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謊言

    在十三消失的那一瞬間,我同時感到腳下猛地一沉,似乎我身下的雪地突然變成了一個深坑一樣地在往下陷,但在我身子下陷的同時,幸好我的手拚命地拉住了身邊的什麽東西,這才沒有跟著落下去。

    直到我穩住了身子這才往身下看了一眼,隻見原本是一片平地的雪地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窟窿,黑洞洞的見不到底,而我的一隻腳還在窟窿上方晃蕩著。

    隻是十三已經徹底跌進了這個窟窿之中,連一絲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掉了進去,而我幾乎沒有任何機會抓住他,或者幫助他。

    原本三個人,現在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在這雪地上,當然,還有眼前那一口近在咫尺而且黑晃晃的棺材,以及還有雪地下被埋藏著沒有被發現的同樣的陰森玩意兒。

    我將身子趴在窟窿裏,用狼眼手電往裏麵照了進去,這個窟窿很深,而且透過強光我似乎在窟窿的四周看到了一些建築的殘骸,這裏似乎並不是自然的山脈,我們的腳下有一座建築。

    難怪這裏會莫名地出現些許這樣的棺材,應該和這座建築有著莫大的關聯。

    我猜測我現在站著的地方很可能是一座巨大的廢墟的一部分,而這裏剛好就是是用來放置棺木的,隻是不知道什麽緣故,這座巨大的建築坍塌了,所以露出了其中的一部分,再經過雪花的掩埋,從外麵看上去就變成了一座山脈的樣子。

    我這樣猜測著,雖然我還沒有親自進去證實這個猜測是否正確,但我想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不過想到這裏馬上我又有了新的疑問,為什麽這樣的一座建築會被建在這樣的雪山深處?

    我正為這個問題出神,一聲突然的響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隻見在雪地上躺著的那一口棺材的棺蓋突然墜落到了地上,發出十分清脆的響聲,而我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它落地的那一瞬間,這架勢,看上去就像是從裏麵被推開而掉落的一樣。

    我於是從雪地上爬起來,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傘兵刀,眼睛則一動不動地看著木棺,時刻提防著有什麽東西從裏麵突然一躍而出。

    我猜測木棺裏的可能是一具起屍,我這次沒帶黑驢蹄子這些東西,所以唯一的希望就隻能寄托在傘兵刀身上了,我希望自己這時候能有曉峰那樣的手段,能夠一擊就可以把起屍的頭給割下來。

    可是我這樣警惕地盯著木棺看了足足有五分鍾有餘,卻沒有任何東西從裏麵出來,我心中不免狐疑起來,難道我猜錯了,這木棺裏麵分明就是空的?

    我於是小心翼翼地繞過雪地中的這一個大坑,來到木棺旁邊,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因為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不但要注意眼前的木棺,還得留意周遭的任何變化。

    當我來到木棺邊上,正將狼眼手電往木棺裏麵射進去的時候,突然有什麽東西從木棺裏冒了出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一抖,同時狼眼手電已經打在了這東西的身上。

    木棺裏的的確是一具起屍,因為木棺被放置在雪地裏的關係,隻怕裏麵的屍體已經被冰凍變成了一具僵屍。

    這具屍體坐在棺材裏,一動也不動,但是我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個十分清晰的印記——蔣。

    這絕對是蔣的玉印蓋上去的痕跡,直到看見了這個,我才想起我剛剛在雪地裏找到了蔣的玉印。

    既然這已經是一具有了印章的屍體,那麽估計也沒多大的威脅了,我緊張的情緒不禁緩了緩,可是懸著的心剛放下就又猛地緊了起來,同時我再次往這具屍體看過去,這一次,我發出了一聲不自禁的驚叫。

    先不說這屍體上有了印章為什麽還能起屍,其實我最先想到的不對勁正是這點,可是當我發現不對勁再看向屍體的時候,卻發現了最大的不對勁,而這個不對勁,是在屍體本身。

    這一具屍體,分明是瘋子。

    而就在一天前,我才知道瘋子隻是蔣隱藏身份的的一個偽裝,可現在隻是過了短短的一天,這個認知就再一次被顛覆,蔣不是瘋子,或者說瘋子根本不是蔣,而是蔣占用了他的身份而已,至於真正的瘋子,早已經長眠在了雪山深處的這口木棺裏。

    一時間我的內心波濤洶湧,而也就在這時,我看見原本就像一座雕塑一樣的起屍,突然轉過了頭,而且我看到了一張與瘋子一模一樣的臉,隻是這時一張更加接近死亡的臉龐,看上去更加恐怖而陰森。

    我手中的狼眼手電則一直照在他身上,我看見他的眼睛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一個弧度,同時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在他的臉上彌漫開來。

    他的眼睛並不是空洞的,我分明在裏麵看到了生氣,於是我暗唿一聲:“活屍!”

