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今天向元拉我喝酒的時候,說搖骰子,我才發現我不管是搖骰子,還是投骰子,數字永遠都是6,我懷疑伏弈然說的‘6為生,1為死’指的就是骰子。”顧西洲沉聲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顧吱吱。 顧吱吱長舒一口氣,急躁的靈魂稍微平靜了一些。 兩人研究了一下,卻也不知道生、死、6、1和骰子有什麽關係,還是沒有結果,顧西洲幹脆放棄,說道:“我明天讓方執、馬奇也試試,看看他們的數字是幾。” “吱吱,要不你也試試?” 顧吱吱:我早就死了,就不用試了。 顧西洲:“……” “你說得有道理,算了,我去洗澡睡了,”顧西洲無語凝噎,“明天還要去買菜做午飯,先說好,我買迴來,你得幫忙做!我可弄不好。” 顧吱吱:嗯。 見顧吱吱答應自己,顧西洲這才鬆口氣,畢竟邀請王傲他們一家到家裏吃飯主要目的也是讓吱吱親眼看見完好無損的王書,但是叫人到家裏吃飯,顧西洲可不好意思點外賣……否則也太沒誠意了。 水聲嘩啦啦地滴落,玻璃門上影影約約能看見洗澡人的身形,鬼看了一眼,慢慢地移開視線,那具身體他看過很多遍,是他自己鍛煉出來的身體,他很清楚。 那一具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的走向,他都一清二楚。 隻是裝著不同的靈魂,給他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鬼低頭,一雙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放在桌子上的骰子,他用手輕輕一投,當看見數字的時候微微一愣。 兩個‘1’。 鬼沒有猶豫,又投一次。 還是兩個‘1’。 連續試過幾次後,鬼突然感到很挫敗,難道是因為他早就在之前的世界死亡,所以他投出的數字永遠是‘1’?第126章 給你做代駕 顧吱吱看了一眼骰子上的數字,眸光微動。 第二天,顧西洲還沒醒,家裏的窗簾就被鬼給拉開,陽光穿透透明的玻璃窗斜射進房間內,顧西洲不滿地鎖緊眉頭,換了一個方向睡覺,同時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 顧西洲迷迷糊糊的,並不知道有一隻小東西撒歡地跑進他的房間,跳上他的床,正準備舔他一一口。 躺在床上的顧西洲,眉峰微挑,誰踩他呢? 將被子推開,顧西洲看見他的狗兒子正踩在他的胸口,吐出小舌頭湊過狗腦袋正試圖舔他的臉,顧西洲連忙用手擋住日漸肥胖的狗兒子伸過來的腦袋。 “停停停,坐下!”聽見顧西洲的話,狗兒子歪歪腦袋,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往顧西洲臉上湊,試圖給顧西洲一個早安吻。 家裏的狗子太蠢了怎麽辦?可以丟掉嗎? 顧西洲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下,看向外麵的陽光,隻見一張字條落在他的被子上:今天要買的東西:排骨、牛肉、土豆、豇豆……還有記得訂蛋糕,你現在不去,等下就隻有你來做飯了。 顧西洲看見最後一條,撓撓頭深唿吸一口氣,努力驅趕走身上的睡意,緊接著他翻身從床上起來走進衛生間洗漱。 三十分鍾後,顧西洲在超市裏手裏拿著字條,按照上麵的要求一樣一樣的買,當然其中還有一部分購買的是熟食,同時他還訂了12點兩鍋龍蝦送到家裏的外賣服務。 等把要買的東西都買迴來後,顧西洲就像個老大爺一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兩個小時後,他的手機響了一下,王傲一家都到樓下,準備上樓。 顧西洲先和顧吱吱打了招唿,然後就打開門下樓將王傲他們接上樓。 “狗狗,媽媽,你看是小狗狗。”霍小胖同誌一進門就盯上了顧西洲家裏的狗子,過去就是動手動腳,對著狗子就是上下其手,可憐的狗子嗷嗷叫,又不敢動嘴,隻能忍受著小胖子對它的‘愛撫’。 “別欺負小狗。”王書挑眉看向霍小胖,霍小胖抱著顧西洲家裏的小金毛委屈巴巴地望向自己老爸求助。 