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有他一個人怒罵是不解氣的,於是,當賈院長訓斥了好一輪後,便把目光指向了特定某人:“秦詩婕,你說,你們前輩組帶出了個好頭沒?”


    “院長,比賽場上無父子,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前輩就該讓著他們嗎?何況我們隻是輩分大了那麽丁點兒,論年紀的話,我們還不一定比他們大呢。”秦師姐振振有詞,一副“理在我這我不怕”的囂張模樣。


    看來這個女學霸也不過是武功課業響當當,要講頭腦就似乎不咋的了。


    知道什麽叫“老師說的一定是對的”?何況賈院長還是全學院老師的頭子老大,你區區一個弟子居然敢辯駁?這不明擺著很老大作對?


    跟老大作對就等於跟自己過不去。這麽簡單的道理,秦師姐居然不懂,想來她真是被一大堆腦殘粉給寵得無法無天了。


    果然,賈院長的怒氣被推到了一個新高點:“無知!誰要你去讓著後輩?是要你端正心態,別總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你以為我們老師都是瞎子,看不出來你們主動挑事?”


    秦師姐一時啞了言,要是她還敢反駁,那就等於向大家承認,她真以為老師們都是瞎子了。


    即便她囂張,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頂撞。


    然而,她依舊不服,思忖片刻後,便換了個角度辯解:“一隻手掌拍不響,要不是新人組惡意迴擊,又怎會造成有隊員受傷的後果?”


    新人組的隊員一路聽著秦師姐的辯解已然是十分憤怒,但礙於賈院長,他們都不敢妄言,但聽到這一句,就真是佛都有火了,忍不住在下麵低聲指責。


    有人按鈕不住心火,冷聲道:“難不成秦師姐認為,我們新生就理應站著不動挨打?”


    這個聲音不算響亮,卻也剛好入了所有人的耳。


    這樣的話無疑又挑起了前輩組不服輸的神經,一場口舌上的戰火又準備迅速蔓延。


    互相指責的惡性循環實屬毫無意義,總要有一方退一步才能圓這個場,哪怕賈院長能以自己的強勢把眼下的爭執壓製下去,但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轉過頭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爭執之火依然是輕易就能燃點的。


    賈院長很頭痛,心想著流芒學院的教學是不是太注重武學而忽略了品行。


    真該好好反思才是。


    他心神遊離了片刻,下麵的爭吵就越發熱烈,但因有前一次的教訓,這次他們多少有所控製,聲量也不敢太大。


    於是,蕭念朗朗的一句話,聲量如常大小便壓過了其他碎碎爭吵聲:“賈院長,請聽弟子一言。”


    吵雜聲戛然而止。


    得到賈院長頷首,蕭念才繼續道:“弟子慚愧,身為隊長,是我沒及時阻止隊員們反擊,責無旁貸,請院長降罰。”不管心裏有什麽想法,嘴巴都要誠懇認錯,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蕭念沒有反駁,也沒有把責任推卸予別人,反而一口就承認了過失,實屬是有擔待的行為。當然,不該認的過錯他也不會胡亂擔責任,所以他隻說“沒有阻止隊員們反擊”,言下之意便是“主動的委實不是我們”。


    果然,這招以退為進很對賈院長口味。


    賈院長氣消了不少的同時,還一下子把好感偏向了新人組。


    他“嗯”了一聲後,嚴肅道:“這一局比賽就按現在的成績定,新人組勝。至於受傷的隊員,各自組別自行負責,在餘下的兩局比賽中不得換人,至於受傷的馬匹,後勤組會暫時處理,但明日起將由前輩組所有隊員負責打理馬匹的傷勢,直至馬匹恢複到原來狀態為止。”


    新人組一聽,即刻大喜於心,表麵上被前輩欺壓了還得擔上共犯的罪名,但實際上已是這一局的最大贏家,不僅成績沒被推翻,還不用天天陪前輩去伺候馬兒。


    前輩組則一點也不喜了,十人皆深深不忿,但奈何院長下的定論無人敢違抗,那一腔怒氣無從發泄,遂在第二場比賽中,個個都好像揣懷著什麽深仇大恨,沒有一張臉是好看的。


    第二場比賽是竹筏漂流。


    別以為漂流就是悠哉悠哉坐在竹筏上看風景,這次漂流可是在流芒山旁水流湍急的格隆河上進行,而且要逆流而上。


    規則十分簡單,同組的十人共坐一隻竹筏,每人配有劃水用的竹篙一根,最快到達目的地的一組勝。


    規則公布後,賈院長特意強調了“不得使用武力互相攻擊”,兩組人都大聲應“是”,他又特別提醒前輩組要帶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頭,前輩組眾人也爽快應“是”,表麵上一派正人君子,心底其實已有盤算。


