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想了想說道:“我不想迴家。” “是不是出事了?” 電話另一頭突然沒人說話,清俊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糾結,道:“你在哪來,發定位給我,我來找你。” “家門口的……車站。”顧西洲迴答道。 “好,我馬上到。” 顧西洲撇撇嘴,正想著馬上到是什麽時候到,不到十分鍾,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他的麵前,從車上還下來個人,撐著傘走過來,幫他擋雨。 “跟我上車。”司予的聲音略顯焦急。 顧西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司予拽到車上。 “去酒店。”司予直接對前麵開車的司機說道。 “是!” 上車後,司予就立即用毛巾幫他擦身上的水,前麵開車的司機十分有職業素養,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道路,完全沒有看後麵兩人一眼的意思。 他們兩人坐在後座,司予也不嫌棄他身上濕漉漉的,直接摟著他,壓低聲音詢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顧西洲咬著嘴唇也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想說就算了。”良久,見顧西洲不想說話,司予打破沉默道。 車子一路開到最近的高檔酒店麵前停下,顧西洲進了酒店房間後,司予就從旁邊拿出一套全新的睡衣遞給顧西洲道:“先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小心感冒。” “嗯……” 司予正坐在房間裏,在浴室裏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正在洗漱,些許熱氣從裏麵飄出來。 浴室裏傳出水滴的聲音,在霧氣繚繞的浴室內,顧西洲洗過澡,看著渾身濕漉漉的自己,擦掉身上的水,換上浴袍,他走出來之後,司予還坐做沙發上,他張了張嘴吧,不知道該怎麽說。 “先吃東西,”司予的食指抵在那雙薄唇之間,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溫聲對顧西洲說道,“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顧西洲靠著司予肩頭坐了一會兒,就在這時候顧西洲的手機響了,是周新月打來的電話,顧西洲接起電話說了自己今天不迴家,讓家裏人放心後,這才掛斷電話。 注意到司予一臉的淡然,顧西洲沉聲對司予道,“我媽打來的。” “嗯,阿姨很擔心你。” 顧西洲聽見司予的迴答,道:“你就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嗎?”我父母雙亡,現在突然多個爸媽! 司予一臉茫然無措地表情,還帶這點委屈,迴答道:“沒有啊。” 顧西洲的心猛然一沉,就連任務者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異常,看來隻有進入任務世界的人才能知道過去被改變過! 任務世界根本不是單純的靈異逃殺。 吱吱的任務世界可以改變過去,李煙的道具可以窺探未來,過去未來都能改變,這個世界遠比他想的特別。 而且吱吱說過在進入校園世界前經曆過一個世界得到一張遺願清單這件事絕對不是那麽簡單,就好像有‘人’在精確的操控這一切,利用吱吱複活他。 顧西洲忍不住想到伏弈然之前說過話,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伏弈然說他是一把刀,用來謀殺的刀,既然是刀,那麽肯定是要殺人,那複活他的‘人’到底想要他殺誰? 既然這個複活他的‘人’甚至有能力改變過去,那完全可以自己動手,為什麽還要通過複活他來謀殺一個人?第148章 提線木偶* 顧西洲想不明白,腦子裏一團亂,吱吱的世界可以改變過去,那之前他經曆的任務世界說不定也有改變。 “你到底怎麽了?”司予雙眼透著擔心的神色,皺著眉頭看向顧西洲,輕聲問道。 “我今天進了一次靈異世界。”顧西洲喉結攢動。 司予抓住顧西洲的手腕,皺眉問道:“怎麽迴事?” “我……”顧西洲看見司予緊張的樣子,最後才說道:“出現特殊的情況,我被拉進去了,但是這個世界很特別,我在那個世界見到我的‘父母’。 “在那個世界裏麵我改變我‘父母’的死亡,他們本來應該在調查被拐小孩乞討、行竊的案件中被人槍殺,進入任務世界後,我改變了他們的死亡,等我出來的時候,他們複活了。” 顧西洲說完,司予沉眸看向他,說道:“可是在我的印象裏麵,他們一直都存在。” “嗯……我猜測沒有經曆任務世界的人不知道這個世界曆史被改變過。” 顧西洲沒有說吱吱的事情,隻說他在任務世界改變父母的死亡,“還有鎖鏈,我確定那些鬼身上都有鎖鏈,任務世界和看不見的鎖鏈有關係。” 司予聽完顧西洲的描述,略微沉默片刻說道:“或許任務世界就是一次交易,世界的構建者讓任務者完成鬼的心願,有門的鬼就會把自己斷掉的鎖鏈重新交給世界的構建者掌管。” “構建者?”顧西洲沉默了一下,“那你覺得是誰?” 司予用手指向上指了指,“我能想到的隻有它。” 顧西洲下意識的向上看,雖然隻有天花板,可是顧西洲卻知道司予說的‘它’是誰。 “天。” “嗯。”司予攤手道,“除了老天爺,我真想不到還有誰能改變過去,讓死人複活。” 聽見司予的話,顧西洲腦子裏的突然一片空白。 老天爺? 司予的話有點荒誕無稽,但的確隻有老天爺才能作為這些世界的掌控者。 馬奇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經曆那麽多場和毒梟的戰鬥,卻總能在意外中活下來,還有葉姝活到一百多歲可是認識她的人包括辦事員對於她的年齡完全不感覺到異常,除了他們這些任務者在看見那張資料調查上麵的年齡的時候才會驚訝。 