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站在外間往裏扒了扒頭,看了一眼朱子陽,“王妃都睡著了,花當家的是不是該迴去休息了?”


    如月矗在一旁非常不滿的瞪著他。


    安在毫不退讓的瞪迴去,比武功,自己比安常差點,恐怕打不過如月,但比誰眼睛大,安在可不促他!


    朱子陽從外間軟榻上拿起一張被子,走進去,輕輕的蓋在花千秋的身上。


    花千秋是真的累了,平日警覺性很高的他,有人靠近都沒有醒來。


    朱子陽將裏間的門輕輕關上,看著如月說道,“如月兄弟還是先迴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你家主子在這你放心好了,他是王妃的救命恩人,在我這不會有人對他不利的。”


    如月徑直走向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多謝殿下,我在這坐會就好!”


    安在撇著嘴看著如月,真是不識好歹。


    “安在,去取一床被子來,讓如月兄弟在軟榻上休息一會好了!”朱子陽吩咐道。


    安在不情不願的出門在隔壁房間抱來一床被子,扔在了軟榻上。


    “如月兄弟,請!”朱子陽伸手禮讓道。


    如月也不矯情,起身走到軟榻前,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不出片刻,唿吸便徐緩起來。


    花千秋在睡夢中都在思考一件事,寒毒,寒毒,毒是能解了,深入骨髓的寒怎麽解?


    丁憶靈服了花千秋的藥,病情大見好轉,隻是畏寒的毛病沒有根治,手腳還是冰涼。


    這天天氣晴好,陽光照在瑞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個素衫的男子將手裏的披風又緊了緊,冷清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拂去披風上的雪漬,背好藥箱,走上台階扣了扣門。


    大門應聲而開,從裏麵探出一個小廝的頭來,小廝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番,眼睛看到了藥箱,便多了幾分恭敬,前些日子,為了治王妃的病,那大夫是走馬觀花的換。


    也不知道今天這個大夫如何了,小廝將門大開,“請問先生,可是來給我家女主子看病的?”


    歐陽生拿出信件,又看了一遍地址,問道,“這裏可有一位叫文若斌的公子?”


    文若斌在院內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刻大步走了過來,眉宇間盡是喜悅之情。


    “師兄,你可算來了!”文若斌上前接過歐陽生的藥箱。


    “師弟,許久不見了!”歐陽生清冷的表情有了幾分暖意。


    “快進來,這一路可是凍到了吧?”文若斌這些年早習慣了歐陽生淡淡的疏離,他對所有人都這樣。


    “還好!”歐陽生簡短的答道,抬腿跟上文若斌的腳步。


    正堂內,朱子陽與花千秋分坐兩旁,眼看就要到了喂藥時間了,二人還沒決策出誰來喂。


    “三叔,你在家妻身邊都守了三天了,還是休息一下,讓我來喂吧!”朱子陽說道。


    “別,我可沒你這麽大的侄子,我自己的侄女,還是我親自喂藥才放心。”花千秋抬眸撇了一眼朱子陽。


    “花千秋,我們都已成親,你的侄女就是我的妻子,還是我喂藥比較好吧?”朱子陽皺著眉頭,眼裏多了幾分惱意。


    “行,你喂吧,這個是我的藥,我帶走好了!”花千秋也不生氣,抬手將桌子上的藥放進袖子裏,站起身就要走。


    “你!”朱子陽見他將藥拿走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額頭的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氣,才壓下心中熊熊的怒火。


    “還是三叔喂吧,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朱子陽氣勢洶洶的轉身出了房間。


    這幾天丁憶靈雖然好了很多,但還是嗜睡,幾乎就喂藥期間才醒過來幾個小時,而花千秋每每這個時候都要霸占她,還不讓別人進去,說是人的氣味太雜會影響藥效!


    朱子陽開門之際與文若斌和歐陽生正打個碰頭。


    文若斌悄悄的拉了拉歐陽生的袖子,小聲的說了句這位是皇子,然後二人一起上前叩拜行禮,草民文若斌(歐陽生)拜見皇子殿下。


    朱子陽一手背在身後,待二人行完禮,虛扶了一把,“文公子快起,這位是?”


