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很可愛嗎?”蕭念終於開口。


    寧小小的腳步不由頓了頓。


    那隻豬嘛,確實還畫得挺可愛的,但再可愛也改變不了它是豬的事實啊。


    哼,不能就這樣被蕭念糊弄了。


    “一點都不可愛。”甩下這一句,寧小小便抬首挺胸,繼續往門外走,借此表示她的不屑。


    “是嗎?”蕭念托著下巴,略帶可惜的道,“我倒覺得她很可愛,可愛得讓人想帶在身邊,天天見著。”


    哼!瞎扯,誰會想天天見著一隻豬啊?


    這個蕭念,八成是又想糊弄我,不然就是審美觀出了問題。


    誒?等等,好像有點不對。


    他剛剛說那隻豬是我,又說那隻豬很可愛,遞推不就是得出……我很可愛?


    他想將我帶在身邊?天天見著?


    寧小小樂了,心下不禁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讚,不為別的,隻為自己的推理能力有了質的飛躍。


    這該可喜可賀吧?


    寧小小的心情頓時歡喜了起來,遂轉身迴頭打算跟蕭念說,這肖像她收貨了。


    可是,她馬上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嗯,等等,好像還是有點不對。


    這肖像畫是要用在才女大賽上的,她要是真用上的話,豈不就等同於告訴全學院的師生,她是一隻豬?


    這蕭念,真是不安好心啊,還好自己夠機靈,反應及時,不然就被他坑大了。


    一這麽想,寧小小又再次轉身要往外走。


    而這一切,蕭念都看在眼裏。


    寧小小的每一個神情切換,他都沒有錯過。


    看見寧小小是真要跨出門檻了,他才含笑道:“小小,別著急,過來,看真切點兒。”


    看真切?有必要嗎?


    再怎麽看,豬也不會變鳳凰的呀。


    好吧,既然他讓看,她就看吧,反正也不差這丁點兒時間。


    寧小小扁著嘴走過去,再次低頭一看。


    誒?怎麽變了?


    畫紙上的美人兒是我嗎?


    那隻豬呢?


    寧小小又驚又喜:“蕭念,你這是在變戲法嗎?豬也可以變成美女啊?”


    蕭念但笑不語。


    其實,八成以上的相似度,任誰一看都能馬上分辨出畫上女子是寧小小,畢竟蕭念的畫工擺在這兒就是杠杠的,隻不過,平日慣了傻乎乎的寧小小,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恬靜的樣子,而畫上的女子又那樣靜靜的笑著,感覺特別清新甜美,所以她一下子不敢相信那便是自己。


    不過,多看幾眼之後,倒也是對上號了。


    這一次,寧小小毫不猶豫的收貨了。


    “蕭念,我突然覺得自己不是笑話了。你瞧,這姑娘我一看便是秀色可餐,隨時上得了台麵、進得了食堂、啃得了山雞、美得過鳳凰。你覺得呢?”想來這肖像畫給了她不少信心。


    蕭念啼笑皆非,附和的“嗯”了一聲,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問了句:“你打算以什麽才藝參賽?”


    寧小小信心滿滿:“吹笛子呀,這可是我的強項。”


    蕭念抖了抖。


    寧小小不是沒吹過笛子的。


    還記得那次內功課上她吹笛的情形,簡直是活脫脫的魔音貫耳。


    這才藝對人體造成的精神汙染和傷害,可不是一般的輕。


    這是要荼毒全學院生靈的節奏麽?


    不阻止真的好麽?


    然而,蕭念還真沒有阻止:“盡力就好,別多想。”


    寧小小不明白蕭念的這句“別多想”是讓她別多想什麽,可她還是含糊的“嗯”了一聲,然後歡天喜地的跑去公告欄,將原來的“鳥巢頭”換下來。


    不知何故,自從換了肖像畫之後,寧小小便莫名的對才女大賽有了蓬勃的興致和熱情。


    她一有時間就去後山練習吹笛,蕭念有點擔心她因此而荒廢學習,畢竟這個才藝比賽隻是一個友情娛樂,學習武功才是作為流芒弟子最重要的任務,於是蕭念會終於忍不住提醒她:“是時候開始習練內功了”。


    可寧小小卻大條道理、冠冕堂皇的解釋:“我一直有習練內功的呀。你看我,我可是在吹笛的過程之中融入了內功。如此便能在提高吹笛技巧的同時,也不耽誤習練內功,多兩全其美啊。”


    她以為,有沒有用上內功隻有她自己知道,可真相是,寧學渣的謊言完全沒有技術含量,從而根本逃不過蕭學霸的法眼。


    “真的是兩全其美嗎?”蕭念一臉嚴肅。


    每當蕭念端起嚴格的架子,寧小小都有說不出的害怕。


    她心虛了:“好嘛,我知道我最近花在吹笛上的時間比較多,可是,我也隻是想在才女比賽中拿個好名次啊,至少不要墊底嘛,如此才對得起你幫我畫的那幅肖像啊。”


    她諂媚的小臉蛋,讓蕭念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


    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過也罷,難得她如此熱情,就讓她玩物喪誌幾天吧,待過了才女大賽之後,再讓她好好將這段時間缺漏的知識和武功一一補迴來。


    想到了對策,蕭念便收迴一臉嚴肅,重新掛上一抹淡淡的淺笑,鼓勵道:“加油。”


    學渣也是會得寸進尺的:“你會嗎?”


