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汲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謊稱自己胃病犯了,胃不舒服,不能喝酒。 何遇的胃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大家也不知道,但是何遇既然這麽說了,識相的都不會故意來給何遇灌酒。 但是偏偏也有一些不識相的。 一個另外一桌的投資人看也不看何遇身邊的倪晚,徑自衝何遇而來,穿著一身西裝,卻遮蓋不住那種暴發戶的氣息,一張臉分明不胖,卻透出一股油膩的氣息。 “喝一杯?”他直接搬了張椅子坐在了何遇的旁邊,遞給何遇一杯酒,眼神灼灼的看著何遇。 何遇對這人有意的靠近不太舒服:“抱歉,我胃不太舒服,今晚不能喝酒。” “喝一點有什麽?”他皺眉,一臉不高興的道:“年紀人怎麽可能不能喝酒呢?你還要多學習學習啊。” 何遇不明白年輕人跟必須要喝酒,跟學習又有什麽關係,但是他大概能猜到這是塊牛皮糖,不是那麽好甩開。 何遇像是很隨意的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實則飛速的給陳科撥了一個電話,又掛斷。 何遇依舊道:“不好意思,我身體不舒服不能喝,您可以去找胡導。” 男人對何遇漫不經心的態度很不滿。 他口吻更硬了一點,還帶上了一點威脅:“我就是想要你喝。” 麵對男人略帶威脅和兇狠的眼神,何遇神情不變,也沒有妥協,他淡淡地看著對方,沒說話。 男人卻以為何遇妥協了,隻需要他給個台階。他的臉上重新泛起笑意,把手中的酒遞了過去。 他道:“我這裏有一筆新投資,是個大製作,男主角和男二號都還沒選好,我本是想推薦你過去的。” 何遇聽著對方引誘的話,內心半分激動也沒有。 他現在並不缺資源,哪怕缺,他也不會對對方的許諾有任何的心動。 這個投資人何遇其實有耳聞,名叫昌元誌,有點小錢,喜歡投資影視,投資眼光不錯,這些年賺了不少,在娛樂圈內很有些名氣。 與他投資眼光好一樣出名的是他喜歡“捧人”,他喜歡年輕漂亮的男孩子,也願意捧,舍得捧,又沒傳出過強取豪奪的名聲,所以這樣的投資人還算得一些人的青睞。 他會看上何遇,也不讓人驚訝,畢竟何遇的長相,昌元誌看不上才不正常。 何遇卻覺得有幾分奇怪。昌元誌的目的性有些強,而且搭訕的方式實在說不上多好,要是昌元誌真想搞潛規則,也不該這樣大刺刺的來找何遇。 昌元誌讓人過來說一聲,或者私下說兩句話暗示一下便可,他這樣做,在何遇看來實在不像是一個在圈內混了好些年的老油條。 但是何遇也猜不到昌元誌的來意,他掃了眼昌元誌手中的酒杯,頓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不等昌元誌的笑意加深,他就聽到何遇道:“昌先生,我今天不喝酒。” 拒絕的話讓昌元誌的臉沉了下來。 按照他的想法來看,何遇哪怕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都到這份上了,也應該把這酒喝下去才是。 但是何遇油鹽不進,竟是一點都不給他這個麵子。 昌元誌沉著臉,神情兇狠令人忍不住心生退卻:“何遇,你這麽不給我麵子?” 何遇並不把昌元誌的壓迫氣勢看在眼裏,他接觸過的人,比昌元誌氣勢強的多了去了,其中顧儼便足以碾壓昌元誌。 何遇淡淡地道:“昌先生不也沒給我麵子?”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昌元誌蹭的站了起來,把周圍其他人的的視線也都吸引了過來。 何遇依舊不為所動,心中疑惑更深。 昌元誌實在不像是來潛規則的,倒像是來找他麻煩的。 氣勢突然劍拔弩張,胡鑫的酒意都醒了三分,他還沒搞明白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黑衣保鏢走了過來,咋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兩個黑衣保鏢朝何遇走了過去,何遇瞥見這來勢洶洶的兩人,在昌元誌挪開視線的時候迅速的將酒杯放在了倪晚的麵前,匆匆和倪晚對視了一眼,然後從倪晚的手邊交換過了一杯酒。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過是一瞬的時間,絲毫不惹人注意,其他人都在盯著那兩個突然走過來的保鏢,隻有倪晚因為太近,又一直注意著何遇才發現了何遇的動作。 昌元誌再次看向何遇時,沒看出任何的端倪。 “敬酒不吃吃罰酒。”昌元誌道:“你不喝,我就讓人‘伺候’你喝。” 兩個保鏢走了過來,一個人摁住何遇,一個人奪過何遇手中的酒杯,打算把這杯酒給何遇灌下去。 有不少人驚唿出聲。 胡鑫的酒也徹底的醒了,他連忙起身對昌元誌道:“昌先生你什麽意思?” 倪晚擔憂的看著何遇,卻什麽也不敢做,隻能悄悄的把何遇交換過來的酒杯護住。 何遇換酒,這杯酒裏頭估計有不太好的東西。 黑衣保鏢還沒有來得及灌何遇,就被人在後頭用椅子砸了頭。 被砸的黑衣保鏢的頭部傳來鈍痛,手下意識的一鬆,酒杯啪的叼在了地上,酒液和玻璃渣鋪灑了一地。 