霍崢看見自己老婆的視線,以手握拳抵在嘴唇上輕咳一聲,移開略帶同情的目光,跟著王傲和孔月一起坐到沙發上。 “王叔你們等等,還有兩個菜,馬上就好!”顧西洲笑笑說道。 “我來給你幫忙吧!”王書想了想接過話頭說道。 顧西洲連忙擺手,絕對不能讓王書幫忙,“不用,你們坐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顧西洲搞定王傲一家人後,這才走進廚房將廚房門關上,慢悠悠的靠著櫥櫃,等著吱吱做飯,要是讓王書進來幫忙,他就不能這樣悠閑了! 顧西洲正想著,突然鬼曲指彈了一下腦門,雙手被塞了一把蒜,同時還有一張字條貼在他的腦門上,顧西洲取下來一看上麵寫著:搞快點。 顧西洲:……說好你做飯的呢?騙子! 不過顧吱吱也沒讓顧西洲做別的,畢竟他也知道顧西洲自己都懶得做飯,不是外麵吃就是等他做。 顧西洲把菜一盤盤端出去,雖然做的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主要的龍蝦之類的還是在外麵買的,可是不得不說吱吱還真是賢惠,可惜賢惠的吱吱不常有,打他的吱吱經常有。 “爸爸?爸爸?我要吃那個!”霍小胖坐在霍崢的身旁努力地抓了抓他老爸的衣角,喊道。 霍崢白他一眼,“自己夾,沒手嗎?” 霍小胖:“……哦。” 感覺不到一點點關愛的霍小胖同誌委屈地自己夾起一塊肉放在自己的碗裏,默默吃飯。 “老公,幫我剝蝦!”王書脆生生地說道。 霍崢:“好!” 見到自己老爸麻利的動作,霍小胖懷疑了一下人生:“???” 顧西洲忍不住調侃道:“大型雙標現場,吃個飯還要看秀恩愛。” 王書聞言,咯咯笑道:“誰叫你是單身狗,我和霍崢這是魔法傷害,你看我兒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呢!” 能打醬油的霍小胖:“……” 顧西洲笑了一下沒說話。 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八點後,顧西洲這才送走王傲一家人。 “王叔再見,路上小心。” 王傲嗯一聲,看了看已經上車的家人,他將顧西洲拉到一旁道:“西洲,上次那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那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可不要去碰啊。” “王叔你放心,”顧西洲微微向他點頭,輕聲說道,“我的確有事情瞞著你,但是我可沒有作奸犯科,你看我這不是每天下班就迴家,上班就在警局嗎?你天天都看著我呢!” “嗯,也是。”王傲點點頭,不放心的又叮囑了顧西洲兩句這才和家人一起離開。 顧西洲長長吐出一口氣,他抬頭看向自己那棟樓的7樓,家裏的燈還開著。 上樓推開門,顧西洲聽見廚房裏洗碗的聲音,他負手靠在廚房門上,想了想問道:“要幫忙嗎?” 顧吱吱:…… 顧西洲:“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需要。” 顧吱吱:…… 一人一鬼收拾好家裏的殘局,顧西洲剛坐下,就看見桌子上的條格本上寫著‘謝謝’兩個字。 順著條格本,顧西洲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桌子上的那兩顆骰子上,看見這個顧西洲想起今天白天出去買東西的時候,他發微信就讓方執、馬奇兩男人去找骰子試了試,方執投的骰子數字1-6每個數字都有,而馬奇還沒給他迴消息。 都這麽久了,馬奇在幹什麽呢? 顧西洲拿起手機給馬奇打了一個電話,等了很久,才有人接電話。 顧西洲:“馬哥?” 馬奇:“嗯,是我……” 馬奇的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哽咽聲,而且很低沉,顧西洲下意識道:“馬哥,你剛剛哭過?” “嗯……”馬奇聽見顧西洲的話,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鼻子突然一酸,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 顧西洲明顯感覺到馬奇的狀態不太對勁兒,他低聲詢問道:“這是出什麽事了嗎?” “我的一個同伴今天……死了,”馬奇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四個一起進去……他……他死了,我親眼看見他從翻窗戶跳下去,當著我們的麵自殺了。 “我就看見他、他跳下去,他的屍體血肉模糊的……” 說道最後,馬奇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顧西洲安慰馬奇,可是他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司予、方執當著他的麵死亡的話,他會是什麽感受? 顧西洲覺得心髒猛地一陣鈍痛,就好像被一把利刃刺在心口上,很疼,疼得他說不出話,悶悶地堵在他的心口。 其他人他可以不管,可是司予和方執對他來說不一樣,司予不用心,顧西洲承認自己動了心,而方執在顧西洲的眼裏和弟弟沒什麽兩樣,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死亡,他都很難受。 可笑他經曆這幾個世界運氣一直都還不錯,有司予帶著他們兩個,加上他的武力值,這幾個世界都算得上是順風順水。 可是在上一個雪人世界他差點被伏弈然坑死,本來他應該死的,可是有李煙的道具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好,竟然因為這個道具反而被救了。 馬奇的朋友突然死亡,這讓顧西洲意識到一件事情…… 任務世界不是沒有死亡,隻是死亡沒有落到他的頭上。 一起同生共死的人之間自然有不一樣的情誼,馬奇之所以哭得這麽傷心,顧西洲完全可以理解,這種心痛超出想象。 顧西洲沒有繼續問馬奇關於骰子的事情,等馬奇冷靜下來再說吧。 想到這裏,顧西洲喉結攢動,垂眸微微發呆。 任務世界裏死亡才是永恆的,說不定哪天他就涼了,就像吱吱一樣。 同樣聽了馬奇電話的顧吱吱用筆寫到:你不會有事的。 “能活一天是一天,”顧西洲笑笑,“其實還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哈哈哈。” 顧吱吱略微垂眸看向顧西洲,接著他慢慢移開視線。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顧西洲的手機竟然再次響起,顧西洲看見來電顯示上是馬奇的名字,微微一愣,馬奇這麽快就緩過來嗎? 顧西洲接起電話,隻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道:“喂,喂,你好,麻煩你到xxx路,接一下你的朋友,行嗎?他喝太多了,我這邊要關門了!” “哦,好的,我馬上就來。”顧西洲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十點鍾的樣子,也不算晚,他開車直接去接馬奇。 “嗚嗚嗚……”馬奇崩潰地蹲在街角痛哭,眼淚止不住嘩嘩落下,很將這個柔軟脆弱的男人和緝毒警聯係起來,“我就看見他死在我麵前,人為什麽這麽弱小,我們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麽意義,每天、每時、每刻都看著自己的死亡時間在倒計時!” “別人的死亡隨時出現,我們的死亡卻在倒計時!知道自己明確的死亡時間,顧西洲,”馬奇哭著拽住顧西洲的衣領,情緒崩潰地問道,“你說,我們到底為什麽要一直掙紮,一直在任務世界裏麵掙紮啊!反正早晚都要死!都要死!” 顧西洲想了想迴答道:“可能因為我怕死吧。” 顯然這一次任務世界同伴的死亡對馬奇的打擊很大,顧西洲也沒阻攔,陪著馬奇找了一家酒吧繼續喝酒。 顧西洲坐在吧台旁就看著馬奇喝酒。 “真的,我感覺好累啊,努力的活,可是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脫……”馬奇痛苦地說道,“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掌控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