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孩不能上戶不說,還得藏起來,萬一有人看不順眼去舉報一下童佳的父親,童佳的父親就會丟掉飯碗。 這個小兒子因為父母的原因看病成問題,最後一度發燒燒到四十度,後來用土辦法把體溫降下來了,可是腦子卻燒壞了,現在兩歲多還不會說話,智力上有明顯的缺陷,這一件事導致童佳父母崩潰。 而這兩人把這件事情的原因全都怪罪在童佳身上,如果不是因為童佳占據這個位置,他們就不會把兒子丟在老家,兒子也不會燒成傻子! 他們完全沒有想過是自己的錯。 兩人打罵童佳,但因為職業的原因,男人又不想讓別人看出痕跡,所以這兩個心腸毒辣的男女就用針紮這個女孩。 外麵的人聽見這情況,皆是一愣,同樣來上班的王傲蹭了一下站起來,吼道:“這他媽什麽玩意兒,也配為人父母?” “就是,太可惡了,這小姑娘可怎麽辦啊?”說著一個女警察還摸了一把眼淚,“這次一查,她父親肯定丟工作,要是把這姑娘送迴去給那歹毒的兩夫妻,我看還得跳樓!” “先收集證據,我看我們能起訴這小姑娘的父母,就算不判刑,這小姑娘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養,否則要受虐待。”王傲冷著臉罵了一句。 其中一個人說道:“對!” “對了,我聽審訊說,是有個警察發現這小姑娘要自殺,救她的是誰啊?”王傲問道。 眾人連忙擺手表態道:“說到這個就奇怪了! “報警的人就說有個男警察救了這可憐的小姑娘,可我們上樓的時候還撞見一個男的,長得挺帥的,我們以為是住戶也就攔著他,後來才知道那人是我們同行,可是他不是我們警局的!” “對,要是我們警局的,我肯定認識!” 顧吱吱離開後,顧西洲沒有看見門,心裏長長吐出一口氣,救下童佳的顧吱吱沒有立即消失,難道說這並不是顧吱吱的願望,還是說他要等到童佳的事情有一個結果才會消失? 幾天後—— 顧西洲吃過早飯,視線掃過寧慶當地的報紙2004.9.28,巨大的標題橫版:在校老師封建迷信用針紮女孩隻為生兒子,這個世界再怎麽了? 顧西洲看了一眼內容,最後眼瞼落在最後一段上:公檢法將對其父母親人進行起訴! 這件事情好像還鬧得挺大。 顧西洲揉了揉眉心,他不明白顧吱吱到底想做什麽,靈異世界裏就算童佳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又有什麽意義呢? 就在顧西洲在心裏抱怨的時候,身體再次不受控製,那人低聲道:“有的,有意義。” 消失幾天的顧吱吱又出現了。 顧西洲看著身體再次動起來放下錢,顧吱吱走出了飯店,周圍的環境就好像一出一進的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再次走過街角,顧西洲愣了一下。 街頭的數字屏幕上赫然寫著時間:2010年6月18日 2010年6月18日——是顧吱吱父母死亡的前一天。第144章 你跟著我幹什麽? 這個時間點瞬間引起顧西洲的警惕,這一天是吱吱父母死亡的日子,但是他對吱吱父母死完的原因並不清楚,因為吱吱從來不提這件事情,顧西洲問過兩次後,也就不敢再問。 吃過早飯,吱吱走出去的同時,顧西洲遠遠就看見一個十七八歲少年從小區門口走出來,單手托著拉杆箱,對後麵的人吼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兒子啊?昨天我在醫院輸液,醫生問我家裏人怎麽不來!還是醫生幫我拿卡繳費的,你和我媽到底忙什麽?到底是他們重要還是我重要?” “算了,我不想和你們吵了,你們想清楚再說!” 男生個子高高的,足足有一米八,穿一件白色t恤,t恤上印著一個巨大的logo,一副學生的打扮。 他的手幹幹淨淨,節骨分明,手指纖長均勻白皙,一頭烏黑的頭發在陽光下微微泛紅,光暈灑落在他的身上,睫毛在臉上形成一個扇形陰影,黑色的睫毛微卷。 隻是他滿臉戾氣,單手拖著拉杆箱對著樓梯口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後,也不理會後麵追來的人,直接拖著拉杆箱離開。 