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她於這個困境中無法自拔,突然,委屈的眼淚就跑出來了。


    莫溪顯然是沒想到會這樣,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蕭念一手劃過寧小小的手腕,拍開莫溪的手,趁著莫溪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反手一扣,順勢用力一拽,寧小小便毫無誤差的落進他懷中。


    “你夠了。”這是蕭念第一次如此動真格的對莫溪冷言冷語,“你口口聲聲說你同小小早有婚約,我倒是想請問,婚約在哪?”


    莫溪啞然失色,他還真是拿不出婚約。


    這種東西誰會隨身帶?


    不過這件事情教育他,以後要隨身帶了,不然後果就是如今這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別人帶走,還不能有意見。


    蕭念拉著寧小小,一直在沿著河邊往前走。


    他們早就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範圍,可步伐仍然是保持著優哉遊哉的速度。


    河裏碧波中倒映著二人的身影。


    他在前,她在後。


    好像誰也沒有想停下來,也沒有想放開手。


    寧小小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奇怪,她今天明明沒有甜食進過肚子,怎麽心裏就有甜甜的味道?而且這一路風景挺好的,真想就這麽一直走,沒有盡頭,迴想以前自己也在這兒晃悠過不少次,可都沒有如此留戀的想法。


    今天真是莫名其妙了。


    “洗手。”還是蕭念先開的腔,不過一開腔就沒什麽好氣。


    同時,他也鬆開了手,指了指湖水,示意寧小小快洗。


    “幹嘛突然要洗手?”原本不錯的氣氛被打破,寧小小有點兒不高興,可看見蕭念的臉色有點兇,她又不敢大發脾氣了,隻好扁嘴表示不滿。


    “哦,那你想留住莫溪的氣味到什麽時候?今夜陪你入睡?”蕭念用兩個指頭拈起寧小小的手,用一種極嫌棄的目光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好像那隻小手是從糞坑裏撈出來的一般。


    寧小小一把扯迴:“好像方才你握得更久一些,我都沒嫌棄,你嫌棄什麽呀?”


    哦,居然公然頂嘴了。


    “就嫌棄你隨便一個男子都能摸。”蕭念拉著她蹲下,硬是將她的手塞進水裏。


    寧小小真想打扁蕭念的嘴,可她也知道這是妄想,所以結果隻是默默的洗手。


    可是她心裏委屈啊有木有。


    “莫溪不是隨便一個男子,他是我的未婚夫。”這明明是事實,但寧小小卻不知怎的,竟覺得自己像狡辯一樣,心虛了起來。


    蕭念頓了片刻,然後淡淡開口:“所以你現在是急著要嫁給他了麽?”


    “我哪有?”寧小小對這個誤解十分反感,一聽到就馬上騰地站了起身,雙手從水裏抽出帶起了水花。


    這時候的蕭念還維持著半蹲的姿勢,一個冷不防就被水花甩了一身。


    這狀況顯然也是寧小小意料不到的,她看著蕭念站起來撥著身上的水滴,瞧見那張俊臉似乎是黑了,心下不禁一顫,方才的氣勢都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想了想,覺得澄清的話還是得說完,雖然沒有氣勢:“總之,我沒有要急著嫁給他。”


    蕭念很明白的點了點頭:“嗯,那想什麽時候嫁?下一個年假?還是等畢業?反正遲早都是要嫁,不如就遂了莫溪的願,這幾天收拾收拾便嫁了吧?”


    酸味很濃啊有木有。


    可寧小小最近嗅覺欠佳,嗅不到酸味卻是感到一肚子委屈。


    心意無法解釋清楚,反而被一而再的扭曲,心底難免會感到受傷,更何況曲解她的還是她無比在意的人,這種難受的感覺簡直能把她給逼瘋。


    當委屈積累到了一個極限,再懦弱的人也是會奮起反抗的。


    “蕭念,你夠了。”她眼中有火,語帶咆哮,“我什麽時候嫁關你何事?你憑什麽管我?憑什麽對我無理取鬧?我告訴你,你找錯對象了,那麽愛管就去管你的方怡蘭,她才是你喜歡的人。”


    “她才是我喜歡的人?憑什麽管你?”蕭念眸光一沉,連帶著語氣也沉了幾分。


    他一步逼在了寧小小身前,幾乎是零距離,嚇得寧小小下意識往後退,誰知往後一腳踩空,整個身子便不受控製的往後翻。


    她沒什麽強項,最強的一項便是會抓救命稻草。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更不需要猶豫。


    她雙手向前抓住了蕭念胸前的布料,猛的用力,想把自己的重心拉迴來,可不知道是蕭念也站不穩還是故意站不穩,身子被這麽一拽便是往前傾,雙手趁機環住寧小小沒有什麽贅肉的細腰,摟得死緊死緊。


