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引見

    十三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見我這驚訝的模樣,調侃我說:“才這幾天不見我就已經變成洪水猛獸把你嚇成這樣,你小子一定是故意的是吧?”

    天地良心,我絕對是被突然出現的他給驚到了,因為我壓根就沒想過會在這裏遇見他,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幽深無人的小巷道裏麵。

    我定定情緒,問他說:“你怎麽會在這裏,神出鬼沒地嚇我一大跳。”

    十三無奈地聳聳肩:“本來我也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的,弄得我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跟著你似的,但是看見你一直被人窺視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站在這麽顯眼的地方,隻好讓那個男孩先把你引到這裏來了。”

    我恍然大悟:“那個男孩是你派來監視我的?”

    十三一臉鄙視地看著我:“呸呸呸,我一個大男人監視你一個大老粗幹什麽,你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無語地看著十三,他一抽風就特傻叉,但這樣的十三卻看著特別熟悉,我忍住笑說:“那好吧,那你讓那個男孩在我不遠處幹什麽呢?”

    十三點這才說:“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剛不是說了嗎,就是把你先從那些人的視線裏給拉出來。”

    我其實並不明白十三究竟在說什麽,說具體一些,應該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視線,我又在受誰的監視。而且我一直都想知道,在玄鳥墓的大殿裏,他和薛最後倒底去了哪裏,我為什麽會被放置在義莊的棺木之內。

    可是現在我卻什麽也沒有問他,因為在我即將打算開口的時候,十三已經搶先我一步開口:“你來晚了一步,現在布多的處境十分危險,你想見他隻怕已經不是那麽容易了。”

    十三讓我來找布多,可當時卻並沒有說為什麽要找他。現在他說我來晚了一步,難道十三的意思是,在我醒來之後就應該立刻到西藏來,而不是在洛陽耽擱這麽多時日?

    我這時想起被海爾藏綁架的瘋子,於是問十三:“你和海爾藏是不是一夥的?”

    十三看著我反問道:“海爾藏?”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並不知道這個人,我說:“他給我和曉峰同時寄了一份快遞,正是因為看到了快遞裏麵的內容我才下定了決心要到日喀則來。”

    十三沉思一會兒:“我不知道這個人。”

    我說:“他綁架了瘋子,讓我今天晚上兩點到薩迦寺後山去。”

    十三沒有再說話,似乎是在思考著海爾藏可能的身份,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我們先到薩迦寺後麵去,不單單是瘋子,即便是你也處在十分危險的境地,而這些天你竟然絲毫察覺都沒有,難怪被人背後捅刀子自己都不知道。”

    說實話,即便現在十三告訴了我我處在危險當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危險究竟是什麽。

    十三帶著我走出這條幽深的小巷道,我們已經來到了薩迦寺的後院,這裏大多是寺院裏喇嘛們的住處,而十三的目的地,顯然就是喇嘛們的住處。

    他說他在薩迦寺裏有熟悉的人,這裏為他安置了一個住處,我們可以先到那裏避一避。

    這個房間並不大,雖然簡陋,但也看得過去,十三小心翼翼地將門合上,然後換上了很鄭重的神情問我:“你在洛陽見過薛沒有?”

    我本以為十三知道薛的蹤跡,我還正想問他,可他倒好,卻先問我來了,我於是搖頭說道:“我沒有見過他,我以為你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十三卻說:“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向來不與人一起,都是獨來獨往的,又怎麽會和我一道,我以為是他將你送迴洛陽的,他也應該在洛陽,你應該見過他才對。”

    是薛送我迴的洛陽?

    這樣說來的話,那麽為什麽我會在洛陽外義莊的棺材裏,隻怕是十三也不知情了,那麽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隻怕這個問題還得去問薛。

    我說:“他送我迴洛陽未必就會在洛陽耽擱,如果你也不知道他的行蹤,那估計也就沒人知道了。”

    可是十三卻說:“不,還有一個人知道。”

    我問:“誰?”

    十三說:“蔣!”

    聽到蔣的名字,我覺得這更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存在,於是說:“他隻怕比薛還難尋。”

    十三聽了我這話,卻顯得稍稍有些驚異,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你怎麽會這麽認為?”

    我說:“蔣生死未卜,我們現在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連薛都說他已經死在了玄鳥墓裏麵,如果他真已經死了,我們上哪找去?就算他現在還活著,你又如何尋得到他的蹤跡?”

    聽到我這番話,十三更驚訝了,他幾乎是瞪圓了眼睛看著我,我被他這樣的表情嚇了一跳,然後問:“我難道哪裏我說錯了嗎,你怎麽用這樣的神情看著我?”