    朱子陽看向歐陽生,他帶了種淡淡的疏離感,身上的藥草味又多了幾分博愛濟世的氣質,不覺讓人多了幾分敬重。


    “殿下,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師兄,醫仙子,師兄,這位是六皇子。


    我的醫術隻是個皮毛,他才是聖手迴春的神醫啊!”文若斌眉梢都帶著得意之色,仿佛他的師兄是神醫比他自己是還要來的得意。


    歐陽生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師弟不要胡說,我不過是比你多鑽研醫學幾年罷了,神醫可不敢當啊!”


    朱子陽憤怒的神情緩了緩,“神醫過簽了,正好王妃就要吃藥了,還請神醫好好看看才是!”


    “殿下無需客氣,叫我醫仙子就好,神醫的大名是萬萬不敢擔啊!”


    朱子陽不再客套,帶著歐陽生又返迴了正堂,花千秋剛就聽見了他們的談話,這時正站在大堂中間,雙手被在身後,眼角含笑,見他們進來,還未說話,先是哈哈大笑起來。


    “我當是誰啊,原來是京都鼎鼎大名的醫仙子,事別多年,別來無恙啊?”


    歐陽生淡漠的表情有了些變化,他嘴角帶上笑容,“沒想到在這能遇上樓主,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朱子陽有些詫異的看著二人,花千秋不動聲色的解釋道,“早些年,我也勞煩過醫仙子看病,是以我們早就認識了!”


    “還是請先生先給王妃看病吧,稍後酒宴上咱們再把酒暢談。”朱子陽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歐陽生先行了一步,花千秋深看了朱子陽一眼,朱子陽落後一步,跟在歐陽生和文若斌的後麵。


    “你是怎麽請到他的?醫仙子的規矩是看病必得有酬謝,否則任你權高位重,他也是不畏的。”花千秋細聲說道。


    “酬謝?金銀算什麽”


    不等朱子陽說完,花千秋不屑的嗤了一聲,然後用眼角撇了他一眼,“要是金銀我還說什麽?他要的向來不是尋常物件,上次我請他看病,要的就是安梁皇室秘藏的金縷衣,你可知道為了那一件花哨的衣服,我損失了多少手下嗎?”


    朱子陽乖乖的不再說話了,他也聽說了大內金縷衣失竊的事,原來就是花千秋幹的啊!


    那金縷衣乃是當初巧女墨何姑用了五年的時間織就而成,據說從不同角度看,衣服上的圖案就不同,金蟬絲的料子,不僅禦寒能比過狐裘,還能暖宮,有多子多孫的功效呢,一直藏於皇宮,為曆代皇後所有,珍稀程度可見一斑。


    朱子陽沉思之際,幾個人已經到了丁憶靈的臥房內,由於文若斌先前也是守在丁憶靈床前的,到這會也就沒有什麽避忌了,一旁的侍女恭謹的拉開床幃,丁憶靈就在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淺睡著。


    朱子陽越過眾人上前,將丁憶靈的手從被子底下拿了出來,他看了一眼歐陽生,輕聲的問道,“先生,用不用將王妃喊起來?”


    歐陽生的麵色多了幾分謹慎,這屋裏點著火盆,地籠,溫度可堪比春天了,王妃又蓋著厚被,臉色卻仍不見紅潤。


    忽然不知什麽緣故,他竟有些愣神的看著丁憶靈的臉,然後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忙轉過頭。


    他擺了擺手,坐在侍女搬過來的凳子上,細長微涼的手指搭在丁憶靈的手腕上。


    不知是不是到了往常喝藥時間的緣故,丁憶靈就在這時悠悠轉醒,她掙開如墨的眼睛,睡眼惺忪的臉上還有些小迷糊。


    朱子陽滿眼柔情的輕聲說道,“靈兒,這位是醫仙子先生,醫術很好。”


    歐陽生聽到王妃的名字有瞬間的愣神,然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王妃的名字也有個靈字嗎?”


    丁憶靈看著眼前帶著淡淡草藥味的男子笑了笑,“先生,我叫丁憶靈,你叫我靈兒就是了!”


    丁憶靈總覺的這個男人很親切,他的表情雖然還是有幾分淡漠,但眼神透露的關心卻是毋庸置疑的。


    “丁憶靈!”歐陽生輕聲的咀嚼著這個名字,嘴角的笑容擴大,眼睛都眯起來了。


    朱子陽皺了皺眉,丁憶靈這三個字是別人能隨便叫的嘛?他不過是個大夫罷了!


