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說:“您可以怨我,但是別為難自己。您聽我一句勸,好好過日子,等他出來以後照樣可以重新開始。” 沈母念叨:“重新開始,重新開始……誰知道這次又會被判多少年?” 沈桐:“使用違禁藥品,強……那個未遂,應該就是三五年的事情。” “三五年啊,還要三五年啊,我的兒子,還要在監獄裏待上那麽久……嗬,三五年就三五年吧……”沈母哭到哽咽,她也不想再發瘋了,坐迴到陽台上繼續盯那棵什麽看頭都沒有的枯樹。 晚上沈桐和蘇烈一起動手做了飯,沈母隻吃了幾口就說累了,要迴房間休息。沈桐幫她接了熱水泡腳,又幫她把被子蓋好,在旁邊坐著直到她睡著。 他畢竟不是那個和沈槐從小長到大的沈桐,他也沒被沈父打過,沒被沈母區別對待過,所以雖然他不愛,但也不恨,唯一的感觸就是沈母挺可憐。 蘇烈是第一次住在這種環境裏,比學校的教職工宿舍還差一大截。唯一能讓他安心躺著不逃跑的動力就是懷裏的沈桐,小崽子睜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問:“崽,還在想那狗東西的事嗎?” 沈桐歎了口氣:“不想了,想也沒用。” “對,別想了,想想我,”蘇烈掀開他的衣領,湊過去吸他頸間的氣味,陶醉地歎,“真好聞,不愧是我的崽!” 沈桐摸摸他的發頂,開玩笑說:“整天蹭來蹭去的,你是屬狗的嗎?” 蘇烈:“對啊,我本來就是屬狗。” “真的?”沈桐輕笑,“怪不得和猴頭菇關係好,你也是金毛嗎?來,讓哥哥摸摸狗頭。” 蘇烈又開啟了撒嬌模式,摟著人又親又拱,說:“我才不是金毛,那蠢狗子和誰關係都好,早晚得在這上頭吃虧。我跟它不一樣,我隻和我崽關係好!崽,你的味兒真香,能蓋住這被子上的怪味兒。” “……”沈桐說,“原來你是利用我呢,我還以為是真心想吸我。” 蘇烈:“當然也是真心了,你多功能,不用白不用!” 沈桐:“你才多功能,傻狗子。” 蘇烈哈哈笑,問沈桐:“崽,你是屬什麽的?” 沈桐:“我屬羊啊。” 蘇烈掰著手指算,突然說:“不對啊崽,你比我大五歲應該屬蛇才對,怎麽會屬羊?” “嗯?是嗎?”沈桐眨巴著眼睛,算了算還真是該屬蛇,但他確實屬羊啊!怎麽給小孩兒解釋兩個世界年曆不一樣的事?“小蠻腰”這家夥寫文的時候為什麽要設定生肖?簡直無聊至極! 於是沈桐不解釋,直接撲上去啃他的嘴,須臾之後成功轉移了小孩兒的注意力。 大年初四這天,蘇烈拉著沈桐聊了聊,說關於沈槐的案件又有了新突破。周明翰告訴他,之前陳芷伊的強|奸案竟然也是沈槐幹的,這是警方對沈槐進行取樣檢測的意外收獲。而沈槐也咬出了蔣蘭蘭,說自己隻是受她指使。 蔣蘭蘭自然是矢口否認,說她根本就不認識沈槐,都是汙蔑。陳芷伊那邊得到消息之後也在施壓,警方現在正在加班加點地調查取證,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敲定。 沈桐沒想到還能牽扯出這麽一茬,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蘇烈又把詳細情況跟他講了講,說從那個時候起蔣蘭蘭就已經和沈槐沆瀣一氣了,隻不過她計劃得嚴密,一直沒能被警方找到把柄。 沈桐問:“她一個小姑娘怎麽會想得到這些?她為什麽要讓沈槐去禍害陳芷伊?” 蘇烈:“蔣蘭蘭大概一早就知道陳芷伊對你的心思,後來我跟她分手了,她就找到陳芷伊,給她錢讓她繼續勾搭你,如果不成功就想辦法搞臭你的名聲,好叫我和我媽對你產生誤會。” 沈桐明白過來:“可惜陳芷伊沒做到,因為正巧你來了現場,知道她是在詆毀我。” 蘇烈:“嗯,後來我迴去之後給蔣蘭蘭打了個電話質問她,她當時咬死不承認,我還以為真是誤會了她,沒想到……據說當天她就聯絡上了沈槐,教沈槐怎麽實施計劃。先是奸汙陳芷伊作為懲罰,再嫁禍給你。她打定了主意要讓你吃苦頭,就算不能定罪也能離間我們的感情。” 沈桐:“我是吃了點苦頭,但她的計劃也不算成功。蘇烈,還好你們信任我,不然真就著了她的道了。” 蘇烈:“我當然相信你,就算所有人都說是你幹的我也不相信,除非是你親口告訴我。” 沈桐欣慰,接著他的話說:“那這次的事情可能也是蔣蘭蘭計劃的,她從沈槐那裏知道我迴來過年了,就弄了麻醉劑給他,要他羞辱、威脅我,等到我的醜聞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你就算想護著我也護不了,你會承受巨大的壓力,你會在每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就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我們也沒法再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繼續在一起……” 蘇烈把他抱在懷裏,後怕地想著,是啊,可不是麽,能琢磨出這種主意的人得有多狠絕,那女人竟然敢這麽做。 