,窄而狹長,恰容一人寬鬆通過——看上去,就像是為了貼合今晚的主題,特意為某個角色準備好的。


    顧桓準備邁開的腳自然而然地收了迴來,重新靠迴門框,和紀玦肩膀蹭肩膀,保持著雲淡風輕的慵懶模樣——沒辦法,顧桓既不想過早進墳墓,也不想現在出去送紀玦實現賭約,而此刻整間房最寬鬆的地方就在門口,剛好夠他們倆人勉強並排站立。


    唔,這特麽的是第幾次和紀玦個王八蛋共處一個密閉空間了。


    顧桓咬了下後槽牙,不知怎的,腦海裏卻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說法, 「marriage is the tomb of love。」(注)


    他瘋了吧,居然會在想起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他和紀玦結婚的一幕!顧桓有些煩躁,下意識地轉過身,手銬不可避免地帶著對此毫無防備的紀玦,徑直往他的後背倒去。


    再然後,顧桓就被紀玦整個人,從後//麵緊緊壓//到了門上。


    「沒想到顧警官喜歡這種調性的。」紀玦輕輕一彎唇,空著的那隻手掰過顧桓的臉,低笑,「倒是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一樣。」


    艸,顧桓眸光桀驁,猛地一下撞開紀玦,隨即飛快迴身,一把勾住紀玦肩膀,抵上他的額頭:「其實我更喜歡正麵上//人的姿勢。」


    幽暗中,顧桓看到紀玦似乎極輕地笑了下,睫毛安安靜靜地藏於鏡片後,教人辨不清他的目光。


    顧桓正要鬆手,耳垂處驀然一癢,溫熱的唿吸似有若無地沿著他的耳朵輪廓,一點點地研磨。


    「顧警官,請問,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逮捕兇手?」


    果然,紀玦先沉不住氣了。


    顧桓一偏頭,躲過紀玦看似調//情實則催他出去的舉動,笑得極其溫柔和煦:「兇手不就近在眼前麽?」


    「畢竟,半個小時都過去了,遊戲還沒有結束。」顧桓難得看紀玦失利,姿態愈發放鬆,見縫插針地揶揄他。


    紀玦聞言,斂去涼意的眼眸輕輕掃了顧桓一眼,隨即,直起身,另隻手脫去了外麵一層風衣。


    一股熟悉的清冷木質香從白色大褂上傳來,比之前更甚,卻不張揚,隻是清清淺淺地鑽入顧桓毛孔,教他看清身前重新換了裝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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