    十三則微微地搖搖頭,然後突然嬉皮笑臉地笑起來,我隻聽見他說:“這麽久不見你,覺得逗你玩還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邊說著他已經捧著肚子笑了起來,可不知怎麽的,看到他笑成這樣,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我總覺得十三這是在刻意掩飾什麽,可究竟在掩飾什麽,我卻絲毫也洞察不到。

    十三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我白他一眼說:“你笑這麽大聲就不怕把跟蹤我的人招來?”

    十三則狡黠地一笑說:“他們找不到這裏的。”

    那麽初步認定,在暗中跟蹤窺視我的應該是與海爾藏的人有關,否則為什麽我和瘋子才剛分開他就被綁架了,看來他們的目標雖然是我,但目前還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隻是我想知道他們究竟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我身上又有什麽是什麽是吸引他們的?

    這時候十三對我說:“何遠,你先在這裏呆著,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先去做,一會兒就迴來,剛剛為了見你給耽擱了,再不去就真糟糕了,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千萬不要出去。“

    我說:“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不知道怎麽的,從見到十三開始我竟然絲毫也沒有懷疑他,反而還無比的信任他。

    而且從十三離開的神態來看,這件事顯得很急促,我不禁想十三能夠放下這麽重要的時來幫我,雖然我並不懷疑十三的冬動機,但我也多少能看出自己在這裏十分特別的身份。

    所以我越來越覺得,日喀則這個地方越來越不簡單了,特別是四叔叮囑我的那一句話更是蹊蹺——千萬不要去羊八井!羊八井又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不能去,它和日喀則又有什麽關係?

    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猜測,當時爺爺和父親曾經來西藏,並且來的正是日喀則。但他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為什麽四叔會說他們正是來了這裏之後才發生了後來的變故?

    一時間幾乎是所有的謎團都縈繞在了我的腦海裏,似乎要將我的腦袋給撐爆了一樣。我想不出一個頭緒,隻能先將這些千頭萬緒的念頭全都壓下去。

    在這段時間裏,我重新將金屬管裏的素描拿出來看了個仔仔細細,同時心裏的疑問再次升騰了起來,蔣從未見過我,他又是如何畫出我的素描來的?

    如果他見過我,那麽這個人必定是我十分熟悉的一個人,也就是說,他一直都在我身邊,隻是我從來沒有察覺到?

    再往下想,那個少年既然是由十三派來吸引我的注意力的,那麽這張素描像也應該是十三讓他扔給我們的;而這張素描又蓋著蔣的印章,那麽豈不是說十三和蔣……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隻覺得腦海裏突然之間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可我卻沒抓住,我隻覺得這個念頭似曾相識,好似相同的問題我在哪裏也聽人說過,可究竟是在哪裏,誰說的,我卻什麽也不記得。

    我又迴想剛剛十三那怪異的表情,好像是見到了什麽很不可思議的事一樣,讓我心中一陣陣地發毛,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我將這一幅素描再看了個仔仔細細,也沒看出別的什麽來,於是就百無聊賴地在裏麵等十三迴來。

    十三大約是一個多小時之後迴來的,他迴來的時候身後還跟了一個喇嘛裝束的人,看著四十來歲的樣子,應該是薩迦寺裏的喇嘛,估計就是他認識的那個熟人了。

    這個喇嘛似乎知道我,見到我的時候很親切地和我打招唿,儼然一副大師風範,十三介紹說他叫加幹,和我想得不錯,就是薩迦寺裏麵的喇嘛。

    那我的名字應該也是十三告知他的,所以他見到我就已經喊出了我的名字,那也就顯得不足為奇了,隻是十三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分外驚訝,他說加幹是特地來看我的。

    我自認為自己並沒有這樣的吸引力和影響力,於是覺得十三這句話裏麵似乎是話裏有話,再加上我和加幹從未見過麵,他特地來見我幹什麽?

    而加幹第一句話卻已經讓我足夠震驚了,他說他今年已經六十多,快七十了。

    我聽了是一臉的不相信,但看他的樣子嚴肅溫文,一點也沒有撒謊的樣子。我懷疑地看了一眼十三,因為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他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最多不過五十歲,我自認為自己看人的本事還不會這麽差,竟然將一個人看差了二三十歲。

    十三則說:“我起先知道的時候也和你一般驚訝,但這的確是事實,等你習慣了就好,加幹明年就七十整了。”

    加幹隻是笑盈盈地看著我,然後說:“何遠,你是來找長生墓線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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