    文若斌察覺了朱子陽的不滿,出聲打破了丁憶靈與歐陽生之間微妙的氣氛。


    “師兄,王妃的病如何?”


    歐陽生收起心思,緩聲說道,“王妃是中毒後又受寒,寒氣侵體,現在寒毒已入骨髓和內髒,一般的辦法是很難去除的。”


    朱子陽點了點頭,“神醫不愧是神醫,說的太對了!”


    歐陽生不見絲毫的驕色,繼續說道,“還好中的毒已經去了七八分,看來是在服用解藥,再吃上三天便能將毒去的幹淨,這三天,再輔以藥浴,藥浴期間再行針打開經絡,藥效就能抵達身體深處,將寒去除。”


    朱子陽和花千秋的臉色都隱隱透著興奮,朱子陽忙說道,“那還請先生開方子吧!”


    歐陽生淡淡的撇了朱子陽一眼,“這個不急!”


    花千秋了然的看了一眼朱子陽,那眼神就在說,看吧,我沒說錯吧?


    朱子陽臉上的焦色安奈下來,挺直胸膛,手背後,又端起了皇子的架子,他倒要看看,歐陽生想要什麽。


    “先生有什麽要求,請講!”


    文若斌略一沉思,他之所以毫無餘力的幫助朱子陽,先前是因為他猜測他是競爭對手王家的人,後來知道他的皇子身份,對王妃的事更是上心,其中不免有公主的原因。


    六皇子乃是紫萱公主的六弟,他曾經聽公主說過,他們姐弟的感情甚好,救了六皇子的妃子,就是賣了紫萱公主一個人情。


    文若斌向歐陽生投去一個眼神,歐陽生顯然是收到了卻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倒還真有個一直很中意的東西,不過,先不急,還是我先給王妃行針,打通經脈要緊。


    殿下先去準備一個大木桶,木桶的底部要有隔層,能把燒紅的炭盆放進去的那種,防止藥水在半途中涼了,影響驅寒效果!”


    朱子陽忙點頭記下,轉身吩咐小廝火速去辦。


    歐陽生站起身來,看向花千秋,“樓主,可借筆墨一用?”


    花千秋轉身走進正堂的配殿,他知道那是朱子陽的書房,花千秋進去後猶如進自己的書房一般,在桌子上翻找了半天,找到兩張白紙,又端了筆墨過來。


    安在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好在花千秋看也沒看桌子上的那些信件,這個花千秋,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


    歐陽生提筆在紙上刷刷刷寫下一個藥方,然後等墨跡幹了,將它遞給文若斌,“師弟,你親自去抓藥,記得這丹參一定要百年的參。


    文若斌接過藥方,連連點頭,看著藥方一個勁的點頭,口裏喃喃的說道,“妙,真是太妙了,我怎麽沒想到這幾種藥材放一起呢?”


    這會功夫,朱子陽也迴來了,他和花千秋隨著歐陽生走迴丁憶靈的臥室。


    歐陽生在丁憶靈床前站定,從桌子上取來他的藥箱,迴頭看向朱子陽和花千秋二人,“在下施針不習慣別人在一旁,還請二位迴避!”


    朱子陽剛要反駁,就被花千秋拉扯著走了。


    “還請醫仙子費心了,我們就在外間!”花千秋囑咐完,將門仔細關好。


    朱子陽大力的甩開花千秋拉著他袖子的手,不滿的說道,“你拉我幹什麽?他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靈兒又體力不行,我能放心嗎?”


    花千秋慢悠悠的走到椅子前坐下,手摸了一下茶壺,對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給我沏一壺熱茶去!”


    侍女服身行禮,端著茶壺就走了。


    花千秋這才看向氣的滿臉憤憤的朱子陽,“他肯給你看就不錯了,你還推三阻四的,他要是又想要什麽大內密寶,不又得讓靈兒等著了嗎?”


    朱子陽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行了,咱們不是在求他看病嘛?再說他是大夫,能對靈兒怎麽樣啊?丁憶靈又不是什麽天香國色,還每個男人都嗷嗷的往上撲啊?”


