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the world we are in is not perfect and we can’t change it but we change our lives to make us feel better。

    (這個世界並不完美,我們也無法改變它,但我們可以改變我們命運讓我們自己生活得更好。)

    站在小丘上遙望著大海的江山,還在沉思著,在離家幾萬公裏的地方,一個陌生的大陸上,他不知道他的將來會是怎樣的,突然間他感覺到一絲的孤獨,一種無名的孤獨,他覺得需要一些溫暖,卻隻有陣陣海邊的寒風。

    他的心感到有些疲憊,各種奇異的感受充斥著他的身體,如果說有人能把自己的人生化成畫麵一般去記憶,那麽其實迴憶就像在電影院裏看一場戲,過去的一切都像是一小時24幀的膠片,一格一格地在眼前播放。或者像一幅一幅單件的油畫,在江山的麵前一張一張地播放著,順著海水,油畫的油墨洗脫,順著海水向遠方散去。他似乎看到斑斕的混雜顏色,墨綠色之中這些混雜的顏色翻卷著又沒入墨綠之中。

    這時,他想起了她和她。一個曾經讓他心力交瘁的她,還有那個認識不久的李曉嫣。兩個人的音容笑貌交替的閃現在他前麵的海麵之中,飄忽不定。

    他想念她的時候,偶爾也會想起,不知道她現在還好嗎?林曉靜,他的初戀,那個俏麗和天資聰明很有靈氣的女孩子,那一段很淳樸的愛情。

    “她還會想我嗎?”  “大概不會”,每次想到這裏,他都不願再繼續的想下去。他不期望她會想念自己,也不想她想念自己,他更不想自己再想念她。

    可是這並不是他能控製的事情。他能在很多事情上努力,勤奮,她可以努力工作,可以努力向前看,可以努力忘記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噩夢,但他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停止自己還是會想念林曉靜。無情未必真丈夫,談何容易?  想起林曉靜,江山總覺得心中有愧疚,想起她,覺得自己因為隻顧著工作,很多時候,確實的忽視了她,對她的關心不夠,自己也欠她不少感情方麵好多好多的“債”,才導致了她的失誤,導致了她和xx出現的感情漩渦,甚至差點就葬送了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怎樣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

    他想忘掉這一切,但是,事實上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那麽容易被忘記這初戀的記憶,相反隻是越來越深刻,直到妹妹的來信相告她已經離職了,沒事了,才漸漸地,他慢慢釋懷。接著他才慢慢地真的釋然:他所做的一切,他所經曆的一切,他大概需要放棄才能前行。

    李曉嫣,這個原本以為很高傲的“空姐”,接觸下來其實和普通人,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是個很純的女孩子。開始,江山是以看待一個朋友,一個妹妹的想法和這個偶遇的女孩子交往,因為,在悉尼,在澳洲他並沒有什麽朋友,按照他的職業養成的習慣,他是不會交太多的朋友,可以說是很難交什麽朋友的。更別說是交女朋友了。可是這個李曉嫣還真的讓江山對她另眼相看了。

    在江山的眼裏,李曉嫣是一個很純的“空姐”,良好的素質和她個人的性格,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當然,這和李曉嫣清秀俏麗的樣子也有關,瓜子臉,臉色晶瑩,膚色如雪,臉蛋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靦腆。

    江山是個唯美主義者,還是個完美主義者,李曉嫣的樣子確實是他心中喜歡的形象,這也是後來在悉尼他答應和李曉嫣來往其中的一個因素。

    在悉尼的這段日子,輪到李曉嫣的航班飛來悉尼時,他都爭取安排時間到李曉嫣住的酒店找她。人與人是需要溝通的,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的把自己永遠的包裹起來,而且現在也都和原來的工作完全脫節了,也不要神經繃得緊緊地了。

    李曉嫣的航班都安排在周四左右,這樣可以有周六或周日肯定在悉尼停留,其實,這也是為了能多與江山接觸。說心裏話,李曉嫣對這個在飛機上很奇特地認識的,表麵書生氣很濃的他還是挺喜歡的,尤其是喜歡他的眼睛,平常總是帶著一種淡淡的憂鬱的眼神,但這憂鬱的眼神之中,李曉嫣還是發現了他的眼睛不時閃亮著很耀眼的光來,但有時又會陷入像是深沉裏,他的眼神告訴她,江山他會有很多的故事,不然,像他這個年紀,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思想啊?

