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呆了呆,才反應過來她由始至終都是為了他手上的兔子而來,不失望是假的。


    主要是,他居然輸給幾隻野兔,學霸的顏麵何存啊?


    好吧,看在她那無敵純真的笑容也算是討到了他幾分歡心,就暫且不跟她計較吧。


    不過,那幾隻野兔可是這頓午膳的主要食材之一,放走它們的話,餘下的食物遠不夠十人份量,若要重新去尋找,似乎已不太夠時間了。


    蕭念尚在考慮之中,藍組已經有隊員冒出來反對了:“不行,放了它們我們吃什麽啊?”


    “可是,它們太可憐了,你看它們長這麽可愛,你就忍心將她吃進肚子嗎?”寧小小看著野兔的眼神,也真是足夠悲天憫人。


    “所以你就忍心看我們餓肚子咯?”另一個隊員也來走上前來湊熱鬧,顯然都是不同意就這樣將快吃進嘴裏的食物放走。


    “你們吃少一點又不會死,可是你烤了它們來吃,它們就死得很慘了。”寧小小似乎有點兒怕藍組隊員們的夾擊,而且她還是跪在地上被俯視,氣勢就更顯得弱一些了。


    藍組隊員毫不退讓:“我們吃少一點雖然不會死得很慘,但也會餓得很慘啊。”


    寧小小加大哀求力度:“求求你們,放了它們吧。”


    藍組隊員一點兒也不買賬:“得了吧你,少在這兒裝白蓮花了,說了這麽久,怎麽就不見你放走你們組的東西呢?”


    “我們組沒有小兔子啊。”寧小小嘟嘴,所表示出來的不滿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組沒有兔子,還是因為兩個藍組隊員的咄咄逼人。


    方才罵她裝白蓮花的那人已被蕭念的陰鷙眼神堵住了嘴,可另一個人還十分不識趣:“你們組沒有,就來放我們組的?你這是存心沒事找事幹嗎?”


    “夠了。”蕭念一聲清淡的命令,讓寧小小和兩位藍組隊員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他思忖了片刻,將幫著野兔的繩子一頭交到寧小小手中,道:“放了吧。”


    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重色輕友啊有木有。


    藍組隊員們是敢怒不敢言啊有木有。


    蕭念怎的也得出點安撫手段:“別擔心,後山那兒有幾百個雞蛋,雖然報廢的速度非常快,但現在去的話,應該還能救迴好幾十個的。”


    藍組隊員們一時間沒能明白蕭念的意思,不過蕭念說他們去到後山就明白了,並讓他們去將雞蛋運迴來。


    不一會兒,這邊寧小小歡快的給兔子喂草,那邊雞蛋便運迴來了,順帶方怡蘭也跟了迴來。


    根本是顧不得自己滿身黏膩的蛋液是有多狼狽,方怡蘭已被滿腔怒氣和怨氣衝昏了頭腦,大步流星的徑直來到寧小小麵前,將本來正專注吃草的兔子嚇得一哄而散。


    原本寧小小是蹲在地上給兔子喂食,此時突然看見一隻蛋人出現在麵前,不禁被嚇了一嚇,重心一個不穩便往後跌坐在地上。


    “怡蘭?你怎麽搞成這樣了?誰欺負你了?”她邊說邊爬起來。


    誰知道屁股才剛離地,肩膀便被方怡蘭狠狠一推,整個人又重重的跌迴地上。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這個不知羞恥的關係戶,快滾,快滾,快滾——”方怡蘭全身顫抖,果真是憤怒得不輕。


    “怡蘭,你……”寧小小哽咽,忽然很想挖個地洞埋住自己。


    雖然她前一夜已被方怡蘭罵得無地自容,但此刻在眾多同學和師兄姐們麵前,這個醜事被攤開來講,她便覺得更顏麵無存了。


    學渣也是有臉皮的,再厚也是有極限的。


    尤其是此刻,周遭大大話話至少幾十雙眼睛,不把她的臉皮磨破才怪。


    她無助的想求救,卻發現蕭念不在。


    “你為何要這樣?我說過,我會退學的啊。”她坐在地上,因為怕被再次推倒而不敢再起來,撐著地麵的雙手早已緊攥成拳,手心都快被指甲戳出了血。


    方怡蘭卻毫不理會她的難堪,反而越發的陷入歇斯底裏之中,手一抬便是指著她的鼻尖大罵:“我恨你!就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寧小小有點聽懵了,她什麽時候搶了方怡蘭的東西?