    “不是天香國色,那你成天賴著我這不走是為何?”朱子陽口不擇言的說道。


    這句話咽的花千秋一時找不到說辭,白了他一眼,甩袖走出了正堂。


    朱子陽用餘光看見他沒有徑直走出大門,而是在院子裏的花園前站定,才稍稍的鬆了口氣,那盒狗屁解藥還在他袖子裏呢!


    雖然說丁憶靈對歐陽生有些好感,但讓她和他獨處,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丁憶靈輕咳了一聲,小聲問道,“先生,紮針很疼吧?”


    歐陽生嘴角輕輕向上勾起,拿針的手頓了一下,“靈靈很怕疼嗎?”


    一句靈靈叫的丁憶靈臉色微赧,嘿嘿笑了一下,“是有點怕!”


    “靈靈的父親還好嗎?”歐陽生有些突兀的問道。


    丁憶靈楞了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誠實的迴答道,“我爹死了!”


    歐陽生的表情滯了一下,然後有些惋惜的說道,“丁大當家的還是很好的人啊,可惜福薄了些!”


    “先生認識我爹?”


    “何止認識啊!”歐陽生索性放下了針,坐在床上,“你叫丁憶靈,你娘叫歐陽夢靈,你爹叫丁萬山,你還有個哥哥,叫魏予諾,對不對?”


    丁憶靈猛的坐了起來,像小雞吃米一樣忙點頭。


    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我不知道我娘姓什麽,但我爹說她是叫夢靈,所以他給我取名叫憶靈,就是迴憶我娘的意思,叔叔,你認識他們是嗎?”


    歐陽生苦笑了一下,“看來你娘跟我一樣,不喜歡歐陽這個姓氏啊!”


    丁憶靈聽出了些門道,欣喜的問道,“你,你跟我娘都是姓歐陽?”


    歐陽生點了點頭,慈愛的看著丁憶靈,“傻孩子,我就是你的親舅舅啊!”


    “舅舅?”丁憶靈的鼻子有些酸澀,從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她就有種親切感,沒想到真的是自己的親人啊!


    丁憶靈身上插著一百來針,坐在浴桶裏,像個刺蝟一般,也不敢隨意亂動,但她的心情很好。


    “舅舅,我娘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啊?”


    歐陽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裏拿著本醫書翻看,頭連抬也沒抬一下,“你娘是個至情至性的人,為了她要追求的愛情粉身碎骨也不怕,她就是性子太強了些!”


    “那舅舅你看著這麽年輕,你多大了啊?”


    “我比你娘小八歲,如果你娘現在還活著的話,該有四十了吧?”歐陽生抬起頭,看著某處發呆,嘴角含笑,仿佛又看見姐姐喬俏的模樣,笑著抱起他,喊著他的小名。


    “那舅舅都三十二了?真看不出來呢,比我三叔還大六歲呢!”丁憶靈狗腿的說著好聽的話。


    “你三叔?我記得丁大哥隻有個結義的二弟,好像姓方?”


    “我三叔你見過,就是剛才在屋裏長的特別妖孽的那個,他叫花千秋!”丁憶靈提醒道。


    “花千秋?”他可是無影樓的樓主呢,“靈靈,你三叔對你好嗎?”


    “好,好的不得了!”丁憶靈笑的有牙沒眼。


    歐陽生想要說的話又咽了迴去,也許殺人不眨眼的樓主也有自己想要關心,想要保護的人吧,他又何必多言呢!


    “那就好!”歐陽生有些淡漠的說道。


    “當然,舅舅對靈兒也很好啊,這不紮針都不疼呢!”丁憶靈聽出了歐陽生語氣中的些許不悅,趕緊馬屁送上。


    “哈哈哈哈,你個鬼靈精!”歐陽生有些沾沾得意,他剛才可是閉著眼給給丁憶靈紮的針呢,每一針都分毫不差,他的醫術可不是吹的!


    朱子陽等了兩個時辰,在正堂裏來迴走了不知幾百圈了,幾次忍不住想推門進去,想起花千秋的話又忍住了,他都快把正堂的地板踩塌了。


    等臥房的門打開時,就看見丁憶靈神清氣爽的抱著歐陽生的胳膊走了出來。


    朱子陽看見二人如此的親熱,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靈兒,你感覺怎麽樣?”朱子陽忙走上前查看,想分開二人。


    這時花千秋聽見聲響也從院中走了進來。


    丁憶靈沒有放開歐陽生的胳膊,而是笑米米的看著二人,“子陽,三叔,我已經認醫仙子為舅舅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了!”


