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不安的看著四周,見女醫館的人都在忙碌著,茯苓拿了藥方直接遞給了靈兒,靈兒看了一眼後快速的把藥抓好。


    隨後茯苓把藥遞給了老婦人,溫和道:“這藥錢林大夫已經幫你出了,婆婆你安心迴家就好。”


    老婦人那渾濁的眼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趕緊拿出身上的十幾文錢,硬塞在茯苓的手中道:“林大夫已經免費幫我治病了,這藥我不能不給錢。”


    茯苓動作輕柔,把銅錢放在了老婦人的手中,笑眯眯的道:“婆婆你趕緊收下吧,你要是強行把銀錢給我們,等林大夫迴來我們也交不了差啊,你老真要給錢就是瞧不起林大夫了,她是真心想要幫助你們,不然也不會定下,隻幫窮苦人家人治病了。”


    老婦人很感動,拿著銅錢的手顫抖著,一個勁的念叨著:“遇到好人了,遇到活菩薩了。”


    茯苓不忍心,趕緊用油紙包了幾塊糕點遞給了老婦人,並且把婦人送到了門口,看到婦人遠去,這才安心的迴到藥堂。


    結果,看到李素素站在櫃台邊上,讚賞的看著她。


    “掌櫃你怎麽出來了。”茯苓有點心虛,畢竟那些糕點是準備給富家小姐吃的,價錢也挺貴,方才她看老夫人可憐,自作主張包了幾塊,總感覺李素素看破了,心虛得很。


    李素素卻讚賞道:“咱們茯苓長大了,是不是覺得幫人很開心?”


    茯苓趕緊點頭,樂嗬嗬道:“真的好開心啊掌櫃,能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我覺得比以前更開心了。”


    心中想著,天天接待那些目中無人的大小姐,真的很難受,遇到那種知書達理的還好,遇到蠻橫不講理的真的頭疼。


    李素素笑容溫和,心情也好,她其實一直想幫助這些窮人,一直覺得,行醫者就應該大公無私一點,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下去。


    她敬佩林青黛說做就做的勇氣,敬佩林青黛為人著想,甚至不計較得失的勇氣,敬佩林青黛的大公無私,舍己為人的態度。


    上一次大營的事,差點讓她遺憾終身,如今有機會彌補,當然要盡力。


    茯苓見李素素心情好,試探性問道:“我有點不懂掌櫃的想法,這樣做對我們女醫館沒有好處吧。”


    她是想說,以前女醫館接待的人都是比較有身份的,如今如果接待林青黛這邊介紹的人,會不會讓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覺得被輕慢了?


    想到這裏,又開始擔心起醫館生意來。


    李素素見醫館的幾人都茫然的看著她,就連坐在一旁的康大夫也一臉笑意的盯著她,要說這醫館中,顯得格格不入的隻有熊大夫,此刻的熊大夫黑著一張臉,滿是不服氣。


    她知道熊大夫的為人,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而是耐心的解釋起來:“有好處沒好處的我不想計較那麽多,以前我們走了很多彎路,以為隻要接待那些大家閨秀,富家太太,我們女醫館就會高人一等,在遇到林大夫之後,我才知道我這樣的想法有多可笑,林大夫小小年紀醫術能這麽好是有道理的,她做這些事情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我們醫館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我不知道,但我現在真的很開心,比以前還開心。”


    她想尋著本心去做事,銀子她並不缺,開醫館完全因為喜歡,而現在,她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想跟在林青黛身後,好好的學一學林青黛。


    茯苓也很開心,捏著拳頭給自己打氣道:“我會一直跟著掌櫃的,不管醫館以後成什麽樣子。”


    坐在一旁的康大夫卻沉思著,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倒是熊大夫嗤之以鼻道:“掌櫃你就是被林大夫給忽悠了,她這麽做的了名利,但你呢,得到了什麽,據我所知,方才那老婦人的藥錢,並不是林大夫墊付的吧,明明是你幫忙出錢了,卻說是林大夫給了,讓老婦人記林大夫的好,而你呢,在背後做了這些,說不定林大夫還不會感謝你。”


    她不喜歡林青黛,一來因為林青黛搶走了她的時間和機會,二來,林青黛比她厲害,不僅僅是醫術……


    康大夫卻不覺得熊大夫說的是對的,她緩緩道:“若是我,也會做和掌櫃一樣的選擇,掌櫃做事情從來都不是為了名,以前不是,我想將來也不會是,既然一直不是為了名利,又何必在意得失。”


    出發點就是為了幫人,如果幫人隻是為了讓人感激,這樣的幫助也變了味道。


    她知道林青黛去城門口義診,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打出名氣來,但她也知道,林青黛來醫館的時候就說了需要銀子,因為需要銀子,所以去城門口幫人義診,而幫助的卻是那些窮人。


    甚至夜禦醫還加入進去,如果說林青黛人品差,那夜禦醫為何要跟著林青黛一起,而李素素為何又心甘情願為林青黛做嫁衣。


    越這樣想,越想和林青黛結交一番,不得不說,她很敬佩林青黛。


    熊大夫被康大夫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悶哼一聲:“反正我是看不懂你們的做法了,高風亮節人家不一定買賬,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她倒是想去看看林青黛是怎麽幫人治病的。


    城門口,林青黛隻要遇到那種條件是真的差的,都會推薦去女醫館抓藥,她昨天和李素素商量的結果是,李素素該收多少就是多少,而她會把減掉的那一部分補上。


    一個時辰後,還有很多人在排隊,讓青空去把上了年紀或者病情嚴重的叫來,先診斷了後,才和夜禦醫離開。


    沒想到今天會來這麽多人,林青黛甩了甩手臂,很發酸:“夜禦醫今天辛苦了。”


    找她治病的多數是婦人,也有一些男子和孩子,夜禦醫那邊的人也多,總之兩人都很忙很累。


    夜禦醫的手臂也有點酸,但沒有林青黛那麽嚴重,道:“我已經習慣了,之前抄寫了很多醫書,一抄寫就是一整天,手臂也算練出來了,你累了就迴去好好休息,今天中午我有個約,就不去你那邊吃飯了。”


    他是不想叨擾林青黛,光看林青黛的雙眼就知道,昨晚一定沒休息好,這個時候迴去還能睡一會,他要是跟著,林青黛就沒機會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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