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我們的單身漢姓饒,這個姓氏在這個村子裏非常罕見,因為村子裏大多數都姓曹,而這增加了我們溝通的難度。

    我問老饒曹家的事情,老饒反問我:村子裏三十多戶,二十七戶姓曹,你問的到底是哪個曹?

    我隻能描述的詳細一些:“兒媳婦特別漂亮的那家,兩兒子一個女兒。”

    一聽這話,老饒的臉色變了。

    “那家啊……你一說兒媳婦漂亮我就知道了。那家兒媳婦是挺漂亮,但是好像走背字,死了不少人呢……倆兒子和一個閨女好像都沒了……”老饒低聲說道。

    我一聽這句話,心中更加確定我問對了人,而且看起來曹芳是真的死了。至於她的兩個哥哥的死,都是在我的親眼見證下看到的,自然不需要多問。

    “曹家的兒媳婦是不是上吊了?”我提心吊膽地問道,既然確定了曹芳真的死了,那麽素素的死很有可能就是謊言。雖然之前晨曦和大掌櫃都側麵說明了素素不是“活人”,但是我心中還是希望素素是個活人,而不是女鬼。

    然而老饒的下一句話徹底澆滅了我心中的希望:“是啊,兒媳婦死的最早,今年過年之後這家人就像是比賽似的一個又一個的死,兒媳婦是第一個死的,冠軍!”

    老饒說話損,非常損,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家的人,無關痛癢。更何況對於他這種老光棍來說,別人死媳婦更是快事一件。

    然而我的心卻像是被浸入到了冰水之中。

    素素真的死了,上吊死了。

    我和熊貓對望一眼,熊貓倒是會安慰人:“楊燁,你早就應該有這樣的思想準備。”

    “唉……那他家的人到底都是怎麽死的,能跟我說說不?”我抖擻精神,繼續問道。

    老饒點頭說道:“這我倒還正好知道,據說是他家的老大有病,生不了孩子,老曹急著抱孫子,這才讓老二跟他大嫂試試……本來那姑娘就是買來的,就已經快被折磨瘋了,現在又伺候兩個男人,誰受得了?沒幾天就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情我雖然知道,但是再聽老饒轉述一遍還是心裏不是滋味。

    “那他家閨女呢?”我問道。

    老饒說道:“她家閨女更逗,聽說過年的時候領迴來一個對象,老曹家也是想錢想瘋了,張口就管人家要七十萬彩禮,還以為自己閨女多值錢似的?人家小夥子聰明,第二天轉臉就走了。他家閨女本來還挺自以為是

    ,覺得自己天仙似的呢,這不就丟臉了?再加上她大哥死了個媳婦,心情不好,成天說這丫頭沒用,不光連個男人都拴不住,還克死了自己嫂子……小姑娘估計臉皮薄,沒過幾天也上吊了,說來也奇怪,跟她嫂子的死法一模一樣。”

    這件事情其實同樣並不愉快,老饒說出來我聽在耳朵裏都像是針紮一樣。

    看起來曹芳的死完全都是他們家的人害的,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的出走才讓曹芳羞愧自盡,看起來還是我想多了。

    問清楚曹芳和素素的事情之後我也就沒有別的什麽疑慮了,老饒興致勃勃,意猶未盡,還想再跟我說說曹家兩個兒子的事情。

    對於他們倆的死法我很清楚,所以也就沒有再聽。

    老饒一直絮絮叨叨說曹家實在是太詭異了,過年之後就像觸碰了什麽黴頭一樣,一家子差不斷全都死光了,現在曹芳她爹因為遭受打擊太大,也都快堅持不住了……

    我和熊貓聽在耳中,心裏也覺得這件事情太奇怪。

    死亡像傳染病一樣席卷了整個曹家,肯定有著某種原因。難道真的像素素所說的那樣,這檀木盒子被施了詛咒,拿到檀木盒子就注定要付出慘痛代價?

    我和熊貓誰都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如果說真的是詛咒,那也有點太邪異了吧?

    我和熊貓商量了一下,終究還是決定眼見為實,明天讓老饒帶著我們去看看曹芳和素素的墳。

    老饒一聽我們倆還要去人家墳地打望,當時就嚴詞拒絕了,說帶外人去別人祖墳那可是大忌諱。

    我無奈之下,隻得掏出一張一百塊,不料老饒不為所動,還是堅守原則。我又加了五十,老饒立馬繳械投降,答應了我們的訴求。

    我和熊貓草草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趁著還沒人出門,老饒就帶著我們往墳地上走去。

    曹家的墳地並不遠,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

    因為最近曹家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曹家的墳地剛剛經過大規模的修葺,一切都很嶄新。

    最外麵的兩座大墳一看就知道是曹榮和曹英的,曹榮邊上有座小墳,應該就是“素素”的。

    曹芳的墳在遠處,挨著祖墳,卻沒有進入祖墳,這是規矩。封建社會家族女子是不可以入祖墳的,這邊顯然還沿襲著這項愚昧傳統。

    我和熊貓站在墳地裏,看著這兩位女人的墳丘,對視了一眼,很默契的做出

    了一個決定。

    因為近期動過土,曹家祖墳裏還有幾根鐵鍬尚未拿走,我和熊貓二話不說就朝著素素和曹芳的墳包上挖了起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就是我們倆的想法。

    老饒一看就瘋了,著急地說:“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呀?挖人家祖墳,這是要遭報應的,天打雷劈啊!”