    歐陽生並不想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才讓丁憶靈這樣說的。


    朱子陽楞了一下,怎麽又平白無故的多了個舅舅?一個三叔就夠讓他頭疼的了,又多出個舅舅?


    花千秋則甚是高興,他無影樓最缺的就是神醫了,舅舅好啊,以後再找他看病就方便多了!


    “恭喜你啊,靈兒,你又多了一位好舅舅!”


    朱子陽硬扯出一絲笑,“恭喜你!”


    以後連著幾天,歐陽生都要給丁憶靈施診,照例屋裏不許有別人在場,舅甥二人感情越加親厚。


    朱子陽這幾天醋都喝了一大缸了,丁憶靈跟他獨處的時間很少,對他也不再那麽依戀了,身邊不是舅舅就是三叔,他這個正牌夫君倒是排在了最後。


    但值得高興的是丁憶靈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嗜睡的毛病漸漸消失了,臉色也紅潤了,不再畏寒怕冷。


    歐陽生怕她去不了病根,特地將藥浴延長到七天,七天後丁憶靈就徹底的恢複了健康,蹦蹦跳跳的猶如從前了。


    這天朱子陽有些落寞的從丁憶靈的房間出來,好不容他等到那二人不在,想要跟丁憶靈說會話,她卻又在床上睡著了,侍女還說丁憶靈囑咐了,不讓人打擾她。


    朱子陽剛關好門,就覺得耳邊有風聲,下意識的躲開,一支箭就飛了過來,那支箭打在了門框上,箭頭綁著一個小紙盒,紙盒被箭頭穿破,裏麵的五彩碎紙片就飄散下來。


    朱子陽還在餘驚當中,一個黑影就撲了過來,他剛要拔出佩劍,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才又將劍按在腰間。


    “子陽,我來了!” 丁憶靈撲過來,像是一隻猴子一般,手腳並用抱住了朱子陽。


    丁憶靈的臉頰貼著朱子陽的臉頰,手臂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雙腿纏上他的腰。


    “想我沒有?我又活過來了!”丁憶靈微微拉開了二人的距離,嘴角含笑的看著眼前英姿颯爽的男人。


    朱子陽的心裏暖暖的,好久沒有這樣結實的擁抱了,懷中女人的身體溫暖帶著馨香,紅潤的臉頰帶著運動後的微喘,一張嬌豔的唇瓣微微張合。


    朱子陽沒有迴答丁憶靈的話,而是一手抱著她柔韌的腰身,一手壓上她的後腦,低頭貼上那張誘人的唇瓣。


    朱子陽抱著丁憶靈轉身走入配殿,用自己的身體撞開門後,又用腳踢上,嘴上的動作不停,含住柔嫩滑膩的唇瓣吸允不停,舌頭在唇齒間流連忘返,勾住靈巧的小舌,追隨著糾纏不止。


    丁憶靈心裏也是滿滿的幸福,上一次的歡愛還是在她病的垂危之際,當時畏懼著死亡,雖是與心愛的人,但心裏始終不是滋味。


    這次就不同了,獲得新生的快樂,想著無比幸福無比長遠的未來,心裏都是甜甜的。


    丁憶靈配合著朱子陽的動作,感受著他帶有魔力的大掌在身上四處點著火,心如雷鼓,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朱子陽將丁憶靈放在桌子上,一個揮袖,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拂到地上,壓低身體,將丁憶靈推倒,躺在了桌子上。


    朱子陽看著丁憶靈雙頰通紅,麵若桃花,雙眼迷離,嬌媚的模樣讓他的唿吸更沉重了幾分。


    “靈兒,我愛你!”說著朱子陽的手伸進了裙擺中,火熱的唇順著優美的頸子親吻向下。


    丁憶靈一隻腿弓著,踩在桌子的一角,仰起頭,感受心愛男人帶給他戰栗般的塊感,嘴裏喃喃的說道,“我也愛你,子陽!”