    雖然他的個子不是很高,和自己比起來好像差不多高,可人還是滿精神的,也挺帥的,雖然話不是很多,也不會說話哄女孩子,可說起話,卻很有些味道,讓你能想半天。人也很聰明,雖然像書生可做事卻又很機敏,可能是秘書當慣了吧,有時你想什麽,他已經給你做了,好像能看到你的想法一樣。

    王怡大姐也推著李曉嫣往江山這邊靠,她告訴李曉嫣:

    “小妹,我跟你講啊,以大姐見過的那麽多的人的經驗所見,這個男孩子絕對是個寶,我就說一點,他是一個不張揚的男人。”大姐就以自己的近十年的飛行人生,給李曉嫣上了一課。

    “但凡一個本身素質不錯的人,能不卑不哼不張揚的,還謙謙有禮的年輕人絕對錯不了,你看他的談吐,文質彬彬言簡意賅不廢話,說明他很有思想。”

    大姐怕李曉嫣不夠明白,再接著解釋:

    “你看,他放著好好地市長秘書不當,跑去外國留學,這說明他的誌向很高,非池中之物”。

    “非池中之物”王怡的話把李曉嫣聽得真的對江山另眼相看了。接觸下來,還真的和大姐所說的一樣,這個男孩子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接觸過的男孩子,應該是有思想的青年人,他說的話和其他的男孩子說的好像不一樣,喜歡談各國風情的不一樣,喜歡把中國和澳洲作比較,喜歡談什麽人文文化,而且,還很投入儼然一個學者的樣子,可李曉嫣就喜歡他這種書生氣,聽著江山那像念散文一樣的述說,看著他那入神的樣子,她也慢慢地被帶進那天南地北。……

    李曉嫣還發現,江山不太喜歡上飯館,無論是中餐館還是西餐館都一樣,他喜歡帶她吃美食中心的吃不同國家的風味小吃。他還說,既然是在國外,而且是澳洲這種移民國家,多元文化也體現在美食當中,在澳洲如果到中餐館吃中餐,那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金錢,而且這裏的肉因為消毒的原因,都經過低溫消毒,所以豬肉都沒有了新鮮的味道,加上這裏的製作與內地很多不同,所以,完全不能吃出國內的味道,那你還吃它幹嘛?幹脆就吃各國的不同美食才好。

    江山把吃的都說的一套一套的,還蠻有道理的。李曉嫣不知不覺就跟著江山在悉尼一邊遊覽一邊吃“各國美食”。每次,李曉嫣想掏錢,江山都不讓她拿,說他他打工能掙到錢,男孩子沒有理由要女孩子出錢的,總不讓她出錢。李曉嫣給他帶些東西,江山都要付錢,最後,她裝出生氣的樣子,說不理他了,江山才不堅持,傻傻的說謝謝,很感謝。“傻樣”。看著他的樣子,把李曉嫣樂的心裏美滋滋的。

    這麽一來二往的,兩人的拘謹都完全沒有了,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多,但他們的感覺應該是一樣的,都很愉快,很開心。隻是,李曉嫣發現江山有時候會突然像是沉浸在一種她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沉思,很突然的,像是觸景生情的那種,但時間很短,一會兒,就沒事了。

    江山很少談自己的家,就說家裏有爸媽和妹妹共四個人,爸爸媽媽都是幹部,妹妹是醫生,現在讀研究生。最多的談的就是他妹妹,怎樣的可愛,怎樣的嬌氣,怎樣的調皮,一說起妹妹,就像說自己的情人似的,深情款款的樣子,把李曉嫣弄得是又妒忌有羨慕。

    李曉嫣沒有哥哥,隻有一個姐姐,比江山小,所以,聽著江山談妹妹,談和兄妹的感情時,李曉嫣恨不得自己也要有個哥哥才好。可她就是不明白,他們兩兄妹為什麽會有這麽深的感情??而這個問題江山總是說因為妹妹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就這個原因。

