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就成了,橫豎沒有什麽花頭,一個廢後所出的阿哥,本來就沒有什麽別的什麽可能,隻能是在大內之中苟延殘喘了,一個也是收拾,兩個也是收拾,皇貴妃的意思是兩個就算是湊成了一對,那麽剛好一起算總賬,將來處置起來也方便些。


    可天不遂人願,沒想到這個十二阿哥,竟然有膽子去前線效力,更是有福氣賺了一個大功勞迴來!壞事總是接二連三連續不斷地來,得了爵位,又能夠繼續住在紫禁城之中,皇帝沒有明說,可六宮上下誰不知道,外頭朝臣大家心裏頭也有數,皇帝想要立儲了,或者是說,談到立儲就太遠了些,可永基的這一次表現的確是得到了皇帝的認可,讓皇帝重新開始正視自己這個之前忽略不少年份的兒子來了。


    這一切都讓皇貴妃很不舒服,特別是最後一件事兒,其餘的住在宮裏頭、得了什麽爵位,其實都是無關緊要,鎮國公在老百姓來看,可真是了不得,穿的是龍袍,可在令皇貴妃這些真正的內裏人看來,隻有那個位置才是最要緊的,除卻那個位置,其餘的爵位都不值得一提,就算是鐵帽1子王與國同休又如何?還是奴才,隻是一個高級些的奴才罷了。


    “主子擔心什麽呢,依我看,倒是不必太擔心十二阿哥,素來給皇子們配親事,都是最講究門第出身的,遠的自然不必說了,奴婢就告訴娘娘一句,當年咱們萬歲爺還是阿哥的時候,選是福晉,可是富察氏出身的八大姓秀女!”


    鳴翠的話兒非常有見解,今上永盛皇帝還是阿哥的時候,天正皇帝已經是十分屬意於他,但外頭是絲毫風聲都沒有,雖然是給的親王爵位,但這個親王爵位也不是獨封的,而是和幾個兄弟一起受封的,可唯獨隻有一件事兒看出來了端倪,給寶親王賜婚的福晉,乃是察哈爾總管的女兒,係出名門的富察氏,八大家的翹楚之人,這才被外頭的人看出了一些東西,原來皇帝的意思在這位四阿哥身上,這個理由也非常正確,母儀天下的皇後,必須要端莊大度,高貴典雅。


    而這個選擇也是再正確不過了,孝賢皇後正位中宮,母儀天下之風範,堪稱本朝第一,不僅勤儉節約更是恪守婦德,和皇帝琴瑟和鳴,可謂是女德第一,死後哀榮無限,更是給了一個前人從未有過的諡號“賢”字,這樣說來,天正皇帝的眼光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這話可真是沒錯!”令皇貴妃恍然大悟,“本朝可不是前頭大炎,盡是選一些小門小戶上不了台麵的皇後,本朝最要緊的就是門第家世婦德,至於長得如何,才學如何,壓根就不重要!就靠著那個小丫頭片子,還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何況南氏,可是聖上最厭惡的,俗話說的好,母以子貴,子憑母貴,有那麽一位額娘在,十二阿哥就什麽戲都沒有,娘娘才是皇貴妃,位同副後呢!您膝下養著的龍子,才是最尊貴的!”


    皇貴妃歎氣道,“前頭我隻是知道你伺候用心,卻是沒想到你看的最清!你說的半點不錯,我又何必對著那永無可能之人斤斤計較?得空了就戲弄整治整治,不得空了就拋在一邊,橫豎都在宮裏頭了,還能逃脫的了我的手掌心不成!”


    鳴翠的話兒徹底打動了令皇貴妃的心,也讓她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要辦好重陽節的節禮,務必要豔壓六宮,讓皇太後對著自己操持大事兒的能力和進獻的孝心雙雙滿意。


    “皇貴妃真是這麽說的?”永基迴到了阿哥所,剛洗了把臉,聽到金秀這麽說,好奇的說道,“就要看大家夥的心意?”


    “是,”金秀接過了永基手上的毛巾,遞給了福子,“我也不知道之前是怎麽辦的,所以等著爺迴來,問一問清楚。”


    “以前可不是這個規矩,”永基笑道,“皇額娘……那時候都要預備下應景的東西,不管是玉如意,還是寶石菊花盆景什麽的,亦或者是萬壽連綿的蜀錦,都是要貴重的東西的,雖然不是萬壽節,也不是整壽,但每年一次,總是要花些銀子的,如今這是怎麽了,難道皇貴妃要節儉著辦?”


    金秀迴想了一番皇貴妃的話兒,“萬歲爺的意思是要好好辦,舒妃因為說沒銀子辦,慶嬪說要大張旗鼓的辦,都被皇貴妃嗬斥了。”


    “這難道是皇貴妃的平衡之道?”永基很是好奇,“你之前也說過這些個禦下之道。”


    “舒妃一直和皇貴妃不對路,”金秀竊笑,“被嗬斥也是正常的,但慶嬪我卻不知道為何,但估摸著,或許是得寵罷了。這算不得什麽禦下之道。禦下不是排斥,不是打壓,而是要揚長避短,六宮和睦才是最要緊的,而不是誰得寵就眼紅誰——當然,”金秀接過了小巧手裏頭的蓋碗,遞給永基,“這是我的猜想罷了。”


    “皇額娘昔日在的時候,和皇貴妃也不對路,如今看著倒是和皇貴妃的路數是一樣的,不過昔日皇額娘對著容妃倒是還可,容妃娘娘今個你見了嗎?”


    “說是身子不舒服,沒來。”


    “素來如此,”永基搖搖頭,“也不奇怪,她是最獨行的,皇阿瑪最疼愛的嬪妃也是她。”


    容妃難道就是香妃嗎?這位的確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容妃是和卓氏出身嗎?從西域來的?”


    “是,是從西域來的,乃是兆惠大將軍平定達瓦齊部之後帶迴來的,她一直如此,皇阿瑪寵愛的很,六宮側目,”永基接過了金秀獻的蓋碗,“這事兒何必你做——她不太和人來往,以後許是不得常見了。”


    這位美人可是大名鼎鼎,有機會還是要見一見的,隻是不急在一時,金秀點點頭,“是,還是說節禮的事兒罷,爺有什麽主意?有什麽新鮮的東西進獻嗎?皇貴妃說了,那日乃是家宴,咱們一起入席,自然一起進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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