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失蹤

    可電話那頭卻是一個十分嬌小可愛的聲音一直在說——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敢情寄快遞的人這是用假號碼來忽悠我呢,既然這樣,那麽快遞上的這個發件人應該也是一個胡編亂造的名字了。

    四叔看到蔣的玉印和照片之後卻一直不吭聲,也不知在想著什麽,還是好久以後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原來這才是你要去西藏的理由。”

    我疑惑地看著四叔,他的眼睛盯著蔣的玉印,想必看到玉印的時候,他已經看出來了那是血玉。隻是聽著四叔這句話的語氣,我怎麽覺得他的聲音裏似乎突然變得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後來四叔就一直沒再說別的,他說我病剛好應該先迴去休息,這迴我倒也沒和他扭,將彩繪和照片重新在快遞紙袋曆裝了,也一並留在了四叔鋪子裏,就先迴去了。

    隻是在半路上的時候,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竟然是我剛剛撥過去的那個空號。

    這真是活見鬼了,我在心裏咒罵一句,但既然它能夠打過來,就說明這個號碼是真的,那麽就是說快遞上的信息應該是是有跡可循的了,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可電話接通之後那邊卻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看看手機,的確是處於通話狀態,可是那頭卻是沉默,而且好一久都沒絲毫聲音。

    於是我又將手機放在耳邊聽了一陣,大約又過了十多秒的樣子,那頭突然出現了一絲喘氣聲,然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這是一個很深沉的男人聲音,從他的聲音我幾乎已經可以想象出他粗曠的麵容,而且是麵色不善的惡人模樣。

    他的第一句話是:“你是不是何遠?”

    我說:“是,你是海爾藏?”

    可他像是沒有聽見我的問題一樣,接著繼續問道:“你是來找布多的嗎?”

    我唿吸一緊,他直接就提到了布多!

    於是我迴答說:“是的,你怎麽知道?”

    事實證明他再一次忽視了我的疑問,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道:“那你到日喀則來。”

    日喀則這麽大,要找人談何容易,我於是想問他布多具體在什麽地方,可是還不等我開口,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

    這人說話不清不楚的,三句話,每一句話看似簡單,可後麵都隱藏著許多疑問,而且我還沒有問他為什麽要給我郵寄這樣的一張彩繪和照片來,這和找布多又有什麽關係?

    於是我再次按了他的號碼撥過去,可是那頭的迴應依舊是那個嬌小可愛的聲音,以至於才聽到一半,我就掛了電話,懊惱地將手機放迴褲袋裏。

    可是我才將手機重新放迴褲袋裏,手機就再一次響了起來,我連忙將它掏出來,帶著一絲悸動,難道是他又打迴來了?

    可是等我掏出電話一看,卻是瘋子打來的,我有些失望,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才接通就聽到瘋子那頭急促的聲音:“何遠,曉峰有沒有去找過你,你最近見過他沒有?”

    我感覺到不對勁,於是迴答說:“自從在醫院裏見過就一直到現在了,他怎麽了?”

    瘋子說:“曉峰不見了,估計是那日從醫院迴來就已經失蹤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會去了哪裏?”

    曉峰的生活單調乏味,並沒有什麽社交,用現在的流行話來說就是標準的宅男一枚。除了下地之外不是窩在家裏看電影電視劇就是來我這裏閑聊,既然他不在家裏也沒來找我,那麽我也就不知道他會去了哪裏了。

    我說:“我不知道,你在哪裏,我來找你再細說。”

    瘋子說:“我和寧桓在曉峰家門口,敲了一天的門了,裏麵沒人應。”

    我說:“我有他家的鑰匙,你等等,我這就過來。”

    於是我半途改道往曉峰的住處去,在路上我思考了曉峰可能失蹤的原因,但每一個都不能肯定,而且也找不到他失蹤的動機。最後我還是認為可能和他去了龍潭北溝的墓裏有關,就像瘋子說的,自從去了那裏之後,他就變得怪怪的。

    等我到達曉峰家門口的時候,瘋子和寧桓就坐在樓梯口上,我拿出鑰匙把門開了,裏麵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冷清的味道。雖然曉峰是單身一人,但他愛幹淨,所以即便一個人住公寓曆麵也絲毫沒有邋遢的味道,反而裏麵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條,當然重點是,裏麵的確沒人。

    瘋子和我說了大致的經過,他說今天寧桓來找曉峰,敲了半天門都沒見開,這才打電話給瘋子,瘋子也不清楚怎麽迴事,加之他之前對曉峰的擔心,於是就趕了過來。後來他們問過了左右鄰居,他們都說好幾天沒見過這門開過了,但他們也說平時曉峰就不怎麽出門,所以不見他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瘋子這才打電話給我,他說這樣的事如果在平時本來也不用大驚小怪,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瘋子說他很擔心一件事,可說到這裏他又欲言又止,我追問他究竟在懷疑什麽,瘋子這才告訴我他懷疑曉峰可能去了西藏。

    曉峰去了西藏?他為什麽要去?