    她還是不相信,她覺得江山應該還有很多故事沒有告訴她,她很想知道他的故事,他的所有的故事。而江山,都在這個時候很巧妙地把話題轉開了,李曉嫣也不好直接的追問,想著下次吧。

    又是一個航班的時間,李曉嫣又來到了悉尼,也是周末。江山開著自己的車去接李曉嫣。

    到了李曉嫣的房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同房間的小張已經去和朋友們出去了,就李曉嫣一個。

    隻見李曉嫣身著粉色的露肩雪紡短裙,腰間的蝴蝶結可愛動人,層層疊疊的蕾絲點綴在美麗的裙子上。長長頭發不像在飛機上盤起來,而是長長的披撒在肩上。長長的睫毛眨巴著,泛著水的眼睛仿佛在說話,臉蛋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今天看起來,江山覺得特別美。

    李曉嫣問江山:“哎,今天咱們去那啊?”

    “今天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我帶你去看一處很美麗的地方,是在北悉尼,我發現一處很好的觀海的地方,你不是說要看純海的地方嗎?我想帶你去好好地看海,”江山很認真的說。

    “好啊,好啊,你真是個好哥哥啊!”李曉嫣像是很感激的說道,

    “你好了沒有,我們可以出去了嗎?”江山問道,

    “好了,一直在等你,走吧”李曉嫣拿起自己的小手包,和江山一起下了樓,出門正準備叫出租車時,江山說話了:

    “別叫了,我是開車來的”。

    說完,主動拉著李曉嫣的手,朝路旁自己的“大眾”走去。

    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請上車,曉嫣小姐。”

    李曉嫣笑著問道:

    “什麽時候學會了為女孩子開車門這麽有風度啊?”

    給李曉嫣關好車門,江山走迴另一邊,拉開門邊說:

    “你所提的問題有誤差,不正確,因為你的批評等於說我從來都沒有風度。”他很正經的說道。

    “不和你說了,我說不過你。”李曉嫣投降了。

    “這車是你的?”上車後,她看了一下車的裏麵。

    “挺不錯的嘛。”她又補充了一句。

    “是的,買了不久,才四百塊,”江山迴答。

    “四百塊?不會吧,還能開?”李曉嫣不相信的問道。

    “真的,是原來的主人已經換車,就無所謂了,不過車齡不短了,主人保養的不錯罷了”。江山告訴她說。

    “真沒想到,四百塊就買一輛車,二千四人民幣,迴去告訴別人,肯定沒人會信。”李曉嫣自言自語的說道。

    可能是周末的很快原因吧,路上不太堵車,他們先到唐人街買了一些點心和飲料之後,很快就到了上次江山自己去過的北悉尼的那個小港灣。下車後,江山對李曉嫣問道:

    “曉嫣,你看看,這裏的感覺怎樣?”

    “哇,好美的大海”

    他們站在岸邊向遠處的大海眺望著,一輪紅日正徐徐的升上天空,太陽的光輝,映在海麵上,好像給寬闊的河麵塗上了一層美麗的色彩,又像把一些亮晶晶的五彩玻璃片撒在河麵上,那玻璃片閃爍著、跳躍著,好似萬花筒裏變化無窮的圖案,真吸引人啊!

    大海,也被這陽光染成了金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因為它是活動的,每當一排排波浪湧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光輝,閃爍著,滾動著,消失了。而後麵的一排,則又閃爍著,滾動著湧了過來,……

    此刻,被陽光普照著的大海的世界,除了海浪聲,隻是靜寂。

    江山突然有個錯覺,好像他們兩個,李曉嫣和他,不在真實世界之中存在,而是在另一個異度空間裏,這個空間把他們和世界隔絕起來。

    就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裏麵,李曉嫣心中想著他的事情,江山心裏默默地思考著自己的事情。他們就可以一直這麽沉默下去,互相不說話,但又似乎了解對方心中所想,那若隱若現的情感,在靜謐的空間裏像麵包房剛出爐的香味一樣彌散。他們就這麽享受著這海邊海濤聲中的片刻寧靜,。

