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秀從浴室走出來,看見宋福祿穿著大褲衩,站在浴室門口,就像一隻大灰狼一樣瞪著她,他那架勢像隨時把她一口吃了似的。


    她趕緊說:“福祿,真對不起你。我、我…”


    宋福祿以為她又要耍什麽花招了,便冷冷地問道:“你怎麽了?你還有什麽花招?”


    “我來事了,福祿。”她低著頭小聲說。


    “來事了?”他不耐煩地大聲問道,“來事了,是什麽意思?”


    “我來月經了。”她羞得滿臉通紅。


    宋福祿腦子翁地一下子,差點爆炸,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臭老娘們,早不來晚不來,在關鍵時刻你卻掉鏈子!你讓我說什麽好?”


    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痛不欲生的樣子,雙手捂著頭,直跺腳。


    梁曉秀安慰說:“福祿,你別著急,等一星期我完事後……”


    宋福祿大吼一聲:“你別說了,什麽也別說,我不想聽!”


    宋福祿起身走了出去,下樓喝酒去了。他想一醉方休,喝個酩酊大醉。


    梁曉秀上床躺下想,這個宋福祿哪像她丈夫呀!他一點也不體諒她,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就走了。她又不是不讓他進被窩,隻是因為來了月經,她無法和他同房。他難道不能等一個星期嗎?她那是女人身體的自然規律,他應該明白是怎麽迴事呀。他急什麽,怎麽一點耐心都沒有呢?


    她感覺很委屈,傷心地落淚了。


    這次來事不同往常,她感覺渾身無力,特別不舒服。按理說,做丈夫的此刻應該留在她身邊,安慰她;可是他卻拂袖而去,連一句話都沒有。他做丈夫的心跑哪兒去了?他今天說了那麽多讓她傷心的話,她一句也沒頂他,給他留足了麵子。可是他卻不領情,居然第一次開口罵她了,管她叫臭老娘們。


    她忍受不了他的謾罵,臭老娘們那句話,在她看來就是最惡毒的語言,她一輩子也不能原諒他。她現在沒有反擊他,並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和他爭吵。她怕過誰?她誰都不怕!她絕不是一個任人割宰的人,更不是一個沒有反抗力的人。她一定要反擊他,懲罰他,讓他付出代價。現在不是和他爭吵的時候,她月經在身,需要好好調養身體,不能生氣,不能發火。等到合適的機會,她會狠狠收拾他,讓他跪地求饒。


    她原以為他是一個善良的男人,一個通情達理的男人;可是從他今天的表現看,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他是一個不把自己的妻子當人看待的男人。她過去怎麽就沒看出他是那樣一個人呢?


    她此刻痛恨婚姻,後悔嫁給了這樣一個男人。婚姻變成了一場噩夢:她比任何時候都反感她的婚姻了。在她看來,她的婚姻就是不平等的婚姻;這種不平等婚姻把她和他栓在了一起。


    當年這個小個子男人處在破產的邊緣,一無所有,他竟然一分錢都沒花就奪去了她的初夜。想到這兒,她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覺得自己太卑賤了,竟然把身子給了那個當初一無所有的小個子!他有今天這個局麵,是她一手打造出來的。他算什麽?他什麽都不算!他就是一個窩囊廢!一個靠女人吃飯的人,一個軟骨頭的男人!


    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敢罵她了,如果再發展下去,他還得動手打她呢。


    她暗暗想:他要真敢動手打她,她就和他拚命!她是誰?她是梁曉秀,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宋福祿半夜才迴來,喝得醉醺醺的,滿嘴都是酒氣。梁曉秀沒有理睬他,假裝睡覺了。她無話可說。


    宋福祿罵罵咧咧地上床躺下,一會兒就睡著,又開始打唿嚕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宋福祿一臉不高興。他還在發牢騷,說他名義上是梁曉秀的丈夫,實際上他成了她的跟班和傭人,整天伺候她,還看不到她的好臉子。


    他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話,滿腹牢騷,埋怨梁曉秀不把他當人看,不讓他行使丈夫的權利。


    “你還有完沒完了?我不說話,你倒來勁了,宋福祿,你到底要幹什麽!”


    梁曉秀一說話,宋福祿更來勁了,他說:“我要幹什麽,你清楚!你裝什麽糊塗?你要承擔做妻子的責任,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隻知道你昨天罵了我,你用最惡毒的語言罵了我。你還算是一個男人嘛!”


    宋福祿故意氣她說:“我不算男人,難道我算女人嗎?像我這樣的男人,法國有幾個?你能嫁給我這樣的男人,是你的幸福,可是你不但不愛他,你還處處刁難他,戲弄他,你還配做他妻子嗎?我承認你在商業上很成功,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再厲害,你也是我老婆!從今往後,我不再做一個紳士了,我要調整對你的態度。你不懂事,我就罵你;你不聽話,我就打你。在法國動手打自己的妻子不犯法,這你不知道吧?”


    “宋福祿,你知道你在胡說什麽嗎?你還要罵我?你還要打我?你現在就罵我試試!你現在就打我試試!我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有多大!”她叉著腰,站到了宋福祿麵前。


    “我那樣說是有原因的,有前提的。你不尊重你丈夫,不聽丈夫的話,丈夫就有權改造你,教導你,讓你明白事理。”


    “放屁!”梁曉秀大吼一聲:“你必須向我承認錯誤!向我賠禮道歉!”


    “我為什麽說要罵你打你?那都是你逼出來的。你的所作所為,我光批評你已經不起作用了,所以我被迫使用武力解決問題。這也是出於無奈。畢竟動手是一件傷神的事情。”


    “宋福祿,好哇,你竟然敢想動手打我,你試試看!你敢動手,我就和你拚命!”


    宋福祿摔了杯子,一聲不吭又出去喝酒了。


    梁曉秀例假在身,她沒法去遊泳,索性拿出艾麗絲送她的那本《歐洲遊覽大全》翻看,一看就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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