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古代玄幻位麵1.6  “這鬼身上還有佛門的浩然正氣?”花斯年也看到了那道將桑虛長鞭彈迴地麵的金光, “到底是何方神聖?”  桑虛搖搖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世間百態,我又怎會麵麵俱到。你這個活了上千年的老頭都不認識他, 我又怎麽會認識。”  花斯年默然,心想:“說我老什麽的, 真的是夠了。”  突然花斯年腳下一個踉蹌,走在他前麵的桑虛眼疾手快, 一把圈住花斯年往迴一帶就把花斯年圈到自己懷裏。桑虛狹笑,“剛說完你老, 這就老胳膊老腿的走不動了?”  花斯年看了看絆到自己的東西,咦道, “這個地方我們今天上午走過了, 你看這裏,還有我做的記號。”  許老爺的女兒許湘被鬼車帶走當天,他們便辭別許老爺沿著鬼車離開的方向追去。那鬼車一路向東奔去,直到鑽進這片深林才失去蹤影。  這片密林被施了陣法,一進去這裏,他們就開始循環往複的迷路,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們還沒找到這個陣法的陣眼所在。  密林中濃霧重重,花斯年從衣角撕了條布條在自己和桑虛的手腕上綁了綁,把兩人綁在一起, “這樣就走不丟了。”  桑虛低聲笑了笑,在迷霧中伸出手摸向花斯年的脖頸,“隻要有它在,你永遠都走不丟。”  桑虛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摩挲隱形的鈴鐺時好幾次摸到花斯年的下顎上,深林周圍寒氣很重,桑虛的手卻很溫暖。  溫溫熱熱摸到下顎,竟讓他舒服地想要發出野獸一般的“咕嚕咕嚕”聲。幸好理智打敗欲-望,花斯年拍開桑虛的手,無奈道,“都知道我是老人家,就應該尊老愛幼,別鬧了。”  桑虛的表情在濃霧中看不清楚,可桑虛的聲音卻突然變得有一瞬間嚴肅,“我可不是在鬧,一旦我們真的無意間分開,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順著你的鈴鐺找到你。”  “就算你拿到內丹也沒有,這個鈴鐺除了我本人沒人可以取下來,隻有我能給你戴上,也隻有我能給你取下來。”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鬼是什麽東西,不過我猜此鬼生前該是某位得道高僧或者日日受高僧熏陶之物。”桑虛話音一轉,又變成了之前的吊兒郎當,在迷霧中花斯年隻覺得手被一把牢牢握住,就聽桑虛道,“不畏懼佛光,敢把自己的幻境化成大佛寺,還能用佛光將我的追魂鞭彈飛。這物若是有心分開你我,就是綁十根繩子也沒用,還是手拉著手最有用。”  花斯年竟然覺得桑虛的話好有道理,無言以對。桑虛力氣大,反正他也抽不出來,索性由著桑虛拉扯,跟著他的腳步亦步亦趨。  平時看起來一向目中無人的桑虛今天似乎碰了壁,牽著花斯年的手走了一圈又一圈,怎麽也找不到出口。  這物的實力竟如此強悍?連神秘莫測的桑虛都無能為力?  “要不我們往迴走走?”花斯年停住腳步,拉住了桑虛的手,“這麽走下去不是辦法,此物實力深不可測,若是沒有損失內丹我還能幫一幫,可現在我丟了內丹,隻會扯你後腿。你帶著我這麽個累贅,我怕你會應付不了。”  桑虛抓著花斯年的手緊了一禁,“你怕我受傷?”  “自然。”  “放心,不過是個螻蟻,你為什麽覺得知道這物深不可測?”  花斯年,“這陣法連你也破不了,不是深不可測是什麽。”  這話換來了桑虛的輕輕一笑,“原來我在你這裏已經成了深不可測的標尺。”  花斯年微頓,好吧他承認,在他心裏桑虛好像是成了標尺。  打不過桑虛的人統統都是廢物,桑虛打不過的都是深不可測。  花斯年捂臉,這個標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怎麽他都沒有發現,太丟人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寵物情結嗎?在寵物眼裏主人就是天就是最完美的?  