    他們也許互相愛慕,也許隻是互相猜疑對方愛慕自己,又或許他們其實什麽感情也沒有去猜想,隻是此刻的寧靜,都讓他們出了神,好像逃離了這個世界。他們心中有著欣喜,如同兩個孩童找到隱藏著的糖果,偷偷地享受著,於是這成為他們共同的秘密,可以分享的秘密,是偷食禁果的欣喜,觸犯條例的欣喜,故意違反規則的欣喜。  李曉嫣想得出神,江山隻是帶著微笑默默地注視著她。也在想著這個因為自己誤傷了她而認識了的姑娘。

    (十七)

    “嘀嘀”準7點,江山的手表在報時,他已經和幾個也是提前到公司的中國留學生一起,在公司的大門外等候小鬼子副經理哈信迴來開門。

    哈信也很準時地踏著7點整,把公司的麵包車停在停車場,擰著他的包,來到公司那扇很大的卷簾門前,把鎖打開。一按門邊牆上的電動開關,卷簾門就徐徐的升起來了。

    江山和大家一起進了公司大門。各自把自己的物品放到自己的儲物櫃,就趕緊做工作前的準備工作了。

    這是一家中型的服裝公司,但在澳洲來講,也已經算規模較大的公司了。這是江山兩周前,自己開著車在亞力山大區和伯特利區這幾個比較靠近城裏的工廠區一家一家找工時找到的新工作。

    語言學校結束後,江山報了一家位於bruwood(寶活)區的麥覺裏學院上商業管理課程,離在墾思的家僅十五分鍾的車程。上課時間是下午的五點到晚上九點。所以白天可以打工,他也已經有車了,可以不受區域性和交通的限製,能夠在沒有火車站的工廠區工作,然後直接開車到學校,不影響晚上的上課。

    現在晚上上課,餐館的工也就不做了,而且餐館的工資就算七個晚上都做滿,也不過是245塊錢,東扣西扣交完房租,最後還是沒錢交學費。

    這個服裝公司挺大的,是一個很大的倉庫型的建築物,整個房子有差不多一千多平方。大門進去左邊是封閉式的辦公室,所有職員都在裏麵,包括有辦公室職員,服裝設計人員,加上老板都在裏麵。

    房子的中間間隔出來是服裝倉庫,采用的是懸掛式流水線,專門作為把外發給製衣廠生產的服裝迴來後在這裏質檢打商標,價碼卡和條形碼,然後包裝好再裝箱,發往各售賣服裝的商場。

    最後是左邊了,是最大的一個敞開式的裁剪車間,有大約六百多平方米,共有五排裁剪平台。每排為25米,是半自動的裁剪平台。

    江山的工作是在裁剪車間裏靠牆的邊上的布料倉庫,就兩人:江山和一個來自上海的留學生“摩根”。

    “早上好,摩根”,江山和拍檔摩根打招唿。

    “你好,john,你好”摩根迴了江山的話。

    因為江山的江字和英文名字的john很接近,所以鬼子經理就按江山的江字直接換成了“john”。大家也都跟著叫了,其實,江山自己並沒有選英文名字,他不喜歡英文名字,可沒有辦法,用英語讀中國人的拚音名字是很難發音的,完全不同音,所以,還是得入鄉隨俗,就讓鬼子這麽叫吧。

    布料倉庫是一排長長的大鐵架擺放在一起,共分為三層,是用來存放裝布匹的大鐵框,每個大鐵框是一米二乘一米二正四方形的鐵框,用來框住整捆布匹的。江山的工作,就是跟摩根學管理倉庫管理布匹。具體的就是每天從大卡車運來的所有布匹從卡車上卸下來,運進倉庫按照布的材料分類擺放整齊,然後根據辦公室的裁剪發貨單從倉庫選取不同種類的布料,按照數量給裁剪車間送去。還有就是整理倉庫的庫存表。這些工作看起來很簡單,但實際幹起來,江山才知道不是這麽迴事。

