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有快慢,有時候走一個小時,有時走三十分鍾,至於裏程,我又不是搞地理規劃的,也沒拿尺子丈量過,怎麽會知道。”商再軍聳聳肩膀繼續詭辯,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中間經過田地,你總該清楚吧!”


    “清楚,大家喜歡種小麥,風吹麥浪,看上去很讓人心情舒暢。”


    商再軍在言語上避開了玉米地,還是想洗清,案件跟他沒關係。苑丹對此早有準備,提醒道:“商再軍,根據調查,二十年前,富餘村的農戶,種植的多半都抗旱防澇的玉米,豐產3號。”


    “我不種地,對玉米品種不了解,這麽多年,誰還能記得那麽清楚。”商再軍道。


    “剛才你還說,清楚記得經過的田地種植是小麥,風吹麥浪,現在怎麽又不清楚了?”苑丹趁勢繼續發問。


    “反對,公訴方使用誘導性的提問方式。”遲未然再次舉手。


    “反對有效,公訴人,盡量針對與案情有關的內容進行提問。”方朝陽道。


    “被告人商再軍,二十年前的六月二十五號晚八點到十點,你跟誰在一起?”苑丹問道。


    “記不清楚了,但那個時間我一般在家,跟我妻子圍在桌旁,談一些往事。”


    商再軍搬出了有利說辭,他的妻子已經去世多年,無法調查,更無法取證。


    “楊雲河你認識吧?”苑丹又問。


    “認識,住鄰居。”


    “根據他提供的證明,他當晚去過你家裏,隻有你妻子和女兒在家。”苑丹道。


    “他撒謊,誰不知道,他說話沒把門的,像個娘們兒一樣,亂嚼舌頭。還有,過去那麽久,他怎麽就記得跟昨天發生似的,這人品質有問題!”商再軍居然表現得有些憤怒,很顯然,他並不清楚這一狀況。


    “是因為你女兒的病情,他印象很深刻,他在你家逗留了二十分鍾,還提供一個治療腮腺炎的民間偏方。”苑丹道。


    “信他,我女兒早就沒命了!”


    “你妻子知道你不信,也沒有跟你說起此事。”


    “反對,公訴方不要使用推斷性的話語,誤導法庭。”遲未然再次舉手。


    “反對無效,公訴方繼續詢問。”方朝陽厭煩道。


    庭審似乎提前進入辯論環節,源自於商再軍一再狡辯,混淆視聽,在方朝陽看來,他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警方和檢方這次並沒有草率辦案,搜集了大量證據。


    “被告人商再軍,根據法醫鑒定,伍蘭芳遇害的時間,是當晚的九點十分,而那時候,楊雲河就在你家裏,你根本拿不出不在場的證明。”苑丹道。


    “反對,法律上很重要的一條,疑罪從無,公訴方違背了這一基本原則。”遲未然又把手舉了起來。


    “你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是否具有充分的作案時間,是偵辦案件當中,非常重要的環節。”苑丹毫不退讓。


    “即便具有作案時間,也不能證明參與了案件,定罪需要充分的證據,而不是隨意的推論。”遲未然道。


    “這不是隨意的推論,被告人具有強烈的殺人動機,充分的作案條件,還有能夠形成完整證據鏈條的供詞。”苑丹道。


    “當年的雷福民,也有供詞,最終還不是被推翻了?”遲未然的語氣咄咄逼人。


    方朝陽重重敲下法槌,製止了這次辯論,說道:“兩位都不要說了,會給你留下充分的辯論時間,孰是孰非,合議庭自會進行甄別。”


    苑丹和遲未然都氣哼哼地坐下,過了足有半分鍾,苑丹才想起來還有程序沒走完,再度起身道:“審判長,公訴方詢問完畢。”


    “請坐吧,辯護方還有要詢問被告人的嗎?”方朝陽轉頭問道。


    “有!”姚蕪煙舉手道。


    “問吧!”


    “報告人,你何時聽說伍蘭芳被殺的消息?”姚蕪煙問道。


    “反對,辯護方的詢問欠妥,不能將被告人置身事外。”苑丹立刻表達強烈不滿。


    “反對有效,辯護方不可以用這種詢問方式。”方朝陽道。


    “審判長,在庭審結束之前,不能主觀給被告人定罪。”姚蕪煙振振有詞。


    “辯護方請注意,被告人站在這裏,就是嫌疑人的身份,不要將其定位成與案件無關的第三者。”方朝陽不滿道,姚蕪煙分明在強詞奪理。


    在法庭上,審判長的話必須聽從,這是規矩,否則會被逐出法庭。姚蕪煙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情緒,繼續問道:“被告人,請你仔細迴憶,是否跟伍蘭芳發生過正麵接觸?”


    “沒有!”


    “你認識她嗎?”


    “談不到認識,路上碰見過,她是個好女孩,人很漂亮,文文靜靜的,他父親是個好人,也曾經幫著照顧我母親,偶爾送些青菜。”商再軍保持著平靜的語速,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這麽說,你們兩家的關係還不錯?”姚蕪煙繼續問道。


    “我感激於他幫忙照顧母親,伍蘭芳遇害之後,我還給他的二女兒捐款,讓她順利上了大學。”


    “被告人,你采用了什麽樣的捐款方式?”


    “匿名,慈善機構每年都有需要捐助的人員名單,我看到了伍蘭華的名字,便把錢指定捐給她,不容易,她父親是個殘疾人,姐姐遇害,也沒得到賠償。”商再軍一副慈悲的憐憫口吻。


    “很難想象,一個捐資助學的善心人,會跟一起慘絕人寰的命案關聯在一起。”姚蕪煙像是發了句感慨。


    “反對,捐資助學跟兇案毫無關聯,辯護方不能通過這種方式,為被告人洗白。”苑丹敏感地舉手道。


    “我隻是在陳述這樣一件事實。”姚蕪煙脖子都伸長了,被一再搶白反對很不爽。


    “反對有效,辯護方不要詢問與案情無關的內容。”方朝陽冷臉道。


    姚蕪煙跺了下腳,坐了下來,遲未然跟著舉手道:“審判長,我有問題想要詢問被告人。”


    “允許。”


    “被告人,請仔細迴憶,六月二十五當天,你到底在什麽地方?”遲未然直接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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