    二人就這麽歡快的齊齊翻了進湖裏,水花四濺。


    最近男人做事情似乎都是有預謀的。


    一進水裏,寧小小便覺得嘴巴被堵住了,哪怕是腦袋很快被帶出水麵,那堵住嘴巴的雙唇仍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這不是嘴巴撞嘴巴嗎?不是沒有經驗的,隻是她才知道,原來在水裏也可以撞。


    寧小小身子被蕭念摟得死緊,甚至還有點痛。


    他一定是因為她拉他下水,所以故意報複的,不然幹嘛那麽用力?這腰都快要痛死了。


    還有,這嘴巴撞了就撞了,幹嘛還死死堵著不放?這不明擺著不給她唿吸嗎?


    真要命的報複啊!


    寧小小在此等狀況下根本沒得選擇,雙手隻能緊緊的摟住蕭念的脖子以求得安全感。


    她大抵是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擁吻啊。


    尤其是當蕭念意猶未盡之時,給了她懲罰性的一咬,她更覺得這壓根不會是別人口中夢寐以求的吻。


    她曾經與花癡仨聊天的時候,聽得她們討論過關於接吻的感覺,她們都一直認為那是一件無比浪漫的事情,朱樂還形容那味道應該會甜甜膩膩的像麥芽糖。


    而此時,下唇被蕭念狠命的一咬,還哪有什麽浪漫可言,更別提甜甜膩膩的麥芽糖了,根本就是一場嚴酷的刑罰。


    所以,這不是吻。


    絕對不是吻。


    好不容易,蕭念終於鬆了口,兩人都大口大口的唿吸。


    寧小小深刻體會,原來與空氣深吻才是最浪漫的事啊。


    嘶……唇上的血腥味真濃。


    這蕭念也真是的,好歹同學一場,虧她還將他擺在好基友行列之首,沒想到他竟然不講情分,下口不留情啊。


    她摸著下唇被咬出的傷口,唿吸終於漸漸順了,可心頭的氣卻又越發不順了,她不過一時不小心潑了點冷水在他身上,至於要受一個血的教訓這麽嚴重嗎?


    他也太小氣了,還身為學霸,這像話嗎?


    不行,此仇不報非君子,哦不,是此仇不報非好女子。


    可是,這仇怎麽報好呢?


    寧小小一邊思忖,一邊將目光從蕭念的頭頂開始往下打量,最後停留在那雙漂亮的薄唇上。


    瞧她看得目不轉睛,蕭念也眯起了雙眼。


    二人就在湖裏踩著水影,隻露出兩顆腦袋在微波漣漪的湖麵上,你眼看我眼,大眼瞪小眼。


    不不不,這二人的眼睛都不小,隻是蕭念半眯了起來顯得小而已。


    總之,時間就在這瞪來看去中過了不知多久。


    僵持總是會有個終結的,這迴是寧小小的主動。


    誰讓他方才撞得那麽歡,她這迴要撞得更歡,而且一撞上去就要……咬。


    咬,咬,咬,狠狠的咬。


    想來她是真的卯足了勁,就連蕭念這種本來也算能忍痛的人,也忍不住鬆開了手,將她推開。


    蕭念方才不是沒看出寧小小的心思,隻不過他以為她隻是小咬一口,怎料到她竟然會像咬殺父仇人一樣的拚命使勁,要不是他及時推開,估計整個下唇都會被她咬下來,今天的晚膳可以加菜了。


    醬爆美男唇。


    就這麽想一想都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蕭念揉著自己的唇,遊了過來:“走吧,不然要著涼了。”


    事實上,這狀況,身子本不算很強壯的寧小小鐵定是會著涼的。


    果不其然,二人上了岸,寧小小便噴嚏連連。


    二人身上沒有一件衣物是幹的,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迴寢室換衣服。


    蕭念二話不說,給了寧小小一個公主抱,打算用輕功,一會兒便能迴到寢室。


    寧小小起初也是願意的,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她也很駕輕就熟的圈住他的脖子。


    但很快,眼前突然閃過了那一幕——蕭念在床上,抱著方怡蘭,二人相視之間,盡是說不清的纏綿。


    寧小小的臉瞬間就緊繃了:“放下我,我能自己走。”邊說邊往蕭念胸口推。


    盡管她已卯足了勁,可以蕭念的標準也不過是棉花一般的粉拳,比起方才的那一咬,實在好對付多了。


    掙不開他的懷抱,寧小小哭了:“你放下我呀,我可不是輕易讓人抱的主,你以為你誰呀?愛抱就迴去抱你的……你的枕頭,快放下我。”


    她想說“你的方怡蘭”,可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她就不想說那個名字了,而且還是跟“你的”連起來,她覺得非常反感。


    這不是吃醋嘛?


    蕭念對此表示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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