花斯年還在為剛剛發現的實事兀自糾結,就聽桑虛“哎呀”一聲,“找到陣眼了。”說罷花斯年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像是石塊破碎的聲音。  伴隨著石塊破碎聲,一直遮擋在花斯年麵前的濃鬱慢慢散去,不過眨眼功夫,剛才還是一片濃霧的森林如今清明遍地。  陽光透過樹葉斜撒進來,將腳下斑駁的青苔照的明暗分明。  花斯年將目光從青苔移到自己的手臂上,又順著手臂看向了對麵的少年道士。道士此刻臉上堆滿笑意,一手牽著花斯年,一手握著碎空劍,笑語晏晏,“你可以把這個物降到廢物那一等了。”  花斯年,“……”  桑虛就著牽花斯年的手朝著遠處指了指,“看,我們到了,大佛寺。”花斯年看過去,就見到了那一座茂密樹木都無法遮擋住其巍峨肅穆的大佛寺!  桑虛鬆開花斯年的手,正當花斯年鬆了口氣的時候卻覺得手上被拽了一下。花斯年低頭看去,才想起了那條紅澄澄的布條。  大佛寺台階上密密麻麻立了近千僧人,個個肅穆而立,手持長棍。他們見到花斯年和桑虛從迷霧中走來,齊聲大喝一聲,高念“阿彌陀佛”。近千個僧人,齊刷刷地,將手中長杖撐起擺於胸前,嚴陣以待。  桑虛被這布條阻了動作隻是稍稍一愣,也不過是一瞬,他手一翻握住花斯年的手腕拉著花斯年便開始往這些僧人奔去。桑虛一邊奔跑,一邊將手放在虛空中,口中念念有詞。眼看著距離僧人越來越近,桑虛的手在虛空中一抓,便是衝著那些僧人一揚。  黃豆漫天,撒豆成兵!  每一粒還未落地,就變成了一個個天兵天將。天兵與僧人兵器相交,桑虛則是趁機帶著花斯年在人群中穿梭。  不過須臾,就進入了大佛寺之內。大佛寺外僧人無數,大佛寺之內卻是廖無人煙。  巍峨雄壯的高塔聳立在寺廟中央,而在寺院最中央的寺廟裏,有一白袍男人,頭戴半張惡鬼麵具,長衫玉立,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置於胸前。那置於胸前的手中握著一根金繩。  白袍男人見兩人闖了進來,手中金繩向天一揚,頓時就有無數金光從大佛寺門口朝金繩飛去。打鬥聲越來越小,等到了最後一點金光落於金繩之上時,外麵的打鬥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佛珠歸繩,白袍人將緩緩降落的佛珠接入手中,用鬼麵具對著兩人:“兩位道友,來便是客,還請上座。”  白袍人將將佛珠纏於掌中,翻開袖擺輕輕一揮,方才還是殿堂的寺廟已經變成了偏殿。偏殿中有一茶幾,茶香四溢,白袍人素手一揮落於坐上,渾然天成的一股灑脫之氣,“二位還請坐。”  桑虛和花斯年見白袍人並無殺氣,對視一眼便落了坐。  “當日出手,是貧僧冒昧了,不過湘兒性命擔憂,貧僧唯有此法才可救她。”白袍人雖然手掌上纏著佛珠,沏茶的動作卻十分嫻熟。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兩杯茶推到兩人麵前,“日前兩位救湘兒於危難之中,救命之恩,貧僧沒齒難忘。”  花斯年上下打量著白袍人,要說他是人,可渾身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可要說他是要,身上也並無妖氣;鬼氣、魔氣都沒有,隻有一股令人為之動容不由敬重的佛門之氣。  “你到底是什麽人?”花斯年眼拙,竟是沒有看到此人真身。  “我?一件有了靈的佛珠罷了。數百年前,我本是長在菩提樹上的星月菩提,高僧路過,將我采摘悉心打磨製成星月菩提佛珠。從此之後我便跟在高僧身邊修行,日日受佛法熏陶。後來高僧廣受善緣,建了一座小寺廟,當了那座廟裏的主持。百年後,主持離世,我便被供奉到了佛龕之中,受熏香陶冶,僧侶奉拜,持續數百年。可隨著時間流逝,寺廟香火不在,漸漸成了一座空廟。我也離開各自奔走的僧人手裏輾轉掉入泥河之中。那日湘兒不慎落水,正巧我浮在水中順流而下,一頭纏住石頭,一頭纏住了她。”  花斯年道:“你救了她。”  “不過是互相取暖罷了。”白袍人露出來的嘴巴苦笑著,“我受佛法熏陶數百年,可化人形,能斬妖物。可這一路漂流而下,看盡人間百態,竟覺世上苦惱繁多,竟是不可普度,恰巧遇到湘兒姑娘,心生憐憫,便出手相助。湘兒姑娘因我而獲救將我捧在手心之中。