    雖然我不敢相信,但是卻被這前後的關聯給嚇了一跳,為什麽會這麽巧,還是說這本來就是一個陰謀,曉峰的不對勁難道就和這有關?

    最後事實證明瘋子的推測是正確的,因為我們在曉峰的影碟機上頭發現了一盤dvd,但是這隻是一個空盒子,而且盒子上也是一片空白,於是我打開了影碟機,光盤放在了影碟機裏沒有被取出來。

    這盤光碟我覺得蹊蹺,於是打開電視,想看看這盤光盤裏麵的內容。

    電視裏的畫麵開頭是一片黑暗,而且前麵的十多分鍾都是一片黑暗。

    若不是電視和影碟機都在良好的運轉,我還真以為是電視出了問題,正在疑惑的時候,瘋子說:“何遠,你把它調到開頭再看一遍。”

    我不明所以,於是迴到開頭,依舊還是一片黑暗,但杠杆過了幾秒鍾瘋子突然說:“就是這裏。”

    我立刻按下了暫停鍵,瘋子指著電視裏的一角說:“你們看這裏,這並不隻是一片黑暗。”

    我定睛看上去,果真看見在黑色的畫麵裏有什麽東西,如果不再仔細辨認著看,還真會當成是電視屏幕的反光。

    可等我看清這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卻猛地覺得脊背已經涼了起來,我說:“這是一雙眼睛!”

    然後我繼續播放,眼睛一直仔細地留意著畫麵上的每一而細節,當時刻注意著這雙眼睛的變化,可一直過了十來分鍾什麽都沒有發生,這雙眼睛甚至眨都沒有眨一下。

    再後來安靜的畫麵裏突然有了聲音,我隻聽到一個聲音問道:“這裏麵還有多深?”

    這個聲音我聽著分外熟悉,但一時卻想不起這究竟是誰的聲音,於是我又倒迴去重新聽了一遍,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這種感覺讓我覺得莫名的煩躁,明明覺得似乎有一些頭緒,但硬是什麽也想不起來。

    而之後就再沒有了半點聲音,並沒有任何人迴答他,於是畫麵又變成了這樣一幅安靜的畫麵,上麵的那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這樣呈現在屏幕上,就像一雙監視著我們的眼睛。

    往後又是過去了十來分鍾,一直都是這樣詭異的安靜,以至於我看這雙眼睛也覺得有些心虛,這時候終於畫麵上又響起了剛剛那人的聲音:“到了嗎?”

    依舊是那種十分熟悉的聲音,而且依舊沒有任何人迴答他。

    我聚精會神的看著,甚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麽細節,而我留意到,這盤光盤即將結束了。

    就在臨結束之前,我再次聽到了裏麵傳出來的聲音,隻聽那個人說道:“你帶我來的這是什麽地方,我要找的不是這裏!”

    他的聲音顯得很激動,而這迴我終於聽到了迴應他的另一個聲音,他隻說了四個字:“就是這裏。”

    然後光盤裏的內容到此結束,我於是再次跳到最後的對話這裏,再次聽了一遍他們之間的談話,後麵這個聲音雖然低沉,但卻是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但為什麽我會覺得之前的那個聲音熟悉,可是卻絲毫也想不起來是誰?

    這一盤光碟讓屋子裏的氣氛頓時壓抑了下來,瘋子率先打破沉默:“難道曉峰就是看了這盤光碟才失蹤的?”

    我不敢太確定,但從這盤光碟的詭異程度上來看,多半是主要原因,於是我們又在屋子裏轉了轉,看還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接著我在曉峰的抽屜裏同樣發現了一份快遞,而且當我看到上麵名字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上麵的署名是海爾藏。

    他也寄了一份同樣的快遞給曉峰!

    於是我打開快遞,裏麵隻有一張照片,我看見上麵正是那個躺在巨石上的活屍正麵照,而且僅此一張,沒有彩繪也在沒有左右側麵的照片。

    我說:“曉峰一定是去了西藏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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