    我看他那副哭天喊地的模樣,好像隨時都準備揭發我倆似的,就忍痛掏了一百塊,老饒二話不說就去給我們放哨了,也不管什麽報應了。

    女人的墳丘堆得不大,因為要表示出比男人低賤的地位來,所以我們很快就挖開了墳丘。老饒告訴我們這邊很窮,連個棺材都沒有,一般人死了裝在麻袋裏撒上石灰就埋了。

    挖開墳之後,我和熊貓的確看到了兩個麻袋,然而這兩個麻袋裏的東西卻少得可憐,要麽就是兩個人被焚化了,要麽就是裏麵的不是人的屍骸。

    熊貓畢竟猛,拽出麻袋來看了看,沒想到看了一眼他就笑了。

    “楊燁,你來看看,這裏頭的是假貨。”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也樂了。麻袋裏的確有“人”,但是卻是莊稼地裏的稻草人,南方地下潮濕,稻草人埋進去沒幾天就爛了,因此一下子就小了。

    不管是素素的墳裏還是曹芳的墳裏都沒有屍體,是空墳。

    老饒這時候也過來了,看到這個場麵給老家夥嚇壞了。

    他一直嘟囔說這兩個女人是不是借了“稻草遁”化成妖精跑了。我納悶他是不是封神演義看多了。

    得知素素和曹芳的屍體不在這裏的時候,我其實心裏莫名的欣慰了起來,這說明我們看到的曹芳和素素有可能都不是女鬼,她們有可能並沒有死,“死”隻是別人看到的假象。

    然而老饒卻忽然說出了一句再度讓我緊張起來的話來:

    “唉,玉蓮和阿芳都是美人,要是沒死其實也是件好事咧……”

    阿芳我知道是曹芳,但是這個“玉蓮”是誰啊?

    “老饒,玉蓮是誰啊?”我震驚地看著老饒問道,熊貓也連忙湊上前來。

    “玉蓮啊,曹家的兒媳婦啊,阿芳的嫂子啊!”老饒看著我說道:“你們難道連玉蓮的名字都不知道麽?”

    “什麽玉蓮,不是素素麽?秦素素?”我驚駭問道。

    “什麽秦素素,人家叫齊玉蓮,名字可好聽了,當初買進門,

    不對,娶進門的時候就傳開了,我們村裏從沒聽過這麽好聽的名字呢。”老饒言之鑿鑿地說道。

    我和熊貓則傻眼了,熊貓低聲說道:“齊玉蓮會不會是素素當初被拐賣後用的假名?”

    我點頭說道:“也有這個可能,但是我總覺得素素和當初我在村子裏見過的嫂子不是同一個人,這兩個人的性格差別很大,嫂子是個靦腆害羞的性格,然而素素則太奔放了一些。”

    “她不是說因為這件事情讓她性格徹底改變了麽?”熊貓問。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啊……性格哪兒有那麽好變化的。”我苦笑說道。

    經過了這件事情,我和熊貓再度陷入到新的謎團之中,離開了曹家的祖墳,我和熊貓悄悄往曹芳的家裏溜過去。

    路上我們倆問了幾個村民,他們的說法和老饒一致,曹家那個長的特別漂亮的兒媳婦就是叫齊玉蓮,而且性格也特別的靦腆,跟別人說話都會臉紅。

    秦素素、齊玉蓮……難道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而是單純的長得像罷了?

    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素素又是怎麽知道我救了齊玉蓮這件事情呢?她又為什麽來找我報恩呢?

    而且如果素素和曹芳都不是女鬼的話,曹芳怎麽能夠害死那些人呢?素素又如何一晚上嚇死了整整十個大老爺們呢?

    我本以為我來到這裏能夠找到真相,沒想到卻越搞越糊塗。

    不一會我和熊貓已經到了曹芳老家的房子外麵,曹家的房子大門上掛著黑白條幅,悲傷肅穆。

    我沒敢進去,隻是站在外麵遠遠的打望了一眼,然而就這一眼,我忽然覺得曹家的宅子非常奇怪,似乎有一種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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