    朱子陽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他一直等著這句話呢,手下的動作變的更加溫柔,身下的動作卻越來越生猛,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將丁憶靈送上一個又一個高峰。


    書房東西掉地上的聲響引來了一個過路的小廝,他剛要進去,就被安在嗬斥走了,安在倚在一顆大樹上,抱臂望著天上的暖陽,嘴角含笑。


    “皇子府終於要雨過天晴了,多日來的陰霾也該散了!”


    皇帝又來信催了,義宗江軍和鳳無雙以及安梁國的使臣,已經抵達了安梁國。


    朱子陽見丁憶靈的身體痊愈了,也準備啟程迴國。


    後麵的行程順利很多,歐陽生不顧丁憶靈的挽留,提前走了,他臨走給了丁憶靈一個地址,讓她有事可去找他,丁憶靈戀戀不舍的跟舅舅道了別,說一定會去看望他的。


    花千秋從一開始動身,就擠上了朱子陽的馬車,自動忽略掉朱子陽的臭臉,一路上隻和丁憶靈說說笑笑。


    丁憶靈經過了這一大難,對親情看的更重了,隻要花千秋在場,她肯定是笑臉相迎的,但不望安慰在一旁的朱子陽。


    於是就形成了左邊抱著花千秋的胳膊,右邊拉著朱子陽的手,左邊說說話,右邊嘮嘮嗑的景象。


    朱子陽和花千秋都要各自的事要處理,經常二人坐在馬車裏,各看各的密函,各看各的信件,也不避諱對方,也不窺探對方,還算相安無事。


    到了京都,皇上早給朱子陽準備了皇子府,他理所當然的帶了丁憶靈迴了自己的府邸,花千秋在京都也有自己的住所,自然是不便一同入府的,朱子陽為了和他分開,好好的高興了一番,甚至這種興奮早在到京都前兩天就表現在了臉上,更是化為動力,每晚辛勤的耕種。


    耕種的成果就是丁憶靈皮膚越來越滋潤,每天的臉色都紅潤有光澤,襯的整個人更嬌媚了,花千秋隻當不知,當著丁憶靈的麵仍舊帶著淺笑。


    分別的時候,花千秋用力的抱住了丁憶靈,臉上還是流露出了幾分不舍,他在丁憶靈的耳邊輕聲問道,“靈兒,你真的不隨三叔走嗎?”


    丁憶靈的表情也有片刻的不舍,然後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三叔竟說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不成你要靈兒跟著三叔到老啊?那不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了嗎?”


    花千秋的眼神有了幾分黯然,他知道,這個聰明的姑娘都懂,他是留不住她的,那層窗戶紙還是不捅破的好。


    “恩,那小子要是欺負你了,你就來找三叔,你的房間,三叔永遠幫你留著。”花千秋輕輕的放下手臂,溫柔的看著丁憶靈,伸手將她的披風又緊了緊。


    “恩,我知道了,有空我會去看你的三叔!”丁憶靈說完,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頭下了馬車。


    三叔的情意,她都懂,但是她不能迴報給他同樣的感情,隻能裝傻,對不起,三叔!


    朱子陽站在馬車旁,見到丁憶靈下車,忙上前扶了一把,心裏的那點不安也悄悄的放了下來。


    皇子府很大,很豪華,小廝侍女仆人加起來得有百號來人。


    總管是位上了年紀的男人,不同於鳳翔國安平王府的總管王成貴,這位沈總管慈眉善目,對朱子陽和丁憶靈甚至是安常安在都恭敬的很。


    朱子陽和丁憶靈坐在並靠的兩把太師椅上,他拉著丁憶靈的手,看了一眼下麵烏壓壓跪著的人,不徐不緩的說道,“進了我皇子府,就是我皇子府的人了,都給我放機靈點,壞了我的規矩,我不管你有什麽來頭,嚴懲不待!”


    下麵的人齊聲稱是。


    “這位是你們的王妃,我會跟父皇請旨,不日將大婚,在此期間,有人不懂規矩,得罪了我沒事,但要是有壞了腦子的敢得罪王妃,就別怪我朱子陽心狠手辣,拉出去杖斃,甚至家人連坐,也不是不可能!”


    下麵的一群人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朱子陽看丁憶靈有些疲色,起身拉著她離開了前院,將剩下的交給了安常,安在。


    安在巡視了一遍眾人,“咱們六皇子可是眼裏不揉沙子,別犯了糊塗,到時候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都聽清楚了嗎?”