沈桐知道他在自責,就拍拍他的後背說:“這件事還沒定論,先別著急去犯愁。就算沈槐交代的都是真的也不怪你,事關我們倆的感情,我們要一起承擔責任。蘇烈,別說現在我是安然無恙,就算真是被人害得斷胳膊斷腿了,或者殘廢癱瘓了,我也不後悔喜歡你。”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不後悔!”蘇烈緊緊箍著他的崽,心疼得不行,“崽啊,以後我要是再讓你受傷,我就,我就……” 沈桐:“別說啦,傻狗子!” 作者有話要說: 該文作者迷戀軟毛動物,如果以後的文裏還會出現,請諒解這個奴隸第79章 別提那個字 半個月之後開庭,證據確鑿無從抵賴,蔣蘭蘭和沈槐屬於密謀強|奸婦女,嫁禍他人未遂,非法購買使用違禁藥品毒害他人,侮辱且侵犯他人未遂,多罪並罰,主犯蔣蘭蘭判刑十三年,從犯沈槐判刑十年。 沈桐聽到刑期的時候嚇了一跳,他記得“小蠻腰”給沈槐安排的結局是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後來具體怎樣也沒看完,大致就是在男主光芒的毒射下受了太多挫折,作不動了,就拿著沈桐的錢陪沈母養老去了。雖說也黯然,但總比現在的結局要好。 蔣蘭蘭自不用說,她本來該嫁給高富帥,成為ceo太太,生下小崽崽,度過完美幸福的一生的。現在就因為沈桐這麽個配角換人了,女主的命運整個都顛倒了,這到哪兒講理去? 十三年的青春啊,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那就是半輩子。 蔣蘭蘭會落得這麽個下場實在出乎意料,蘇烈的心情也十分糾結,既氣憤對方對沈桐做出的事,又內疚於自己沒能及時阻止這一切,阻止她犯下大錯。沈桐看得出來他心裏在想什麽,就提議一起去看看蔣蘭蘭。 於是在蔣蘭蘭被轉移至女子監獄之前,兩個人去了看守所探視。但沈桐轉眼就後悔了,早知道那麽難溝通就多餘去看她。 蔣蘭蘭是家裏的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委屈,見到沈桐之後都要爆炸了,沒等他說話就直接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的話都往外冒。蘇烈護崽,不屑於再打擊蔣蘭蘭就隻能叫沈桐先出去等等。 沈桐沒心情去看沈槐,對於一個差點被奸汙的人來說,不趁機去對罪首落井下石就已經算仁慈了。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如果奸汙男子既遂了會怎麽判,於是趁著等人的工夫問了一名警員:“警察同誌,請問一下,你們這邊奸汙男子和奸汙女子是一個判法嗎?” 警員奇怪:“我們這邊?哦,你是從國外來的吧?” 沈桐笑笑:“不是,我不太了解法律。” 看守的警員不認得他,但一看見他那張臉就有點兒飄乎,愣了愣神才說:“判法有點兒不一樣,奸汙男子量刑輕一些,但是這也不是犯罪分子挑選男子為奸汙對象的理由,男子的生命財產安全和個人尊嚴也是需要守護的,尤其是長得……咳,就這樣。” 沈桐“哦”了一聲,差點以為量刑還得看顏值。 沒多會兒蘇烈就從裏麵出來了,他實在沒法和蔣蘭蘭交流,隨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兇殘的嘶吼聲:“沈桐你個臭□□!臭小三!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活不過二十五!我詛咒你怎麽搶了別人的男人就得怎麽還迴去!我不會放過你!等我從這鬼地方出去的時候就是你玩完的時候!沈桐你不得好死……” 沈桐心裏直喊冤,不明白這丫頭為什麽要把責任全扣在他的頭上。難道沈桐這個人不出現的話你蔣蘭蘭就是真命天女了嗎?你和男主的感情就牢不可破了嗎?你們倆就能相伴到老了嗎? 沈桐客觀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 “小蠻腰”原本就是給了她真命天女的設定啊! “崽,別聽她胡說八道,我跟她是感情破裂,有沒有你結果都不會改變。