    因為死人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神,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表情變化,我唯一見過的會有這樣變化的死人,隻有活屍。

    在意識到他是活屍之後,我已經預想到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果真,才不出兩秒,我就看到他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接下來隻見他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臉龐,他整個人發出痛苦的低吼,原本被冰雪冰凍得完好無缺的身體突然開始潰爛,而且馬上就變成了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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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有了印章的活屍,都會在起屍之後徹底地腐爛掉,最後隻剩下一具白骨,這是我在玄鳥墓裏總結出來的一個不變的規律,所以當我看見他的屍體在腐爛,我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麽。

    我握緊了手中的蔣的玉印,並且看著它竟有些失神。

    活屍腐爛之後所散發出來的腐臭是極其劇烈的,而且自從我聞過一次這樣的味道之後,就再也無法忘記,所以當再次聞到這熟悉的味道的時候,我意識到,我所要探知的謎團,還完完整整地是一個謎團,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答案,從來沒有。

    等瘋子的屍體徹底腐爛成一具白骨之後,我來到了木棺旁邊,隻是我再木棺裏還發現了一具屍體,同樣是一具被雪地保持得完好無缺的屍體,隻是這一具既沒有起屍,身上也沒有任何蔣的玉印的印章痕跡。

    有沒有印章,才是我重點要尋找的,因為我似乎已經看到了蔣剛剛失蹤之後究竟幹了什麽,去了哪裏。

    而且從木棺裏的另一具屍體和剛剛我看見的瘋子的屍體來對照,差異太過於明顯,因為木棺裏的另一具屍體穿著當地的民族服飾,雖然我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但和瘋子現代化的衣著比起來,的確是天壤之別。

    所以我已經有了初步的一個斷定,那就是瘋子是被人殺死之後放進這口木棺裏的,助於是什麽時候的事,暫時我還不能肯定,而剛剛蔣消失掉,其實就是為了來毀掉這一具屍體,因為他怕我看見棺材裏的屍體,怕我知道他並不是瘋子的這個事實。

    所以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在雪地裏再次挖出了一口木棺,並且親自打開檢查裏麵的屍體。

    果然,我的猜測是對的。

    這些木棺存在的年代也許已經很久遠了,根本不是我能猜得到的,或者這是一個墓葬群,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的棺木被放置在了這裏,而且還專門建造了這樣的一個建築來貯存,所以我覺得我腳下的這一座半人工半自然的建築應該是一座義莊。

    一座義莊!不知道為什麽,在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我的全身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就在這時候,我看見了木棺棺頭部上的一個很奇怪的花紋,這個花紋既像是一個古字,又像是一種有象征意義的圖紋,總之看上去就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而且這個花紋是刻在棺頭上,又用不同顏色的漆描上去的。

    當然我隻是留意到了這樣一個奇特的花紋,或許它的本身並沒有什麽含義,隻是一種風俗罷了,所我看了一陣之後看不出究竟,便沒再去想它。

    基本上我已經認定這就是一座義莊,不過是建在雪山深處、以山體為依托人工開鑿出來的一座義莊。

    我於是走到山崖邊上看了看這裏的地形,發現這裏四麵都被巨大的雪山遮蔽著,就像一個火山口一樣,不禁讓我想到了薛同我說的那句話——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難道他說的我要找的地方,就是這裏?

    隻是想到這裏,我依舊還有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既然這些都是蔣已經計劃好的,那麽另一排腳印又是怎麽迴事,而且還是一排光著腳的腳印?這個人為什麽要去翻我的帳篷,用之前的猜測似乎這點又有些無法解釋,所以我最後決定暫且先不去管這些,我先找到十三和蔣再做定論。

    於是我將注意力再次轉迴到了這個窟窿當中,我現在想的是,這下麵既然是一座義莊,那麽建在這裏的義莊一定有它的意義所在,所以我應該下去看看,順便也好看看十三有沒有事。

    隻是這窟窿極深,而且周圍有沒有可以栓繩子的地方,我總不能這樣跳下去吧,我拄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當我看到雪地上的棺蓋的時候,突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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