    一眾人齊聲應道,“聽清楚了,安大人!”


    安常不喜管這些瑣事,轉身走開,他還得好好看看皇子府呢,暗衛們也需要安頓,他得挑幾個不錯的下人房提前給兄弟們占上。


    安在從沈總管手裏接過花名冊,挨個認了一遍,又挑了幾個激靈的小廝丫環放在主子身前伺候。


    “沈總管,您老家是哪的?”安在一邊看著花名冊一邊問道。


    “秉安大人,老奴是宛城人,入府之前一直在德貝勒府當差,這次能任皇子府總管,也是內務府的李公公抬舉,老奴才有了服侍皇子和王妃的福氣!”沈和田笑嗬嗬的說道,將自己是皇上的人隱晦的提了一下,語氣中不帶半分的仗勢囂張。


    人手分配的差不多了,安在合上花名冊,“安大人可不敢當,不過都是為了主子辦事罷了,服侍過幾個主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隻是一點,咱們做奴才的還是認清現狀,分清哪個是真主子才重要,您說呢?”


    沈總管忙點頭稱是。


    “幫我給您家裏帶好,宛城是個不小的城啊,不過找幾個人還是不難的!”安在笑米米的說道,“好了,沈總管也累了半天了,還是先下去休息吧,我常年跟在皇子身邊,府裏的瑣事還要勞煩沈總管打理!”


    “是,是,安大人您放心,老奴一定竭盡全力管好府上的下人們。”沈總管額頭滲出些冷汗,以後的日子,他更是恪盡職守,不敢胡言亂語。


    朱子陽迴到皇子府的第二天,就收到父皇的傳召,匆忙進宮,一走就是好幾天不見人影。


    丁憶靈無聊的在府裏轉悠著,剛開始還有幾分新鮮勁,但轉了兩整天都不見朱子陽迴來後,心情就有些懨懨的了,安在跟在朱子陽的身邊,傳話來說朱子陽還得幾天才能迴府。


    丁憶靈趴在後院的亭子裏,折了一段幹樹枝在地上瞎劃拉著,一個不經意的抬頭,看見一顆大樹的樹杈上有個鳥窩。


    丁憶靈在猛虎山可沒少幹掏鳥窩的事,瞬間找到了生活的樂趣,她將寬大的裙子拉上來在腰間係了個扣,然後伸展伸展胳膊腿,抱著大樹就往上爬去。


    後院的這棵大樹,不同於山上那些沒人管,自然生長的樹,這棵樹的樹枝常年修剪,樹幹光滑又長。


    丁憶靈又病了那麽長時間,體力有些不濟,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了樹枝上,但鳥窩裏卻沒有小鳥。


    仔細一想也是,現在正值寒冬,小鳥得等到春天才會迴來孵蛋的,剛才一時玩心大起,沒有想到這些。


    丁憶靈再想下去時,往下望了望高有三米多的地麵,有些腿軟的抱住粗大的樹枝,扯開嗓子喊道,“安常,安常,安----常----”


    安常在不遠處躺在房頂上曬太陽,聽見這叫魂一般的狼嚎,差點從房頂上摔下去,他唯一的任務就是負責王妃的安全。


    一個飛身,安常火速的跑向聲音的發源地。


    安常站在樹下抹了一把汗,他還以為有刺客呢。


    丁憶靈抱著大樹,討好的嘿嘿笑了兩聲,“我就是想看看這鳥窩有沒有小鳥來著,爬上來,下不去了,你抱我下去吧!”


    安常也不說話,偷偷的白了她一眼,一個飛身上了樹,站在丁憶靈的旁邊,他本想提著王妃的手臂下去的,但丁憶靈怕自己摔著,兩手緊緊的摟上他的腰。


    安常黑了臉說道,“王妃,您不用這樣吧?”


    “我怕摔到嘛,快下去吧,我的腿都發軟了!”丁憶靈不肯鬆手,安常無奈,又不能去硬掰,隻好讓她抱著。


    朱子陽一個拐彎,就進了後院,眼看著丁憶靈抱著安常的腰身,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立時不悅的黑了臉。


    “你們在幹什麽?”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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