按照人類的觀念中,天可以掌管人類的命運,那麽它的確可以做到這些事情。 司予輕聲道:“掌控人的命運,讓本該意外死亡的人活下來。” 掌控命運顧西洲瞬間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每個人的身上都應該有一條鎖鏈,他自己身上也有!因為每次他要動手想要直接殺鬼的時候,靈異世界中就會出現一股奇怪的力量掌控他的身體,讓他不能動彈。 這個說法瞬間讓顧西洲如遭雷擊,如過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天’在操控,那還有人是天不能殺死的嗎? 司予又說道:“結合你的說法,我認為鎖鏈就好比是‘命運’,天用來掌控人、鬼命運的東西,而鎖鏈斷裂對於‘老天爺’來說就是失控。” “它不能掌控這些鬼的命運,所以提出了交換條件,”顧西洲接過話頭,分析道,“它構建出一個個靈異世界,讓我們這些人去幫失控的‘鬼’完成願望。” 司予點了點頭,“對,而作為交換的條件,這些鬼會把自己的命運重新交到‘它’的手中。” 顧西洲皺眉道:“既然它這麽討厭‘鬼’,那為什麽不直接消滅它們?” “不知道,”司予曲指輕彈在顧西洲的額頭上,“我又不是‘它’,我怎麽知道。” 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或許它殺不了它們。 “而且不覺得那些鬼很可憐嗎?死前經曆就已經很慘了,死後還要被直接消滅。” 顧西洲沉默,但是不得不表示自己很讚同司予的說話,他經曆過的任務世界每一個在現實中都能找到差不多的事件,在這個社會中每天都在發生、重演一個個悲劇,這些人的確可憐,如果真的直接消滅這些鬼,的確太可憐了。 可能蒼天憐憫眾生,所以不直接抹殺這些失控的‘鬼’。 不過顧西洲更願意相信是因為‘殺不死’,之前伏弈然說過他就是用來謀殺的刀,現在他經曆的一切僅僅是在磨刀而已,現在想想雪人世界中李煙的出現或許也不是偶然,同樣可能是‘它’的安排。 顧西洲忍不住背脊發涼,如果他和司予的猜測成立,那在他身後操控的那隻手很有可能就是‘天’,那麽天到底想要讓接他的手殺死誰? 如果天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麽天會認定他能做到? 難道說因為他曾經穿越過,他去過異世界,做過魔修……? 魔修? 顧西洲突然感覺唿吸壓抑起來,他發現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穿越異世界又穿越迴來的魔修,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對那段魔修的生活記憶那麽模糊,模糊到完全看不見。 從他複活開始,他從來沒有迴憶過自己成為魔修的日子,他隻能依稀記得很艱苦。 顧西洲想到頭疼,他用手拚命的抓著腦袋,為什麽他完全沒有那些記憶,沒有在異世界生活的記憶! 什麽都沒有,腦子裏一片空白。 司予見顧西洲想事情想得抓腦袋,他將下巴靠在顧西洲的肩頭,低聲道:“別想了,你想那麽多也沒用,不如順其自然。” “嗯……”顧西洲聞言沉默了一下,司予說的也對,如果真的操控他的那隻手是‘天’,他一個人又能做什麽? 顧西洲想了想拿出手機給馬奇打了一個電話,他還需要確定一下。 “馬奇,之前你調查相關任務世界的時候,是不是按照任務世界過門的時候經曆的內容查的?”顧西洲問道。 被顧西洲一個電話突然打過來問懵逼的馬奇,一愣,迴答道:“是啊,怎麽了?” “果然是這樣,”顧西洲笑了一聲,“你或許查錯方向了。” 聽見顧西洲的話,馬奇顯然有點激動:“ 你有什麽新發現?” “你先幫我調查這幾個案子……”顧西洲簡單的將自己經曆過的任務世界告訴馬奇,“隻要是情況有一些類似的,資料全部收集起來,我想確認一下我的猜想,再告訴你。” “好吧,我會盡快的,大部分我之前委托幾個朋友查過,他們給我的資料都是賽選過後的,明天我就讓他們把賽選掉的事件資料發給你。” “麻煩你了,馬哥。” 顧西洲掛斷手機,視線落在放在酒櫃上的酒上,起身拿了一瓶,遞給司予道:“開瓶酒,喝了好睡覺。” “好。” 顧西洲喝著酒,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 吱吱的死,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可能是‘天’安排的,可他好像也做不了什麽,反而還有些無力。 “抱歉……” 聽見顧西洲反複念著抱歉,被他當肉墊子的司予眉眼微垂,看不出眼底的情緒,隻是輕輕摟著顧西洲,就這麽坐了一會兒。 司予免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幹淨的線條,將喝得迷迷糊糊的顧西洲抱起來放到床上,用手輕撫在顧西洲的臉頰上,深邃的眼眸藏著看不透的情緒。 他走到窗戶邊上,望著夜空。 清楚陽光灑落,顧西洲揉著惺忪的睡眼,睜開眼就看見司予那張清俊的臉龐正對著他,他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一身睡衣,因為宿醉的原因,顧西洲不舒服的揉了揉額頭,這才坐起來身來翻身下床。 在酒店房間裏的客廳找到自己的手機,劃開黑漆漆的屏幕一看,顧西洲整個人都一懵。 都已經十點了! 上班遲到了! 昨天晚上就不該喝酒,要是讓顧吱吱知道他一消失,自己就不去上班,吱吱死了都要被他氣迴來,顧西洲急忙打了一個電話。 “王局,是我,顧西洲。”忙音過後,電話終於接通,顧西洲急忙喊道。 在警局的王傲接到顧西洲的電話也是一愣,說道:“你這孩子怎麽迴事,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上班路上出什麽事兒了! “你這聲音,才睡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