    對於有內力基礎的習武者來說,要逆流而上並非難事,但劃竹筏這種事宜,合作出來的效果,一加一都未必能等於二,何況是十人加起來?若配合不當便會很容易適得其反,使得速度被拖慢,或是控製不住方向,甚至反了竹筏也是有可能的。


    格隆河除了本身水流湍急,底下還存在著很多暗漩渦,而比賽所選的還偏偏是最多暗礁和暗流的一段,要是真反了竹筏,那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為了大家的安全,在如此講究默契且不容有失的項目上,新人組決定讓寧小小負責一個十分重要而艱巨的任務,就是……


    請全程端坐!


    如此閑差,真配得上重要和艱巨之名嗎?


    當然了,她要是左顧右盼不好好坐著,會影響竹筏重心。雖然她不是胖子,但在速度極快的逆流之上,一個小傾側也可能造成大後果,所以,這還不重要?當然重要了。


    至於艱巨,要平日定不下心來的寧小小端坐,這本身就是件難事,除非讓她睡覺,但這種情況下,誰能睡得著也真是神。


    果然不出所料,比賽才開始了一小段,寧小小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大家在專心奮力的操控著竹篙,她卻非常愉悅的欣賞著兩岸風光和河中秀色,不時指手畫腳的歡唿——


    “蕭念,你看那岸上有幾隻山雞,用來做叫花雞一定很香。”


    “蕭念,剛剛悅出水麵的那條魚你有看到嗎?多肥美啊,烤了一定很好吃。”


    “蕭念,那邊有甜瓜,我們去摘幾個吧。”


    興奮之處,她索性也和大家一樣,站了起身,操控竹篙。


    不過那竹篙不是用來劃水,而是用來指點那些在她眼裏綻放出美味的“食材”。


    站在他身後的蕭念起初不搭理她,但看見她越發放肆,便凝眉訓斥:“放下竹篙,好好坐著。”


    蕭念的話,寧小小一向會乖乖的照辦,然而熱度不過三分鍾,當再次看到“美食”的時候,她又會情不自禁的重蹈覆轍。


    於是蕭念也隻好不厭其煩的提醒她。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讓她坐在自己前麵,否則讓她坐別處,誰能控製得住她隨時隨地都能泛濫的“食欲”?


    不過,這也是有危險的,因為蕭念要在前端負責掌控方向,其餘八人在後麵分兩邊撐,所以寧小小坐在蕭念的前麵,就等同於在竹筏的最前端,要是前輩組不顧比賽規則,撒起野來發動攻擊,那麽寧小小的身前就缺乏保護了。


    他不是沒想過將寧小小護在身後,但不在視線範圍的話他更不放心,想想還是覺得如今這樣好,前輩組大概還不至於太猖狂,畢竟在前一場比賽裏他們已經吃了虧,該不會再想吃同樣的虧,怎麽也會收斂點的。


    就且讓這個小吃貨在自己眼皮底下放肆吧。


    “蕭念……”寧小小又在熟練的唿喚蕭念。


    瞧她口水滴溜溜的小樣兒,定是又看中什麽好貨了。


    蕭念是如此思忖的,但接下來聽到的卻不是意料之中介紹食物的話,而是……


    “我餓了。”很坦白的宣言。


    “……”你認為這狀況下,我能如何滿足你?


    “怎麽辦?”那楚楚可憐的小眼神,真是充滿了對吃的**和祈求,然而,又有何用呢?


    “要不啃竹篙,要不吃西北風。”就這兩個選擇,哦不,還能喝水,但不適合她,免得她彎身喝水的時候會掉進水裏。


    寧小小控訴:“哼,討厭,我恨你。”


    蕭念淡然:“哦,無妨,我也不愛你。”


    寧小小憋屈,一屁股坐下,竹筏也隨之危險的抖了抖,還好其他人操控有方,沒出大事,但也抹了一把冷汗。


    可是寧小小全然不覺自己又無意搞了一次破壞,還拿著竹篙在麵前耍來耍去,活像表演螺旋槳。


    竹筏左搖右晃,同學們一臉汗顏,想將她罵停,可蕭念都不罵,誰敢罵呀?


    現在除了蕭念和寧小小這二位當事人,誰不知道蕭念把寧小小寵得人神共憤了?


    但礙於生命安全,有人還是忍不住溫馨提醒:“我的姑奶奶,你這英姿耍你行行好,別再玩竹篙了得嗎?再玩就玩出人命了。”


    “哦。”寧小小接受提醒,小鬱悶的放下了竹篙,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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