    江山到工廠找工時,聽了總經理邁克的簡單介紹,覺得自己還可以做得來,關鍵是有稅前10塊錢一小時,每天八小時工作,加起來就是八十塊一天,一周下來就是四百塊的稅前工資,江山高興地不得了,差一點高興地要跳起來了,要知道,錢對於他來說現在是多麽的重要啊。

    “哎,江山,今天要來兩個集裝箱的布,趕緊先多騰幾個框出來,車一會兒就來了”。

    摩根叫住剛從衣櫃間出來的江山說道,“好的!”他趕緊答應摩根。

    摩根名叫陳念慈,上海人,34歲,一米七八的個頭,剃了一個小平頭,人長得蠻精神,他對江山挺有好感的,兩天時間就和江山聊得很近,他自己介紹說來澳洲之前,是上海一家小電子廠的副廠長,來澳洲的目的是想呆一兩年,努力掙些錢就迴國,來了一年了,現在已經沒有上學了。

    他問江山來澳洲之前做什麽的,江山說自己就是在機關裏工作,就一筆帶過了,摩根知道他來的時間不長,很熱情的想江山介紹了很多自己在悉尼知道的事情,他說:“其實,來留學很難真的學到什麽知識,因為又要打工,又要上學,打工的錢交了學費就沒錢了,這裏幹活都不是人幹的,我們這些土八路英語,很難讀進去,打工累了個半死,你還能讀下去嗎?”

    他和江山一邊幹活一邊說著,江山問他:

    “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再上學的?”

    “是啊,我辛辛苦苦的幹了大半年,上了個破學校,為了出勤率,開始還拚命地上課聽課,可後來,我什麽也沒有學到,那雜牌的印度老師的英語,我聽半天,愣是什麽也聽懂,迴去想靠自學,迴到家,就累得半死,連洗都沒洗就趴在床上睡著了,還看過屁啊”摩根忿忿地說。

    “所以啊,我後來幹脆就不上學了,開始拚命地打工,想把交的學費趕緊賺迴來,再多掙些錢,我就迴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業,這個鬼地方啊,真他媽的不想呆”!他一邊開著手動鏟車,鏟著一個滿框的布一邊說道。

    “我還是想試一下上學”,江山不想反駁他的話,各人有自己的不同想法,很正常,不必強求別人一定要和自己的想法一致。而且,江山也試過上課打瞌睡,知道太累了是根本聽不進去的,況且自己的英語基礎不好,自己那點破英語,現在要上專業的商業管理課程,談何容易啊。

    兩人正說著。“g''day mate ”(喂,兄弟,早上好啊)

    一個很高但很瘦的澳洲男人走進倉庫,和他們打招唿。澳洲口音在男士的嘴裏雖然豪放不羈,滿帶著橄欖球式的雄風。看樣子他是常客,和摩根很熟。

    “hi,tony,how are you”。摩根帶著江山趕緊迎上去。他向兩人做了介紹:“托尼,這是john,新來的夥計”,“這是托尼,是常來送布的司機。”。

    托尼和江山握了一下手,算是打過招唿了。江山稍稍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澳洲男人很怪,應該有五十的人了,頭發稀疏,卻是長發,飄在後麵,顏色很怪,不是棕色也不是黃色,介乎這兩者中間吧,兩隻大門牙很醒目的看守著門口,一看就是個有年頭資格的煙鬼,已經是褐色的了。可人看上去很憨厚。江山心裏想:

    “是個好鬼子”。

    托尼對他們講:

    “兄弟,今天我們大家都慘了,滿滿一車,趕緊吧。我還得趕迴墨爾本啦”

    “行,沒問題,剛好多了john,我們會很快的,耽誤不了你的時間”摩根也很爽氣的說道,對江山,說:“你把鏟車開過來”。說完,自己就和托尼一起先跳上車,等江山把電動叉車給開過來。

    江山開的這部電動叉車並不是駕駛形的,而是手動控製型的,學起來不是很難,一下子就會了,但要很小心不然把大鐵框鏟得不平衡也是會出事的,因為倉庫最高的第三層也有六米多高,試想一個大鐵框裝著24匹直徑20公分的各種布匹,總重量也是不少的,從六米要倒下了,那是要出人命的。

