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大事兒,莊誌奇出院了,正在繼續接受調查。”海小舟道。


    “這麽說,病情也不是太重。”方朝陽道。


    “醫生說,正常服藥就行,不需要特殊護理。對了,他提出要跟你見麵,否則就什麽都不說。”


    “這當然不行,我是一名法官,跟他見麵不符合規矩,更何況,他正在雙-規的階段。”方朝陽並不答應。


    “這事報給了溫檢察長,他也沒同意,總之,莊誌奇沒交代問題之前,誰也不能跟他見麵。”海小舟道。


    “檢察長英明。”方朝陽笑道。


    “以前,莊誌奇總是反對你和彭薑談戀愛,現在他被抓了,你們反而真的分手了,事實難以預料吧!”海小舟嘲笑道。


    “別提這件事兒了,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放棄也需要勇氣。”


    “哼,到了現在,你還在替彭薑說話,她是非曲直不分,腦子缺根筋。有些親情是要連累親人的,有些愛情也癡迷不悟!”海小舟氣唿唿掛斷了手機。


    方朝陽一聲長歎,拿起手機又放下,到底也沒撥打過去。


    下班的時間到了,方朝陽開車離開法院,開出去沒多遠,就看見石勇光和媳婦站在路邊,朝著車子不停地揮手。


    猶豫了下,方朝陽還是停下車,搖下了車窗,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法官,我,我希望你收迴判決。”石勇光鼓起勇氣說道。


    “不可能。”方朝陽斷然拒絕。


    “你是個什麽法官,周富被判決死刑,他家絕不會再拿一分錢。要是那樣的話,孩子就白死了,有沒有考慮我們?”石勇光大聲質問。


    “周富犯下的罪行極其惡劣,就該被判死刑。”方朝陽冷聲道。


    “養這個孩子這麽大,攻她吃喝上學,我們活著的人,就該得到補償。”石勇光竟然舉起了拳頭,非常生氣的大聲道。


    “光考慮你們自己,想沒想過受害人的尊嚴?”


    “十六年啊,我們付出了多少辛苦?”


    “那是你們的撫養義務,石梅花的生命權該得到法律的保護,為了錢去原諒殺害你女兒的罪犯,你們應該為此感到羞恥。”方朝陽不屑道。


    “你是個毫無人情的法官。”石勇光大聲道。


    “隨便你們怎麽說,法律不會向金錢低頭的。”方朝陽放下車窗,石勇光竟然用拳頭在車窗上砸了兩下。


    方朝陽沒跟他們計較,發動轎車,快速離開,從後視鏡裏能看見,這對夫妻指指點點,罵咧咧不停。


    找到一家麵館,方朝陽吃了碗牛肉麵,隨後驅車返迴別墅,剛剛坐在沙發上,慕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朝陽,我聽媒體朋友說,今天你審結的案子,被告人周富的妻子正在四處聯係媒體,說你胡亂審判。”慕青道。


    “隨便他們折騰,我問心無愧。”方朝陽道。


    “非要判死刑嗎?”


    “猥褻、縱火、殺人,主觀惡意強烈,一個對殘疾女孩下手的人渣,就該受到頂格的審判。”方朝陽道。


    “高二薇對媒體說,正是因為沒給你送禮,才得到了死刑判決。”慕青道。


    “慕記者,你該知道,我從來沒收過任何涉案人員的禮金。”


    “嗬嗬,我當然清楚,就是想給你提個醒,本來這個案子過去很久,沒太惹人關注,但現在有要炒起來的架勢。”慕青笑道。


    “謝謝你了,沒事兒,我都習慣了,不花錢上熱搜,很多人求之不得。”方朝陽道。


    “放心吧,我是不會摻和的,高二薇胡說八道,將來也會自食其果。另外,總編打電話讓我采訪你,被我拒絕了。”慕青還沒忘賣了個人情。


    “你覺得,周富應該被判死刑嗎?”


    “當然,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我想,媒體的措辭不會太激烈,可能會采用探討的方式,對這一現象提出分析。”慕青道。


    “慕青,不錯啊,超跑都有了。”方朝陽笑道。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小川對我沒得說,一天不見就打電話說個沒完,煩死了。”慕青得意道。


    “一定監督好他,防止死灰複燃。”


    “我懂,他發過毒誓的。”


    查看監控成了方朝陽的習慣,沒有異常,由此可見,那夥人也不想留下任何痕跡,做事非常狡猾謹慎。


    晚上十點多,方朝陽的手機響了起來,又是許守行打來了。


    “許守行,別打電話了。”方朝陽接起來,不耐煩地說道。


    “你不該拒絕跟朋友聊天。”許守行厚臉皮道。


    “我們不會是朋友,上次,你說的是什麽屁話,尚勇怎麽可能是涉案人員。”方朝陽道。


    “信不信隨你,我無所謂。方法官,我看到了網絡上的消息,你真有剛,竟然把周富判了死刑,痛快,這種人死不足惜。”許守行道。


    “這話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挺奇怪的。”


    “基本的公義心,咱也有,殘忍殺害一名殘疾女孩,這是純粹的人渣敗類。”許守行道。


    “苗伊也很年輕,你們倒是毫不留情。”方朝陽鄙夷道。


    “那不一樣,苗伊並不老實,別被她漂亮的外表給迷惑了。”


    “不想跟你說話。”


    “其實,當初都想悶聲發大財,誰也沒想把事情鬧這麽大,收拾目前的局麵有些難,總要有人付出代價的。”許守行道。


    “什麽代價,還要有人付出生命嗎?”方朝陽問道。


    “我不管了,接下來的計劃也不清楚,但這應該是選項之一。”許守行道。


    “玩這一套,嚇不倒正義人士,隻能激起更大的鬥誌。”方朝陽道。


    “祝你們成功,想個法子吧,我估計,有人要跑。”


    說完,許守行掛斷了電話,方朝陽將手機扔在一邊,在黑暗裏,陷入到深深的思索中。


    有人要跑!


    難得許守行泄露了一條有價值的信息,那麽,這個要跑的嫌疑人,到底是誰?


    一定是汪勝利,鼎順集團的當家人。


    莊誌奇能在股市上套走那麽多錢,肯定是此人提前泄露了利好消息,他們是同鄉,交情絕對不一般。


    被封閉審查的莊誌奇,對汪勝利而言,無疑是一枚隨時都會引爆的炸-彈,此刻,他一定是帶著巨大的危機感,寢食難安。


    方朝陽又拿起手機,找到海小舟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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