顧西洲還是第一次見到吱吱這樣暴躁就像一個叛逆期的小孩,他顯然是和父母之間發生的了爭吵離家出走的小屁孩。 十八歲的顧吱吱剛離開,顧擎就追出來,見顧吱吱離開的背影,無奈地用腳踢開腳邊的一塊石頭,顯然有點喪氣。 此時的顧擎比之前顧西洲見的時候麵容上多了一些歲月的刻痕,不過依舊掩蓋不住他英俊的容貌,他的身體挺得筆直。 顧吱吱站在一旁盯著顧擎,有些出神。 “哈,”見一旁年輕英俊的男人望著自己,顧擎感覺有些古怪,對方的眼裏似乎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緒,他撓撓頭指著遠處離開的少年解釋了一聲道,“那是我兒子,和我吵架,我昨天太忙。 “他走路都走不動,可是我和他媽真的沒時間,有個案子還在查……” 顧吱吱沉默不語,片刻後,他發現顧擎說話後沒人迴答的尷尬,他聲音略微哽咽,用低沉的嗓音道:“他以後會明白你的。” 顧吱吱的父親顧擎無奈地笑了一下,聳肩道:“但願吧,不過說到底還是我的錯,唉……” 聽見顧擎的這麽說,顧西洲感覺心髒猛地抽痛了一下,接著顧吱吱就略微壓低聲線又說一遍,“他會的。” 顧擎對吱吱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顧吱吱用雙眸望著顧擎,“也許吧。” 顧擎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嗯了一聲,然後對顧吱吱擺擺手,“我迴去了。” 等顧擎離開很久,顧吱吱聲音略微哽咽。 “好。” 顧西洲知道顧吱吱這是在迴答顧擎最後那句‘我迴去了’,下一秒,吱吱就好像消失了,顧西洲看了看自己空蕩蕩雙手,略微難受的皺眉,他離開小區卻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少年提著拉杆箱雙眼微彎,牽著唇角,另一隻手指著顧西洲,一臉驚喜道:“叔叔,是你!” 顧西洲愣了愣,這時候年輕的吱吱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開口自言自語道:“不對啊,你好像一點也沒變,而且我怎麽覺得你長得和我挺像的? “真的好像!” 十八歲的吱吱自言自語道。 兩人就站在街道邊上,顧西洲輕柔了一下眉心,經過短暫的沉默,外麵的警笛聲就尖銳刺耳,顧西洲沉悶地開口道:“你還記得我。” “嗯!”十八歲的顧吱吱倒是一副肯定的模樣點頭,“初一那年就是你救我的!後來我還在學校裏遇見過你,不過……” 顧西洲微微皺眉,“不過什麽?” “可是我爸媽、王書、童佳說是有那麽一個人,但是具體長什麽樣子他們都不知道,就好像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你是誰一樣。 “所以叔叔,你是鬼嗎?隻有我一個人能看見的鬼!”十八歲的吱吱竟然有那麽一點天真的說道。 顧西洲看他一眼,道:“大學生還迷信?” “以前不相信,”吱吱雙眸折射著淡淡淺淺的光線,“可是今天相信了,六年你一點都沒變。” “嗬。” 耳畔傳來一聲低笑,吱吱抬眼看向顧西洲,兩人一時無言,稍等片刻後,顧西洲道:“做警察的人很忙。” “有多忙?”站在一旁的少年單手揣在褲兜裏,問道。 顧西洲想了想說道:“案子總會一個接著一個來,這裏插一件,哪裏插一件,可是慢慢做總會做完的,做警察其實很累啊,我天天都想辭職。” “那你為什麽不辭職?”清俊的少年挑眉問道。 顧西洲看向顧吱吱,沉聲迴答道:“因為某個人吧。” “哦,你喜歡的人!” 顧西洲呸了一聲,“瞎說,我和他就是‘好兄弟’,喜歡個屁!” 少年吱吱還不忘開顧西洲玩笑,“哼,還不是你說話引人誤會!兄弟就兄弟,非要說‘某人’,萬一你是個基佬呢!?” “滾!”對於這麽能說會道的十八歲吱吱,顧西洲頭大。 “謝謝,我知道你是想和我說我爸。”少年笑了一下,垂眸看向顧西洲,突然他又問道:“叔叔,你真的不是鬼嗎?” 顧西洲丟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怎麽吱吱也開始和司予一樣天天懷疑他是人是鬼了? “不是!” …… “你別賭氣迴學校!”