    蕭念點頭。


    這正中寧小小下懷:“不如你教教我。”


    蕭念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他不但指導她吹奏的技巧,還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把碧玉笛子送給她。


    這把玉笛很好的證明了一個事實:一分錢一分貨。


    吹出來的音效實不是她原來的竹笛能比的。


    蕭念還替她選了一首較為柔慢的曲子——《離別醉相思》,盡管這種有點傷情的曲子寧小小不一定能吹出感情,但要不跑調的完整演繹卻又是相對容易的。


    兩兩相權取其重,當然是先保證不跑調比較重要。


    練了幾天,果然小有成效。


    比賽前的一晚,蕭念讓她早點迴去休息,寧小小太興奮,居然將玉笛落在了蕭念的書房,忘記了帶走,迴到自己寢室才想起來。


    要不要折返迴去拿呢?


    若是不迴去拿,其實第二天蕭念也一定會幫她帶到比賽現場,但她想,若能抱著這玉笛入睡會睡得比較舒暢,於是她最終還是決定折返迴去拿。


    蕭念的書房已經沒有了燈火,門卻虛掩。


    寧小小覺得有點奇怪,大晚上一般熄了燈就是要睡覺,睡覺沒理由不關門。


    大約是蕭念忘記了。


    在門外猶豫了一下,寧小小推門進去,打算取迴玉笛便順手關門。


    她盡量放輕腳步,以免打擾到蕭念。


    反正她記得玉笛就在書桌上。


    然而,她沒有看見自己要找的物件,卻聽到裏麵寢室好像有聲音,而且是女子的聲音。


    流芒學院的宿舍雖然簡陋,但為了有更好的學習環境,每人都有獨立的小屋子,屋子一般會用屏風隔分成兩部分,一進門先是書房,再往裏麵才是寢室。


    而聲音正是從屏風的那裏頭傳來。


    燈火都沒有了,卻有女子的聲音,這實在很難不讓人有所遐想。


    雖然明知道偷聽和偷看都是不道德的行為,但好奇心驅使,寧小小還是鬼迷心竅般,躡手躡腳的躲在屏風後,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去。


    早已適應了黑夜的雙眼,借著月光,能輕易的看清楚裏麵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寧願沒看到這一切。


    隻怪自己太遲鈍,若早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幕,她就不會再如此多事八卦來偷看,甚至不會折返迴來拿玉笛。


    隻見床榻邊上坐著一名女子,臉上浮著淡淡的紅暈,上身衣物已被打開並褪至手臂,瓷白的肌膚和豐滿的柔軟,在月色下尤為吸引眼球。


    這樣的畫麵著實是讓人驚訝的,但最令寧小小驚訝的,尚不是展示著半裸之姿的女子,而是被女子傾身摟著脖頸的男子。


    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子。


    此刻,他正隨意的斜靠在床榻上,一頭披散的墨發為他多添了幾分慵懶,身上雖衣衫整齊,但與一個女子如此親近,他卻絲毫沒有抗拒之意,甚至,他的手臂是很自然的環抱在對方的纖腰間。


    還有,那薄唇勾出的淺淺笑意,以寧小小的認知來分析,那大概是陶醉的笑意。


    幾乎親密無間的接觸,再笨的人也多少能嗅到曖昧的味道。


    寧小小呆呆的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表情卻沒有配上驚訝的叫聲,大約是太超乎想象,所以才會驚訝得連驚唿的能力都沒了。


    她腦袋一片空白,隻覺得頭腦發熱,一顆心在狂跳。


    “蕭念,我就知道,你喜歡的是我。”女子的聲音雖嬌柔,語氣卻篤定無比。


    說著的同時,她已緩緩的將自己的唇,湊近蕭念的唇邊。


    她是要吻他嗎?


    寧小小手一顫,竟不小心碰倒了身前的屏風,“劈啪”一聲響,使得就要成功的一個吻被硬生生的終止在半空。


    受驚擾的女子“啊”的叫了一聲,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無邊春色被看見而覺得羞憤,但行動上卻沒有拉起衣物替自己遮掩,而是一頭埋進蕭念的懷中。


    寧小小不是沒有認出來的,隻是她不敢相信,插班生方怡蘭居然會做出如此大膽的事。


    然而,直至此刻,方怡蘭所做的一切,蕭念都並無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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