    江山把大鐵框鏟上大卡車,自己也跳上車,和托尼摩根一起,把一匹匹卷布從卡車上兩手揪著包裝的塑料袋,一提,往大鐵框一扔,就幹起來了。大鐵框滿了以後,江山又跳下車,把大鐵框鏟走會倉庫,按照分類小心仔細的把大鐵框放到合適的位置,又趕迴車旁,將空的大鐵框放到卡車上,再次裝布。

    江山開鏟車時,托尼和摩根就可以稍稍休息一下。而他則沒有休息,一直連軸轉。

    托尼看的是相當於兩個20尺的集裝箱容量的特長卡車,所以,滿滿的一卡車實際上就是兩個集裝箱。所以,這車布,也夠他們三個男人忙活近二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卡車卸完,這時的江山和摩根,已經是累得不行了,正想稍稍休息一下,就看見總經理邁克過來了。

    看著麵前這個樣子很難看的中東人總經理,江山心裏一陣難受,這個有那麽一點點瘸的猶太總經理,年約40左右,鷹鉤鼻子,短發帶卷的,嘴巴可能吃的東西沒清幹淨,加上抽煙特多,那張嘴臭的讓人受不了,而且這個猶太佬又特別喜歡對員工訓話,頭天江山來應征時,已經領教過他的“風采”了,看著他過來,就主動的避開正麵,以求“不受汙染”。

    邁克過來和托尼打了招唿,問了托尼一些江山也聽不明白的事情,都是關於不得事情。也過去倉庫看看江山的工作,問他工作如何?江山趕緊說道:

    “正在和摩根學習倉庫的各種工作以求和內容,現在基本上手”,他小心翼翼的迴答,邁克盯了他一眼,轉過頭又問摩根:

    “john的工作你認為如何?”這個猶太王八蛋居然盯著摩根要聽他當著江山麵的迴答。

    “還可以,他很努力的學,工作也行”,摩根也照直說。當然是說好,以前隻有他一個人那簡直是“隻能死不能病”。搬運時他,做裁床訂單配布也是他,盡管總是小心翼翼,但這活又累責任又重,錯配了布料,可是連錯幾道:損失布料;製衣時間拖長;交給顧客時間就得推延時間,甚至會被客戶要求因耽誤時間要索賠。你說責任大不大?

    江山來了,摩根他就可以專門對付下訂單配料,做庫存表,當然也還是要搬布。但對於他來說,已經好多了,江山又勤快賣力。他當然想把江山留下做好幫手。所以,他為江山,也當著江山的麵對邁克說江山的好話。

    邁克聽完,看看江山,毫無表情的對江山說了句:“工作吧”轉身就走了。鬼知道他的心裏想的是什麽。反正江山認為他肯定不是想好的事情。

    邁克一走,他們三個才坐到倉庫裏,喝口水,休息一下,一會兒托尼就又要去其他地方拉貨上墨爾本。

    江山現在才知道,澳洲所有的無論大小卡車,還有集裝箱掛車,所有的車都是沒有搬運工隨車的,也就是說,司機本身必須自己裝卸。這點倒是讓江山驚訝了半天,因為在中國,搬運工以前是一個正式編製的工種,現在可能都請農村來的幹了。城裏人不幹了。過去,人們看不起當搬運工的,給他們起了一個很不雅的外號“臭苦力”。在中國,從來就沒有人會把曾經很受寵的司機和苦力聯係在一起。可澳洲則是合二為一。真讓江山開了眼界。

    這兩周,江山已經嚐過這份十塊錢一小時的工作的味道和質量了,看來鬼子也會“一分錢一分貨”,給你十塊錢一小時,你就得幹值十塊錢的活,你搬去吧!一天下來,也是腰酸背疼的不得了,江山給粗略的統計了一下,他和摩根每天要用手提和搬將近四噸的布匹,雖然隻兩周,但江山的十個手指頭已經長了老皮了,手指也明顯租了一些,因為這是很強體力的活。

    他也注意過摩根的手指,已經是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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