顧西洲和顧吱吱說了一會兒話後,沉聲道。 顧吱吱點頭乖巧又聽話:“好,我聽你的。” 見顧吱吱真的聽話迴家,顧西洲都有些錯愕,不是說叛逆期的小孩最難說服嗎?怎麽吱吱竟然這麽聽話? 顧西洲撓撓頭,然而在家打開門的顧擎看見拖著欄杆箱迴來的吱吱眼底閃過驚喜的神色,顯然沒想到剛剛和自己吵得那麽兇的兒子又調頭迴來了。 “怎麽了?”顧擎以手握拳,輕咳一聲,想要端起一點家長的架子,“忘了拿東西?” 這時候周新月衝出來,撞開顧擎,冷冷瞪他一眼,“怎麽說話呢!兒子不生氣了吧?昨天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你說……那些死者的家屬哭得可傷心了,你爸和我真的就是加班給忘了,你別生氣了。 “還發燒嗎?要不要去醫院?” 聽見周新月的關心,少年顧吱吱鄙視地看了一眼自己強行端架子被自己老媽撞到一旁的老爸,搖搖頭,輕聲道:“我昨天就好了,媽不用擔心。” 少年吱吱迴到家裏,迴憶起剛才遇見的男人,他甚至沒有問對方名字…… 但是他知道那個人出現絕對不是意外,他遇見男人的那天,第二天同班同學童佳試圖自殺,他記得很清楚,他後來詢問過王叔叔案子的過程,據說有一個叫方染的警察出現,可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記得對方長什麽樣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覺得這方染就是今天和他說話的人,或許不是人是鬼也說不定。 少年這麽想著,一到晚上十一點,顧吱吱就從容不迫地躺倒在床上睡覺。 第二天。 “小洲,家裏有牛奶麵板,自己熱一熱吃,我和你爸去上班了!” “好——”少年吱吱頭也不迴地應了一聲,然而此時他早就穿好衣服,站在窗戶邊向樓下看,不出所料,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正站在小區門口。 在他父母出現的瞬間,五官如同刀削的青年人迅速就跟上去。 少年吱吱下意識衝出屋子,跟出去。 走在外麵的顧擎略微挑眉:“怎麽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們?” “你想多了吧?”周新月咯吱笑了一聲,兩人手牽著手,就像顧西洲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一樣,感情還是那麽好。 兩人走在路上,突然看見一個大約十歲不到的小孩跑在自行車道上,跟著一輛自行車一路向前跑,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正在騎自行車的年輕姑娘掛在身後的皮包裏摸東西。 周新月和顧擎對視一眼,兩人十分的有默契,顧擎上去一把抓住那小孩,同時叫住那姑娘,一大早就遇見小孩扒包的! 那姑娘看了一下自己的包,確定沒有少東西,感謝連連地對顧擎和周新月道謝,顧擎則轉身對那小孩說話:“誰讓你偷東西的?” 那小孩張口一口嘰裏咕嚕的話,不僅是顧擎周圍人也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看外貌輪廓,這小孩眼窩很深,五官輪廓很深邃,應該是一個偏遠地區的小孩,說得一口地方語言,寧慶人一個字也聽不懂。 顧擎和周新月上班的同時將那小孩帶迴到警局內。 顧西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著顧擎夫婦,他知道這兩人就是今天出事的,可是隻是抓到一個偏遠地區的小孩,這個小孩看樣子也才十歲而已,根本不可能傷到顧擎夫婦兩人。 顧西洲略微蹙眉,他想不明白吱吱的父母為什麽會在今天死亡,或許是好奇驅使他這麽做,顧西洲不由自主地跟上兩人,一直跟著他們到警局外,顧西洲找到一家店點了早飯,然後就坐在門口等。 他沒注意到的是遠處還有一個人一直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