佛珠因年久風化,拉扯的還是一成年女人,這一拉扯金繩崩開,佛珠碎裂。”白袍人似乎迴憶到美好的時刻,冷硬的下巴現出柔和的弧度,“我已佛珠化靈,自然不會死去,可湘兒姑娘不知道。她抱著我哭了許久,將我埋在了山林之中。我當時躺在泥土裏就在想,若是不能普度眾生,那我此生,便隻渡一人。”  “之後你開始給湘兒姑娘托夢,帶她來這個所謂的大佛寺?”  “對,我要救她。”白袍人突然握緊了拳頭,“她被邪物所纏,我想救她,可月蝕之日還是疏忽了。我與那來折磨湘兒的妖物纏鬥數月,可在月蝕之日那天,百鬼反噬,那妖物用百鬼阻我去路,將我困在深山之中,若不是二位當時剛好路過……”  “感謝的話,兩遍太多。要感謝的話許家老爺已經謝過了。”花斯年擺擺手,“難怪許老爺說湘兒姑娘的氣色越來越好,原來是有佛力加持。可你這麽辦總不是辦法,湘兒姑娘知道你是佛靈嗎?她此刻在哪?”  “她現在在偏房睡下了,”佛靈輕笑,“她知與不知,又有什麽不同。換做是你,天降暴雨,你卻身處晴空之下,會不懷疑嗎?湘兒一直知道我不是人,可卻從未點破。就如同我知道湘兒的情誼,也從未點破一般。”  花斯年了然,“她果真於你有請,我就說,若不是這種情誼,有哪個女人願意是不是將自己往非人處推。”  “阿彌陀佛。千百情誼,藏於心中。世間萬般,皆為無相。”白袍人雙手合十道,“人妖殊途,我雖為靈,畢竟不是人。”  “你的意思是,若你是人,便會迴應湘兒姑娘的情誼?”花斯年眼神一凜,看向白袍人。  白袍人似乎被問愣了,有些木然地呆在那裏。他的上半張臉覆蓋著鬼麵,鬼麵遮擋住眼睛,看不清裏麵的表情。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你既然想成就自己的佛法大道,就不要再讓人家姑娘越陷越深。你說兩個人都看懂而不點破,你憑什麽不點破?你一個臭和尚,既然不能與她在一起,憑什麽和人家玩曖昧?救她應該不單單隻有將她接到這裏這一種方式吧?你可以藏身暗處為她施法,你也可以化身為旁人,或小廝或書童為其化解災禍。可你卻偏偏時不時地托夢將人家接到這山中,你捫心自問,你是否也十分享受這種看破不點破的男女禁忌之情?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卻又拿出一通佛理當擋箭牌。你品嚐到了愛情滋味、感受到了女子的愛慕之情,揮一揮衣袖,雙手合十一句‘阿彌陀佛’這事兒就算過了。”  “你問過湘兒小姐的意思嗎?湘兒小姐招惹你什麽了,她怎麽就那麽倒黴,當了你要渡的人?”  不知怎地,平日裏一貫好耐性的花斯年越說越憋火,“啪”的一拍桌子,將視線對準了桑虛。  桑虛本來在旁邊安靜坐著品茗看戲,這麽突然被花斯年看過來,一口茶鯁在喉嚨裏,險些噴出來。  “還有你,若是對別人有意思,要追就好好的追,別搞些有的沒的小動作。迷霧說有就有,說沒就沒,這深林是你們家種的吧?若是沒意思,就不要動不動大獻殷勤、隔三差五來兩句甜言蜜語。你當做玩笑,旁人卻是會當真的,你當人人都是柳下惠?”  把房間裏的兩人統統罵了一頓,花斯年一甩手臂,扭頭便去走到房門前,打算推門而出。房門猛地一拉,露出了一直藏在外麵的人的身影。  銀發三千落於腰際,一身白衣素裹,麵若桃花,顧盼倩兮。  花斯年沒想到這裏會有人,顯然佛靈和桑虛也很驚訝,因為花斯年迴頭看去,兩人眼中也都露出了驚訝之色。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白袍人,他霍地站起身奔過來,手腕一抖將那女子攬入懷中,驚訝道,“你怎麽會出竅的,湘兒。”  “睡了一覺醒來就突然這樣子了。”  原來這就是湘兒小姐,那日除鬼蛇的時候湘兒小姐的頭發還是黑色的,幾日不見竟然變成了銀色,是因為那鬼蛇的怨氣所致?  “我帶你迴去,你是凡人,不可出竅許久,”白袍人說著攔腰抱起湘兒姑娘,也不管這偏殿裏還有兩位客人,自顧自地走出了房門,花斯年的視線一直跟著兩人的身影,隻見白袍人的腳剛剛跨出,就像突然進入了另一個時空般,憑空消失了。  花斯年呆呆看了一眼房門外空蕩蕩的走廊,看著看著,腦袋一個激靈,猛然想起了自己剛才說過什麽。他渾身一僵,打算也跟著跨出房門。  “你若是想死,盡管從這裏跨出去。”桑虛冷冰冰的警告聲打斷了花斯年的動作,將他硬生生的拉迴了現實。  桑虛慢悠悠站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重新關上,這才來到花斯年的對麵盤膝坐下,想了想後尷尬道:“我年紀挺小的,今年也不過將將一百歲。”  花斯年瞪了一眼桑虛,“你竟然已經一百歲了?”  桑虛嘿嘿一笑,“和您比自然是小了很多,因為我年紀小,自然都了些你這年紀沒有的擔憂。比如說年齡方麵的問題、再比如種族方麵的問題。這個佛靈道行是挺深,但和我比還差的遠。濃霧深林我進去的第一刻其實就知道陣眼在哪裏了,可是我因為我這個成長的煩惱在作祟,想了想我沒說。手牽手、說情話什麽的,我也不是在玩曖昧,就是想著,你若是不能接受,那我便徐徐圖之。畢竟您這麽大把年紀了,思想陳舊腐朽不說,還跟我不是一個物種。您若是嫌棄我年紀小沒經驗,我也是會有些自卑的。”  桑虛每說一句就往前挪一下,等到了最後說完,已經緊緊挨著花斯年坐到了他麵前。  花斯年:“所以說,你到底想說什麽?……”這個臭小子,現在是在和他坦白?  “看破說破,”桑虛又往前挪了挪,鼻子幾乎貼到花斯年的鼻子上,他嘴巴微微張開,鼻息傾吐輕噴在花斯年臉上,所到之處一股熱浪襲來,“你既然早已看破,為何不點破?”  “你心悅我?”花斯年將手撐到身後地席上,身體後仰想將臉離桑虛遠一些,桑虛卻不管他,他沒說一句就進一步,如今進無可進,他便傾身向前,以手撐地,置於花斯年的上方,卻又不緊貼著他,“您說得對,不知狐王覺得可否?”  花斯年表麵上無奈又疑惑,實際上心中早有千萬頭海綿體唿嘯而過。覺得可否?當然是覺得好極了好嗎?!  你可是我花斯年流轉了四輩子的男人,你不行還有誰行?!  早在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對桑虛不一樣的感覺,可這小子似乎不為所動,對自己的隱隱藏藏的誘惑不為所動。現在看來,這家夥不是對自己不為所動,而是自己在那裏打算悶聲發大財啊。  花斯年遲遲不知如何開口,“這個……我……”  桑虛又進一步,“怎樣?”  花斯年退無可退,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桑虛也終於是付下身子,壓在了花斯年身上。  桑虛先是一愣,緊接著抬頭目光爍爍看向花斯年,“我桑虛在昆侖山上修道一百年,一直平心靜氣,從未被什麽事物擾了心神。可我也不知為何,那日在野外見到你被囚於籠中,我竟不由自主出手相助。你以為我的血多的沒處放嗎?  “若不是你,我才不舍得給別人一絲血。”  我是昆侖山山心中孕育而出的生靈,無父無母,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父母會不接受你這個兒媳婦。我孤身一身,無組無群,你更不必擔心會為了我迎合那些沒有必要的繁文縟節。”  “我生於昆侖,長於昆侖,我的血乃是日月精華而成,可塑肉體凝修為,你若是想,我的血就天天給你喝,我絕無怨言。”  “我才不喜歡那些毛茸茸的動物,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忍不住想要摸。”  桑虛舔了舔嘴唇,“所以,說了這麽多,你的答案……到底是什麽?”第59章 古代玄幻位麵1.7  答案是什麽?  當然是在一起了!這還用問嗎?!  桑虛目光灼灼看進花斯年的眼中, 就見他眼裏慢慢染上了笑意。那笑意既有渲染力,讓桑虛的緊張感漸漸消去。  他看著花斯年,花斯年也迴望進他的眼裏。兩人對視片刻, 當桑虛開始莫名心虛時,花斯年手從桑虛的下麵往上一抱, 身體翻轉就將桑虛壓到身下,“吾乃上古遺脈——九天玄狐, 善見山狐族之王,統帥萬千狐族, 整座善見山都在我狐族庇佑之下,就算打個噴嚏別的妖族也要敬我三分。我隨手一揮就有上百狐族為我獻上珍寶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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