她現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們先走吧。”蘇烈捂住了沈桐的耳朵,摟著他的肩膀往外帶。 看守的警員聽到嘶吼聲之後看了看他們倆,忍不住開始順著蔣蘭蘭的思路揣測他倆的關係,不經意對上了沈桐的視線,趕緊又把頭轉了迴去。 沈桐慚愧,立即加快了腳步。 三月份的一天,沈桐在辦公室裏備課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不過不是他的手機,是蘇烈的手機——語文課上發現這小孩兒又低頭看手機,就沒收了過來。 沈桐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他不好隨便替蘇烈接電話,就直接放任沒管。後來這個號碼又打了好幾遍過來,沈桐怕是有什麽要緊事,終於還是替他接了。 他應了聲:“喂?呃,你好,蘇烈在上課不能接電話,我是他的老師,如果你有要緊事的話我可以轉達。” 那邊沒迴答,“啪”地掛斷了電話。 沈桐覺得莫名其妙,想著大概又是那些健身房的推銷電話,便沒往心裏去,蘇烈下課來討要手機的時候也沒告訴他。辦公室裏還有別的老師在,蘇烈想跟他的崽親熱又不敢,就把腳挪過去,蹭了蹭沈桐的鞋幫。沈桐往旁邊挪,蘇烈又跟前,再挪,再跟。 沈桐翻他的白眼,小聲說:“幹嘛?又跑辦公室來,影響多不好呀!” 蘇烈:“小沈老師,我來拿我的手機。” 沈桐:“先迴去上課,手機等放學的時候再給你。” 蘇烈壓著嗓子:“噢,那我想你了,都已經一節課沒見了!” 沈桐抿嘴笑,說:“你絕對是金毛,黏人黏得受不了。” 蘇烈:“你受不了啦?” 沈桐遞給他一套試卷,調高了音量說:“下節是體育課吧,自習,你把這套卷子做完然後拿給我批改。” “啊?!”蘇烈的嘴立馬撅了起來,“我不做!我要上體育課!” 沈桐抬眼瞪他。 “做做做!老師讓做我就做!嘿嘿!”蘇烈湊到他耳邊,“那今晚能不能去你那兒住?” 沈桐略一沉吟,今天剝奪了他的體育課讓他做卷子,晚上一起住的話豈不是會被打擊報複?於是果斷拒絕:“不行,你迴家去住。” 蘇烈:“不要不要,我要和你住!” 沈桐:“乖,今晚我要去酒吧。” 蘇烈:“今天周四!周四又不用上班,你去幹嘛?” 沈桐:“我……心情不好,要去喝酒!” 蘇烈:“那我陪你去。” “你?”沈桐又摔給他一疊試卷,說,“今晚把這些做出來,明天我批改。” 蘇烈:“哼!” 身後的周老師是語文組的教研組長,他馬上要去上課了,路過沈桐辦公桌的時候忍不住調侃:“沈老師厲害,學生心理這塊真是抓得死死的,竟然連蘇烈都能製服。嘖,改天給我們做一個培訓怎麽樣?” 沈桐:“不不,我懂的東西老師們都懂,真沒什麽好培訓的,周老師實在是抬舉我了。蘇烈這個學生本身就聰明,稍微肯學一點兒成績就能上來了,都是他自己的功勞。” 周老師說:“太謙虛啦!蘇烈這小子誰不知道,平時嘛確實不怎麽搗亂,但也絕對不可能學習的,迴迴倒數第一,總拖班級後腿。沈老師能用這麽短的時間把他的成績提高這麽多,簡直就是傳奇!沈老師,請問訣竅是什麽?” 蘇烈在旁邊說:“我本人還在這兒呢,沒走啊!” 周老師笑了:“哦,還沒走哪,那你告訴老師,是什麽讓你突然有了學習的動力?” 蘇烈趾高氣揚地答:“老師長得好看就行!” “啊?”周老師摸摸自己的臉,“還得這樣?這也太難了吧!要是每個學生都提這麽過分的要求,那我還是考慮辭職算了。” 沈桐一本正經:“周老師別聽他胡說八道,也有很多學生是喜歡您這樣長相的。” “嗯嗯,你說得對!”周老師突然反應過來,滿臉黑線,“嗯???哈???” 沈桐端起茶缸吹熱氣,衝他比了個剪刀手:“周老師,要自信。” 蘇烈毫不顧忌地大笑:“周老師,自信起來!” “熊老師帶熊孩子,我不理你們!”周老師抱著課本,氣勢洶洶地離開了辦公室。 眼下屋裏就隻剩沈桐了,蘇烈瞅準了機會,撲上去就往人臉上“吧唧”一口,然後又快速轉移至唇上狠嘬,嘬完就跑,氣得沈桐原地跺腳。 這天晚上沈桐自然沒去酒吧,而是留在宿舍給蘇烈整理複習材料,一直整理到夜裏十二點半。正準備上床睡覺時手機響了,一看也是個陌生號碼。 他剛滑下接聽鍵對方就急著說話,問他是不是沈桐沈先生,叫他趕緊去第一人民醫院,他媽媽墜樓了,性命危在旦夕。 沈桐聽到這消息頭都要炸了,拿上衣服就衝出宿舍,見學校大門鎖了也沒工夫叫醒校警給他開門,直接翻牆頭爬了出去。 等他到了醫院裏搶救已經結束了,他看見搶救室的提示燈熄滅,不多會兒門就開了,從裏麵推出一個蓋了白布的擔架。 沈桐覺得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