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血。  滴答,滴答,血水順著樓梯向下滴落,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要死了嗎?  身體就像被終於碾壓過一樣,血水順著身體向外流淌,順著樓梯滴落,力氣一點點的流逝,絕望爬上心頭,顧西洲猛地覺得心髒很疼。  寧慶的夏天多雨,一輛邁巴赫從停車場緩緩開出。  車內,開車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五官端正,他開車的同時小心翼翼地用後視鏡偷瞄了一眼坐在後座上的大老板。  大老板低垂眼瞼,似乎出神地在想著什麽,開車的司機偷偷瞄了一眼,剛想一探究竟,坐在後麵的大老板突然抬頭和他對上視線。  大老板的手裏此時真拿著一張紙條,老板看見字條臉色陰鬱至極,整個人仿佛就像一尊用冰雕出來的雕像一樣,僅僅是在同一個空間就讓人覺得冷得不可思議。  司予垂眸看著手中的字條,隨後將那張字條捏成團,手指發出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接著將字條丟在車上的垃圾盒內。  “大老板,你……你還好吧?”年輕的司機小心翼翼地問道。  司予的薄唇抿成一條線,麵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冷,聽到年輕司機的關心,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命運?  可他是最不相信命運的人,同時也是最相信命運的人。  “你相信命運嗎?”司予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不停的向後倒退,突然淡聲說道。  車上……好像沒有別人。  “啊?”開車的年輕人愣一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司予在問他話:“命運?!相信……但也不相信。”  “嗯?”坐在後排的司予微微挑眉,“說說。”  男人輕聲道:“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我可以選擇在哪裏上班,在哪裏生活,做什麽樣的人,這些都是出自我的內心……”  ……  “出生以前不能改變,可是出生後,所有的選擇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所以我覺得不是命運掌控了我,而是我自己掌控著命運。”  “……大老板,我是不是說太多了?”健談的年輕人意識到大老板並沒有理他,他訕訕道:“抱歉,我……”  司予看他一眼,淡聲道:“你無需道歉,你幫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車子又行駛了十幾分鍾,終於開到一棟二層別墅前。  見大老板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太多而生氣,男人深深唿吸了一口氣,他正準備開車離開,突然看見大老板對他招手,他立即將車窗下搖,“老板,是有東西落在車上了嗎?”  司予搖搖頭,他盯著司機看了一眼,說道:“迴去的時候別走蓮花路。”  “好好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司機還是滿口答應司予的要求。  年輕司機開著車離開,鬼使神差地打開了煙盒,將字條從從裏麵拿出來攤開。  字條上的內容:你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你,又或者他隻是接受了你們給他安排的命運?  字條上的字歪歪扭扭,仿佛小兒初學寫字,很難看。  正在家裏睡覺的顧西洲感覺到有一雙手放在他的眉心,幫他推開緊皺的眉心,下一刻輕輕拍在他的肩頭,一下就把他從噩夢中拉了出來。  顧西洲驚醒過來,發現那雙抓著他的手是司予的手,他揉著滿是冷汗的額頭,不停的喘著粗氣。  從他複活之後,這個夢他夢見過幾次,這是藏在他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最近為什麽總是夢到自己死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靈異世界是給鬼的救贖,那他怎麽就沒變成鬼,那樣的話……是不是那時候死的人也全都能迴來?  顧西洲腦子裏想著,突然鼻子酸了一下,不可能的……那天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他。  沒有重來的可能。  沒有。  最近這麽老夢到之前的事情,顧西洲想不通,他最近也沒想以前的事情,複活之後,他甚至都沒有和以前的事情有任何的接觸,他自己也很少主動去想那些事情。  對於他那些記憶又不是什麽好的記憶,顧西洲又不是受虐狂,他從來沒有去迴憶過。  但是最近卻莫名其妙地總是夢到那些事情,夢裏他就好像迴到他死的那一天一樣,那種無力感壓得人太難受了,他根本唿吸不過來。  顧西洲他壓住心裏的不適感,唿吸低沉喘息,抬頭就看見司予用一雙深邃的眸子正半坐在沙發邊上看著他。  “做噩夢了?”  顧西洲點點頭。  “可以和我說說嗎?”司予一雙漆黑的眸子僅僅盯著顧西洲,沉聲問道。  顧西洲:“沒什麽好說的。”  司予:“我想知道。”  顧西洲岔開話題,他並不想說以前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那是噩夢,顧西洲問道:“你出去了?”  “嗬,”司予見顧西洲不想說,也沒有強硬地逼顧西洲,他低笑一聲,從他低沉的嗓音,略帶磁性的聲線就像一雙手一樣輕輕揉捏顧西洲的耳膜,“公司有點事情,去了一趟。”  “哦……”顧西洲從沙發上坐起來,一雙眼睛盯著司予看了一會兒。  司予的臉的確很英俊,顧西洲習慣性的多看了兩眼。  “你在偷看我?”司予輕聲問道,一隻手抓住顧西洲的手,雙眼彎彎,眼睛裏倒影著顧西洲的臉。  顧西洲點了點頭,“嗯。”  聽見顧西洲的迴答,司予臉上表情愣了一下,盯著顧西洲微微發光。  ……  “過來,吃飯。”司予溫聲說話。  顧西洲掃他一眼,從沙發上下來,腳有些發麻,差點沒站穩跌下去,還好司予眼疾手快抓住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雙唇剛剛好擦過顧西洲的喉結,唿吸掃過的同時,有些癢酥酥的。  顧西洲掃了他一眼,視線向外邊移動,然後漫不經心地說:“謝謝,我們吃飯吧。”  顧西洲掙脫司予的手後,向前走兩步,司予同時上前從後麵直接抱住顧西洲,手臂的力量還挺大。  這樣被抱著,顧西洲隻感覺口鼻內都是司予身上的味道,司予將下巴放在他的肩頭上,那雙手輕輕穿過顧西洲黑色的頭發,然後一雙手從腰間一下就放到了上麵,雙手後麵環住顧西洲的脖子。  “你喜歡我,對不對?”司予的聲音低沉地在耳側響起。  顧西洲感覺司予有些奇怪,最近總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一遍又一遍地問,他已經迴答過了,怎麽又來了?  “為什麽不說話?”司予垂眸,聲音有點可憐巴巴地問道。  顧西洲的衣服被司予弄得衣衫不整,他略微側頭看向司予說:“喜歡,喜歡你。”  司予垂眸看著他,他在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襯衣,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頭發在之前的耳鬢廝磨中不知不覺已經變得亂糟糟的,使他整個人冷峻的氣質上多了一些禁欲感。  司予聽見顧西洲的迴答,拖著下巴側頭仔細地看顧西洲,顧西洲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睛笑了一下,輕聲說,“盯著我看什麽?你最近總是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司予道:“我很高興。”  “高興?”顧西洲動了一下眼瞼,在司予的臉頰上停了停,問:“你真的那麽喜歡我?”  司予點頭道:“嗯。比你想得還要更喜歡,不……準確的說是我愛你。  “顧西洲,我愛你。”  顧西洲聽見司予突如其來的表白,顧西洲心裏雖然高興,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最近有點奇怪。”  “沒有。”司予摸了摸顧西洲的頭發,然後,什麽都沒說。  伏弈然已經給他送過很多次字條,每次字條上寫得都是同一句話——  你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你,又或者他隻是接受了你們給他安排的命運?  伏弈然這家夥根本就是多管閑事。  吃過飯碗後,顧西洲洗過澡就坐在一旁,不知道怎麽的,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隻是靠著沙發,竟然睡著了。  滴答。  滴答。  好多血,男人下意識地用手覆蓋在腰部,血順著樓梯向下滴落,耳邊是吵雜的說話聲。  “這警察終於死了。”耳畔好像有人在低聲說著這樣一句不真切的話,顧西洲卻聽得很清楚,男人語氣中的不屑和鄙視。  而在男人的周圍,周圍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人,這些人的模樣從清晰慢慢變得模糊。  顧西洲感覺唿吸越來越困難——  “西洲,醒醒。”司予從浴室裏出來,見到顧西洲擰著眉頭,滿頭的冷汗,將顧西洲叫醒。  顧西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  “又是噩夢?”司予沉聲問道。  顧西洲嗯了一聲,臉色有些發白,最近……好奇怪,總是夢到以前的事情,夢見他死的時候那些畫麵,為什麽會這樣。第158章 顧哥又在驢我!(比較甜?)  一整個晚上,司予都陪在顧西洲的身邊。  顧西洲本打算睡覺的,不過司予倒是不怎老實,拉開的衣服,露出結實的肌肉,還有白皙的肌膚,腹部緊實的肌肉充滿了力量。  顧西洲習慣性的閉上眼睛,任由司予抱著他,或許是習慣了,顧西洲現在也不怎麽糾結體位的問題。  沉重的喘息聲,在耳畔低喘,司予頭發上的水順著脖頸一直滴落在顧西洲的頸窩上。  “嗯……”  “叫我名字。”司予低下頭,用性感的嗓音在顧西洲的耳邊磁性的低語,繼而擁著顧西洲,將手伸進顧西洲的衣服。  “嗯……司……予……”性感而低沉的悶哼在耳邊響起,顧西洲的目光掃過司予的臉頰,雖然不太喜歡被人壓著,可能因為是司予,顧西洲反而覺得不那麽難接受。  ……  後半夜僅僅是抱著他睡覺,沒有做別的事情,但就是這樣的陪伴卻讓顧西洲感到很安心。  一早,顧西洲迷迷糊糊的走進衛生間內,洗漱之後就立即收拾好東西出門,或許是因為司予一直抱著他,顧西洲晚上終於沒有夢見那些畫麵。  顧西洲上個早班,坐在辦公室裏,今天是難得清閑的一天,沒有案子。  杜雷和魏明已經移交,準備走司法程序等待法庭判罪,顧西洲沒有再把多餘的精力放在他們的身上。  坐在辦公室內,顧西洲拿出司予給他的骰子,用手輕輕搖了搖放在透明盒子裏的骰子,骰子晃動起來,等了一會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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