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皇家血脈就夠寥若晨星的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的。


    再怎麽不濟,蕭森也是皇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並且蕭家直係已經再沒有第三個繼承人了。


    蕭念心裏清楚,在沒有新的皇家血脈誕生之前,他需要留著蕭森的性命保底。


    這點因由,以蕭森的性子,他自然是想不到的,但也很想知道,是以,他馬上便不敢置信的問蕭念了:“你何以要幫我?”


    “因為你不能死在他們的手裏,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裏。”蕭念的眼神沉冷不動聲色,卻冷得讓人發顫,讓人心生不容反駁的敬畏。


    這也是蕭森最討厭蕭念的地方,因為這種獨有的皇者霸氣,他求而不得,卻在蕭念的身上看見了。


    “混賬,我是不會死在任何人手裏的。”終於,蕭森拔劍弩張,手持長劍便挑起爭鬥,“你們誰也不能插手。”


    他的情商依然是這麽低,難成大器。


    蕭念一邊為蕭森暗裏歎息,一邊步步防守,眼睛卻緊緊盯著懸吊在懸崖的寧小小。


    隻見寧小小無力閉著雙眼,顯然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陷入了全昏迷狀態,又聽得樹枝又一聲“哢嚓”,他深知不能再拖了。


    思及此,蕭念猛然一個迴擊,一劍橫掃被蕭森彎身躲了過去,可他速度快,在蕭森尚沒有穩住重心之際便乘勝追擊一劍刺向胸膛。


    眼見劍尖已抵在蕭森胸前,蕭森不斷往後退,蕭念全力往前刺。


    直到蕭森的後背抵在了一顆大樹前,他才意識到,這一劍是避不過了。


    所幸的是,蕭念及時刹住了腳步,他的軟劍也始終保持著剛好抵住的狀態。


    “有本事你殺了我。”蕭森這一句是吼的,想來是輸得太慘了。


    蕭念的聲音卻淡然得如雲霧:“我的本事固然有,要殺你也是輕而易舉的。”


    “那你為什麽不殺我,還要救我?”蕭森咬牙切齒,一點都沒有感謝對方救了自己的味道。


    蕭念一直是他心目中的敵人,而自己卻一而再的被敵人所救,心裏委實不是滋味。


    蕭念邪魅一笑:“這個嘛,主要看心情。”


    蕭森氣得幾乎要吐血。


    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竟然還要看蕭念的心情。


    “我勸你還是盡快殺了我,別讓我繼續活著,否則,我會以殺了你為終生目標,並且為之奮鬥。”若撇開他整天想著謀反的不正當心態,這雄心壯誌還真該被讚揚一番的。


    當然,也另一個角度看,也可以說他是執念太重了。


    “你如此活著,不覺得辛苦嗎?”蕭念歎息一聲,突然收了手中軟劍,“蕭森,今日我們就來個了斷吧,成王敗寇,他日誰也不能反口。”


    蕭森先是一怔,但隨即便也表現出了男子氣概:“好,一言為定。”


    ……


    寧小小醒來的時候,是在蕭森的營帳中。


    一睜眼,便看見了蕭森的大光頭。


    而後驚悚的一幕發生了。


    蕭森竟然“噗通”跪在地上,光頭響亮的一扣,隨即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哈?”寧小小呆若木雞,半晌後,倏的躺迴床上,拉被子蒙頭,“一定是發夢。”


    “……”蕭森也愣了一瞬才道,“師傅,這不是夢,你打自己試試,會痛的。”


    寧小小又騰地掀被子坐起,抬手……


    “哎喲!師傅,別這樣!”被寧小小扯住耳朵的蕭森連忙痛唿。


    “嗯,果然是會痛的。”寧小小鬆手,那隻被拉得變形的耳朵,便彈性十足的恢複原狀。


    蕭森揉著耳朵,喃喃道:“師傅,下次能不能別這麽重手?”


    他一口一句“師傅”的,聽得寧小小很不習慣:“你堂堂一個皇家世子,請不要再叫我師傅了,太別扭了,我可受不起啊。”


    “這也不是我願意的。”蕭森表示很委屈,“但願賭服輸,既然我輸了給蕭念,就是兌現失敗的代價。”


    “怎麽輸的?說來聽聽?”寧小小順手敲了兩下光頭的頭頂,“哦,對了,說的過程中不許有蕭念半句壞話。”


    蕭森開始將那天在懸崖邊與蕭念的“了斷”娓娓道來。


    他們將禁衛軍和滄溟神教的人都全數召了過來,見證這一場影響國之前途的勝負。


    若是蕭念勝,則蕭森必須立即辭去滄溟神教教主一職,並且任憑蕭念發落。


    若是蕭森勝,則蕭念必須立即交出禁衛軍兵權,並且終生不得繼承帝位。


    單打獨鬥,生死各安天命,旁人不得插手。


    當然,這事不再殃及池魚,是以寧小小便也得救了。


    雙方剛達成協議,滄溟神教的人便議論紛紛了——


    “賭這麽大,想來這場比試不死一個是不會罷休的。”這是個精明的。


    “這麽嚴重啊?那你們說,誰的勝算大?不如咱們來開個賭局?”這是個好賭的。


    “好啊,我壓那位帥得不要不要的蕭太子勝。”這是個花癡。


    “你也太以貌取人了吧?我就不同了,分析勝負問題絕對看實力,是以,我……也壓蕭太子勝。”這是個武癡。


    聽到大家似乎比較看好蕭念,一旁的神教左護法便大聲給蕭森打氣:“教主,你加油,千萬別死。”死了就沒人供養咱們神教教眾的衣食住行了呀。


    當然,後麵這句實話他是打死不會說的。


    蕭森斜睨了他一眼:“閉嘴,我還好著呢。”


    蕭念忍不住加一句:“玩個智力遊戲而已,不用死的。”


    一直靜靜不說話的禁衛軍們內心隻有一句:一群傻逼。


    蕭森道:“事不宜遲,開始吧。”


    “好。”


    為了公平,蕭念命人請來死囚軍的統帥來出題。


    那位帶著銀白麵具的統帥找來一支香,點著,插在懸崖最邊處,向蕭念和蕭森二人道:“若誰能先跨過這支香,便算誰贏。”


    蕭念不說話,隻是微笑著很有風度的對蕭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讓蕭森先來。


    本來,能得先機便是占了優勢,因為先後順序也是決定勝負的因素,誰先跨過去便算贏,後麵的那個人就算也同樣想到辦法也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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