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新婚夫婦的三天假期到了,梁曉秀的妹妹梁曉玲還沒有恢複健康,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不敢多走路,身上還是覺得沒有力氣。她不得不向大姐承認她賭輸了,甘願認罰。


    大姐很大度,沒有一點責怪妹妹的意思,反而安慰妹妹安心養身體,什麽時候恢複了健康,什麽時候去上班。


    妹妹不好意思地說:“大姐,真不好意思,我給你添麻煩了。我沒想到我會這樣: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也沒有精神。”


    梁曉秀笑著說:“我說薑還是老的辣,你還不信。這迴信了吧?吃一塹,長一智,這迴你知道應該怎樣自我保護了吧?你就是太任性,不聽大姐的話,結果自己吃了虧。這次你一定要吸取教訓啊,否則後患無窮。”


    梁曉玲低著頭,臉又紅了。她結婚鬧出了笑話,感覺在大姐麵前很沒麵子。


    羅大順按照梁曉秀的指示,第二天一大早就到飯店去上班了。弟弟羅二順看大哥來上班了,還挺奇怪,問哥哥為什麽不休息。大順說飯店忙,他得來上班炒菜,不能總讓大姐夫替他炒菜。他有苦難言,隻好假裝鎮定。


    弟弟又問:“大嫂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呀?”他現在改口管梁曉玲叫大嫂了。


    “她得休息幾天,過幾天再來上班。”羅大順敷衍道。


    “大哥,大嫂休息,你也應該休息呀。”弟弟不知趣地說。


    “你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幹活去!”羅大順不耐煩了,他正沒地方撒氣,恨不得把氣都撒在弟弟身上。


    弟弟看哥哥神色不對頭,猜想哥哥一定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沒敢再說話就溜走了。


    梁振剛則覺得這裏麵肯定有問題:大姐給他們放假三天,羅大順怎麽這麽快就來上班呢?他來上班,二姐為什麽不來上班?他決定探個究竟。梁家的人都有一個嗜好:喜歡刨根問底。


    “二姐夫,我二姐怎麽沒來上班啊?”梁振剛也改了口,管大順叫二姐夫。


    “你二姐累了,她要休息幾天。三天後,她來上班。”羅大順隨口就說。


    梁振剛哪肯放過他,繼續問道:“二姐夫,二姐在家休息,你應該在家陪著二姐呀。”


    “飯店人手緊,我得來上班。”


    “人手再緊,也不缺你一個人。我和二順就能忙過來。我看這樣吧:你現在迴去陪我二姐,不能讓她一人留在家裏。”


    梁振剛的話讓羅大順無言以對。他哪是自願來上班的,他是被懲罰來上班的,可是又不能和梁振剛說。他早就看出梁振剛在梁家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誰都不把他當一迴事。而現在這小子居然拿出梁家人的派頭,對他下指示了。


    他苦笑著說:“振鋼,等你在梁家說話算數時,我再按你的意見辦吧。”他話裏帶話,給了梁振剛一個軟釘子。


    梁振剛不買賬,繼續說大姐給他們放了三天假,他就應該按大姐的意思辦,在家好好陪二姐。


    羅大順不想和梁振剛囉嗦,他扭頭就開始準備當天的食料了。


    梁振剛心裏打了一個問號:羅大順這是怎麽了?今天怪怪的,不願多說話,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想了想,就去找羅二順打探消息。二順說他也不知道究竟怎麽迴事。他問過他哥,他哥隻說曉玲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呢。振鋼便說,曉玲是他二姐,是二順的大嫂,他們要關心曉玲,要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了。


    “可是我們怎麽搞清楚呢?”二順想不出什麽辦法來。


    “我看這樣:你和我大姐夫打聽消息,我和我大姐打聽消息,這樣綜合起來我們就能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二順當即找宋福祿打探消息,被宋福祿一句話就給頂了迴去:“二順,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你瞎打聽什麽?”


    梁振剛到大姐的辦公室問二姐怎麽沒來上班。大姐也用一句話就把弟弟打發走了:“你去幹活,少管閑事!”


    第四天,梁曉秀把羅大順叫到辦公室訓話。妹妹還沒有康複,她非常氣憤,對羅大順恨之入骨。


    “羅大順,曉玲還不能走路,你說怎麽辦吧?”梁曉秀一上來就硬邦邦地來了一句。


    “大姐,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聽大姐的。”羅大順低著頭說,心裏盤算著梁曉秀還會怎麽懲罰他。


    “我現在給你規定新三條:第一,給你大姐夫賠禮道歉,一定要誠懇,要虛心。第二,我妹妹如果落下後遺症,我就拿你開刀;第三,以後你每天早晨給你大姐夫做早餐。這三條你要記好。”


    羅大順從第三條開始說起:“大姐,給大姐夫做早餐,我沒問題。我從明天開始就給他做早餐。隻是我不明白大姐為什麽不吃早餐呢?”


    “這你就不用管了。”梁曉秀每天在自己的房間吃早餐,她在二樓有專用的廚房。


    羅大順又說第二條:“我會按照大姐的指示給大姐夫賠禮道歉,我一定虛心,一定向他承認錯誤。”


    梁曉秀心想這小子專挑好迴答的問題,先說第一條,再說第三條,把第二條留在最後。


    羅大順最後才說第二條:“大姐說拿我開刀,我不知道大姐是什麽意思。大姐是說要割我的肉嗎?”


    “我割你肉幹什麽,又不能當飯吃!”


    梁曉秀這句話讓羅大順心驚肉跳:他如果再惹大姐生氣,大姐說不定真會割他的肉呢。他有一次聽宋福祿說過梁曉秀擅長玩刀,她當年和裏爾市的大流氓菲利普動過刀子,一刀砍下去,把那家夥的肩膀砍掉了一大塊肉。梁曉秀那一刀是照著菲利普的腦袋砍過去的,多虧那小子躲閃及時,否則半個腦袋會被梁曉秀削掉。宋福祿還告訴他,梁曉秀這次出門還特意給老外亮了刀法,把老外嚇得屁都沒敢放,一個個都快尿褲子了。


    “那是什麽意思呀,大姐?”羅大順追問道,他認為這是一個關鍵問題,必須搞清楚它的準確意思。


    “拿你開刀就是拿你做反麵教材。”


    “這個反麵教材怎麽做呢?”


    梁曉秀隨口就說:“不給你開工資,隻管你吃住。你要這樣幹三年;三年後如何,到時候再說。”


    “大姐,這迴我明白了。”他心想:隻要還能和曉玲在一起,不管梁曉秀怎麽懲罰他,他都認了。


    他默默地往屋外走,走到門口時,梁曉秀叫住他問他明白什麽了。


    他說他明白要熬三年,三年後才能和曉玲……他說不下去了,居然還落淚了。


    梁曉秀挖苦道:“看你沒出息的樣子,一個大小夥子怎麽還掉淚呢?”


    這個膀大腰圓的小夥子流著淚走出了梁曉秀的辦公室,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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