    隻聽得方怡蘭繼續哭罵著:“你的學位該是我的,蕭念也該是我的。要不是你靠關係把我的學位搶走了,正常入學的人就該是我,蕭念的同桌就該是我,每天同蕭念出雙入對的人就該是我,今天被蕭念抱在懷裏的人也該是我了。”


    原來在簽到室的擁抱,方怡蘭看見了。


    她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真的離去,而是偷偷躲在窗外,透過窗縫,看著裏麵的每一個細節。


    興許當事人都並沒有在意那是一個多有愛的擁抱,但旁觀者倒是看清楚了。


    “什……什麽意思?”寧小小的腦袋已經盡力轉了好多個圈,但卻仍然沒能明白方怡蘭的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方怡蘭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淚,“你知道我考不進的那一年是怎麽過嗎?我受盡家族的嘲諷奚落,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於是,姐妹們逛市集買胭脂的時候,我埋頭於各種秘籍中熟記心法,兄弟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不眠不休地獨個兒於黑夜中習武,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搶迴本該屬於我的學位。”


    她強裝冷靜,卻事與願違,淚水越加洶湧:“本來,我成功插班進來後,也想過對當初你走後門取代我之事就此罷休,可當我發現自己喜歡蕭念之後,我便清楚的意識到,隻有你徹底消失,一切才能迴到正軌,蕭念才會喜歡我。”


    “你錯了。”隨著遠處突然飄來的聲音,蕭念走來,旁邊還有賈院長。


    “小小並沒有走後門,也沒有搶了你什麽。”蕭念邊說邊扶起寧小小。


    “我不信,你隻是幫著寧小小才這麽說。”此時一身髒亂、早已沒有了形象可言的方怡蘭,根本聽不入蕭念的話。


    “確是這樣的。”賈院長開腔了,“小小並非你口中的關係戶,流芒學院也不允許走後門的事情發生。”


    方怡蘭笑了,瘋狂的笑了好一陣子才不顧輩分的質問:“賈院長,你這話對得住天地良心嗎?我可是親耳聽到你說的,你說小小她爹是你的八拜之交,你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培養她。”


    “沒錯,我是這麽說過,但這並不代表我在入學考試中有徇私啊。”賈院長頓了頓,似乎反應過來了些什麽,“怡蘭,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了?”


    “怎麽可能是誤會?我親耳聽著的,絕對沒錯。”方怡蘭確信自己不會有錯。


    她態度強硬堅定,不像是無中生有,賈院長身為一個武學院的最高領導人,也不會公然歪曲事實,那麽,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呢?


    小夥伴們都很有興趣知道。


    於是,大家開始安撫她,讓她冷靜點,又遊說她有話好好說。


    她遂慢慢道出了當初被淘汰時偷聽到的一幕。


    話說當時,她知悉自己被淘汰後,便心情低落的在流芒山上漫無目的地溜達。


    失魂落魄之際,忽然看到前麵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那不正是流芒學院的賈帥院長和郝美老師嗎?


    “賈院長,請恕我直言,我們幾位老師都覺得,那個方怡蘭的武功,明顯比寧小小好很多,但為何你卻將最後一個名額給了寧小小呢?”郝老師不解的問。


    “方怡蘭的武功根基確是挺不錯的,不過……”由於賈院長和郝老師走在前麵,後麵一段話賈院長又音量小了,方怡蘭聽不清楚。


    “原來如此。”再次聽清楚的時候,已經換了郝老師接話,“不過,寧小小目前的資質與其他弟子相距甚遠,要追上來似乎不是容易的事。”


    由此可以聽出,郝老師對寧小小的資質依然是不敢恭維的。


    賈院長點頭,證明他也不否認寧小小資質低,不過:“慢慢來吧,小小她爹與我是八拜之交,無論如何我都會好好培養她的。”


    他最終還是堅持選擇了寧小小。


    盡管中途有些話聽不清楚,但前後聯係之下,方怡蘭不難推斷出一個結論:寧小小就是因為她爹是院長的好基友,所以才成功奪得學位的。


    “這些都是我親耳聽到的,要是有半句虛言,我甘願受天打雷劈。”方怡蘭連重誓都敢發,看來此事假不了。


    大夥兒都有點兒同情她了。


    但賈院長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讓人無不愕然。


    半晌,賈院長才問道:“怡蘭,當初入學考試,有一道題目是這樣的:邪教入侵,當你身處戰局,在同伴的生死與決戰的勝負之間,若不能兼得,你會選擇犧牲同伴還是輸掉戰局?你記得你是如何迴答的嗎?”


    方怡蘭點頭:“邪教之人絕不能留,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切應以大局為重,有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所以我選擇前者。”


    賈院長亦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又問道:“你可想知道小小的答案?”


    方怡蘭愣了愣,寧小小的答案,她還真沒考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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