保鏢痛唿出聲,摸了一下頭,竟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旁邊的保鏢見此,有瞬間的慌亂。 而何遇趁著這個機會掙脫了他的鉗製,走到了一邊。 舉著椅子的陳科手有點抖,不僅是因為用力砸人的緣故,也因為這椅子挺重的。 要不是眼看著何遇就要被欺負了,他還沒這個力氣把椅子舉起來砸人。 陳科走到何遇的麵前,用不算太強壯的身體擋在了何遇的麵前。 何遇見此心生感動,拍了一下陳科的肩,好兄弟,好助理。 陳科被何遇這一拍卻抖了一下,一身氣勢差點被何遇被拍散了。 何遇瞥了眼神色有些焦急的昌元誌,連忙對胡鑫道:“胡導,聯係下酒店讓保安過來。” “或者,我直接報警。” 何遇活動了一下剛才被保鏢摁住的肩,眼神冰涼。 他環視了一眼四周,發現竟然有人躲在後頭,明目張膽的架著攝影機。 何遇眯了眯眼睛,往後退了一步,拿起了手機,然後毫不猶豫的報了警。 這種事情,藏著掖著也不知道會傳出什麽東西來,還不如把事情攤開來處理。 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昌元誌另有企圖,而這杯酒,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胡鑫剛聯係了酒店那邊叫人過來,卻發現何遇居然直接報了警,一時間有些憤怒。 什麽事情扯上了警察那就…… 就在胡鑫還在擔憂著何遇叫警察來會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時,就對上了何遇的眼睛。 何遇的眼中滿是冷意,讓胡鑫清醒了一點。 “胡導,這事兒恐怕沒法善了。” 胡鑫心有訕訕,什麽沒法善了,不就是潛規則這檔子事兒嘛…… 但是既然何遇電話都已經打了,他多說無用,隻得壓下怒氣,沉著臉看向昌元誌。 昌元誌被這發展驚到了。他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冒出來幫何遇,更沒想到這小藝人居然會這麽剛,居然直接就報警了。 他就沒想過他這樣做,會讓他在這個圈子裏混不下去嗎? 昌元誌當然不能就在這裏乖乖的等著警察來,他看了眼喂了地板的酒液,麵上肌肉微微抽搐。 他失算了。 他狠狠地瞪了何遇一眼,打算直接走人的時候,卻發現酒店的安保成隊的湧了進來。 來的人之多,讓昌元誌一陣心驚膽戰。 其他人看著幾十個穿著製服的保安,也都一驚。 任巍然走了進來,不顧昌元誌撒潑,讓人直接把昌元誌和他的人先控製住。然後看向何遇,打量了何遇幾眼,確定他毫發無傷後鬆了口氣。 這裏是他的酒店,何遇要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什麽事情,以他和何遇的恩怨往事來看,這個黑鍋他豈不是背定了?第六十七章 眾人看到任巍然進來時, 恍然大悟。 難怪酒店會這麽重視, 派這麽多人過來呢, 原來如此。 任巍然看向何遇時的神情也不算隱秘, 落在大家眼中, 大家頓時一片了然的神色。 任巍然這麽緊張何遇, 果然是深情一片。 任巍然不知道他的行為被其他人解讀成了深情,他率先朝何遇走去,再次打量了何遇幾眼後, 問道:“你沒事吧?” 何遇對於任巍然的舉動感到驚訝,他和其他有著錯誤認知的人不同的是, 他很清楚任巍然跟他的關係有多差。 何遇猶疑的看了任巍然一眼,點了點頭。 任巍然對何遇冷淡的反應並不奇怪, 他繼續問道:“剛才是怎麽迴事?” 他收到了何遇這個包廂出事兒的消息後,沒多想就趕了過來。 因為他上次擅自招惹了顧儼, 導致任家傷了元氣, 而後他又發現任家遭受的打擊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 元氣大傷的任家被人鑽了空子, 處處給任家找麻煩下套, 妄圖撕下任家一大塊肉。 父親身體也越發不好需要在醫院靜養, 他現在整顆心都撲在了公司裏,拚命的穩住任氏集團, 今晚來這裏也不是如以往那樣尋歡作樂,而是正經和朋友談生意來了。 他現在肩負著重任, 再不敢向以往般肆意。更不敢去惹怒顧儼, 任家這會兒可經不住顧儼的第二次打擊。 所以他在發現何遇來了的時候, 就先和酒店經理打過了招唿,給何遇這邊免了單,還讓他們多關照一下何遇的這個包廂。 沒想到轉眼間這裏居然就真的出了事兒。 任巍然的關心和擔憂溢於言表,其他人不覺得有什麽,覺得很正常,不這樣他們才好奇呢。何遇卻越發覺得奇怪,甚至懷疑起了任巍然跟剛才那個昌元誌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否則任巍然為什麽這樣客氣? 何遇不太信任任巍然,所以他一時間沒有開口,而倪晚就忍不住了,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何遇一眼。 然後她語氣憤然的替何遇告起了狀:“這個投資人剛才非要強迫何遇喝酒,何遇不喝,他就惱羞成怒找了保鏢來摁著何遇強灌,強灌不成他還讓人打何遇!幸好何遇的助理機靈護住了何遇,沒讓何遇受傷。” “不過何遇的助理他防衛過度,不小心傷到了那人的保鏢……” 眾人聽著倪晚擅自加戲,篡改事實,欲言又止,在看到任巍然之後又紛紛地閉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