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等了兩個時辰了,也就是現代社會的四個鍾頭,還是沒有見到蕭清寒,唯一的收獲是昊天又扔了幾個沉不住氣的下去。

    我收拾了東西,扶了扶發鬢道:“想不到南國也不過如此,哥,我們先迴去吧。”

    效果達到了,就算現在那人不出現,若是有心,他自然能找到我,若是無心,我們等下去也是白等!我迴望了一眼。

    昊天轉過身來,幫我收拾東西,看也沒看那走上台來的男人,迴手一刺,劍尖準確地停在了那男人的頸前。

    昊天放下劍,將我懷中的東西全攬了過去,拍拍我的肩道:“天涼了,走吧!”

    “站住!打傷了我齊國的人,又在這裏大放厥詞,就想這麽走了嗎?”人群裏忽然閃出一個嬌俏的火紅色的身影,在這一片淡漠的色彩中分外刺目。

    我微一錯愕,便在心底偷笑開去。真要輸,我還是希望昊天敗在個女子手裏的,然後把昊天嫁過去!

    昊天將懷中的東西放在地上,迴頭看了一眼那個飄然台上的驕傲女子。

    一身仿佛火焰一樣的紅衣,綴著白色絨毛,雖一眼看不出是什麽動物,但是那細軟蓬鬆仿佛雲朵一樣的白色襯著那個小女子如花一樣嬌嫩的容顏和一雙炯炯靈動的眼睛,真是讓人在這寂寞冷清的冬季眼前一亮。

    她撅著嘴看著昊天,手中是一柄纖細鋥亮的軟劍,指著昊天蠻橫的道:“先跟本……本小姐打一架才準走!”

    昊天隻看了她一眼,或者連看都談不上看,就迴轉了身,繼續抱了東西:“不知道哪裏來搗亂的黃毛丫頭!小七,我們走。”

    我笑盈盈地沒有動。

    這個女子,看她的脾氣,必是大富人家,或者就是王宮中人。身上那件紅色的織袍初看不起眼,細看竟然可以看到仿佛有細碎的火焰在流動。如此出神入化的織功,豈是一般人家能穿的?

    或許,她就是我們的一個契機!

    我繞過她的寶劍,附在昊天耳邊道:“先別讓她太丟臉,見機行事。”

    昊天會意地和那紅衣女子糾纏起來。

    隻過了兩三招,我就發現,那女子隻有開始上台時那身輕功真說得上讓人驚詫一番,單就打來說,我也可以逗弄得她團團轉。

    昊天輕蔑地看了她,將手中的長劍一扔,赤手與那個女子過起招來。

    紅衣女子顯然是覺得受了侮辱,咬著唇,手中寶劍更是淩厲,舞出朵朵劍花來,卻也更是破綻百出。

    昊天輕輕一個轉身,便到了她身後,伸手一帶,紅衣女子頭上的發巾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昊天淩空一個抽身,穩穩地落迴我的身邊。

    紅衣女子眼中已有淚水,跺腳道:“好個登徒子,敢輕薄本……本小姐!好大的膽子!”

    這個語氣,想不知道她的身份也難了。所以,她是決計不可能一個人出來的。

    我輕聲道:“扔她下去。”

    昊天身形稍稍一動,已到了那暴跳的紅衣女子身邊,手在她腰上一抬,她一聲尖叫,人已經向圍觀的人群跌去。

    果然!

    不等她跌落,人群中倏地躥起一個身影,速度極快,我都還沒看清楚,那人已經扶了紅衣女子站在台上。

    隻見他的長發用光滑素雅的錦布裹起來,綴滿細碎寶石的發帶從額前一直延伸到頸後,肩上斜披了一件提花的織錦披風,從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肩,拖曳到地麵。錦布邊緣,露出幾絲沒有遮掩住的銀絲。

    我在看到他的麵容時不禁一楞:真是人如美玉,光華流轉,仿佛天上月華都縈繞在他一人身邊,融進那碧海藍天一樣的眸子裏。

    還好我和昊天都見過五哥,所以隻相望一笑,而沒有如底下群眾一樣呆滯了。

    美人!藍眼美人!蕭清寒!

    我的心裏赫然閃現這幾個字,震得我的胸口興奮得有些發疼。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和昊天的眼中,神情都已明了。

    那紅衣女子揪著蕭清寒的衣襟,撒嬌道:“二哥,二哥,他們欺負我!幫我教訓他!”迴頭看了昊天一眼,玉手一指,眼中隱隱已有驕傲,仿佛有了這個二哥在身邊,誰也奈何不了她。

    蕭清寒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道:“泠兒不得無禮,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一招也走不過。”說完抬頭來看昊天,淺淺一笑,“閣下好身手,隻怕不是”幾年“就可以練就的!”他的笑容溫和而無害,隻是那話語卻不相符了。

    他又轉身對我道:“姑娘的那首詩我剛才已經聽別人複述了,雖然精彩,不過似乎並不合景,不知道是不是姑娘應景而做?”

    我一愣,看了看他,淡淡一笑,突然單膝跪下道:“草民江小七拜見蕭二公子!”又對紅衣女子道:“剛才不小心傷了蕭泠郡主實在大罪!”

    昊天見我下跪,眉頭都擰成一堆了,我拉了拉他,他才挨著我跪下。

    人群一陣轟鳴,有嘈雜的聲音四散而起:“二公子?蕭二公子?”人群忽然都矮了下去:“拜見二公子!拜見郡主!”

    蕭泠繞過我,用劍尖挑起昊天的臉傲慢道:“你叫什麽名字?報給本郡主聽聽!”

    昊天麵無表情:“草民江昊天!”話語裏是不卑不亢的驕傲。

    蕭清寒掃了我們一眼:“不知道兩位可否跟在下做個朋友?喝上一杯?”

    “好。”

    大家似乎都是明白人。

    踏了月色,一行人淡淡地說笑著,往那人群漸少的地方走去,終於停在一扇看起來不是很氣派的大門前。

    蕭清寒在門上叩了兩下,門應聲而開,一個老奴彎下腰來,叫了聲:“公子。”

    蕭清寒點頭道:“帶了兩個朋友來喝一杯,老錢你給我準備下,將那地窖裏珍藏的玉竹清取一壇來。”

    “哎。”老錢掃了我們兩眼,語氣裏帶了點欣喜,請了我們進去。

    我看著蕭清寒落落的背影,怎麽看也不像有野心的人。但是,這種人若真是野心勃勃,恐怕比子謀更恐怖吧?讓人放下戒心的柔和笑容,謙謙貴公子的風姿,還有對民眾的號召力!

    思量間,已經進了門,才發覺別有洞天。整個府邸清新自然,說不出的舒服。

    正感歎間,旁邊忽然躥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倏地撲向我。

    我條件反射地疾退幾步,從袖子裏摸出魚腸,不等我白刃閃現,蕭清寒已似笑非笑地喊了一聲:“乖狗兒,退下!”

    我這才看清,那躥到眼前耷拉著舌頭的巨型物體是一隻黑色的大狗!我惱怒地看向它的主人。

    他明知道這家夥會攻擊進來的陌生人是吧?

    “江姑娘好快的反應啊,倒像訓練有素的殺手。”蕭清寒淡淡笑著,仿佛開著玩笑,一手自然地摸著那巨犬的頭,那兇悍的醜東西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裏蹭,溫馴得像隻小白兔。

    我嗬嗬地傻笑著,一時不知該做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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